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這片土地,也必死於這片土地。海鷗是我的見證,浪濤是我的樂歌,大海是我唯一的歸屬。
One
「你是誰?想要對我做什麼?!我知道你是誰了,是你……是你!!!」
「查爾斯,鮚村離這裏比較遠,來回得耗費五六個小時,你下午還有手術,還是由我帶藍過去吧。有任何情況,我電話通知你。」
「他……拿出了一枚注射針,針管里是水銀一樣的液體。」韓寧藍的聲音陡然提高,變得尖銳而嘶啞,「他把針頭扎進了我的血管!」
查爾斯問:「他對你做了什麼?」
而查爾斯的聲音也變得溫和低沉,宛如大提琴演奏的優美音色,與他平日的跳脫輕快截然不同。
這是一間布置溫馨又舒適的房間,窗帘被嚴嚴實實地拉上,只留下溫暖的淡黃色燈光灑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躺椅上,韓寧藍微微皺起了眉頭,聲音輕緩低啞,帶著些許的www•hetubook.com•com遲疑,「我看到了大海,海上是飛馳的遊艇,有一個人躲在遊艇的後方,海水打濕了她的衣衫,不……這個人就是我……」
查爾斯做了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又沖韓寧藍友善地笑了笑,「藍,祝你能早日恢復記憶哦!」
冰朔坐在窗檯邊,手上拿著平板隨意翻閱新聞,大部分的注意力卻放在房中另外兩人的身上。
最後實在無奈之下,查爾斯才提出了,由他來給韓寧藍進行催眠,希望通過精神上的刺|激,讓她找回遺失的記憶。
她忍不住輕聲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我是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是不是就認識了?」
現在正是催眠進行的關鍵時刻,韓寧藍已經失去了自主意和-圖-書識,雙目微闔,蒼白的臉上露出平靜而安詳的微笑。
「白色……他穿著白色的大褂,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明明應該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不知道為什麼,連冰朔心底也湧上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可是,他從小就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如果曾經見過這個人,又怎麼可能忘記呢?
「然後呢?你躲在遊艇後方,然後發生了什麼?」
「嗨,藍!藍!你沒事吧?」查爾斯嚇得手足無措,臉色都白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催眠會讓你這麼痛苦,你到底怎麼了?冰朔,冰朔,嗨,快來救救她!」
韓寧藍的臉上慢慢恢復了平靜,她抬起蒼白的小臉,望向冰朔,映入眼帘的是清澈蔚藍的眼眸,讓她莫名覺得心安。
「藍,和-圖-書告訴我,你現在看到了什麼?」
「感覺一下,你現在正處於的位置……你坐在這間寬敞的大屋子裡,你的身體開始向上輕輕地騰飛起來……你離開你的坐椅,浮在半空中……你晶瑩通透的身子穿過了建築物的屋頂,頭頂著藍天向上漂浮著……深深的呼吸、緩緩地呼吸,然後低頭朝下看……」
冰朔沉吟著沒有說話,查爾斯忽然道:「冰朔,剛剛催眠我聽藍提到了海邊,你不是說你就是從海邊把她救回來的嗎?不如我們把她帶到你說的那個海邊,做個情景重現,說不定藍就想起來了呢?」
冰朔微微一怔,少女的面容蒼白,神色中有微微的惶然,可是那雙和自己很相似的眼眸卻彷彿藍寶石般澄澈。
坐在一旁的冰朔一個箭步躍過來,單手抵住韓寧藍
www.hetubook.com.com的後背,舒緩細膩的內力緩緩輸入她體內,內力流淌過腦域,將那層躁動不安的透明薄膜安撫下來。
「藍,不要擔心,深呼吸,然後再深呼吸,想象你現在依舊漂浮在空中,從上方看著底下,告訴我,你看到拖著你的是什麼人了嗎?」
冰朔聞言眸光微微閃爍,他想起了戴在韓寧藍手上的和慕婉儀一模一樣的手錶,想起了她剛剛提到的針管里的水銀色液體,想起了韓寧藍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太多的疑慮需要搞清楚,他如今確實迫切希望韓寧藍能恢復記憶。
「明白明白!不能讓徐總知道,否則你和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這已經是韓寧藍醒來后的第七天,他和查爾斯以及梅里安診所的其他教授想盡了各種辦法,卻依舊沒有弄清楚韓寧藍大腦內那層和_圖_書薄膜是什麼,當然韓寧藍也依舊記不起她自己是誰。
韓寧藍猛地睜開眼,全身大汗淋漓,臉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韓寧藍的眉頭越皺越緊,眉眼之間出現了恐懼與驚慌,「有人打暈了我,把我拖進了船艙中。整個遊艇上空蕩蕩的,只有拖著我的人在走動。」
下一刻,她猛然抱住腦袋,發出痛苦的呻|吟。
韓寧藍的目光卻一直注視著不遠處雪白的牆壁,眉間籠罩著一層散不去的愁雲。
查爾斯臉上露出懊惱又無奈的神情,隨即看看冰朔和韓寧藍,單手攀上冰朔的肩膀,曖昧笑道:「嗨,你小子只是為了能和藍單獨相處,所以把我撇開吧?嘿嘿,同樣是男人,我明白的,這回我就不跟去做電燈泡了。」
冰朔頓時哭笑不得,也懶得搭理他的口無遮攔,只是囑咐道:「徐諾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