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江醫生指了指電腦，又指了指床，然後微笑著走過來，從床下拿出一個金屬制的頭盔，戴在了冰朔的腦袋上：「看，這樣是不是比進入Angel Holy的虛擬倉更有感覺？」
「你……你為什麼能……」江醫生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神色驚疑不定，只是他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一輕，被丟在了鋼絲床上。
冰朔不置可否，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過那頭套的表面，一股冰涼的金屬感從指間傳遞過來。嗯，真是很古老的東西了。
果然是很好的結果。冰朔感受到游碼的快活，臉上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冰朔挑了挑眉，語氣中有幾分詫異，卻沒有多少驚慌失措，「這是要對我做電擊懲罰？」
「唔，就是二級以下非加密信息共享，但也僅限於查詢信息。Angel Holy說，這是私下的交易，不能讓他的主人知道，否則他都不知道會被主人怎麼折騰。所以，游碼接駁主程序也只能是悄悄地，超網的攻擊和防禦許可權，游碼也都獲取不了。」
冰朔嗤笑道：「我不給，你用的不是也很歡快嗎？」
他拿起遙控器看了看，皺眉道：「沒有找到持續間斷性電擊治療一個小時的開關啊！」
房間中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個老式的液晶電腦，裏面有個穿白大褂做醫生打扮的人，正在電腦上記錄著什麼。
接下去的半夜，這個房間中一片靜寂，甚至連翻身的聲音都沒有，但冰朔從他們的呼吸心跳就能判斷，那五個人一個也沒有睡著，統統失眠了。
冰朔沉思了片刻，意識一動，虛空中出現了模擬鍵盤。
冰朔皺了皺眉，和韓寧藍對視了一眼，眸色暗沉。
冰朔完全無視了自家AI的抽風，皺眉道：「一定程度上？」
游碼檢驗了一圈代碼，然後飛快地毫無心裏負擔地先用在了自己身上，口中還抱怨道：「主人你真是太偏心了，明明游碼才是你的AI乖寶寶，這種好東西怎麼能給別人，卻不給游碼呢？」
江醫生點頭笑道：「當然，不過不是每一個學生都有資格讓我親自來給他們治療和-圖-書。你可是第一個，希望這會讓蕭同學覺得榮幸。」
這裡是W樓的頂樓，原本空置堆放雜物的倉庫，現在被隔成了一個個幽閉的小房間。
「蕭冰朔，你別開玩笑了，我可是學校的老師，是東院院長親自請來的高級顧問。你敢這麼對我，謝院長不會放過你的！」
允許游碼和自己通過主網交流，那就代表以後再也不用借用睡眠或電子設備和游碼聯繫了。而且有了Angel Holy的保護，他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隱私被人竊取。
江醫生有些冰涼滑膩的手指輕輕滑過冰朔的面頰，鏡片后的眼中光芒泯泯滅滅，帶著幾分驚艷與痴迷道，「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麼完美的試驗品，相信經過我的改造，你一定能成為最完美的玉石。」
等電擊結束，江醫生嘴角不停淌著涎水，眼中的貪婪與慾望已經統統化為了恐懼，可是他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而房門則赤|裸裸地打開著。
游碼：「…………主人，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埋汰我。」
「呃……」
冰朔拿起那金屬制的頭盔，套在江醫生腦袋上，臉上的笑容溫雅而柔和：「我聽說，每一次治療都要經過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不等？」
幾乎是同一時間，房間的門被推開，走廊里昏黃的燈光印照著窗外蒙蒙亮的天空，床上睡著五個人，可每一個都靜寂無聲，整個房間就彷彿是被世界孤立的一般。
冰朔眯了眯眼，沒有反對，乖乖躺上了那張看上去異常簡陋的鋼絲床。
「停！」冰朔打斷了自家AI的耍寶，嘴角勾起，淡淡笑道，「你去告訴Angel Holy，它如果拒絕你接駁主程序，我就把你的程序統統變成病毒，重新投入進去。相信從此以後，Angel Holy的生活一定會多姿多彩，應接不暇。」
江醫生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修長勻稱，瑩白如玉，眼中不由迸射出灼灼的光芒，「蕭同學，如果你準備好了，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他一手撣著褶皺，另一手輕輕上揚，剛剛醒來的韓寧藍搭住他的手，從上鋪一躍hetubook.com.com而下。栗色的長發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弧度。
冰朔並不急著探究這個W樓中的秘密，因為該揭開的時候總會揭開，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刻來的竟然會如此快。
「你，你想幹什麼？」江醫生驚恐地看著自己手腳上的鋼圈。
修長勻稱的五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兩個小時后一組數據傳遞給了游碼。
他閉上眼，很快意識陷入到了一個滿是跳躍文字的虛擬空間。
冰朔的話一說完，在只有他看得到的虛空中，彈射出遊碼的話語：Angel Holy說，如今的分院院長擁有二級以下所有許可權，包括攻擊和防禦，這種治療對學生基本沒有身體危害，它也沒有阻止的權利。
明明這間房應該是封閉的，沒有他的密碼指令無法打開，蕭冰朔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每一個小房間中都沒有窗，只有一扇兩米高的門，四面的牆都刷成了白色。
冰朔勾起嘴角，窗外的天亮起了灰濛濛的幽光。
很快，游碼那邊就給了反饋，語氣是比剛剛更加委屈和鬱悶，「主人，你贏了，Angel Holy說，只要你不把游碼重新投放回去，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同意你的要求。游碼覺得自己就是小白菜，地里黃，明明曾經我也是Angel Holy的一部分……」
可是，他剛剛在床上躺下，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冰朔嘴角抽了抽，「游碼，你聽說過自我催眠嗎？文化知識不夠就安分點，OK？」
坐在桌前的江醫生動作優雅地站起身，關上房間門，才輕笑道：「蕭同學知道嗎？現在社會的科技已經越來越發達，而在穹蒼學院，更是以各種智能AI和高科技代替了人工管理。可我卻覺得，那樣冷血的管理方式，根本是在扼殺人類的天賦和情感。所以，我治療病人的時候，都喜歡用最原始的方式。」
「和主機接駁的如何了？」冰朔毫不留情地打斷它。
眼看著遙控器被舉起，江醫生的和圖書手指就要按下，冰朔哂然一笑：「真抱歉，我已經了解了你們所謂的治療方法，也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耐心。」
金屬頭套上發出滋啦啦的電流通過聲，雖然不是很激烈，但床上的冰朔身體還是一陣輕微的抽搐。
智能AI吐著槽，但還是盡職盡責地馬上接駁了Angel Holy主程序。
「你把這份東西交給Angel Holy，就說我不需要超網的攻擊和防禦許可權，但我需要這上面寫的另一樣東西。如果它願意在適當的時候給我提供，上面這組寄生病毒自爆程序，就當是送給它的謝禮。」
江醫生震驚地瞪大眼，眼睜睜看著原本拷住冰朔的鋼圈全部消失，衣衫凌亂的少年從床上坐起來，姿態優雅而閑適，哪有半分剛剛被電擊懲罰后的恐懼驚慌。
冰朔勾起嘴角，能看得出來，自家這隻逗逼的AI，因為回到穹蒼學院而非常開心。
「啊啊啊——！」床上的江醫生在遙控按下的瞬間發出痛苦的哀嚎，整個人像是篩糠般抽搐，就連嘴角都溢出口沫。
「不，我不喜歡叫它電擊懲罰。這種治療方法，十幾年前就有人用過，人們把它叫做低頻脈衝療法，不過我更喜歡稱這種治療為——靈魂的救贖。」
少年的哭喊聲驚恐而凄厲，在幽靜的W樓中一遍遍回蕩。
他伸手強硬的將冰朔的雙手按在床上，很快有冰冷的鋼圈從床上彈射而出，束縛住了唯一能動的雙手。緊接著，遙控器的按鈕被按下。
游碼發出一聲平板卻傲嬌地「哼」，迅速鑽入了Angel Holy主網中。
冰朔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有些紊亂的呼吸平復下來才道：「剛剛通過我身體的電流至少有二十毫安，這似乎已經超過了低頻脈衝治療的合法範圍，Angel Holy竟然沒有阻止你們的行為？」
他的視線在昏黃的房間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冰朔身上，「蕭冰朔，請你和韓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又是短短几秒之後，游碼回來了，平板的電子音中都能聽出它的興奮，「主人，主人！Angel Holy同意你的請求了，它還允許我hｔtps://ｍ•ｈｅtｕbｏｏk.ｃｏm•coｍ以後跟你交流都通過主網。而且Angel Holy說，游碼以後可以在主網開放許可權的區域隨便遊走，游碼以前都沒有離開過二級核心區域，一直好想去主網的其他地方呢！主人，我們能回來這裏真是太好了！」
馬智友帶著與昨天一般無二的親切笑容出現在門口，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壯碩的保鏢。
唯一熟睡過去的，竟然只有韓寧藍。這個女孩的心一直都很靜也很寬。
看到冰朔進來，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容異常親和：「蕭同學，你好，我姓江，你可以叫我江醫生。為了配合檢查，能請你先躺到床上去嗎？」
難怪院長說，這個蕭冰朔很難對付了，看來的確是塊硬骨頭，哼，不過再硬的骨頭，到了他們W改造中心，也一定會將他啃得一絲粉末都不剩。
房間里，剩餘的五個少年男女各個臉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可是卻還努力地讓自己維持著乖巧燦爛的笑容。
腦中傳來游碼平板的電子音：「主人，您是豬嗎？剛囑咐游碼意識接駁，您居然馬上就睡著了。唔，游碼覺得豬也沒有這麼能睡的。」
只是，前一刻虛擬空間中他的臉上還有笑容，下一刻，現實中他已經一躍而起。
腳腕和脖子的位置很快彈射出兩個鋼圈，將他整個人牢牢固定住，冰朔臉色難看，伸手抓住脖子上的鋼圈拉了拉，鋼圈紋絲不動。
夜半時分，整個W樓中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鈴聲。緊接著，房間的門被人迅速推開，刺目的白熾燈亮起來，照的所有人一陣眼暈。
抓著那少年的是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他們身材健碩，面無表情，聲音卻低沉溫和，「有人舉報你私自聯繫學院外的家長，想要從穹蒼學院退學，這是代表你有了消極抵抗，不想遵守校規，不想積極上進的情緒，所以必須接受緊急治療。」
冰朔撇了撇嘴笑道：「算了，我就勤快一點，手動操作好了！」
游碼聞言立刻有些蔫蔫的，提不起勁，聲音中甚至帶了幾分委屈，「主人，Angel Holy真是太壞了，他居然說游碼帶了病毒，不許游碼和主機系統接駁。還h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說游碼那麼簡陋，融入主程序代碼，會給他們丟臉。主人，游碼可以忍受他們對游碼的詆毀，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他們詆毀主人……」
「不——！不！放過我，我不要再接受懲罰了！讓我走，讓我從穹蒼學院退學吧，求求你，求求你了，嗚嗚嗚……」
「救命——！救命啊！病人跑了！」江醫生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扯著嗓子大喊，「蕭冰朔跑了，馬上啟動W樓三級防禦，一定要把他給我抓回來！」
他說著遺憾的話，眼中的光芒卻灼灼閃亮，彷彿壓抑不住的興奮與渴望幾乎要從他的瞳孔中奔湧出來。
「每一個送來這裏的學生，都會接受這樣的治療？」冰朔問。
話音剛落，床上適時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只見少年因為電流的刺|激而身體抖動，可是卻絲毫不顯得狼狽醜陋，反而帶著一種讓人血脈噴張的清艷。白襯衫的領口微敞，露出雪白精緻的鎖骨，沾著薄薄一層晶瑩的汗珠，浮起艷麗的緋紅，就彷彿世間最無暇的玉石雕刻而成的藝術品，讓人想要呵護，更想要肆意破壞。
江醫生聽到冰朔的話，卻是輕輕嘆了口氣道：「看來你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麼我就只好再加大治療的力度了。」
第一輪電擊終於停止下來，江醫生臉上的興奮也收起來，他的雙目變得深沉而幽暗，緊緊盯著因電擊而略顯迷離的冰朔，緩緩開口道：「蕭冰朔，你現在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江醫生在一旁看著，激動地一雙眼都有些赤紅，牙齒啃咬著食指的指尖，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床上。
冰朔從床上站起身，身上的白襯衫因為睡了一晚而顯得皺巴巴的，可是襯著他俊秀無雙的容顏，卻非但不覺得邋遢，反而有種慵懶的性感。
馬智友皺了皺眉，明明是在如此壓抑隔絕的氛圍，這兩個人卻彷彿自成一個世界，根本不將這牢籠般的困境放在眼中。
鋼絲床輕輕搖晃著，發出嘎吱的聲響，帶來更加老舊的感官。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少年驚恐的叫聲，「我沒有做違反規定的事情，為什麼要懲罰我！我很聽話，遵守紀律，我真的什麼壞事也沒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