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我見她一臉神秘兮兮的，為配合她烘托出的詭異氣氛，故意壓低了嗓音。

她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那棟房子里真有老虎，我沒騙你，我也不是有病，是我親眼看到的！嚇死人了，打死我都不要再去！」

李嬸又四處張望一眼，很緊張地湊到我耳邊，我感覺到她的氣息有些顫抖，她小聲說了兩個字：「老虎！」

「小張啊，不是我怕苦怕累，實在是……那房子不是人住的啊！」李嬸四處看了看，湊過來對我們小聲說道。

「你說，你說！」張瑤小姐欣喜地看著我。

「謝什麼，趕緊回去睡覺吧。一路小心https://www.heｔuｂoｏk•cｏｍ.ｃom！」我向她揮了揮手，目送她離去。

「成交！」我一拍桌，默契地與她擊了個掌。她笑得花枝亂顫，我皮笑肉不笑，保持著沉穩的良好形象。

「小溪丫頭呀，謝謝你了，李嬸不會忘記你的。那我就先走了，我這幾天被嚇出病來，今天可得回去好好睡一覺了。」李嬸感激地握著我的手連連道謝，兩眼淚汪汪。

不是騙人，是真的不怕。我另一份兼職就在馬戲團里當雜工，老虎、獅子什麼的都不怕。

「多！」她擲地有聲。

我早就猜到她會這麼說了。一般情況下，和_圖_書家政工不願意接受安排的工作，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立馬找到替代的人。

聽到李嬸痛心疾首的否定聲，我很懷疑她是不是有讀心的能力，否則她怎麼能一眼看出我在想什麼呢？

跟熟悉的阿姨們打過招呼后，我走向負責布置工作的張瑤小姐。大老遠，就聽到我的推薦人李嬸哭著喊道：「這活我不接，你還是放過我這把老骨頭吧，再逼我……我……我就辭職不幹了！」

還有比鬼可怕的？

「張姐，這是怎麼了？」我走過去趴在前台上，認識張瑤小姐這麼久，還從沒見她露出過如此為難的表情。

為了避免與她對視，我趕緊hetubook.com.com轉頭，卻意外對上了張瑤小姐的臉。

我恍然大悟。

「那李嬸的活兒給你做好不好？」

我趕緊跑過去，平時溫柔極有耐心的張瑤小姐此刻正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她身旁站著鼓氣瞪眼，一副寧死不從模樣的李嬸。

還必須得偷偷操作，不能被上面發現。

今天已經是我在這裏乾的第二個月了，說真的，工資還真不是一般的少。算起來我也接了幾個單，不過因為只是兼職，所以都是在一些辦公場所打掃辦公室、走廊什麼的。

張瑤小姐估計也是沒轍了，才會放下筆，對我大倒苦水：「唉，還能是什麼，李嬸不滿意我的工作分配https://m.hetubook.com.com，要求我給她換一個唄。你也知道，這種安排好的事是很難改的。」

什麼情況？她幹嗎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咋的？想劫色啊？我莫名一陣發毛，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她。

「小溪啊。」張瑤小姐從前台站了起來，她溫柔地看著我，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只是那陰陽怪氣的笑容卻讓人瘮得慌。

她說：「你怕老虎嗎？」

合同上白紙黑字也寫了，無條件服從分配者安排的工作，跟軍令似的。

「比鬼可怕。」

可把我嚇壞了，這個李嬸熱愛這份工作的痴狂程度可不亞於一個失了理智追星的粉絲，她說出這種話，是想不開了嗎？

我看著她笑https://m.hetubook.com.com得諂媚的臉，又看了看期盼地望著我的李嬸，沉默許久，才深沉地開口：「我只有一個問題。」

我湊近她，一本正經地問了句：「錢多嗎？」

我看她臉色發白，甚至害怕得跟嬌羞似的跺起腳，琢磨著她的話也不像在騙人。只是，家裡有老虎？這未免也太誇張了點。

老……老虎？李嬸被分配去清掃動物園了？我看著她的眼神透著同情—— 李嬸一把年紀了，也是不容易啊！

我正想問個詳細，誰料李嬸突然定睛看著我，是眼珠子都不轉動一下的那種，很瘮人。

「不是動物園！」

我彷彿猜到了什麼，眯著眼狐疑地看著她。我仔細想了想，老實說：「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