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耳邊還吵得不行……
「唉,讓你一個生活白痴照顧一個病人也太勉強了,站一邊去吧。她只是幾天沒睡發燒昏過去而已,我給她輸個液,再讓她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我眨眨眼,將鉗子給了他,他露出意外的表情,就好像我給了他一件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閻亦封拿到了「新玩具」,「咔嚓咔嚓」剪上癮了,將它的趾甲全部剪乾淨后,閻亦封的目光落在老虎身上。
我趕緊阻止他說:「哎!別別!你這一刀下去,它的爪子都能被你砍下來,難道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鉗子嗎?」
「給她擦汗,水燙,換冷的太冰,所以各摻一半。」
「去去去!一邊待著去,沒生過病的還想照顧病人,還有,這幾盆水又是用來幹嗎的?」
「沒有。」
「我的天!大哥,你和圖書這是要悶死她啊!給她蓋這麼多被子幹嗎?」
這傢伙,怎麼露出一副第一次看到人暈倒似的表情?至於這麼驚訝嗎?算了,不追究了,好累,讓我睡一覺……
「肯定是被你折磨哭的唄。你看看你,好好的小姑娘被你折磨成什麼樣了,女孩子是要細心溫柔呵護的,知不知道?」
接下來他們又說了什麼我就沒印象了,他們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地方,空靈而縹緲,最後,世界陷入了沉寂,我什麼也聽不到了。
從工具箱里翻出剪切型鉗子,我向他招招手,他走過來在我旁邊蹲下,我給他做示範。
「出汗。」
我拿著鉗子對他說:「像狼跟老虎的趾甲,普通指甲鉗剪不了的,你要用這一種。」
「出你個頭的汗,蓋這麼多被子你沒看她已經喘不過氣和_圖_書
了嗎?你小子沒生過病啊?」
原本裝睡的老虎睜開一隻眼,想當沒看見又閉上,閻亦封也不說話,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它。
鉗子夾住大白狼的趾甲,然後用力一夾,「咔嚓」一聲,趾甲剪下來了。
「給你。」他把鉗子遞給我。
他伸出雙手,很神聖地接過,轉頭望向大白狼。我瞄到大白狼正準備悄悄溜走,閻亦封一個眼神,大白狼就認命地趴下了。
我將鉗子往左邊移,他的眼珠子就跟到左邊,往右邊移,就轉到右邊,就好像拿著雞腿在吸引一個吃貨一樣。
我仰起頭,他正低著頭看我,深邃漆黑的眼眸宛如沉寂的夜空,一望無際。這麼近距離一看,他的臉還真的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下巴與側臉的輪廓弧度,完美得沒有一絲缺陷與瑕疵。
只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
,雖然我確實很疲憊睏倦,但我睡得並不舒坦,試想頭昏腦漲、頭重腳輕、呼吸困難的狀態下睡得著嗎?
「她哭了。」
我睜開眼,看到的是他穿著白襯衫的胸口,也不知道他有多結實,剛才撞那麼一下,鼻子生疼。
我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站起來,只是一抬頭,眼前卻一陣天旋地轉,手腳一軟,我連忙扶住沙發。
還把我腦袋固定住,這樣就能不暈了嗎?
「哦。」
閻亦封盤腿坐在地板上給老虎剪趾甲,他的表情很認真,修長的眼睫毛許久才眨一下,然而就是那麼一眨眼,我的心跳莫名加快,是太熱了嗎?我怎麼感覺臉有些燙?
「她說頭暈。」
本想借他攙扶緩一下的,所以才會抓著他胳膊,誰知道力氣彷彿在瞬間被抽空似的,我強撐著www.hetubook.com.com想保留一絲意識,企圖拽住他做最後的掙扎。
我這麼說著,卻發現他根本沒聽我說話,而是眼睛發光地看著我手裡的鉗子,跟發現新大陸似的。
於是,我好像聽到老虎嘆了口氣,就像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拗不過一個孩子期待的目光,隨他去了。
閻亦封發現大剪刀用不了,甩手往沙發上一擱,站起身就往廚房裡去了,不一會兒拿著把菜刀出來。
好在他還挺憐香惜玉,沒讓我就這麼跪倒在他面前。
我不知道是誰替我把這些東西全扔了,但是,我還是想對這位恩人說一句——滴水之恩,必將湧泉相報!
不知為什麼,聽到他這話,我鼻子莫名一酸,奇怪,怎麼突然想哭了?生病的時候果然是最脆弱的,動不動就想流淚,真是矯情。
我正要接過,眼前突然一黑。
在和圖書最後一點意識徹底消失前,我感覺到他及時接住了我,將我慢慢放下,我模糊不清的視野中,是他錯愕的表情。
眼睛不敢亂看,微微眯著,待眩暈感沒那麼明顯后,我才站直起身。揉了揉太陽穴,閉上眼,我深深吸了口氣,一轉身,就撞上了硬邦邦的牆壁,哦,不對,是撞到人了。
這下好了,大白狼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眼睛都瞪直了。
「你輸吧,我看著。」
「那你把她腦袋固定住又是鬧哪樣?」
真虧得我意識不清楚,否則我一定跳起來,難怪我睡得腰酸背痛,頭昏腦漲,敢情是被你折磨的?
但現實卻是我抓著他胳膊的手滑到了他腿下,竟然連抱住他大腿的力氣都沒有。
我的媽呀,這世界上還有人不知道鉗子的?
他看了手裡那把鋒利的菜刀一眼,看著我吐出幾個字:「鉗子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