自從潘衛國到聞州后，就一直寄住在鄭項青家裡，鄭項青家有他父母留下的兩間祖屋，他倆正好一人一間。

鄭項青嘆氣道：「不算太好，自從年前那幾位「大王」進去以後，到現在一個也沒有放出來，而且不單是他們幾個，還有些生意做得比較大的個體戶也遭了殃，喝茶的喝茶，罰款的罰款，現在整個聞州市的街面上一下蕭條了很多，就連以前挑擔子走街串巷的貨郎都少了。

譚振華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們這邊情況怎麼樣。」

鄭項青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我腿快跑斷了啊，還好你把衛國調了過來，我這才算有了個貼心的幫手，要不，我一個人是真要忙不過來了，對了，振華，我想跟你說個事，咱們柳市離著聞州市區太遠，騎自行車跑來跑去的實在不方便，我想買個車，這樣效率也能高些。」

知道了譚振華成績的譚銘以及徐芸已經明白自己家這個二小子出國留學的事情基本上是m.hetubook.com.com板上釘釘，對他更加不聞不問，在他們心裏，已經將這段時間當成了他真正獨自飛翔之前最後的試煉。

鄭項青直搖頭，「不行不行，那個車太貴了，要三十多萬一輛，而且開在路上太顯眼，這玩意咱們整個聞州也沒幾輛，都是袁書記那個級別才能坐的，我還是低調點吧，就弄一輛和老謝一樣的車就行，便宜還耐糙。」

事實上，等譚振華忙完了申請學校那一檔子事以後，時間已經到了3月初。

至於原先院子里那間繞線圈的小作坊，早就合併到了鄭項青現在管理的工廠中，開玩笑，鄭項青同志現在可是正經八百的香江合資企業董事長兼CEO！

譚振華聞言苦笑道：「咱倆之間，還說什麼謝不謝的，你不要怪我讓你跑斷腿就好。」

譚振華笑道：「二寶哥會開車啊，那可太好了，還有，項青，你剛才說的話我愛聽，你最近覺悟提高的很快啊。」

譚振華聽見了潘衛和圖書國對他的稱呼，不免心中哀嘆，看來，自己這個「公公」的外號，這輩子是逃不掉了。

三人進了屋，先扯了些閑話，譚振華便開始問正事，首先當然是他最關心的聞州形勢。

可在當下的華夏，桑塔納可是妥妥的是頂級豪車了，你看看這價錢，按官方匯率，差不多得值15萬美元，咱不算三十多年的通貨膨脹，就算原值，到2017年這錢買一輛豪配大奔都富裕！

80年代沒有方便的互聯網，電子郵件更是沒影兒，所以申請學校是個費時費力還費錢的事情，需要一家家學校地寄送自己的成績、簡歷以及學校的推薦信，慢吞吞的國際郵件和它昂貴的費用嚴重不相匹配，然而所有人都對它無可奈何。

既然鄭項青主動說了，想到現在的形勢，譚振華也覺得還是暫時低調點好，便答應道：「好吧，你用的車你自己說了算，過幾年等環境好了，給你整個聞州市第一豪車開開，這也是咱們企業的臉面，不過和圖書，你會開車嗎？這還得給你配個司機。」

鄭項青道：「整天跟著你一起混，想不提高也不行啊，不然不是會被你越甩越遠？」

說話之間，潘衛國也迎了出來，見到譚振華便大喝一聲：「三寶，你怎麼來了！」然後二話不說先來了一個熊抱，差點把譚振華勒得背過氣去，直到看他臉憋的通紅直翻白眼才鬆手，然後傻樂著看他伸著舌頭拚命喘氣。

當譚振華將最後一封申請函寄出之後，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終於該忙自己的二次聞州之行了。

所以，在譚振華向二老請假，表示要再去趟聞州的時候，二老只是表示了下知道了便不再搭理他，只是在出門之前，徐芸加了一句：「記得經常打電話回家。」

「嗯，不但覺悟提高了，連馬屁功夫也日漸精深，小夥子有前途，我很看好你哦！」

譚振華聞言默然，對這個發展，他雖然早有預料，但是以他當前的能量，確實也沒什麼辦法，也只能默默地陪著ｗｗｗ•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cｏm嘆氣。

譚振華笑道：「這算什麼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要不，咱買輛進口的桑塔納開開？」

鄭項青見到譚振華這副表情，反倒安慰他說：「振華，你也別嘆氣，這件事情，不是你我這樣的小人物能左右的，我看，即便是如袁書記那樣的地位，都沒什麼發言權。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你，我和老石這次，恐怕也得栽進去，我現在是萬分慶幸當初走了寧都那一遭，振華，大恩不言謝，這些事情，我都記在心裏了。」

譚振華這次是悄悄地出發，沒有驚動任何人，連鄭項青都沒告訴，他反正也去過一趟了，認識路，犯不著驚動那邊一大票人興師動眾的，要知道最近聞州的風聲可不太好，儘管鄭項青目前沒啥事，石金寬也看似過了關，但誰知道會不會還有什麼人在找機會想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鄭項青笑道：「哎呀，太好了，怎麼從沒聽二寶你說過？還有振華，我覺得吧，臉面從來就不在車上，而在我們做的事，能被hetｕｂｏok•ｃom.cｏｍ多少人認可。」

非常時期，一切盡量低調，所以當譚振華出現在鄭項青家門口的時候，可把對方嚇了一大跳。他急急忙忙地問譚振華：「振華，你怎麼也不事先招呼一聲就來了？出了什麼大事嗎？」

在一旁一直沒撈到開口的潘衛國插話道：「不用司機，我會開，在部隊上學過，我打聽過了，我的軍照可以轉地方的，辦個手續就行。」

不過最倒霉的應該是胡靜林，他小子不知從哪裡提前聽到了點風聲，連媳婦都沒敢告訴就跑了，現在正被全國通緝，大過年的也沒敢回家，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個山嘎噠里貓著，想起來就可憐。」

桑塔納的國產化進程要到1983年才正式啟動，現在路上跑的，都是從西漢斯家直接進口的，這麼個破車在當時居然要賣到三十多萬，譚振華聽得直撇嘴，要放到他重生之前的2017年，這車只有常年跑建築工地的包工頭才會用，說句不好聽的，隨便停哪兒不鎖一個禮拜都沒人偷——小偷也嫌這貨寒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