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毀滅與重生——帝國內戰之卷
第九十九章 至遠森林之戰(下)

而同時被這股寒冰龍息給凍結的,還有圖坎軍隊眼看就要收穫的勝利。
然而,菲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葵露之所以坐視圖坎汗國的入侵而無動於衷,並非是什麼腦殘病發作的緣故,實在是因為此刻在銀月城內的事態發展,遠比他最荒謬的設想還要更加可怕……
所以,一直到圖坎汗國南路軍的斥候遊騎兵,出現在戰艦瞭望哨兵的視野之中,即使把沒什麼戰鬥力的婦孺家眷也算上,銀色木馬號周邊還是僅僅聚集起了不到兩千人,其中一半還是被圖坎騎兵追著屁股剛剛逃過來的,甚至來不及攀著繩梯爬到戰艦甲板上,就已經倒在了白雪皚皚的原野之中。
因為,這世界上僅有的另一艘浮空戰列艦,也已經穿過鉛灰色的濃密雲層,從天際邊翱翔而來。向著原野上這些前一刻還趾高氣揚的圖坎騎兵們,高傲地展示著自己的威武身姿……
如小山般巍峨、外表裹著鋼鐵裝甲的銀色木馬號浮空戰列艦,原本即使是趴在地面上,也是一座相當堅固的堡壘,至少圖坎汗國這些連火炮都沒帶的輕騎兵和輕步兵,是很難打進去的。
但是,儘管他自己也清楚眼下的容貌毫無軍人的威武之氣,但出於多年的習慣,還是把筆挺的軍服穿得一絲不苟,然後手持公文夾一板一眼地說道,「……繳獲的戰利品主要是一些刀劍、弓箭和老式火槍,基本上只有回爐熔化的價值。不過倒是收集了六百多匹死馬,可以割肉做一頓燒烤大餐來犒賞全軍。」
看到圖坎騎兵基本肅清了地面那些營帳之間的殘餘敵兵,而步兵已經衝到了浮空戰列艦的船舷旁邊和*圖*書,用撓鉤、繩梯之類的工具往上爬,歐凱將軍不由得從一座小土丘的後面站了起來,伸手撣了幾下身上的塵土,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如是想道。
「~~~~嗷嗚~~~~~吼吼吼~~~~~」
「烏拉!烏拉!我們勝利啦!」「長生天保佑!讓世界都變成我們的牧場!」
對於從半空中不斷傾瀉火力的祥瑞號,還有一條銀龍的凌空飛舞,地面上的圖坎騎兵根本沒有還擊的能力,除了驅馬四散而逃,或者躲進森林,也實在是沒有其它的選擇。
——整艘戰艦都成了廢銅爛鐵,不要說修復,就連拆卸一些儀器和設備零件下來的價值都沒有了。偏偏裏面那台密瑟能核倒是安然無恙,因此他還不得不在兵力已經相當緊張的情況下,還要在至遠森林留下一支軍隊,專門看守這一坨再也飛不起來的大型不可燃垃圾,防止密瑟能核被什麼恐怖分子偷了去。
「……就按你說的辦,把這些馬肉盡量揀新鮮肥嫩的烤了!至於那些破爛兵器,就先挖個坑埋了吧!」
當然,這一急功近利的做法,也讓菲里在此戰之中的收穫大為縮水。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到底有沒有分清楚什麼事情最重要啊?!」
更何況,安吉拉大奧術師也乘著一張飛毯出來,當場就讓無數原本放不下面子,還在咬牙硬撐的圖坎騎兵們,霎時間駭得七魂去了六魄……自從在幽影海南岸的一戰之中,賴丹萬夫長極端悲催地因為中了安吉拉的邪術,跟自己騎的公馬搞基搞到脫陽而死之後,她那套「史上最強之粉紅法術,愛與和平m.hetubook•com.com的哲♂學大作戰」,早已讓所有的草原勇士們聞風喪膽,見之退避三舍……
於是,一支曾經訓練有素,裝備先進,驍勇善戰的耐色瑞爾帝國正規野戰軍團,就在這種癱瘓和渙散的狀況之下,被一支落後於他們數個世紀的蠻族軍隊給擊潰了。
區區幾百名士兵,顯然無法將這麼大一艘戰艦護衛得周全,而堆積在營地里的數百尊野戰火炮,也沒有足夠的人手來引燃和施放,甚至來不及在凍土中連夜挖掘出炮位和陣地。最適合在這種短兵相接之際大顯身手的聖武士和魔法師,又大多被葵露帶去銀月城了……
※※※
但是,不管再怎麼堅固的堡壘和要塞,都得要有足夠的士兵,才能防守得住。
伴隨著一聲聲嘹亮的龍吟,一頭外形頗為華麗的銀龍,突然從厚厚的雲層之中俯衝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鏖戰之中的銀色木馬號俯衝而下,猛地一口寒冰龍息噴出,將桅杆上升起到一半的蒼狼軍旗,以及下面拉繩子的圖坎士兵,全都凍成了一坨晶瑩的大冰雕!
而朝著他們殺過來的圖坎汗國軍隊,卻多達七萬!!!空中還有龍巫教的骨龍和石像鬼在盤旋。
聽到葵露還在銀月城磨磨蹭蹭,菲里頓時不滿地皺起了眉頭——雖然部署在銀月聯邦的帝國正規軍,前不久都被艾拉斯卓女士帶去了帝都,然後在浩劫中全軍覆沒,但若是把各城鎮的民兵和艾拉斯卓遺留的私兵編組起來,多多少少總能湊出幾萬兵馬,最起碼也能跟這些裝備落後的圖坎蠻族周旋一番。
雖然不覺得用七萬人擊敗兩千人有什麼值和*圖*書得榮耀的,但歐凱將軍還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若是能夠如此完整地俘獲一艘耐色瑞爾帝國的浮空戰列艦,並且儘快掌握操縱方法、投入實際使用的話,對於眼下極端缺乏高端武力,只能靠人海戰術拚命的圖坎大軍而言,絕對是一項不小的助益。
在付出了上千人犧牲的代價之後,圖坎士兵終於如螞蟻般佔滿了整個甲板,殘餘的耐色瑞爾官兵不得不躲進艙室,且戰且退,企圖用迷宮般的通道來拖延時間——但這顯然已經無法挽回敗局了。
聽著從原第十二軍團「魅影」徵用過來的某位工程師,拿著一份公文報告朝自己描述著銀色木馬號在一番大戰之後,宛如垃圾廢鐵一般的空前慘狀,菲里頓時忍不住有些後悔。
「……暫時還沒有。」費頓搖了搖頭,「……自從圖坎汗國的大軍入侵以來,整個銀月聯邦都陷入了一片混亂,每一座城鎮都在心急火燎地招兵買馬,或者疏散民眾。當得知我軍馳援的消息之後,到處都有求援的急報發來,只有銀月城沒傳來一絲消息——葵露女士似乎還在那裡跟三井龍姬大小姐繼續扯皮。」
這一仗基本沒什麼懸念了。
菲里有些無聊地揮了揮手,作出了決斷,「……吩咐我軍的牧師和醫生,先對銀杏樹軍團的殘部進行治療,圖坎汗國的俘虜就只能隨他們去了,熬得下去是他們命大,熬不過去的話我們也沒辦法……我們手頭的治療藥水也不富裕啊。唉,深水城和阿斯卡特拉的藥廠,天曉得有沒有在浩劫中完蛋,還能不能給我們提供大批量的訂貨,否則就得去鍊金術士的小作坊收購了……對了和-圖-書,有沒有葵露女士的消息?」
然而,在下一瞬間,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成千上萬的圖坎步兵,嘴裏叼著刀子,攀著繩索從船舷邊爬上甲板,而在空中也有一些自持行動靈活的勇士,騎著龍巫教法師們的石像鬼俯衝而下,然後如猿猴般敏捷地跳下來,揮刀衝進驚慌失措的守軍之中大砍大殺——因為在埃斯考城放炮放得太HAPPY,火藥已經所剩不多,龍巫教方面不敢再狂轟濫炸了。
——就算草原勇士們確實悍不畏死,但也沒有誰會願意死得如此恥辱啊!
「……據目前的不完全統計,我軍現已俘獲圖坎汗國附庸步兵七百二十二人,但其中有至少一半的人大面積燒傷,急需治療,否則就很可能因為傷口感染而很快死去。從銀色木馬號船艙和附近的森林之中,共計救出銀杏樹軍團官兵及其眷屬五十餘人,基本都身負重傷……」
隨著祥瑞號浮空戰列艦和巨熊軍團的加入戰場,至遠森林之戰很快便毫無懸念地發生了大逆轉。
「……炮塔、艦橋和桅杆全部倒塌,連龍骨都被燒彎了……輪機艙在我軍抵達之前,就已經被銀杏樹軍團的殘兵破壞,以免資敵……船體是用最劣質的鋼材建造,修復的代價甚至高於新建一艘戰艦……」
當然,在這一沒系安全繩的空降蹦極過程中,不幸摔死的勇士絕對是成功降落者的數倍之多。
但事已至此,後悔也是無用,菲里便岔開話題,轉身對步兵指揮官費頓中將問道,「……現在,至遠森林附近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了吧。繳獲戰利品和抓獲俘虜的情況如何?」
透過火焰與硝煙,一面滿是彈孔和*圖*書和焦痕的蒼狼軍旗,在銀色木馬號浮空戰列艦的主桅杆上徐徐升起。
可是,自從哈勞格達斯城陷落以來,戰火已經在銀月聯邦燃燒了七八天,葵露卻待在銀月城內,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沒有——這也太玩忽職守了吧!
至於被丟下的那些步兵,一部分彷彿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一部分也鑽進了銀色木馬號的船艙內,企圖負隅頑抗,讓對手投鼠忌器。但是眼下手頭兵力金貴的菲里·泰勒元帥,卻捨不得為了這艘已經破破爛爛的戰艦而浪費人命,直接就丟了一堆燃燒彈和高爆彈下去……於是,這些主要由被征服民族組成的汗國步兵,在忍受了半個小時的狂轟濫炸和煙熏火燎之後,終於羞羞答答地豎起了白旗。
這位巨熊軍團的首席戰術指揮官,曾經是紅袍法師的費頓中將,擁有象徵著近東沙漠民族血統的褐色肌膚,儘管由於復活術的失誤,眼下處於萌版偽蘿莉形態,但反而更加洋溢著異國風情。
嗯,除了船頭那面雙熊內褲旗實在是有些搞笑之後,簡直就沒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從陰影谷開拔之前的銀杏樹軍團,總兵力一度高達四萬。可此時的銀色木馬號上,卻沒有多少可戰之兵——當初大家自行散夥,各自尋找落腳點的時候,全軍只有三百多人還待在船上苦熬,之後,他們發現圖坎騎兵已經殺到不遠處,走出去的人確實又陸陸續續逃回來了一批。但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還是跑到銀月城去找上司(葵露女士)想辦法,而不是逃回到馬上就會遭遇進攻的戰艦上。
而一直在遠處策馬觀戰的騎士們,則是一齊抽出馬刀,發出了興奮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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