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光傑連忙應和道：「是啊，譚總，那架沒完工的，最多只能算半架。」
誰不知道銀行那幫貨的德行？都是屬貔貅的，美元啊，從來就是只進不出！
於是他搖了搖頭道：「這事情都過去十年了，我哪裡還能記得那麼清楚？再說，當初我也只是關心過一下技術標準的洽談，價格什麼的屬於商務條款，不歸我管，我也就沒操過那份心。」
王清平看清了呂光傑在桌肚低下沖他搖晃的3根手指，頓時臉色就是一變，又聯想到同在西京的4430廠，也就是「西京航空發動機廠」為了仿製「斯貝」發動機花掉的金山銀山，趕緊打消了在這條上與譚振華討價還價的念頭。
「我……」
譚振華點頭道：「嗯，謝謝馬總師為我做的旁證，按這麼算來，一架「波音707-320」的單價就是1250萬美元，3架的話就應該是3750萬美元，我記得，1972年合同簽訂時的官方匯率應該是1：2.24，最近的官方匯率是1：1.89，咱們大概平均算算，就按1：2和圖書好了，那麼這三架飛機就價值7500萬人民幣，這項也應該減掉，王廠長沒意見吧？」
而且，我要真敢這麼干公安局鐵定得上我們家蹲點！
好吧人家顯然做過充足的功課，時間數量金額說的分毫不差，馬峰山只好點頭道：「嗯，我記起來了，你說的這些應該差不多。」
王清平心說我特么的上哪兒給你換去？整個華夏上上下下見了綠票子都眼睛冒火，去年結算的時候全國的外匯儲備也就剛27個億美元稍微多點，再往前一年甚至都是負數，你倒是掏得出來這1億8900萬人民幣，我拿著你這錢要是真找上銀行要他們按這個匯率給我換成美元，銀行那幫傢伙們能活剝了我！
王清平掐指一算，得，就這一項，已經減下去1億1千萬了。
譚振華點頭道：「嗯，沒事，馬總師主抓的是技術，所以不記得這些也算正常，沒事，您不記得我記得，當年簽訂的合同是一次性採購10架洲際型「波音707-320」，合同總價1.25億美元，合同的hetubook.com.com簽約雙方是我們華夏外貿部下屬的機械進出口總公司和米國波音公司，但飛機的用戶是華夏民航總局。首架飛機於1973年秋交付，而最後一架於是今年3月交付的，馬總師，我這麼說，您記起來了嗎？」
對面三人頓時一捂臉，特么的這才叫作繭自縛！
馬峰山剛想說那麼大的事兒我當然記得，可一轉念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也不傻，當然知道譚振華想幹什麼，這事兒啊，還是他自己說合適，他萬一要是說少了呢？要是說多了，咱再反駁也不遲啊，還能趁機打消一下這小子的囂張氣焰。
可譚振華等得就是王清平的這一句，聞言哈哈大笑道：「那好，就依王廠長所言，咱們就按今年的匯率做基準，那這樣好不好，我馬上轉給王廠長1億8900萬人民幣，麻煩你幫我換1億美元回來。」
譚振華可沒理會這兩位的小動作，而是掰著第二根手指繼續說道：「還有啊，剛才說了，為了研製這個「渦扇8」，當初光樣機和實驗用機就一口氣和*圖*書試製了12台之多，這個「渦扇8」實際上是仿製米國「普惠」公司的「JT3D-7」，推力大約8噸多，按照目前的國際發動機市場行情，這個級別的發動機單台的價格大約200多萬美元，而換算成人民幣，也就是5百萬人民幣一台，12台，也就是6千萬，這個，也得刨去。」
不過，現在是面對面的公開談判，這黑市的兌換價，怕是拿不上檯面吧？
譚振華「嘿嘿」冷笑道：「是么？王廠長，說話要憑良心，我可沒按黑市價格跟你算賬哦？」
譚振華接著問道：「那馬總師還記得當初的購買價格么？」
這還沒完，譚振華還在往下掰手指：「下面我們再算飛機，還以「運十」為例，一共造了3架，大家都知道，咱們的「運十」與米國的波音707有非常相近的參數指標，那咱們就以「波音707」為參照物好了，我記得，1972年9月，華夏與米國達成了第一批的「波音707」採購合同，馬總師，我說的沒錯吧？」
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聽得在座眾人
和_圖_書都暗暗點頭，心道小譚譚你這話說錯了，這黑市的事情只能在暗地裡操作，的確上不了檯面，拿到今天這樣的場合，的確有點失策了。
王清平不滿地嚷道：「你為啥不按今年的匯率算，這麼大的金額，小數點後面差一點，可就差出好多錢去了。」
王清平頓時滯了滯，是啊，人譚振華說的沒錯，今年官方的匯率的確是1：1.89，可王大廠長本人是夠級別的幹部，偶爾也有出國考察的機會，所以家裡也存了點按官方牌價和指標換來的以及出國后從牙縫裡省下的一點美元，就想著攢齊了給家裡添上個免稅的進口家電啥的，所以對黑市上的兌換價格也有所耳聞，聽說早就飆上了1：5.5的高位……
人家既然問了，那顯然是知道內情的，馬峰山只好點頭道：「振華你說的沒錯。」
譚振華點頭道：「嗯，你們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對了，剛才你們說什麼？好像有個詞叫什麼「通貨膨脹」對吧？意思好像是今年買同樣的東西應該比去年貴一點，我說的沒錯吧？那要這樣說，今和_圖_書年買「波音707」是不是也應該比前幾年貴一點？你看我剛才說的單價都過去10年了，估計這飛機的價格也應該「通貨膨脹」了不少，所以咱們這「運十」的價格啊，也要重新估一估……」
這事馬峰山當然記得，他還做為技術代表參加過當年的採購談判呢，倒是難為面前這小子居然也知道這件事，當時他才多大？還沒滿10歲吧？說不好還拖著兩條鼻涕泡到處晃悠呢……
馬峰山見王清平給噎得一下沒了詞，連忙出來打圓場，怎麼說，目前大家也是一個戰壕的不是？
所以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反駁道：「譚總，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黑市這種東西，屬於國家明令禁止的行為，被發現了要被取締的，參与者甚至要坐牢的，咱們這可是正經的談判，不能拿那個做為標準。」
他皺眉說道「振華，你也不能這麼算，畢竟我們魔都廠造「運十」的時候，主要還是用的人民幣，進口件用美元的只佔了很少的部分，而且，你也不能算3架，畢竟還有一架沒有完工，還在產線上呢，最多只能算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