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利啊，嗯，蔡啟功身為科學院院士，當然知道這個東西，他還聽說材料學界的泰山北斗師昌旭院士在今年的人代會上聯合了不少知名學者提交了一份懇請國家儘快出台《專利法》的議案，他對此也是極為贊同的，只不過，這麼大的事兒他覺得自己做不了主，得他的頂頭上司冶金部說了才能算。

是啊，人家掏那麼大一筆錢搞科研，完了就給人家幾塊鋼，還大概率是要人家再掏錢買的，畢竟鋼廠和他們研究院也不是一個單位，人家也要吃飯的對不？

「我上面啥人也沒有，只不過啊，我剛給你們冶金部立下了一樁大功，幫他們搞定了一種華夏稀缺的金屬礦藏的來源，我覺得，幫我研製一種鋼材這種互惠的小事，他們肯定會幫忙的，更何況，這研製費用還是我出的。」

「為什麼？小譚總，我知道你在京城各大部委里的名聲很大，可這事兒也不一定吧？難道說，你上面……」

譚振華點了點頭，彷彿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道：「要多少錢？」

「呃……什麼？」蔡啟功明顯對譚振華問得這麼直接沒有心理準hｅtuｂｏoｋ•cｏm.ｃoｍ備，被譚振華這麼一問，當時就愣了一下，他恐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試探性地問道：「小譚總你看啊，我們雖然看到的是一塊鋼，但實際上牽涉到了非常多的細分學科，比如斷裂力學、溫度控制、熱處理、失效研究、焊接等等學科，這種高屈服強度的低碳鋼，光一個焊接恐怕就得花很大功夫鑽研，用什麼焊接方法、什麼焊料、在什麼溫度焊接都需要通過無數次的實驗研究才能得出最佳的方案，所以這筆費用么，你看……能不能給一千萬？」

「千真萬確，而且我覺得過不了多久，蔡院長就能得到官方的準確消息了，畢竟那邊的合同都已經簽訂，而要調動華夏的礦山建設隊伍出國建設這座礦山，少不得要在冶金部內部搞一次動員的。」

「一千萬就一千萬，蔡院長，我也不讓你為難，你把我的意見帶回去和部里商量一下，看他們怎麼說，對了，你還可以告訴他們，只要同意我的條件，這一千萬，我給美元。」

譚振華卻道：「蔡院長，謝么，咱們就免了，和*圖*書我這也是一樁生意，就像現在和你談的一樣，咱們不如好好聊聊我要的那塊鋼接下來該怎麼辦好了……你還沒告訴我，要多少錢，才能發動一次「舉國體制」來研製我要的東西呢。」

「真的？」

蔡啟功滿臉遺憾地說道：「我當然知道研製出這種鋼材的好處和前景，但在沒有國家立項的情況下想要發動「舉國體制」，實在太難了。」

譚振華也看出了蔡啟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不由得笑了笑道：「這樣吧，這個鋼既然是我花錢委託你們研製的，那將來這鋼搞出來之後，它的知識產權就得歸我，蔡院長既然管著鋼鐵研究院，想來也是知道國際上有「專利」這種說法的，我的意思呢，這塊鋼的專利所有權人得是我或者我指定的機構，你看這麼處理行不行？」

「他們會批的，我覺得，只要你在報告里重點說明，這種鋼材是我投資研發的，他們肯定會批。」

他的猶豫讓譚振華暗暗嘆了一口氣，華夏的專利和知識產權的保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呃……」蔡啟功想了想覺得譚振華說的也和-圖-書對，目前來看，卡住了華夏高性能鋼材行業多年的鎳已經有了清楚穩定的供應渠道，那麼已經研製成功的907A就可以不必再糾結顧慮什麼而直接投產了，這樣一來，本院的很多人就可以騰出手來，如果再有足夠的錢發動全國的力量，再加上部里的支持，那麼，向新的，更高性能鋼材發起挑戰，其實就變成了一項必須要做也不得不做的事情，而在這其中，船用鋼材，顯然是一個非常好的發展方向，畢竟這個行業可是個耗鋼大戶，市場前景非常廣闊。

「我問的是，要想把你說的那些人都發動起來，需要多少錢。」譚振華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道。

他這是存了先要個高價試探一下的意思，畢竟人家投資方說的清楚，這是一筆生意，生意么，總有個討價還價的過程，這跟他向部里要研究經費的過程其實一樣一樣的。

講真，他也當了好幾年院長了，這種問題還真沒考慮過，以前都是國家下達研製任務，國家給錢，然後做完了課題，成果交給國家也就是了，誰會問他這種問題啊？

「哈？真的？那個礦在哪裡？和圖書儲量怎麼樣？丰度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開發？」

譚振華聽了這個報價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而是接著問道：「那麼，我除了能得到夠我造船的鋼以外，還能得到什麼？」

只是這個錢要多少合適呢？

「小譚總，這不光是錢的事……」

蔡啟功興奮地伸開雙臂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宣洩了一番自己心中的喜悅，這才轉過臉來對譚振華說道：「小譚總，謝謝你，我代表我們鋼鐵研究院謝謝你。」

蔡啟功乍聞喜訊，也顧不得保持他的院士風度了，直接就將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

「小譚總，你越說我越糊塗了，你幫我們冶金部搞定了一種華夏稀缺的金屬礦藏的來源？我怎麼沒聽說過？什麼時候搞定的？又是個什麼礦？」

蔡啟功一邊說著，一邊偷眼看譚振華的表情，卻發現後者正嘴角含笑地望著他，他不由得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乾脆一咬牙道：「好吧，這就是個錢的事，當然，我需要向冶金部做一份特別的報告來說明，但我不能擔保一定會批下來。」

畢竟他剛才約莫估計了一下，這次的動靜可能會比較大，要動員的和圖書單位很有可能過百，而要動員的人，更有可能要上千！

「礦在緬玉，儲量應該是相當豐厚的，據前期勘探隊的人說，這是目前發現的，亞洲規模最大的紅土型硅酸鎳礦，礦石儲量很可能超過了4000萬噸，礦石的平均丰度達到了2%，而且我回國之前，已經與緬玉各方達成了協議，很快就能實際投入該礦的建設和開發之中，所有的礦區建設工程都是由我們華夏承包的，而我個人佔據了這座礦一半的股權，也就是說，這座礦將來的出產賣給誰，我至少能當一半的家，不過考慮到緬玉政局目前的現實情況，恐怕我們華夏將是這座礦出產的唯一買家。」

「呃，這個……」蔡啟功頓時尷尬了。

「其二自然是，這個項目並沒有獲得國家的立項，沒有這個名頭，我恐怕很難調動起這股力量。」

「時間么，就在我回國之前，因為是剛辦完的事，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至於是個什麼礦么……」譚振華說到這裏，故意打了個頓，拉長了尾音，等到屋內眾人都被吊足了胃口才含笑說道：「自然就是蔡院長剛才說的那個三大金屬輔料之一的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