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朔身體僵了僵,眼中的心虛一閃而逝,待再轉過身,臉上卻已經掛上了溫暖和煦的笑容:「徐諾,我不過是去鮚村看看全叔,不用如此大驚小怪吧?」
所以在幾個月前,當徐諾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背著渾身是血的冰朔來到自己面前時,他嚇得差點呼吸都停滯了。
小時候的徐諾最喜歡就是跟在冰朔身後轉悠,雖然時常會被冰朔忽悠,被他氣得半死,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到底不是旁人能比的。
弗蘭克連聲咳嗽,氣勢頓時弱了幾分,見冰朔打橫抱起昏迷的小姑娘就要往村子外走,不由提高了聲音道:「臭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小丫頭的身份可不簡單。那幾個狗雜種也不是普通的混混,你將她帶回去小心惹禍上身。」
「蕭冰朔,你現在這副破身體居然跑去救人,還是個受了槍傷的姑娘!」徐諾咬牙切齒道,「英https://m.hetubook.com.com雄救美很開心啊?你再這麼找死,信不信我立刻打電話告訴冰燁叔叔和琉璃……」
冰朔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傳來護士含羞帶怯的聲音:「蕭先生,您送來的那姑娘已經送到了601病房,初步檢查結果並沒有什麼事,肩膀上的槍傷沒有傷及到內臟,相信輸血過後很快就能蘇醒。」
烈日當空,島上的溫度逐漸從涼爽變為灼人。
弗蘭克正在一旁烤著魚,聞言抖著雪白的鬍子笑道:「臭小子不會是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想拐回去當媳婦吧。」
冰朔手上一動,突然指間已經抓著一條剛剛烤好的魚,慢條斯理地放到嘴邊啃咬。
「臭小子!」弗蘭克沒好氣地啐了一口,「一點也不像我年輕時候狠辣果決,哼哼,一定是看上人小姑娘了hetubook.com.com,口是心非。」
弗蘭克氣的大叫:「你這臭小子懂不懂得什麼叫尊老愛幼,我烤的魚第一條怎麼就輪到你了?」
那被稱為徐諾的少年,五官俊朗,眉眼冷厲,原本還是滿臉怒氣,聞言倒是神色溫和了許多。
徐諾剛剛緩和幾分的神色,在靠近看到冰朔身上的血跡時,立刻多雲轉陰,「你……你還敢說自己沒有亂來,那你這衣服上的血跡是哪來的?你可別告訴我這是番茄醬!」
冰朔剛安排好韓寧藍的住院和治療,就聽到身後傳來好友氣急敗壞的聲音:「蕭冰朔,我瞞著冰燁叔叔偷偷把你送來美國,是讓你治療修養的,你這混蛋居然給我天天往外跑。你是忘了自己被送到我家時一隻腳踏進棺材的樣子了是吧?」
徐諾點了點頭,隨即又皺眉道:「我會派些人去鮚村,萬一有人順藤摸瓜找上來,全叔就危險和圖書了。」
冰朔一路走出老遠,敏銳的聽覺還是讓他清楚聽到弗蘭克的嘀咕,不由搖頭苦笑。
冰朔吃魚的動作優雅如行雲流水,速度卻極快,半分鐘不到就把一條魚啃了個乾乾淨淨,這才淡淡笑道:「前幾天是誰把我烤的魚吃的乾乾淨淨,一條也沒給我留下?」
冰朔思索地太專註,以至於他都沒有發現,掛在脖子上的武器「絕」沾了血跡后,開始微微發燙,周身跳躍著縈紫的流光,就彷彿突然活過來了一般。
冰朔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只是在記憶中搜尋了一陣,就已經能肯定,一模一樣的手錶,他曾經在慕婉儀的手腕上看到過。
冰朔將昏迷的女孩平放在沙灘上,檢查了許久,才鬆口氣道:「應該只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支,我現在就送她去醫院。」
「別——!」提到爸爸和妹妹,冰朔立刻舉手做投降狀,「我錯了還不行m•hetubook.com•com嘛!只是去看全叔的時候,剛好碰到幾個混混要對人家小姑娘行不軌之事,當時全叔都沖了上去,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保證,我沒有動用內力,身體也沒有任何異狀,而且絕對沒有下次,這樣總可以了吧?」
他可以算是和冰朔一起長大的朋友,比冰朔小了兩歲,如今只是個稚嫩的少年,可說話卻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姿態。
他會救人,除了這是必要的見義勇為,更因為這個少女左腕上戴著的手錶,他一眼看去極其眼熟。
冰朔暗叫一聲糟糕,果然徐諾的臉色已經能用陰雲密布來形容,明明是個不過十六歲的少年,渾身上下卻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為了救活冰朔,開始那一個月他可是時常不眠不休,想盡了辦法,好不容易才把這傢伙從鬼門關拉回來,又為了怕被冰朔的親人知道而擔憂,特地將他弄到了美國維加斯州最好的梅里安診所修養hetubook.com.com,誰知道這小子什麼時候都是個不省心的,根本就不肯好好養病。
徐諾冷哼兩聲,明顯一臉不相信和不滿意,卻也知道發生的事情無法再深究,才憤憤道:「你最好記得自己的保證。」
兩人商定完畢,分頭離開,冰朔回了自己的病房修養,徐諾則去給他收拾爛攤子。
冰朔訕訕一笑,才又道:「對了,我的車裡還塞了那幾個被打暈的混混,一時半刻他們也醒不過來,你替我處理一下吧。」
冰朔沒有回頭,只是笑著朝後擺了擺手,「放心吧,我比你有分寸得多。」
不知道,這個叫韓寧藍的女孩是不是和慕婉儀有什麼關係呢?
維加斯州私立梅里安診所。
冰朔一路抱著昏迷的女孩,朝著自己的越野車前行。女孩身上的傷口雖然沒有再裂開,卻依舊有不少血跡擦在他的衣服上,手臂上,還有掛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