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東又沒詞了，15萬可不是個小數目，按照廠里的平均40塊左右每月的工資水平，這15萬差不多夠全廠職工發將近1年的工資，全砸在一個不知道最終結果的新技術里，誰敢？至少，他劉衛東是沒這個膽子的。

「我來問你，當初王集山教授的課題面臨國家項目審批未通過，無米下炊局面的時候，你們廠在哪裡？為什麼不投資請他繼續研發？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王教授！」

這話出口，詹諾竹稍一愣神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這位譚少爺是自覺羽翼已豐，已經不甘心再躲在幕後扮豬吃老虎了，也罷，他想要成龍成鳳，那自己就助他一臂之力！

當然，國家下達科研任務的另算，那是上面單獨撥款的。

劉衛東忍不住反駁道：「小譚同志，你這個價格也太離譜了吧？我和范參謀可是剛從哈工大過來，我們都打聽過了，「華青公司」委託哈工大研發鎳鎘電池的新製備技術再加上買斷前期學校投資的基礎技術，一共也才花了大概15萬，怎麼到你這裏，直接就翻了一倍，而且還只是個和-圖-書授權？你這樣沾國家的便宜，好像不太合適吧？」

「這個……」

於是詹諾竹也哈哈大笑道：「小譚譚終於也憋不住了嗎？那好，你今天既然要一鳴驚人，那我也不再幫你藏著掖著了。」

聽到譚振華報出這個價碼，不但是范、劉兩位，就連在一旁觀戰的詹、王二人都嚇了一跳，心說譚小子，你這也太能報價了，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啊！

這話說的沒毛病，劉衛東只好又點頭。

想到這裏，他哈哈一笑道：「你們不信是么？那好，今天在座正好有個證人，來，詹處長，你就告訴他們我譚振華現在有多少資產。」

「怎麼樣？劉廠長，答不上來了吧？沒關係，今天答不上來不要緊，你還有時間慢慢想，我這價格開在這裏，合不合適你自己考慮，實話實說，也就是看在你們廠有軍品任務的份上，我才開出了這個價碼，要是別的什麼人，別說三十萬，就是三百萬，三千萬，我都不會賣，這點錢，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譚振華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劉衛東啞口無言，他怎麼可能不和-圖-書認識王集山？就前幾天他還用二十多年前幫人家安排過宿舍的事情套過近乎呢，可這麼大的廠子人吃馬嚼的，到處都要用錢，進了自家口袋的票子想要往外掏那是千難萬難，而且廠里的研發經費哪能輕易給了外單位的技術人員？廠里技術科那幫人還不得鬧翻天？

反正已經準備暴露了，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自己這身家爆出來，反而還能震懾一些心懷不軌的屑小之輩，有時候，資產到了一定的數量級，那也是一種震懾的手段。

「你問。」

說罷，他環顧眾人，朗聲說道：「那好，既然振華你不想再隱藏了，我就幫你廣而告之一下。我來重新介紹一下面前這位，他就是「香江紅旗基金」的創立者兼主要投資人、「緬玉永華礦業」的董事長、香江華青投資公司的控股股東、聞州華青高新與華青電能的董事長——譚振華先生，而他的個人資產么，應該已經超過4億，是美元！」

這話沒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這軍方要求的新鎳鎘電池組，廠里技術科都折騰一年多了不也沒和圖書搞出名堂來么？要不他也不會厚著臉皮跑出來找王集山幫忙。

所以，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譚振華見劉衛東一時吃癟，立刻再補一刀：「那我再問，劉廠長既然管著工廠，想必對科研管理也是有點經驗的，那麼任何新技術的研發都不會是一番風順的，是也不是？」

劉衛東心說我今兒還就不信了，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當真能把我問住了？嗯，剛才那一段只是大意失荊州……

「這個……」

「啊？！！」

譚振華又是一聲冷笑：「不合適？那我來問劉廠長几個問題。」

劉衛東聽聞此言，手裡的茶杯再也拿捏不住，「噹啷」一聲滑落在地。

譚振華忍著笑，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華青公司」雖然還沒有完成新工藝的投產，但是按照王集山教授的推斷，新工藝能帶來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儲能量增長，那麼問題又來了，我這個電池的技術給了你們風雲廠，你們能保證只用在這次的軍品上，而不會推向民用市場與我們「華青電能」公司競爭嗎？我們「華青電能」憑什麼要培養一個自己hetubook.com.com的競爭對手？有錢，我們自己賺不好嗎？而這樣的競爭，給我們華青公司帶來的損失又有多少？30萬夠嗎？會不會在後面再添上幾個零？」

他說到這裏，還瞟了王澤天一眼，王澤天不由得苦笑著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殼，心說苦主就在現場呢，你小子闖的這禍，可不就是給本代表開了個瓢么？都見血了，的確應該不能算小禍了吧……

這話說的壕（不是錯別字）氣衝天，聽得除詹諾竹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心說你這小子前面說的倒也有些道理，可這最後一句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還三百萬三千萬都沒放在眼裡，你小子見過那麼多錢么？知道這些錢攏在一起得有多麼大一堆么？

劉衛東發現，譚振華的三連問，他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往日自己曾經引以為傲能說會道的這張嘴，今天竟然就只剩下說「這個」這一個詞了。

譚振華把心一橫，心說反正自己和邵六爺那邊商量的航空公司已經有了點眉目，回頭還要推進「BAC」的計劃，這些都是投資巨大的買賣，那自己這點小錢錢遲早要暴露在光和*圖*書天化日之下。再說了，自己的那點底細，別人不知道，那個瘸子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他既然知道了，那上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呢。

譚振華繼續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們「華青電能」當初投錢搞這個項目的時候，是不是冒了天大的風險？這15萬投下去了，要萬一沒搞出來呢？這錢不就打了水漂了？要是15萬不夠，我們繼續再投入，比如投到20萬，30萬才能搞出來，也是有可能的對吧？」

譚振華緊接著又插了第三刀：「我們「華青電能」擁有的這項技術，是對現有整體鎳鎘電池製備手段的全面升級，換句話說，就是能替代現有鎳鎘電池生產工藝的，你們風雲廠我知道，實際上我做的那個出口產品首次測試的時候，用的就是你們風雲廠的產品，就因為這個電池的事情，還闖了個不小的禍。」

「那麼問題來了，我就問你劉廠長，當初，你就是有錢，你敢投入這15萬么？而如果這15萬沒出成果，你敢繼續投么？」

但是，這個話可怎麼能拿到桌面上說呢？

心裏想著，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些鄙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