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振華卻完全不以為意地笑道:「查爾斯先生,你的話我其實蠻同意的,站在你的立場,確實不太願意培養出一位競爭對手,我們華夏其實也有句古話,叫做「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么……」
「不過,生意這種東西,從來就是雙方面的,你有你的原則,而我肯定也有我的,正如午餐的時候塞爾日先生跟我說的那樣,我們購買的是一款武器,而武器,要麼不使用,一旦要使用的時候,必然是我們面臨著其他手段已經解決不了問題的狀況了,我們無法預測,這種狀況究竟會在什麼時候發生,因為什麼而發生,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們絕不希望,當這種狀況發生的時候,我們手裡的武器會變成完全無法使用的燒火棍,這種可能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發生概率都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我必須堅持我的原則。」
塞爾日走進了達索集團總和_圖_書部頂層最大的那間辦公室,對著書桌後面那位老人恭敬地說道。
譚振華笑道:「好的塞爾日先生,謝謝您的的盛情款待,我們明天再接著談。」
因為,他就是高盧的榮耀、歐洲航空製造業內活著的傳奇,在世界航空史上奏下了光輝業績的最後僅存的先驅者——馬塞爾·達索。
這位老人實在上了點年紀,就連站起身都需要藉助手撐著書桌的力量,他的身體微微有些佝僂,這讓他看上去顯得矮小。他的臉上刻滿了深深的皺紋,有幾塊老年斑鑲嵌在其中,一顆光潔的大腦門上再也找不到一根頭髮的蹤跡,只有鼻樑上架著的那副琥珀色眼鏡後面,一雙深邃的眼睛依然散發著睿智的光芒。
「怎麼?這次的華夏代表團表現得有什麼不同嗎?」書桌后,站起了一位顫巍巍的老人。
查爾斯並不知道塞爾日中午跟譚振華都聊過些什麼,接起話來反而沒hetubook•com•com那麼多顧忌,他皺著眉頭道:「抱歉,埃里克,這件事恐怕沒什麼談判的餘地,你要知道,以薩之所以能夠研製成功「幼獅」戰機並在其上做進一步的發展,是因為他們竊取了我們達索在與瑞士蘇賽爾公司聯合製造「幻影」戰機時,提供給蘇賽爾公司的圖紙,這種卑鄙的行徑違背了最基本的商業道德,當然,這也給我們達索提了個醒,自那次事件之後,我們達索再也沒有向第三方國家的公司提供過零部件圖紙,更不要說全套技術了,我們達索是一家商業公司,並沒有為自己培養競爭對手的愛好。」
這下該怎麼往上爬……
「不」,譚振華微笑道:「我僅僅代表我自己。」
查爾斯剛剛有些好轉的臉色又被譚振華的「不過」給弄得陰沉了下去,追問道:「不過什麼?」
「父親,我需要您的智慧。」
這是一位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老人,但和_圖_書
是,在這棟辦公樓里,在這個國家,或者說,整個世界,沒有一個人夠資格挑戰他的位置,他依然還是王者。
沒有得到答案的查爾斯又將目光投向了宋文華和陳義堅問道:「那麼,兩位總師的意見呢?」
現在譚振華當眾將這兩樁公案翻了出來,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打達索的臉!
也是塞爾日·達索的父親。
會議室里陷入了暫時的安靜,半晌,塞爾日才又重新開口道:「你們今天提出了一個全新的議題,這與我們去年談論的生意內容有了些變化,而這種變化顯然對這樁生意的進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所以,我想我們達索需要在內部進行一些討論。要麼這樣好了,今天就暫時到這裏,幾位遠道而來,想必也十分辛苦,我們已經為你們安排了酒店休息,我們明天再接著談如何?」
查爾斯最後的一句話里明顯帶上了些火氣,顯然,這位今天一直表現得溫文爾雅、風度翩翩www.hetubook.com.com的帥大叔被譚振華剛才的話激怒了。
午餐這種愉快的時光,你說聊點啥不好?巴黎美景、時政要聞、明星八卦都是非常好的話題,幹嘛非得往那個敏感的話題上湊?
這是,掉自己挖的坑裡了啊!
塞爾日見父親起身,連忙緊走幾步上前攙住了父親,然後扶著他緩緩走到沙發前,再小心地扶著他坐下,這才自己也坐到了馬賽爾對面,又低頭回想了一陣才說道:「父親,我有太多的疑惑,我覺得,這次來的華夏代表團,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還好,在座的還有一位己方的得力場上隊員。
此刻的塞爾日已經連腸子都悔青了。
讓以薩感受到切膚之痛,並且不惜出盤外招從本公司偷走了全套「幻影5」戰機技術資料這事兒,其實根子就在當年高盧對以薩的「禁運」;而在阿根蒂娜對陣不列顛的「馬島之戰」中,阿根蒂娜空軍之所以未能給遠征的不列顛皇家海軍以更大的打擊,和圖書也是因為高盧適時掐斷了「超軍旗」戰機配件以及「飛魚」導彈的供應……
會議室里的眾人都站了起來,開始魚貫走出門口,而譚振華在走到了走廊里的時候,卻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回身對站在門口恭送的塞爾日微笑說道:「塞爾日先生,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剛才我說過了,我僅僅代表我自己。」
查爾斯沉默了片刻,緊接著又與塞爾日低聲交談了幾句才問道:「埃里克,我必須確認一件事,你剛才說的這些話,是不是代表了你們華夏官方的意見?」
兩人對望了一眼,互相微微點了下頭,才由宋文華開口答道:「我們兩個只對技術方面負責,而剛才談論的內容完全是關於商務方面的,所以,我們不會發表任何意見,當然,就我個人的觀點而言,我覺得譚振華說的不錯。」
光顧著嘴痛快了,把以薩人還有IAI狂踩了一通,卻忘記了,在「禁運」這事兒上,高盧可有一屁股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