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毀滅與重生——帝國內戰之卷
第八十八章 首席執政官菲里·泰勒和他的內閣

菲里回憶了一下有關於「迷斯卓諾復國軍」,又看看地圖上的各種標識,頓時感覺前途甚是黯淡。
「……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我已經命令欣布繼續堅守散蒂爾堡,迎戰圖坎蠻族,儘可能拒敵於國門之外。然後讓葵露帶著銀杏樹軍團撤出陰影谷,趕往銀月城主持北地大局,與趁火打劫的渥金教會扳手腕——沒辦法,只有她才和艾拉斯卓的關係最好,能夠迅速接手銀月城的各項權利,處理清楚那一堆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尤其是艾拉斯卓的幾個情人和私生子……」魔法女神揉了揉額頭,貌似有些疲倦地說道。
與前幾天艾拉斯卓在帝都那一場奢華富麗的盛大慶典相比,菲里·泰勒執政官的就職儀式,則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簡陋得幾乎令人心酸。基本上就是召集全體軍官,宣布了一下菲里的就任事宜,然後讓大家鼓鼓掌、歡呼幾聲,連酒宴什麼的都沒有安排,如此這般就算是結束了。
DR1995年12月,上千座浮空城集體隕滅的空前噩耗,伴隨著凜冽的冬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傳遍了整個耐色瑞爾帝國。
「……由於不分敵我的密瑟能核大爆發,桑比亞境內的圖坎騎兵已經所剩無幾,大概只有幾千騎,而且組織渙散,暫時不足為慮。但是,帖木兒可汗率領的三十萬圖坎聯軍主力,外加被他裹挾的七十多萬附庸兵馬,卻已經打到了散蒂爾堡,與欣布女王的第二軍團『角鬥士』展開較量。」
當耐色瑞爾第二帝國征服谷地和科曼索森林的時候,這些精靈最初也默認了事實,並沒有過多的反抗。但隨著二百年前「精靈大侵攻」的全面展開,一個又一個國度被掛上了永聚島精靈王庭的綠葉軍旗,科曼索森林的精靈們也開始了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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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薩馬斯特雖然在密瑟能核大爆炸之中暫時死去,沒有一年半載估計不可能再冒出來。但是,被他一手招惹來的圖坎汗國遊牧潮,卻還在馬不停蹄地侵攻著帝國的東方邊境。
在兩千年之前的遙遠過去,人類還沒有在費倫大陸佔據主導地位的年代,科曼索森林的巨大楓木以及高聳橡樹的陰影之下,曾經建立過一個名為「迷斯卓諾」的強盛精靈王國,這也是精靈們在費倫大陸上建立的最後一個國度。當迷斯卓諾王國在八世紀初期的哭泣戰爭(Weeping War)之中,被邪魔與黑暗精靈的聯軍毀滅后,費倫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陸上的精靈就徹底喪失了家園,不得不漂洋過海,撤退到永聚島重整旗鼓。
——在銀月女士艾拉斯卓的那場「浩劫典禮」之後,作為艾拉斯卓內閣的唯一倖存者,依據帝國憲法和多年以來形成的慣例,空軍大臣菲里·泰勒元帥將在本屆政府的任期之內,代理首席執政官的一切職權,並且得到了魔法女神教會的承認與支持。
但是,儘管前景悲觀,但鬥爭還是要堅持下去的,否則就連這樣慘淡的前景也別想保住。
此外,就是有關抵禦圖坎草原遊牧潮的軍令——各處地方政府都得到號召,要求他們有人出人、有力出力,將地方上的民團、守備隊甚至雇傭兵統統向提凡頓臨時政府集中,以便於集結重兵,出征迎敵。
沒錯,接下來幾天,非但各地遭受的慘烈浩劫逐一得到確認,還有東方邊境的緊急軍情不斷傳來:上百萬窮凶極惡的圖坎大軍已經逼近散蒂爾堡,兵微將寡的欣布女王獨力難支。眼看這些嗜血的屠夫就要長驅直入,在帝國腹地製造出無數駭人聽聞的慘案了!
——如果是在帝國軍力尚還完整的時候,擁有一千八百名大奧術師,五十萬擁有正式學歷的魔法師,隨時能夠動員起一百五十萬到兩百萬軍隊的耐色瑞爾帝國,自然不會畏懼此等野蠻愚昧的烏合之眾。
「……總之,我們的情況是前面有強敵入侵,背後有內賊拆台……」
12月23日,在一片哀傷憂慮的氛圍之中,菲里·泰勒元帥在提凡頓城低調地舉辦了自己的就職儀式。
由另一位盟友,「裸奔女」伊莉絲翠女神掌管的幽暗地域諸多地下城,則是剛剛遭遇了一場規模空前的人工地震,隧道和洞窟都塌方了很多,各座地下城之間和通往地表的交通道路幾乎中斷,沒有幾個月時間絕對清理不出來……因此也沒辦法指望幽暗地域能夠提供大量物資和援軍。
更糟糕的是,由於作為首席執政官權力象徵,或者說權杖的泰拉曼特之斧,已經和首席執政官的印璽、冠冕一起,在浩劫中灰飛煙滅。菲里這一次接任首席執政官的時候,就出現了沒有信物的難題。
儘管這片廣袤的新征服區域,總體上說還很不穩定,不僅中間零星夾雜著一些仍然在抵抗的要塞據點,就是表面上已經屈膝稱臣的各方附庸勢力,也都是保持著很高的獨立性,打著各自的小算盤,https://m.hetubook.com.com遠遠談不上忠實可靠,相反隨時都有可能倒戈反噬……但對於帖木兒可汗來說,這依然是一個在軍事上的空前奇迹!
魔法女神再次揚手一揮,沙盤地圖上立即出現了一大片刺眼的紅色,從費倫大陸東方的無盡荒野,如滾滾洪水般一直向西蔓延:吞沒了女巫之國萊瑟曼,吞沒了紅袍法師的故鄉塞爾,吞沒了在沙丘背後矗立著金字塔的穆罕瑞德北部,吞沒了叢林茂密的阿格拉隆半島,吞沒了墜星海北岸的塞斯克,吞沒了位於北極冰川和荒蕪苔原之間的納菲爾、瓦薩和達瑪拉,吞沒了耐色瑞爾帝國在東北方建立的前哨防線……一直滾動到了月之海的西側,耐色瑞爾帝國的東大門,著名的散蒂爾堡要塞腳下。
本屆耐色瑞爾帝國內閣會議暨大奧術師聯席會議正式大會,至此圓滿落幕……好吧,確實是有點囧。
耐色瑞爾帝國從很早之前開始,就努力想要剿滅這幫牽扯了國內很多精力的叛亂武裝。但礙於精靈王國持續不斷的大力援助,以及當地的監督者,伊爾明斯特大賢者本人在某種程度上的包庇,還有地方政府的嚴重通敵,剿滅工作總是不能奏效。
菲里和安吉拉連忙點頭贊同,而女神則是矜持地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微笑。
從背後捅來的刀子,永遠都是最致命的。
——自從他的七十萬鐵騎殺出無盡荒野,翻越日出山脈,如潮水般湧入費倫大陸之後,僅僅只用了不到三個月時間,就成功征服了整個費倫大陸的四分之一版圖,豎立起成千上萬座血淋淋的骷髏塔,讓數千萬人誠惶誠恐、俯首帖耳地跪在了他的馬蹄之前……當然,僅限於陽光能夠照射到的地表而已。
「……一切聽從您的指示,殿下!」「……我也沒有異議。」
不管怎麼說,既然就任了首席執政官,就該行使起中央政府的職能。
菲里搔了搔頭髮,感覺自己接下來的處境恐怕會很糟糕,「……更要命的是,附近還有科米爾王國的南軍餘孽尚未剿滅,而我軍的後勤補給卻全無著落,庫存彈藥恐怕只夠打一次戰役……」
——耐色瑞爾帝國東部的科曼索森林,和南部幾個高度獨立的自治領一樣,也是分離主義泛濫的重災區。儘管被納入帝國版圖已有近二百年,但是規模不等的叛亂和暴動,卻是一天都沒有停下來過。
魔法女神的玉指遙遙一點,讓沙盤上散蒂爾堡的南方科曼索森林地m.hetubook•com•com區,也就是東部邊防線的後面,又冒出了一團不斷跳動的綠色光暈,「……自從圖坎蠻族大舉入侵之後,原本沉寂已久的科曼索森林,就又一次鬧騰了起來。當地的月精靈和野精靈,再一次組織起了『迷斯卓諾復國軍』,把葵露的第九軍團『銀杏樹』拖得完全無法動彈。由於森林之中地形複雜,銀杏樹軍團幾次進剿都無法平定……」
——當四十萬北軍覆滅于立石平原之後,魔法女神教會麾下的全部武裝力量,其實就剩了他的巨熊軍團、葵露的銀杏樹軍團,還有欣布的角鬥士軍團,這麼三個軍團十萬人左右的兵力。而作為後方基地的北地諸城,卻在被渥金教會從背後大肆侵吞,就算現在想辦法補救,只怕也要吃一個悶虧了。
「……但是這樣一來,陰影谷的防務就會出現空虛,而在第一線抵禦帖木兒可汗主力部隊的欣布,也就沒有了預備隊,兵力未免稍嫌單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儘快率兵頂替上去,接手陰影谷的防區,與欣布並肩作戰,共抗遊牧潮……安吉拉和菲里,你們對此可有什麼異議?」
於是,在跟部下們探討了一番之後,菲里只好皺著眉頭翻出了國父伊奧勒姆的命匣——外形是一頂式樣古樸厚重,鑲嵌著七彩寶石的精金王冠,據說是曾經被第二代上古耐色瑞爾之王小耐色用過的超級古董文物,作為權力象徵倒是挺合適——鄭重其事地戴到自己的腦袋上,象徵著他接手了耐色瑞爾帝國的大權。
但是,在這場帝國隕滅的浩劫之後,由於艾拉斯卓、伊爾明斯特等幾位德高望重的掌權者生死不知,大批中層骨幹死於浩劫,北地的魔法女神教會一時間竟然出現了權力真空。眼光敏銳的三井龍姬大小姐,立即充分利用自己這個雙重選民的身份,一下子趁虛而入——在浩劫爆發之後,不過是短短几天功夫,深水城、博得之門、無冬城、長鞍鎮……這些歷史悠久的北地名城,就全都被她派遣的人手接管或收編,而且還絕對的名正言順——誰叫她是此刻整個西北地區魔法女神教會之中地位最高的人呢?
現在,帖木兒可汗又有了更加恢弘的作戰計劃,將他蒼狼軍旗指向了大陸霸主耐色瑞爾帝國的版圖。
在短短几天之前還樂觀地認為,這場曠日持久的帝國內戰行將結束,和平與繁榮即將來臨的億萬國民們,霎時間感覺就像坐過山車——剛剛還站在高處,俯瞰這和平的陽光和*圖*書普照大地,眨眼間就已跌至谷底,只見毀滅的陰雲籠罩世界……有沒有搞錯啊?
——之前,為了表示長期結盟的誠意,魔法女神將銀火授予財富和貿易女神的選民,新任的渥金教會『聖幣』大主教,東瀛的三井龍姬大小姐,從而讓她成為了一位同時得到兩位女神恩寵的雙重選民。
而渥金教會和魔法女神教會的這一次並肩作戰,感覺也很像是二戰時期的美英聯盟——英國人雖然付出了無數的死傷,花光了多少年的所有積蓄,好不容易打贏了戰爭,但最後卻被美國人不動聲色地拿走了一切,從稱霸世界的日不落帝國,再一次退回了自己陰冷多雨的貧瘠小島上……
但是,在如今這個浩劫過後的最虛弱時刻,面對如此洶湧如潮的攻勢,剛剛折損了絕大部分正規陸軍和整個中央政府機構,全國基本處於癱瘓狀態的耐色瑞爾帝國,頓時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於是,儘管永聚島方面的支援已經完全斷絕,但迷斯卓諾復國軍還是趁機立即死灰復燃,並且愈演愈烈。到了如今這個文明國度與遊牧民總對決的時候,更是成了捅在帝國防線背後的一柄淬毒匕首!
貌似毀天滅地的浮空城大爆炸,並沒能撼動耐色瑞爾帝國屹立五百年的深厚根基。但渥金教會的背後小動作,卻讓魔法女神教會有了被整體收編、從盟友降為附庸的危險。
很快,一支名為「迷斯卓諾復國軍」的精靈叛亂武裝,便在科曼索森林宣告成立,並且依靠當地精靈長老和谷地居民的暗中支持,以及永聚島方面源源不斷的接濟援助,沒過多久便發展壯大起來,屢屢攻城略地,成為紮根于帝國東部的一大毒瘤,以及永聚島精靈王國牽制耐色瑞爾帝國軍力的一大籌碼。
於是,所有人都彷彿猛然從夢中驚醒,並且萬分驚駭地發現:原來,這個偉大帝國的根基,並不像他們原先以為的那樣堅不可摧,而新一輪文明崩毀的浩劫,難道已經開始了嗎?
於是,菲里便在頭上頂著國父的命匣,宣布在提凡頓成立臨時政府,並且開始起草本屆政府的各項命令,首先自然是內閣成員的任命——為了方便葵露在北地政壇的折衝周旋,外交大臣就由她「遙領」;陸軍大臣則是歸屬於欣布女王所有,因為她在前線承受著敵人最強的壓力;海軍大臣暫時空缺——因為不清楚具體有那幾位提督已經被渥金教會收買過去;而財政大臣著硬是被塞給了並未發布本人意見的「龍公主和_圖_書」三井龍姬,以緩和與渥金教會之間的關係,在外敵面前顯示執政聯盟內部的「團結和睦」……就連目前下落不明的副軍團長,狗熊形態的大德魯伊維尼先生,也撈到了一頂體育大臣的官帽子。
由於頭上頂著一個巫妖的命匣實在太囧,所以一直到就職儀式完成,菲里還在忍不住嘀咕:「……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隨身帶個老爺爺?好吧,耐色之父伊奧勒姆的名聲和實力,確實都是夠威猛的。可問題在於,這是個沉睡不醒的老爺爺,真的是一點都不給力啊!!!」
然而,儘管科曼索森林的迷斯卓諾精靈王國已經覆滅,但仍然有許多不願意背井離鄉的精靈們,沒有響應「精靈大撤退」的號召前往永聚島,而是繼續生活在這片祖祖輩輩定居的叢林之中,與周邊的人類聚集地之間,相處得也還算和睦。
當然,三井龍姬雖然有著魔法女神正牌選民的身份,但她其實原本只是一個締結盟約的象徵物,在魔法女神教會內部,除了禮節上的恭敬之外,並沒有什麼實權,甚至還遠遠不如菲里這個候補選民。
——雖然不必擔心她會對魔法女神教會組織痛下殺手,但若是當真讓魔法女神教會從此淪為財富和貿易女神教會的附屬品,卻也讓眾魔法之母密斯特拉殿下感到無法忍受的。
「……很好,三票贊同,議案通過!」她伸手向虛空中一劃,浮現出又一串玄妙的墨綠色字元,然後又以同樣快的速度回歸虛無,「……還有,小菲里,我就在此認可你繼承帝國首席執政官之位,再見了!」
一直等到第二次大陸戰爭結束,永聚島精靈王國求和認輸,並且很快分崩離析,自顧不暇之後,耐色瑞爾帝國政府才得以真正得以騰出手來,對這幫為禍已久的叛亂者展開撒網清剿,並且取得了全面勝利……遺憾的是,歷史並沒有給耐色瑞爾帝國以鞏固勝利的時間。接下來,綿延三年的南北分裂便開始了!
「……唉,恐怕還有更糟糕的呢!」
於是,伴隨著「觸手姬」安吉拉女士胸前那對豐|滿肉球的一陣晃動,以及櫻色蓓蕾上掛著的黃金乳環和金鏈一串脆響,在又一道金光閃過之後,魔法女神的神識便從這間浴室內消失了。
……不知為什麼,此時在菲里的腦海里,竟然浮現出了肥巫妖奧沃寫的那本《艾拉斯卓的一千零一個情人》之中,葵露和艾拉斯卓兩位選民大玩姐妹百合秀的噴血場面……果然是感情深厚到一起滾床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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