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搖頭，「全都是看不懂的名字，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不過，我有帶了幾張單子在身邊……不過冰朔，你看得懂？你是學醫的？」
冰朔的目光下移，看到單子上有個落款：「W.F」，不由皺眉道：「這個W.F是你叔叔的主治醫生？」
「阿炎，胡說什麼！」江皓氣的狠狠一拍床，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冰朔不去理他，回到江皓身邊，開始執起他的手腕把脈。
他這番話當然是……扯淡的！他的老師每年要接診的病人數不勝數，要是每個都記的住，還特地詢問，他就是神仙了。
江皓連忙低下頭，遮掩住臉上的神情，壓低了有些顫抖的聲音喃喃道：「那麼久以前的事，有沒有做過，我早就不記得了。」
他關上門，走前兩步道：「蕭少爺，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冰朔被他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稱呼弄得一愣，隨即哭笑不得道：「Ares，你還真以為我和徐諾花那麼多錢雇你，是為了耍著你玩？」
冰朔毫不在意江炎身上散發的殺氣，只是語調平靜地開口：「白狐開的葯我並不能完全看懂，可是通過剛剛的把脈，我已經大致了解了他的治療方案。這一年多，江叔接受白狐的治療不再感到痛苦，是因為白狐用藥物抑制了『癌細胞』的擴散。」
江炎連忙道：「既然是癌細胞，那用放射治療或者免疫治療，就算不能完全痊癒，再活個十幾二十年應該不是問題吧？」
據冰朔所知，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物質，可是，這些單詞他還真的看到過，就在Angel Holy虛擬空間崩塌時，他看到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在做實驗，在這個場景的周圍飄散著各種奇怪的字元，其中有幾個就是這樣的片語。
「可是，我也說過，這種病症和普通的癌症並不相同，哪怕『癌細胞』的擴散可以抑制，可是心臟處的『腫瘤』，卻會因為這種抑制而加速惡化與增大。江叔，這一年來，你的病痛得到了緩解，但是不是身體越來越虛弱，而且常常稍一走動，就會喘不過氣來？」
他能在維加斯州這裏遇到冰朔，真是太好了！
抬頭對上冰朔清澈而憐惜的目光，不由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阿炎這孩子，從小就失去了父親，一直跟在我身邊長大……讓你見笑了……」
「去你的，誰坐一輩子輪椅了？你能別咒我嗎？」冰朔沒好氣地甩開江炎的手，「我只是說能減輕痛苦，根本沒說能治好，你少在那給我斷章取義！」
江炎更是一把撲到冰朔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大聲道：「冰朔，你別騙我？你真的有治療叔叔的辦法？我發誓，只要你能治好叔叔，讓我給你當一輩子推輪椅的保鏢都行！」
冰朔卻搖了搖頭，嘆息道：「所以我說，是表面上的類似。這種侵染似乎不只是通過細胞擴散，我也弄不清源頭到底是什麼，普通治療癌症的手法，幾乎毫無效果。www.hetubook.com.com我想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你好，你好！」江皓的聲音虛弱，臉上的笑容卻萬分誠懇，甚至有些討好，「蕭少爺，我家阿炎平日承蒙你照顧了。這小子脾氣有些急躁，但待人卻是絕對的真誠。唉，他現在這樣都是被我連累了。這一年多來，你還是他第一個帶來見我的朋友，你看我……我這兒也沒什麼能招待你的。」
頓了頓，他開門見山道：「不瞞您說，我今日來主要是為了替我老師，來檢查一下您的病情。」
「叔叔，這位是蕭冰朔，我……最近新認識的朋友。他聽說你病了，所以過來探望一下。」江炎一面介紹，一面動作熟練地扶著叔叔坐起來，又給他倒了杯水。
「混蛋——！！」江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只聽吱嘎聲響，那實木的厚重桌子竟被砸的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崩塌。
梅里安診所？冰朔微微一怔，怎麼會那麼巧？竟然和自己療養的診所是同一家。
冰朔摸摸鼻子，微笑道，「Ares，純論武力，你認為自己比我弱嗎？」
江炎一臉凝重地把冰朔拉到一邊，沉聲道：「你搞什麼鬼？昨晚你明明跟我一起在別墅上演炸彈驚魂，我怎麼不知道你跟誰通過電話？還有，你不是玩德州撲克的嗎？什麼時候又變成白教授的弟子了？」
粗粗的眉毛，細小的眼睛，有些花白的頭髮，瘦削的彷彿只剩下皮包骨的身材。
單子上的藥物成分，是用英文寫的，可是組合成的單詞卻很詭異。
自己一開始生氣的是因為這個嗎？不對吧？他是生氣冰朔這小子一路裝柔弱騙自己，害的自己總是心驚膽戰，就怕這弱不禁風的僱主受到什麼傷害。結果呢？結果這小子居然是扮豬吃老虎……搞的小心翼翼守護的自己跟傻子一樣！
「後天？這麼快？」江炎驚呼一聲，頓時把腦子裡的那點不快拋到了爪窪國，「你不是說還想留在維加斯州，看看能不能碰到某個人嗎？」
好像……確實沒什麼不對！江炎撓了撓頭，可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江炎點頭道：「是啊，他叫洛瑞（Lowrie），中文講的很流利，還有個外號叫白狐。我叔叔的病，一直是他治療的，或者說，整個梅里安診所也只有他能緩解我叔叔的病情。」
醫術這種事，他一個嘴上沒毛的少年郎無論表現的多麼技藝精湛，怎麼都不可能比得上自己的老師讓人信服。更何況，白教授在醫術方面的成就與經驗，確實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比擬的。
只是昨晚冰朔讓游碼侵入老師所在醫院的資料庫查過，確實有江皓的就診記錄。只是那記錄上大多檢查結果都是問號，連老師都特地在備註欄里寫下了「疑症，難以診斷」的字樣。
冰朔也是哭笑不得，隨即正色道：「江叔的病，從表面上看，和癌細胞的擴散癥狀很像。你可以這麼https://m.hetubook.com.com理解，在他的心臟處有一個類似腫瘤的源頭，這個腫瘤一開始只是米粒大小，而且是良性的，對江叔的身體並沒有影響，頂多是讓他比尋常人虛弱一些，不能承受劇烈運動。」
說著，他朝江皓恭敬地點了點頭，才微笑道：「江叔，因為我比較擅長的是中醫，而中醫又是一個漫長的治療過程。所以如果你接受我的請求，可能就需要離開維加斯州，和我回Z國去。」
冰朔正想答話，卻見江炎猛地直起身，握緊了雙拳道：「叔，你別擔心，大不了我們就一直在梅里安診所治療，不過就是診療費貴一點。」
江皓不悅地看了江炎一眼，想要斥責他的沒禮貌，卻聽冰朔沉聲道：「江叔，你十歲左右的時候，是不是做過一場心臟手術？」
江炎笑道：「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叔叔又不是特工間諜，而且這次他能逃過席貊的綁架，也是多虧了你和徐少。」
「可是二十幾年前的手術早就都有了電子檔案記錄，如果真的做過，怎麼會查不到……」
在2026年，癌症雖然可怕，但也已經並非完全沒有治愈希望的絕症。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腫瘤越來越大，也開始從良性轉化為惡性，並且朝著全身細胞擴散，一點點侵染他正常的器官，甚至脊髓與造血幹細胞……」
江炎說著轉頭去看自己叔叔，卻見江皓臉上露出無比震驚的神情，看著冰朔的目光彷彿見鬼了一般。
把脈的過程是極其沉寂並且漫長的，江炎儘管有滿肚子的疑問，可是卻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打斷冰朔。
江炎抓著頭髮要反駁，卻見冰朔拿出一張卡放在桌上，微笑道，「這裡是你的酬金，Ares，感謝你這段時間的保護。後天，我就要回國了。」
冰朔搖了搖頭，眼中泛起琥珀色的光澤，「已經沒有必要了，以後我也不想與這些人再有交集，什麼Gallant、Brand King，統統見鬼去吧。」
江炎死瞪著眼前俊秀清雅的少年，一臉嗶了狗了的便秘表情，「我第一次知道你還能這麼自戀的！」
江炎一愣，「那怎麼可能？」冰朔的身手是不錯，可是江炎對自己的武技可是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不是吹牛，他到現在還沒碰到過純靠無力能戰勝自己的人。
從副院長那拿到了白狐的資料，照片上是個毫不起眼的青年，四十歲上下。很顯然這個要麼不是冰朔認識的白狐，要麼就是他的一切資料包括樣貌都是偽造的。
江炎繼續道：「雖說緩解了，可是卻依然治標不治本。而且治療用的藥物極其昂貴，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想到去打拳賽。」
「回……回國？！」江皓猛地直起身子，原本佝僂的背脊不知為何竟一下挺得筆直，「我……我真的能回國治療？不需要再留在這裏？！」
那何止是貴一點！分明是把江炎往死里壓榨啊！以前還抱著ｈeｔuｂｏｏk.coｍ.coｍ希望就算了，可如今，明知道結局一樣是死，他怎麼能眼看著侄子的前途斷送在自己的病上。
江皓一怔，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希冀表情。
說著，還特地翻出了他和白教授的各種合照給江皓看，照片上冰朔的樣子比現在青澀的多，白教授一臉嚴肅，眼角餘光看著冰朔的神情卻很驕傲柔和，一看就知道兩人關係匪淺。
「白狐！」冰朔猛地站起身，眸中寒光閃爍，「你現在馬上帶我去你叔叔所在的醫院。」
「你知道治療用的藥物是什麼嗎？」
江炎推門進入2206房間，看到的是落地玻璃前，少年盤腿坐在地毯上，靜靜眺望著窗外的情景。
江皓看著那些照片再沒有懷疑，顫聲道：「你……你真是白教授的弟子？沒想到白教授這樣的大人物，竟然到現在還記得我，這實在是……實在是……」
「阿炎，別難過！」江皓伸手輕輕撫摸侄子毛茸茸的腦袋，柔聲道，「叔叔能活那麼多年，能把你養大，看你這麼有出息，已經很開心了。多活一年少活一年，有什麼區別？」
「怎……怎麼了？」江炎被嚇了一跳，「這個白狐有問題嗎？」
江炎眨了眨眼，他怎麼覺得，眼前的冰朔比前幾日開朗了許多，心情也好了不少？不是昨晚才剛剛被席家圍毆嗎？別墅都被拆了，還不得不住酒店，這傢伙怎麼反而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江炎慢慢收住了聲音，難以置通道：「叔叔，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江皓滿心激蕩地想要勸阻江炎，卻聽冰朔道：「Ares，這也是我想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江叔不能再繼續接受白狐的治療了。」
江炎想說叔叔的病一直好不了，會不會是白狐搞的鬼。但想起自己來維加斯州前，所有的醫院都無法緩解叔叔的病痛，又覺得不可能。
「為什麼？」江炎猛地提高了嗓音，惡狠狠地瞪向冰朔，就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就因為他和你有過節？可是連你老師都治不好的病，他卻能治好，你憑什麼讓叔叔不再接受治療？」
冰朔突然望向江炎，「Ares，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叔叔？」
聽出了江炎口氣中的落寞與羡慕，冰朔雖然覺得唐突，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Ares，你留在維加斯州參加拳賽，是為了替你叔叔治病？我記得拳賽的獎金不少，你叔叔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怎麼會需要如此大額的醫藥費？」
如果不是剛好接了這個雇傭任務，如果不是碰到冰朔，他或許在未來兩三年都要將生命耗費在拚命賺錢上，然後磨光所有的鬥志與希望，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走向死亡。
冰朔正要嫌棄地推開他，卻聽他微微顫抖的低啞聲音響在耳畔，「好兄弟，真的謝謝你！」
江炎嘆了口氣，向來的開朗的聲音都變得鬱郁，彷彿蒙上了陰影，「我也不知道我叔叔得的是什麼病，但他的身體一直在惡化，一開始是心臟，接著是www.hetubook.com.com肝和腎臟，後來連免疫系統也……我在國內找了各家醫院，可是，完全沒有辦法。一直到送進這裏的梅里安診所，才開始緩解。」
冰朔很快見到了江皓，一個普通到丟進人堆里，大概都不會有人多望一眼的中年男人。
江炎眼中滿滿的期盼，頓時被沮喪取代，「再做一次心臟手術，把什麼惡性腫瘤切除不行嗎？」
江炎急道：「冰朔，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叔叔的病能徹底治愈嗎？需要多少醫療費你隨便開，只要能讓叔叔好起來，你就算讓我給你做牛做馬一輩子都無所謂！」
儘管Ares的長相本也算是貌不驚人，但他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蓬勃朝氣，讓人看到他就覺得心胸開闊、豁然明朗。而江皓給人的感覺卻非常頹廢萎靡，就好像一個被生活重擔壓垮了神經和鬥志的小市民一般。
江炎猛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驚痛。
「那不就結了？」冰朔攤手，「你比我強，所以我雇傭你做我的貼身保鏢。而在這期間，你也確實很好的履行了你的職責，保護了我的安全，這個邏輯有什麼不對嗎？」
冰朔按住江皓想要去拿蘋果的手，「江叔，既然Ares都說了我是他朋友，朋友之間，何必如此客氣。」
冰朔一抬頭，就對上了江炎狐疑的目光，不由莞爾一笑。
「那不是很好嗎？」
果然，江炎馬上興奮地撲過來，一把抱住冰朔，大聲道：「放心！放心！有白教授參与治療，還有你小子那神乎其神的斷脈，我怎麼會不放心呢！我……我現在就去辦出院手術？還得買飛機票，對了，你是幾號回國來著……哎呀，時間太緊了……」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江炎叔叔的病也和穹蒼學院有關？
「我就說你小子半吊子水平充神醫！」江炎指著冰朔沒好氣地笑道，「這幾年為了看診，我們可是找齊了叔叔所有的病歷，我怎麼沒看到過叔叔有任何心臟手術記錄……」
「江叔，你也不要絕望。」冰朔斟酌了良久，還是沉聲道，「我現在雖然沒有治愈你的辦法，但想要在不讓病情惡化的情況下，減輕你的痛苦，我想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冰朔抬起頭望向江皓，見他垂著眼帘，背脊微彎著，嘴角掛著一抹自嘲而苦澀的笑容，看上去卑微而可憐。他比誰都知道冰朔會給出的回答，所以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期盼與希冀。
冰朔的笑容溫溫和和，宛如謙謙君子，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大言不慚，「唔，怎麼說呢！我這人從小就多才多藝，各種技能無師自通，除了玩牌打架，我會的東西還真不少。恰恰好，醫術是我所有技能中，最高超的！你要是不信我是白教授弟子，不如我現在打個電話幫你驗證一下？」
冰朔攔住了江炎焦急的問話，清澈的眸光定定落在江皓身上，聲音通透而柔和，「江叔，你別慌，我沒有逼和圖書你說出隱私的意思。只是，根據剛剛的把脈，我只能初步判斷，你現在的病情很可能和幼年時的那場手術有關。」
冰朔微笑道：「我的老師是白秋奕白老教授。不知道你們是否還記得，三年前江叔曾去老師坐診的醫院求醫。昨晚和老師通話，說起江叔在梅里安診所，老師很激動，說當初學藝不精沒辦法解除江叔您的病痛，至今一直耿耿於懷，還囑咐我務必要來探望您。」
眼看著冰朔的眉頭越皺越緊，眼中的神情從疑惑到凝重再到寒芒瑟瑟，整顆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以江叔現在的身體，不可能再做心臟手術。」冰朔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哪怕心臟手術真的能切除『惡性腫瘤』，江叔也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幾率死在手術台上。」
江皓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連一旁的江炎都滿臉疑惑，「請問你的老師是？」
好不容易等到冰朔收回手，他連忙道：「喂，你行不行啊！我記得白教授明明是西醫，怎麼到你這裏用的卻是中醫的診斷方法？你要是不懂可別亂說話嚇唬我叔叔！」
「難道不是嗎？」江炎冷哼一聲，憤憤不平道，「兩個職業級的殺手，你都能一招撂倒……枉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弱不禁風，偶爾需要輪椅代步的羸弱少年。難怪你不願當什麼Brand King，憑你的演技，根本就應該去角逐奧斯卡嘛！」
無論如何，白狐讓叔叔活了下來，並且至今病情都沒有惡化，這總是真的。
儘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在聽到副院長的回答時，冰朔還是有些失望。
冰朔沒有回答他的話，接過單子望了幾眼，卻是臉色一變。
「不管怎麼樣，能回家總是好的，恭喜你了。」
冰朔點頭笑道：「如果江叔和Ares不放心，我明天可以先過來給您做一次治療，而且回國之後，我老師肯定也會一起參与治療。」
冰朔輕輕拍了拍他乾枯粗糙的手，柔聲道：「Ares是我朋友，江叔叫我冰朔就好。」
江炎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向來明朗的心情都變得有幾分沉重，「冰朔，Lowrie教授是有什麼問題嗎？那我叔叔的病會不會……」
冰朔沒有回答他的話，一把推開徐諾的房門，「徐諾，替我安排車，你知道Ares叔叔住院的地方吧？馬上讓人帶我過去！」
江炎念叨著就要往外跑，剛跑到門口，突然一個箭步又沖回來，重重給了冰朔一個擁抱。
「Lowrie教授嗎？他好幾天前就向我們診所請了長假，說是有事要離開維加斯州一趟，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了。不過Ares你不必擔心，對你叔叔的病情，Lowrie教授已經有了具體的方案，一定不會被耽誤的……」
江皓緩緩吐出一口氣，卻不是失望，而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蕭少爺說的沒錯，其實我也感覺到了……明明身體不痛了，可是我卻越來越覺得生命走到了盡頭。我一直不說，只是害怕阿炎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