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毀滅與重生——帝國內戰之卷
第一百十一章 喵客信條

然而,在沙灘上駐軍的這一反登陸部署,確實並不算錯。但出乎他想象能力的是,敵人的戰艦不是從海上來,而是從天上來;他真正應該準備的作戰方式不是反登陸,而是反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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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烈震顫的氣流和不斷轟鳴的爆炸之中,她們全都目不轉睛地翹首遙望,死死地盯著桅杆上臨時懸挂的紅色跳傘燈,一直盯到瞳孔都快要眯縫成一條線了,才終於盼到了綠色燈光信號的亮起。
——聖水的凈化效果,對付常人基本毫無作用,但在對抗亡靈生物的時候,還算是一大利器,只要幾滴聖水飛濺到它們身上,就會發出一陣「刺啦」的響聲,讓這脆弱的亡靈被燒成一堆灰燼。
——這或許就是破罐子破摔之後的破而後立吧。
雙方都是同樣的侍奉著善良神祗,同樣的隸屬於秩序陣營。因此,讓聖武士這一職業的兩大得意招牌技巧——「破邪斬」和「破亂斬」都失去了附加作用,而戰鬥也變成了單純的武術與力量比拼。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開始給你們施法……喂喂!尾巴不要翹得這麼高,會絆倒的……」
——作為這個世界上第一艘巨型浮空戰列艦的指揮官,菲里在別的方面可能沒什麼長處,但在空降兵的實戰經驗方面,絕對稱得上是行家裡手。對於空降作戰的各種好處,更是有過無數次親眼見證。
「……第一小隊準備完畢喵!」
為了保障第一批空降貓耳娘的安全,以及達成先聲奪人的效果,祥瑞號浮空戰列艦投放的炸彈數量,多得足以把下面這片廢墟給犁上一遍。
而企圖勸降老朋友的聖武士澤法斯,則是在沉默良久之後,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伴隨著漫天「喵啊喵啊」的可愛叫聲,一個個嬌小的黑影,終於在火光與熱浪之中從天而降。
從站在隊列最後方的人開始,她們一個個檢查起了各自的裝備,當確認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時,每一隻貓耳娘就會抬起肉呼呼的小爪子,去拉一下前面戰友的尾巴。
……
一方面,他當然是為了親眼看一看這片夢思魂繞的西方海洋,觸摸一下寶劍海的咸濕潮水,徹底了卻一樁自己兒時的夢想;而另一方面,他也是為了提防敵人走海路運來援兵,從郊外的荒僻沙灘上輕易登陸,然後與城內殘餘的守軍裡應外合,給這座阿斯卡特拉城解圍——根據之前從某些高級俘虜嘴中拷問出來的若干模糊口供,帖木兒可汗已經得知了北方即將有帝國援軍趕來的粗略情報。
「……距離預定空降區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五里!」
「……聽說你在幾個月之前,將教會的金袍軍從三千人擴充到六千人的時候,硬是力排眾議,花費重金搜羅了兩千名體質嬌弱的貓女入伍,我還有些不理解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然而,對於菲里的這番誇獎,三井龍姬大小姐卻低垂下腦袋,一個人轉著手指,表現得有些扭捏。
遺憾的是,在這個世界上,縱然有著羽落術這樣能夠代替降落傘的好東西,也並非是什麼人都適合擔當空降兵的——首先是很多人都有恐高症,其次是有的人身形不夠靈活,在氣流之中控制不好降落方位,往往會跌進河流、湖畔甚至糞坑裡……或者更慘,一屁股坐到敵人的槍口上。
可惜的是,正在牧師們竭力抵禦亡靈的時候,幾位洛山搭神殿的聖武士,卻趁機從背後把他們砍翻,然後引導亡靈殺了進去……看到如此狀況,躺在牆角的那位聖武士埃里克,又發出了一陣憤恨的冷哼:
其中一隊聖武士的旗號駁雜,人數也處於下風,但卻是連連怒喝,鬥志高昂。而另一隊聖武士雖然人數眾多,裝備也更加精良,但在對方的斥罵之下卻一聲不吭,只是沉默地揮舞著寶劍。
但三井龍姬大小姐卻表現得一臉認真,並且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有一個特別倒霉的傢伙,居然不小心弄開了艙壁上固定的消防栓,讓整整一隊猝不及防的貓耳娘,在「喵呀」的驚叫聲中,被冰冷的水花從耳朵一直淋到了尾毛上。
片刻之後,正在地形複雜的廢墟瓦礫之間,與追捕者玩捉迷藏玩得不亦樂乎的金袍子貓耳娘空降兵們,便看到許多架用硬紙板和木條釘起來的簡易滑翔機,從她們的頭上掠過,撞上了附近的殘垣斷壁。
「……渥金在上……喵呀!!哪個混蛋在踢咱的屁股啊喵?!!」
「……第三小隊準備完畢喵!」
而在距離地面五百多尺的空中,菲里卻囧囧有神地看到,這些玩心大發的貓娘們,在擊退了身邊的敵人之後,並沒有按照預定計劃把部隊捏成一個拳頭,向市政廳、城防要塞等幾處關鍵樞紐推進。而是亂糟糟地追了下去,沒多久就徹底散了鴨子,跟撒胡椒面似的,再也收攏不起來了……
所以,對於這些貓耳娘空降兵的優秀表現,菲里自然是驚喜萬分,並且準備著手推廣。
說到這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雖然東瀛本土也有『貓又』之類的貓妖,但數量太少,雇傭的代價也太高,更要命的和-圖-書是還得我自己掏錢。而金袍軍的招募,卻可以動用教會的公款——所以,我就趁著這個徵兵擴軍的機會,弄了一大群貓女到軍中來,日後哪一天卸任了,就帶回老家當吉祥物……」
「……第五小隊……喵嗚,準備完畢喵!」
為了不至於丟臉地變成滾地葫蘆,她們只得儘可能趴下身子,手足並用,或者用尾巴捲住舷窗、欄杆、門把和一切突起的固定物體,艱難地保持著身體的平衡。
「……跳、跳、跳!快去把圖坎人通通殺光光啊喵!」
更要命的是,空降場距離海灘很遠,現在已經來不及調整部署了……老經驗真是害死人啊!
「……很好,全部準備完畢喵!隨軍法師,快點發羽落術捲軸啊喵!」
正好渥金教會在東瀛的信仰傳播一直不怎麼理想。所以在看到了費倫大陸的貓人族之後,我就想啊,若是把東瀛列島的渥金神殿弄出傳統神社的形式,再從費倫大陸弄一批活生生的『招財貓』穿上巫女服,拿著掃帚去招攬香客,那麼信奉的人想必一定會變得更多吧!」
「……哼,照此看來,莫非那個傳聞居然是真的,晨曦之主洛山達真的想要墮落成深淵大惡魔,而你們則將要變成惡魔的追隨者嗎?」
「……喵嗚!快點給咱下去喵!再不下去扣發半年的小魚乾喵!!!」
於是,隨著一陣陣爆炸氣浪的劇烈衝擊,使得祥瑞號浮空戰列艦的龐大船體,都有些微微顛簸起來,也讓聚集在甲板上的貓耳少女們,開始不由自主地左右搖晃。
所以,菲里在眼下這個時候,也只能跟同樣算是閑人的三井龍姬大小姐,稍微聊一聊當前的戰局。
依靠貓兒們彷彿在血脈中就與生俱來的「摔不死天賦」,她們在空中異常靈活地翻滾著身體,躲避著「颼颼」射來的羽箭和霰彈,同時巧妙低調整著降落的方位,避開那一叢叢熾熱的烈焰……直到最後時刻,才撕開羽落術捲軸減速,從而利用複雜地形的遮蔽,躲過了絕大多數的地面襲擊。
「……呸!該死的叛徒!澤法斯,看看這座城市遭受的劫難吧!這難道就是你們那個主人的正義?!」
這貓兒號稱就是摔不死的九條命,又喜歡睡在狹窄的地方,天生就適合飼養在船艙里。而且貓女的個子小胃口也小,貓舌頭還吃不了熱食,連廚房都不必設置,天天喂她們吃餅乾和小魚乾就可以了。
「……喵啊啊啊啊啊!開火!開火!把這些野蠻人像臭老鼠一樣殺光光啊喵!!!」
……這個……還真是讓人不知https://m.hetubook.com.com該怎麼吐槽才好了啊!
——於是,菲里既尷尬又可恥地發現,自己的下面似乎硬了……
但是,龍巫教的法師們也在竭力組織防空反擊,一排排綁上了炸藥包的骨龍和石像鬼,開始從地面緊急升空,彷彿不要錢似的拚命往祥瑞號船身上撞。
在過去的幾年裡,他都是使用具備浮空術天賦的黑暗精靈女戰士,來充作空降突襲的尖兵精銳。但眼下這些原本就是「志願助戰」的黑暗精靈女戰士,已經全都退役脫隊,返回去各自所屬的神殿述職榮升了,而在此刻的巨熊軍團裏面,自然也就沒有了空降兵的合適編製。
——由於有了這一門專用於從高空安全降落的減重法術(法術效果期間,體重減輕到與羽毛彷彿),使得魔法世界里的空降戰,通常並不需要龐大笨拙的降落傘,所以顯得更加便捷,也不容易被掛在樹上或山崖上……當然,牢牢綁緊背包還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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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在阿斯卡特拉城內的另一個角落,一條燃燒的長街上,兩隊同樣身穿銀亮鎧甲,手握寶劍、戰斧或戰錘的聖武士,正在激烈地彼此廝殺,讓戰場上布滿了熾熱耀眼的聖力光芒。
為了掩飾這一尷尬的衝動,他趕緊微微傾斜了一下身體,抓起傳聲筒,發布出新的命令:
……
「……投降吧!埃里克,你們註定是要輸的。」
「……兩分鐘準備……一分鐘準備……金袍軍貓爪大隊,全體起立,檢查隨身軍械……」
「……喵呼呼!該死的野蠻人喵,我們來了啊喵!」
「……唉,你說的沒錯,老夥計,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即使我們是聖武士,如果表現得太過清高的話,也只會招來同僚和主人的不滿。要在這個亂世生存下去,就不能介意雙手沾滿鮮血。」
蕾妮正在一旁的駕駛台前掌舵,讓戰艦在顛簸的氣流和瘋狂的爆炸之中奮力穿梭。而蕾貝卡大奧術師則頂替了肥巫妖奧沃的位置,正在輪機艙里忙碌。至於巨熊軍團的高級軍官們,同樣有著各自的任務,一部分人甚至已經帶著隊伍出發了。
懸浮在低空中的祥瑞號艦橋內,菲里和三井龍姬並肩站在舷窗旁邊,望著貓耳娘們從天而降。
「……喵啊!!!誰踩了咱的尾巴!!!人家要詛咒她下輩子變老鼠啊喵!!!」
「……嗯,是的。你昔日在東瀛列島的時候,或許也曾經看到過——在我的故鄉,有著所謂『招財貓』的說法,不要說尋常商鋪幾乎家家都有供奉,很多神社裡也把招財貓放在神龕里陪祭www.hetubook•com.com
然後,從摔得歪七扭八的「一次性滑翔機」中,便跌跌撞撞地衝出了更多的貓耳娘火槍手,喵喵叫著打響了手中的最新式半自動魔法霰彈槍。
在分發法術捲軸的同時,密集的爆炸聲從甲板下方不斷響起,那是祥瑞號在用航空炸彈清理空降場。
與此同時,在菲里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群萌萌的貓耳巫女在榻榻米上打滾賣萌,玩鬧著撕扯對方身上的巫女服,長長的尾巴不時纏繞在一起;或者因為掏鳥蛋而爬到神社的朱紅鳥居上,結果發現自己下不來而哭著喵喵叫;還有她們穿著打補丁的舊巫女服,耷拉著毛茸茸的貓耳朵,可憐兮兮地在寒風中舉著牌子,拿著破碗,挨家挨戶「求供奉」、「求香火」、「求施捨」、「求包養」、「求交尾」的惡意賣萌場景……誒誒誒?好像有什麼不和諧的奇怪東西混進來了?
一時間,菲里的臉色便從讚歎的微笑,變成了一個活生生得「囧」字。
但是,等到她搭乘著菲里的祥瑞號浮空戰列艦,一路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一片屍山火海的阿斯卡特拉城戰場之後,反倒是從沉淪中清醒過來,基本上恢復了神智,可以比較有條理地對待事物了。
幾十名在銀月城臨時徵募的法師,小聲嘀咕著取出空間袋,給這些金袍貓娘一個個分發了羽落術捲軸。
……
「……咳咳,傳達我的命令,告訴前甲板上的督戰官,既然金袍軍的貓爪大隊,已經基本著陸完畢。那麼就讓下一波的貓屎大隊做好準備,等到穿過了這片煙霧,就也開始空降吧!」
祥瑞號浮空戰列艦的甲板上,一群貓耳貓尾巴的金袍子貓少女們,背著相對於她們的體型來說很龐大的包裹走出船艙,然後排列在已經拆去了欄杆的船舷旁邊,準備一躍而下。
——事實上,帖木兒可汗之所以帶著最精銳的數萬怯薛軍衛隊,在城內各處激戰正酣的時候,卻遠遠地離開了主戰場,來到這處貌似荒蕪偏僻的海灘紮下金帳,自然不會僅僅是為了看風景。
但放到現在看來,讓這些天生輕盈敏捷的貓女戰士充當空降兵和突擊隊,搭配上你原來的那艘黃金森林號浮空戰列艦,還真是妙不可言啊!
他拿走了埃里克的寶劍和聖徽,然後丟給了這位老朋友一小瓶具有治療效果的聖水,「……既然不能改變這個世界,那就接受它吧……這座城市的海姆神殿已經完了,你自己趕快喝了聖水,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直到這一切悲劇和鬧劇全部落幕為止——相信我,這個時間應該已經不會太久了。」和圖書
「……三井大小姐,你招募的這些貓女金袍軍,真不愧是天生的空降兵啊!」
聽到這個詭異的回答,菲里·泰勒元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感覺自己的聽覺似乎出了什麼問題,或者是思路發生了什麼偏差……
看到空降下去的那批貓耳娘戰士們,非但沒有遭到地面敵軍的分割包圍,反而成功地在廢墟與煙霧之間大顯身手,把至少上萬名敵人給耍得團團轉,時下兼任耐色瑞爾帝國空軍總司令的菲里·泰勒元帥,一時間驚喜萬分,不由得對三井龍姬大小姐在空降兵建設方面的先見之明,表示了由衷的敬佩和讚歎。
方才揮舞戰錘,給了他最後一擊的那位聖武士,摘下面甲走過來勸道,「……別再執迷不悟了!」
最後,在已經變成一片殘垣斷壁的阿斯卡特拉城商業街附近,貓耳娘空降兵們穩穩地四腳著地,彼此用喵喵叫的聲音確認了一下位置,便迅速分散開來,讓前來追捕的圖坎聯軍士兵一時間無可奈何——她們不是在屋頂和牆頂上,就是在樹冠間跳來跳去,很少落到地面,想要打下來還真是不容易。
隨著祥瑞號浮空戰列艦的抵達,阿斯卡特拉城的攻防戰局,頓時發生了大逆轉。
這樣既經濟又實用的空降兵,在戰爭中實在是太妙了。這麼棒的主意,你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
——嗯,想要讓貓人們擔當空降兵的話,個體素質是足夠了,但組織性和紀律性看來還很需要加強啊!
……
「……吉祥物?這些貓女?」
「……這個……一開始的時候,人家其實沒有想到那麼多啦!這些貓女原本是準備用來當吉祥物的。」
被勸降的那位聖武士,儘管身負重傷,卻是怒目圓睜地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地呵斥道——在他的面前,十幾名身穿紫色和黑色長袍的龍巫教法師,正在驅使亡靈殺進阿斯卡特拉城的護衛之神海姆神殿。而最後幾位侍奉海姆的低級牧師,則手持聖水和神術捲軸,對這些入侵的亡靈進行凈化。
——雖然在剛剛得知安姆遭遇突襲,阿斯卡特拉城岌岌可危,而她自己也被廢黜了「聖幣」大主教之職的時候,這位大小姐一度整日精神恍惚,說話顛三倒四,簡直是一副「被玩壞了」的模樣。
刀劍撞擊、火星迸射……良久之後,處於劣勢的那一隊聖武士,終究還是沒能以弱勝強,被徹底擊潰。而領頭的那位護衛之神海姆神殿聖武士首領,更是被一記戰錘擊中了胸甲,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牆根上,儘管還在一邊咳嗽著一邊努力掙扎,但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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