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尼爾森把自己的底盤翻了出來,果然是一對7,隨後緊張地盯著冰朔。
愛德華張狂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像是見鬼了一樣,雙眼暴突出來,死死盯著冰朔剛剛翻出的兩張牌。
其他幾家的臉上卻都是一片陰霾,充滿了嫉恨與不甘。
冰朔將手中沒有翻開的底牌丟進牌堆中,淡淡道:「尼爾森先生若是可憐他,又何必這麼快贏光他最後那點籌碼呢?也許讓他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他會更開心呢?」
冰朔和愛德華的對話並沒有引起尼爾森和馬里奧的發笑,就連愛德華,聽到冰朔的反擊也不過是冷哼一聲。在現實中,他們可以張狂、愚蠢,可是一旦到了牌桌上,職業操守就會讓他們的大腦被理智和算計佔據。
「等等!」荷官一把攔住他,臉上露出職業化的笑容,「請Shawn先生亮出你的底牌。」
冰朔沒有去理會他,嘴角卻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愛德華的轉過頭去看冰朔有些難看的臉色,哈哈笑道:「小子,我想你也猜到了,馬里奧那雜種的的底牌是兩個A,我們想要贏就得賭最後那張河牌零點零幾的幾率。可我還是決定賭一把,因為我不在乎這點籌碼,而且,跟你玩了三天貓捉老鼠,我實在是玩膩了!」
冰朔拿起兩張草花牌,輕輕一甩丟進了牌堆中,才淺淺一笑道:「愛德華,你不是說過嗎?3億多籌碼而已,你輸的起,唔……現在是4億多籌碼了,但我相信,你還是輸的起吧?」
底牌圈結束,馬里奧和愛德華都選擇了過牌。荷官發出三張公共牌,分別是「紅心J,草花J,方塊10」。
尼爾森聳了聳肩,將牌往前一推,遺憾地搖頭,「這一把看來我是不行了,祝你們好運吧,我棄牌。」
然後,尼爾森聽到少年用清越的聲音緩緩道:「既然是一局定勝負,磨磨蹭蹭也沒什麼意思,你說對不對,尼爾森先生?不如,我們直接揭曉結局吧。」
「這怎麼可能?!!」愛德華髮出一陣尖銳的喊叫,「你出千了!一定是出千了對不對?」
看到所有五張公共牌,尼爾森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猜到了Shawn的底牌中有Q或者J,可是他沒想到最後兩張牌竟然會是8和9!那麼只要Shawn的底牌中還有10,他就是順子,穩克自己的三條7。
尼爾森心中莫名的還有些忐忑,臉上卻笑道:「嗨,Shawn,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好奇,你的底牌是什麼?」
坐在莊家位置的愛德華,連看都沒看自己的底牌,朝著左手邊的冰朔咧了咧嘴,露出滿口大黃牙,「我說東方來的弱雞,你要是現在認輸,我還能給你一個機會。唔……讓你出去爬圈的時候,留一條底褲怎麼樣……哈哈哈……」
尼爾森推出了一部分籌碼:「加註3000萬美金。」
選
和-圖-書擇權再度轉到了冰朔,他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最後還是輕輕說了句「跟注」。
尼爾森摸了摸光頭,有些唏噓道:「看來這一把,我們都做不出什麼大牌了。總覺得你的贏面比我大啊!」
而另一個房間中的何永啟卻是端起了酒杯哈哈大笑,他望著卡拉和維森特那難看的臉色,心中第一次覺得參加Brand King爭霸賽是如此舒爽,如此揚眉吐氣。
愛德華看著彩池中堆積的籌碼,輕輕將自己手中的籌碼拋了拋,「加註,6000萬美金。」
電視屏幕前,江炎張大了自己的嘴巴,良久良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到最後才猛地呼出一口氣,「我日,這個僱主,簡直跟Gallant那小子一樣變態啊!」
愛德華得意的目光望向冰朔,哈哈笑道:「小子,別再遮遮掩掩了,我知道你的牌,不就是個葫蘆或者順子嗎?乖乖翻出來,然後在我面前把衣服脫|光,大不了我允許你坐著輪椅,讓你那紅頭髮的保鏢推你出去。」
愛德華猛地醒過神來,雙目狠狠地瞪向冰朔,陰森森道:「小子,你給我等著,下一輪,我就會把籌碼都贏回來,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而昏迷的愛德華卻被人拖了出去,先安置在隔壁房間進行搶救。至於他和冰朔的賭約,因為經過了MEM的認證,是絕不可能賴掉的。
只是,無論馬里奧多麼頹喪絕望,都已經沒有人再去關心註定的失敗者。
江炎躺在king size的豪華大床上,小小打了個哈欠。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維森特晃了晃酒杯,悠悠笑道,「你和我都曾經是Brand King,到底是真的實力不夠,還是故意放水不想贏,難道何老真的看不出來嗎?」
「哈哈哈……」尼爾森摸著光頭笑道,「我這個人吧,耐心不是很好,就喜歡速戰速決。我說Shawn老弟,不如……我們兩個就在接下來的牌局裡,一局定勝負如何?」
All-in代表的是壓下全部籌碼,而接下來,冰朔和愛德華能做的選擇,就只剩下跟注和棄牌。
哦,等回到蒙特卡羅,公司高層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馬里奧憤憤一拳垂在自己的椅子上,這輪過後,他就會被淘汰出局,再也沒有了角逐Brand King的資格。而因為他是第一個輸光籌碼的,蒙特卡羅的希爾公司所能獲得的利益也將會無限接近於零。
注:文中關於WSOP、Brand King爭霸賽等相關人物和事例均純屬虛構胡謅,請勿與現實挂鉤。
「噢,冰朔,你真是瘋了!」江炎在電視機前掩住了自己臉,「你說你作為僱主裸爬,我到時是跟還是不跟啊?」
「我想你早就猜到了我的底牌吧m.hetubook.com•com?」尼爾森笑著說,但能聽得出他聲音中有著艱澀與緊張,「如果你有10,那你小子就能是最後的贏家。畢竟連上帝都站在你那邊!」
「哈哈哈……」愛德華頓時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而馬里奧臉上的肌肉更是不停抖動著,眼中已經有了明顯近乎瘋狂的喜悅。
牌桌上,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靜寂中。
馬里奧長長的手指在牌桌上輕輕撥動著,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隨即,他用尖細的聲音道:「All-in!」
說完,他把面前的籌碼一推,沉聲道:「All-in.」
他的面前掛著個碩大的電視屏幕,上面正播放著枯燥無聊的德州撲克比賽現場。
荷官輕輕敲了敲桌子,臉上掛著職業化,然後翻出了最後一張河牌:「草花10」。
荷官和尼爾森都望著那兩張牌,尼爾森長長舒了口氣,那荷官眼中卻是露出幾分詫異,微微的光芒在眼底流轉。
10、J、Q、K、A,順子,而且都是草花的順子——同花順!皇家同花順!
嘩啦啦聲響,那是籌碼被推到中央的聲音。至此冰朔的11億8000萬美金,與尼爾森的8億2000萬美金,這場比賽的全部籌碼,統統被扔進了彩池。這一局是真正的一局定勝負。
只聽荷官道:「請兩位揭示底牌。」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冰朔顯然是被愛德華最後一句話刺|激到了,他紅著臉將身前的籌碼狠狠一推,沉聲道:「我跟注!」
這還是江炎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Brand King爭霸賽,這名頭聽起來很高大上、冷酷炫,可事實上,真是說不出的無聊與耗體力。
見何永啟抬頭怒視自己,維森特端起紅酒抿了一口,才緩緩道:「你看他把愛德華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本事就知道,他的技術已經完全能和我外孫媲美了。可他小小年紀,竟然懂得從頭藏拙到尾,甚至在最後一場關係如此重大的牌局上故意輸掉……嘖嘖,這樣的魄力,這樣的心性,只是做個牌王那也太虧待他了。」
唯一的幾率是,最後一張河牌,翻出草花10,讓愛德華湊成四條。可是這樣的幾率是多少?剩餘的40幾張牌里唯一的一張!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運氣和手段?
可電視機前的江炎卻看得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他坐起身,緊張得盯著電視機屏幕,不斷祈禱著冰朔別衝動,千萬別受了激將法。怎麼看如今的牌,他要在最後一張河牌翻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是。
愛德華的臉上已經出現了青灰色,他的牙齒咯咯咬在一起,雙目充血,死死瞪著即將翻出最後一張河牌的荷官。
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底氣來和自己一局定勝負?
這一輪,冰朔是hetubook.com.com莊家,而愛德華在他左手邊——小盲注的位置。也就是說,當冰朔佔盡了籌碼優勢后,他又再度佔據了位置的優勢。
尼爾森雙目寒光一閃,咬了咬牙將自己面前的籌碼一推,「我跟注!」
冰朔抬起頭,露出有些蒼白的面容,只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什麼驚惶恐懼,只有淡淡溫和的笑容,「愛德華,你說的對,我的底牌確實是Q和K,一對順子。」
他原本選擇一局定勝負,是想要給那小子心理壓力,但沒想到,如今成了自己的壓力。
「怎麼樣,小子,你要是有種的話,就在這把跟我決一勝負?」愛德華繼續挑釁,隨即哈哈大笑,「哦,我忘了,你的毛都沒長齊呢!說不定真的沒種呢?」
可這個明明只有十幾歲的少年,臉上的神情卻總是那麼溫和從容,彷彿眼前的牌局與牌桌上的籌碼,根本沒被他放在眼裡一般。
馬里奧的笑容僵持在臉上,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張黑色的「草花10」,臉色變得慘白,「我的天,這不可能!」
漫長的三個小時后。
到了翻牌圈,荷官發出了三張公共牌:「草花7,紅心J,黑桃Q」。
就現在,這場比賽已經進行了三天兩夜,五六十個小時,當然中間是有吃飯休息的,可是這種持續不間斷的腦力勞動,還是讓江炎看的頭皮發麻。這要是換成他,估計對著那幾張撲克一天就吐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尼爾森幽深的目光牢牢盯著冰朔,神情間原本的憨厚爽朗,彷彿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歲月沉澱的老練。
江炎皺眉看著桌上,愛德華那壘的高高的各色籌碼,怎麼算都有7億多美金,而他的僱主呢,只有4億多美金,排在第三。他可是聽說過,手上籌碼越多,擁有的主動權就越大,愛德華如今佔盡優勢,僱主如果輸了,難道真的要去MEM大樓外面爬一圈?
荷官依舊微笑著,緩緩將剩下的兩張公共牌翻出來,分別是:「黑桃8,方片9」。
冰朔笑笑,卻沒有翻出底牌,而是要把底牌丟進牌堆中。
不!不可能有10的!這小子不可能次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尼爾森不斷安慰著自己,手指幾乎要在自己的光頭裡摳出洞來。
很快,面前的三張牌被翻開,一時間,愛德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尼爾森摸了摸他的光頭,而冰朔卻是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哦,可憐的愛德華先生。」尼爾森摸著光頭道,「他一定是被一會的裸奔給嚇到了。Shawn,不如你就行行好饒了他吧?」
只不過,如果單從籌碼多少看來,他家僱主的情況可不樂觀啊!
何佑君微微垂下眼帘,手指撫摸著自己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神情變得有些恍惚。
他把自己的底牌翻了出來,赫然是一對10。馬里奧一直都知道愛德華的底牌是黑桃10與紅心10,可是哪怕和公共牌中的方塊10湊成三張又怎樣?自己的可是三個A,無論湊成怎樣的葫蘆都比他大。
冰朔笑道:「如果每一把都是同花順,那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
說完,再沒有看何佑君一眼,大步走進了電梯。獨留下何佑君站在原地,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緩緩捏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
荷官開始發牌,底牌圈,兩人都沒有什麼動作。牌桌上的氣氛顯得靜謐而壓抑。
「愛德華先生,請您注意自己的言行。」眼見著愛德華一臉猙獰,就要朝冰朔撲過去,荷官連忙一把拉住他,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道,「這張牌桌上安置了最先進的防千術偵測設備,Shawn先生是絕不可能作弊的。愛德華先生,還請您冷靜,並保持自己的儀態。」
尼爾森一愣,那句「你真的沒有拿到10」差點脫口而出。可隨即長長舒了口氣,他就說,一個人的運氣不可能如此逆天!
馬里奧的籌碼是四人中最少的3億,哪怕愛德華全輸也不過是從7億多變成4億多,而冰朔卻會輸的只剩下1億,對比其他人的籌碼,那幾乎是已經奠定了敗局。
作為失敗者,馬里奧提前離開了戰局,比賽繼續進行。
荷官指著放在面前的三張牌微笑道:「由於馬里奧先生離場,所以三位的位置將重新排定,如三位沒有異議,我將揭曉新一輪的位置。」
冰朔看著他的底牌怔了怔,隨即有些失望地搖搖頭道:「很遺憾,這場是我輸了。尼爾森,你才是今天的王者。」
江炎是知道無限注德州撲克規則的,但也僅限於知道而已。所以他盯著屏幕看了三天,完全弄不懂,這四人的牌技到底誰更厲害,誰的贏面又更大一點。
「佑君,這個蕭冰朔可是個真正的人才啊!」何永啟拍著兒子的肩膀,唏噓道,「記住爸爸的話,這樣的人一定要掌握在手中,要麼為你所用,要麼徹底毀掉。聽到沒有?」
冰朔想都沒想,抓起500萬美金的籌碼,丟到了彩池中。尼爾森選擇了跟注,馬里奧則把籌碼加註到了1500萬美金。
冰朔的臉上閃過明顯的紅暈,眼中含著噴薄欲出的怒火,讓他原本蒼白秀美的容顏都多了幾分生機。
何永啟豁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電視機前,尼爾森的僱主科斯納發出一聲誇張的歡呼,整個人竟然蹦上了沙發開始舞蹈起來,那可是新皇冠俱樂部的第一經營權啊,明年他們科斯納家族的收入就會翻上一翻。
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草花Q和草花K?!!」
而原本臉色也不太好的維森特,看到何永啟這樣的表現和_圖_書
,卻是呵呵笑道:「何老,你家這位小朋友可真不簡單呢!」
放完籌碼后,尼爾森就緊緊盯著冰朔,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端倪。
進入轉牌圈,荷官再發一張公共牌,是「草花A」。
冰朔似是愣了一下,隨即才無奈地搖頭道:「難道你以為我會故意認輸嗎?」
當鮮艷的紅色映入眼帘,耳邊響起了尼爾森愉快的口哨聲,而愛德華則只覺眼前一花,「砰」一聲往後跌倒下去。
冰朔的瞳孔微微收縮,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猶豫和難看,最終還是選擇了「過牌」。
愛德華卻是哈哈大笑,一張肥臉漲的通紅,「我就知道我不會輸,馬里奧,我的運氣都能踢爆你的技術,哈哈哈!」
見何永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和眼中洶湧的怒火,維森特的笑容更加和煦,「呵呵,看來何家還沒辦法完全掌控這位天才少年啊!真是可惜了。」
何佑君連忙快步跟上,到了門口的時候才輕聲喊了句,「爸,冰朔不是那種人,你別聽人挑撥離間。更何況,就算只是第二名,也有了第二經營權……」
冰朔隨意翻了翻底牌,扔出小盲注的籌碼,打了個哈欠道:「不必了,反正留不留底褲我都不會去看你裸奔,免得長針眼。」
尼爾森的瞳孔陡然一陣收縮,原本摸在光頭上的手甚至重重彎曲了下,指甲都摳進了頭皮中。
何佑君的話還沒有說話,何永啟突然轉過身,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怒斥道:「沒有用的東西,就知道婦人之仁,要不是你手段不夠,我們何家怎麼會被一個臭小子耍的團團轉。我告訴你,你要是沒辦法把這個Shawn掌控在手中,就給我趁早毀了他,否則,我絕不會把何氏交到你這種蠢貨手中!」
所謂一局定勝負,在德州撲克中幾乎是不可能的,沒有人在知道了自己的成手比對方差后還會跟注。如果他料的沒錯,Shawn的底牌應該有個J或者Q但不成對,而自己的底牌是一對7,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的贏面更大。
「你這話什麼意思?」何永啟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怒,「你是說他在和尼爾森的對決中故意輸掉?!」
「最後一張河牌是:紅桃7。」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以為我……」
冰朔神色絲毫不變,聞言輕輕點了點頭,「也好,正好我們兩的籌碼差不多,墨跡了這麼多天,我也累了。」
尼爾森眼中飛快閃過一道精光,哈哈笑著坐回了樣子,一邊摸著光頭,一邊等發牌,彷彿他還是那個憨厚爽朗的魯男子。
何永啟更是氣的將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眼看著到手的巨大利益,竟然就這樣失之交臂,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接近勝利的機會,簡直太可恨了!
說著,他手腕一動,將手中的底牌翻了出來,是「一個草花Q和一個紅桃9」,兩個對子,明顯是尼爾森的三張7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