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八章 天上掉下來的黃金船

雖然她們的相貌大多隻能勉強說是清秀,但是聚合在一起所造成的視覺效應,還是太過於刺|激了。
「……是啊,我們發大財了。這些馬茲卡難民還真是夠闊氣的啊!」
或許是處於密閉環境的緣故,又或者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發明泳裝。室內游泳池中的女人們幾乎個個都一|絲|不|掛,剩下的也只是在胸口和小腹胡亂纏了幾縷布條,不同膚色的玉體纖毫畢見。菲里看著眼前這些目不暇接的粉腿雪股,乳波臀浪,不由得感覺頭暈目眩,身子微微搖晃,幾乎站立不住。
「那就降落吧。」菲里觀察了一番周圍空曠的海面,覺得不像是海盜的陷阱,「水、食物還有急救藥品我都準備好了,上船之後,記得要先幫我救人!」
「奧沃?」
「喲,小菲里來啦!快把門關上,冷氣都要跑掉了!」
「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拋錨算了。」女教授不以為然地說,「反正已經趕不上預定日期了,索性等到晚上涼快一點的時候再起航又怎麼樣?再說了,現在大家都已經熱得快發瘋了,如果你再強迫他們回到崗位,我敢打賭有八成的幾率會發生暴動,你信不信?」
十幾名身材皎好的女子擠在狹小的泳池裡,相互潑水嬉鬧,發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另一些則趴在池畔的帆布躺椅上,愜意地舒展著肢體。旁邊的咖啡桌上,還放著色彩艷麗的雞尾酒或飲料。
窗外是煉獄般烈日肆虐的世界,自己卻在冷氣房裡和美麗的女士們相處,品嘗著爽口的冰淇淋,這簡直是天堂一樣的享受了。
「對啊!奧沃在底艙囤積了好多燒酒和藥草,因此擔心被這天氣蒸得變質,於是就把底艙變成了一個大冰陀。現在這天氣這麼熱,大家根本沒心思做什麼事情。所以女船員大多在我這裏乘涼,而男船員都到他那裡去玩溜冰了和-圖-書!」
「緊急通告,緊急通告,前方發現遇難船隻!重複一遍,前方發現遇難船隻……」
「怪不得到處都找不著人呢,原來全都到你來這裏啦。」菲里憤憤不平地說,「我還奇怪船速為什麼會越來越慢,原來能量都被抽到這裏來製冷了!而且……唉!」他非常悲哀地嘆息道,語調中滿是嫉妒,「我這個船長還在熱得能燜熟土豆的駕駛室里煎熬,你怎麼能讓她們一聲不響地來這裏曠工呢?」
炙熱的空氣使人渾身焦躁不安,而火辣的陽光讓人只覺得到處都耀眼到了極點,空中、腳下、海面,都是白亮亮的一片。熱氣從塗著瀝青的柚木甲板上蒸騰而起,簡直要把踏在上面的鞋底燒穿。輕輕一甩腦袋,幾滴汗水濺落到甲板上面,立即發出了滋滋的響聲,瞬間便只剩下模糊的鹽漬。
這看起來真是一處最美妙的休閑勝地了!除了維持這一切所浪費的魔法能量之外,他簡直找不到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剛一離開北極港,祥瑞號就被南下的大片冰山堵塞住了北面的航道,而正西面的海域雖然看似風平浪靜,卻是密瑟能核無法工作的禁魔區域。菲里改道向南航行了近千里,終於繞過這片突然產生的禁魔區域,但又因為躲避前方肆虐的颶風,不得不繼續南下,結果一頭扎到了永聚島附近,並且撞翻精靈漁船若干,連精靈龍騎士都被招惹來了。
「啊啦啊啦,好不容易來到了熱帶,怎麼能享受一番夏日的悠閑呢?」女教授聳了聳肩膀,「耀眼的天空和絢麗的海洋……享受著微風的吹拂,你不覺得這是件很幸福的事嗎?」
「下午好,找我有什麼事情嗎?」她神情悠閑地招呼道。
在淡水極為珍貴的普通海船上,這樣的行為簡直可以說是嚴重犯罪,但對於能夠把水管子直https://m.hetubook•com.com接插到水元素位面的祥瑞號來說,倒也算不了什麼——在那座尚未完工的微型神殿里,還有噴泉和人造瀑布呢!
菲里一邊品味著冰粒在舌頭上融化的清涼感覺,一邊無聊地向遠方眺望。烈日之下,大海明亮得讓人目眩,因為蒸騰的水汽而模糊扭曲。幾隻海豚在海面上跳躍追逐,更遠的地方,還有一艘沒有桅杆的小船在波濤中晃蕩。
金髮的四分之三精靈在吧台後面應了一聲,隨後便用托盤端來了一杯冰淇淋和一個勺子。她只披了一身半通明的綠色紗衣,山巒迭起的身體曲線以及脖子上的傷痕全都清晰可見。或許是長期被吸血以及缺乏日光照射的緣故,她那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已經變成了略帶病態的白皙,暴露出青黑色的血管。菲里見了,不由得心有戚戚。
真正讓菲里感到血氣上涌的,是眼前這副堪稱肉|欲艷麗的美麗景像。
這是一個熱帶海域的正午,悶熱而又潮濕。灼人的烈日下,雪白的祥瑞號正彷彿湯鍋里的小雞,在這片熱得簡直就要沸騰的蔚藍大海中四處晃蕩。而可憐的船員則成了蒸籠里的饅頭,或者鐵板上的烤蝦,呼吸困難,全身基本上保持粘膩的狀態,連該死的蚊子都失去了蹤影,似乎是被活活熱死了。
留在甲板上的菲里聽了,趕緊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結舌。
「只剩下牛奶口味的,可以嗎?」
「溜冰……」菲里登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船上的密瑟能核屬於超級袖珍版,功率是相當有限的啊,哪裡經得起這般浪費?現在船速已經跌到了五節以下……」
無奈之下,菲里在擊退落單的龍騎士之後,只好駕駛船隻繼續向南航行,以躲避精靈艦隊的攔截。如此一來,這趟回家之旅的圈子便越兜越大,現在乾脆一和_圖_書路開到了熱帶海域。
「不下去看看,又有誰知道呢?」同樣騎在掃帚上的奧沃冷冷地哼了一聲,剛從冰涼的底艙里被拖出來,這讓擔心肉體發生腐爛的肥巫妖滿肚子都是不爽。如果不是貪圖這條船上可能存在的財寶,他才不肯到外面來曬太陽呢。
※※※
菲里抹了一把汗水,走到第一座黑塔的大門前拉了拉門鈴,然後撥開門框上掛著的那塊「男性禁止入內(某隻食物除外)」的牌子,徑直推門入內,一股清涼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讓他不由得精神一振,同時也恨得暗自磨牙。
由於飛行掃帚是單座的,菲里只好發出信號,讓祥瑞號派出小艇來接人。奧沃見甲板上搜刮不到多少值錢的玩意,便溜達進了破破爛爛的艙室,一間間地搜索起來。才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甲板下便爆發出了一陣洋溢著興奮和激|情的歡呼聲。
「真是夠凄慘的呢,很難想象它還能浮在海面上。」騎著神器級的掃帚,飛行在灼熱的天空中,菲里一邊俯瞰著下方的船隻殘骸,一邊不負責任地發表著評論,「這上面還會有活人嗎?」
這座法師塔的底層,是一處由大理石、鐵皮與瓷磚搭建而成的室內游泳池。小巧的泳池呈橢圓形,中央是一座雪白的大理石仕女雕像,在仕女的肩膀上扛著一個裝飾著寶石的水瓶,清澈的流水從瓶口源源不斷地湧出,讓泳池變得碧波蕩漾。
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金錠和金條被裝在粗糙的木箱里,從地板一直堆到了天花板,從木板的縫隙間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拳頭大小的寶石散落得到處都是,每一枚都能在無冬城的珠寶行里賣出上千金幣;許多富有異域風味的藝術品和金銀器皿夾雜其間,每一件都散發著古樸而高貴的氣息……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多的財富!
這條船的體積在這個時代可和圖書以稱得上龐大,但是形狀已經完全走樣了:尾樓倒塌,船首不知去向,三根桅杆全部折斷,甲板和船舷上滿是破洞。破爛的主帆上模糊不清地沾一些油彩,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隻鳥類的圖樣。
等等,沒有桅杆的船?
一時之間,菲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喃喃地擠出了一句感嘆。
吸血鬼女教授從泳池裡站了起來,伸手拿起一條浴巾裹上,然後搖搖晃晃地朝門口走了過來。
菲里抬頭看了看,發現室內的穹頂上正在施展6級法術「永恆幻影」,讓弧形的天花板上呈現出室外的海景。幾隻由冰晶構成的小精靈在半空中飛來飛去,在送來縷縷涼風之餘,也時不時地掉下幾塊冰屑,濺落到女士們的飲料中。
菲里小聲嘟囔著,快步走出蒸籠般的駕駛室。他身上只穿了短褲和小背心,腳上套了一雙拖鞋,但依舊熱得汗流浹背。
「你們……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避暑?」
「這……唉,那就休息一下吧,反正推進器也該冷卻一陣子了。」菲里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不敢違背大多數人的意願,而且他自己也熱得忍耐不下去了,「我這就回駕駛室,把蕾妮也叫過來……」
……
「唉,太缺乏鍛煉了,才剛剛走了這麼幾步路,感覺上就彷彿要中暑了呢!」
「哦,好的,麻煩你了!」
事實上,他們兩個在甲板上轉了好幾圈,也僅僅找到了五個活人,都已經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衣服成了碎布片,奄奄一息地躺在骯髒的角落裡。從他們身邊的垃圾和骨骸來看,這些可憐蟲已經淪落到以老鼠、木屑和包系纜繩的牛皮為食物的地步,甚至還吃掉了先走一步的同伴!
他起身正要離開,卻被女教授伸手拉住了。
實際上,祥瑞號現在所處的位置和正常的航線完全是南轅北轍:不管是本次航行的出發地無冬www.hetubook.com.com城,還是目的地北極港,都位於靠近北極的高緯度地區,與祥瑞號現在所處的位置差了足有十萬八千里。但是,在一系列陰錯陽差之下,這條全魔法動力的超級巨艦最後還是莫名其妙地開到了這個鬼地方。
「居然把冷氣開到這麼大!得要消耗掉多少能量啊,怪不得行駛速度越來越慢了。」他小聲嘟囔著,伸手掀開了門后的布簾,立即被一陣強烈的視覺衝擊華麗地擊倒了。
踏著溫度足夠用來煎雞蛋的鐵質舷梯,菲里登上了烈日曝晒下的頂層平台。他眯著眼睛望向前方,蔚藍的天空中連一絲雲都沒有,空氣在陽光下顫抖出陣陣漣漪般的波紋,所有的物體全都在熱浪的蒸騰下扭曲。只有兩座貌似煙囪的黑色高塔在眼前巍然屹立,散發出陣陣陰森的寒氣。
「唉,這鬼天氣,怎麼就熱成了這個樣子呢?現在明明是九月底啊!」
就在他面紅耳赤,不知所措的時候,這裏的主人也發現了他的到來。
他揉了揉眼睛,正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耳畔便猛然響起了一陣尖利的警鈴聲,以及蕾妮那略帶疲憊的熟悉嗓音:
「哎呀,你可是錯怪我們了。就我的室內游泳池這點空間,根本浪費不了多少能量,大頭都被奧沃拿去在底艙製冰了!」
「金子!好多金子!哈哈,這下可發大財了!今天我的人品果然是大爆發啊,哈哈哈哈!」
「瞧你,滿身都是臭汗,還是先休息休息,喘上一口氣,再出去曬太陽吧。」她把菲里推到一張靠窗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回頭打了個手勢,「莉拉,一杯冰淇淋!」
「真是一群不幸的傢伙,從隨身首飾上看似乎是馬茲卡大陸的土著人。」奧沃在那幾個半死不活的幸運兒身上摸了幾把,便推測出了他們的大概身份,「現在精靈軍正在全力進剿馬茲卡大陸的抵抗勢力,這些人大概是躲避戰火的難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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