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綁架×陷害×烈炎之怒
Three

白狐一開始還能看清個一兩招,到後來只覺得眼花繚亂,迷霧重重,而身上的寒冷和疼痛,又讓他的精神越來越沉重和渙散,到最後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江炎在擊中冰朔的瞬間整個人都呆了呆,他沒想到,冰朔竟然會不要命的把心臟迎上來,那一下哪怕冰朔用了真氣抵擋,也一定傷的不輕。
這是維加斯州地下拳壇的王者Ares,他以亞洲人的單薄身板,在白人和黑人大肆的嘲諷中創造了九十九場不敗奇迹。
哪怕自己現在告訴他,治療江皓的時候,他早已決定不再回穹蒼學院……他也不會相信。
白狐對上冰朔的目光,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不對,你……你不是應該已經……」
話還沒說完,冰朔突然覺得背上一重,慕婉儀竟然雙眼一閉,歪倒在他背上。
隨即,他想到了什麼,視線猛地朝旁邊望去,等看到衣衫不整昏迷在地的慕婉儀時,頓覺腦中嗡鳴作響,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
可是,冰朔的內力卻是不能完全動用的,否則會讓全身經脈徹底崩裂。而不詳的預感卻越來越濃烈,像是吐信的毒蛇纏繞在他心頭,讓他無法專心。
冰朔皺眉,「我給慕婉儀打過電話?什麼時候?」
耳邊傳來男人張狂的笑聲,她心中恐懼到了極點,也痛苦到了極點,可是絕望到底,卻也讓她徹底冷靜下來。
慕婉儀停止了哭喊和尖叫,彷彿乖順般往刀疤男的懷中依偎過去,卻在靠近男人半臂遠的時候,一把袖珍的匕首狠狠劃出,擦著男人赤|裸的胸膛劃出一道猙獰的口子,隨後毫不留情地割在自己養了十幾年的長發上。
冰朔往來路走了兩步,卻被重重揮來的一拳阻住了去路。
他的五感異於常人,對於危險和災難的預知也從來不是杞人憂天,此時聽到靜靜的名字時,心臟不可控制的砰砰亂跳,還有那極度的不安和恐懼,讓他終於變了臉色。
冰朔揉著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腰,無奈道:「不如你像我一樣在石頭上撞一下,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夢了?」
冰朔心中一陣陣發寒,此時的江炎眼中對他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信賴,只剩下徹底的懷疑和仇恨。曾經讓他感激的一切,在此刻統統他否定,甚至成為和*圖*書他攻殲的理由。
在雲山腳下,十月的天空碧藍如洗,驕陽高懸在頭頂,一抬頭就能晃花人的眼睛。可是,這樣燦爛的陽光卻穿不透問心陣那厚厚的濃霧,落不到這一方小小的土地。
「Mars!」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白狐已經痛的滿臉淚水,狼狽不堪,可是看到少年還是忍不住聲嘶力竭大喊,「Mars救我!我撞破了冰朔對慕婉儀的禽獸行為,他竟然要殺我滅口!」
「砰砰砰——」連續幾聲槍響,子彈打在假山上,一時間碎石四濺,粉塵瀰漫,連周圍原本淡淡的迷霧,也在這一刻濃厚了幾分。
江炎停下腳步,他如果馬上追上去,或許是能抓到冰朔,可是,離開了這裏就會找不到回來的路,他又怎麼可能拋下昏迷的慕婉儀離開?
不!他不想死!男人驚恐地瞪大眼,在一片絕望與恐懼中失去了知覺。
這樣的念頭只是在腦海一晃,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在短暫脫離了刀疤男的掌控后,她毫不猶豫地朝不遠處的一個假山狠狠撞過去。
江炎的目光看過來,頓時驚詫道:「查爾斯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冰朔將慕婉儀小心地安置在地上,才看向白狐,淡淡道:「查爾斯,為什麼你總是吸取不了教訓?永遠生活在冰冷中的滋味你很滿意是嗎?」
江炎還沒有回答,白狐已經劇烈咳嗽道:「Mars,快抓住他,他在拖延時間,除了慕婉儀,被抓的還有謝君勉的外甥女靜靜,他……他有同夥,想要對靜靜下手來報復謝家和當初害他的謝岩。如果再不找到靜靜,就來不及了。」
「砰——」一聲響,慕婉儀撞入一個懷抱,攔住她的人後腰卻重重撞在假山上。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攻擊猶如兩個幻影交融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招式攻擊。
可是在這份緊張中,一陣陣更加讓他心煩意亂的不安湧上心頭,腦中彷彿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他,「快去!快去!快去找靜靜,否則他會後悔一生!」
冰朔怒極反笑,「你真的相信這個男人說的話?你知不知道,查爾斯就是白狐,也就是治療你叔叔的Lowrie教授,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治療你叔叔的嗎?」
他的聲音一頓,看著空空如也的地面,皺起了眉頭。剛剛那兩個和*圖*書昏死過去的男子不見了?是怎麼不見的?
冰朔按了按太陽穴,將哭笑不得的表情收斂回去,視線掠過不遠處赫然起身的白狐,才淡淡道:「呆在這裏不要亂走,等我解決了……」
冰朔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自嘲的笑,「既然你都已經有結論了,那就沒什麼可說了。」
但同時他也忍不住皺眉疑惑,上一次在S級擬真絕境也是,慕婉儀一見到他就昏了過去,明明論辛苦,那時候後進班的人要比她疲憊得多。這姑娘似乎只要受到刺|激放鬆下來就會昏厥,是身上有什麼隱疾嗎?
然而冰朔一點都不覺得感激,他斂眸沉聲道:「江炎,你真的相信我會侵犯慕婉儀?你腦子裡都是豆腐嗎?這麼漏洞百出的局,你到底是有多蠢才會相信?」
江炎又一拳擊出,迫的冰朔往後狼狽退了一步,他才冷冷道:「蕭冰朔,我已經不知道你說的話哪一句能信,哪一句不能信!我叔叔的病,真的好轉了嗎?還是早在維加斯州的時候,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帶我回國,到底是為了更方便替我叔叔看病,還是想要驗證我是不是你找的那個七宿之一?」
白狐一看到這寒血劍,嚇得臉色煞白,驚聲尖叫道:「不要——!!」
冰朔被嚇了一跳,連忙抓住她的手把脈,確認只是精神太過疲憊昏睡過去,才鬆了口氣。
隨著陣法改變,整個問心陣的迷霧忽濃忽淡,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催動著他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冰朔身上的汗越來越多,腳下的步伐也開始變得遲滯。
他的身形赫然騰空而起,左腳踩在假山上,身體如陀螺般一轉,右腿狠狠掃過刀疤男的頭顱。
到這一刻,兩人比拼的已經不是招式,而是內力和體能的持久。
拳肉相擊,饒是冰朔已經把所有剩餘的內力都集中在胸口,此時也只覺一陣窒息般的悶痛,整個人如炮彈般彈射出去,重重撞在假山。
冰朔話音剛落,周圍的假山和灌木叢像是得到了命令,飛快移動起來。
寒血劍在每一個間不容髮的瞬息間刺向江炎破綻處,可是江炎的反應速度卻奇快,幾乎在冰朔剛剛出劍的瞬間,就已經閃身避開。
江炎的眼中帶著瘋狂燃燒的怒意,可出手的時候卻還是保留了分寸,主要目的和-圖-書是制住冰朔,而不是殺了他或重傷他。
耳邊傳來低低的悶哼,那熟悉的聲線,還有溫暖的懷抱中傳來的清幽草木香氣,讓慕婉儀怔住了。她慢慢抬起頭,對上少年清澈蔚藍的眼眸,眼淚唰一下便涌了出來,「冰朔……冰朔——!你來救我了?你果然還是來救我了?嗚嗚……我不是做夢吧?」
冰朔聞言心頭猛地跳了一下,不知為什麼,竟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江炎體內真氣運轉全身,最後凝聚到自己的拳頭上,雙腳前後踏地,雙手一前一後舉到胸前,眼中的憤怒統統化為了修羅般的冷靜和殘酷。
冰朔的寒血劍只刺出五劍,卻不得不急速後退,幾乎用上了所有內力,才堪堪避過那如石破天驚般的一拳。
江炎痛苦地晃了晃腦袋,胸口不停翻湧的怒火,讓他無法正常思考。
「蕭冰朔,你怎麼能這麼對她?!」江炎豁地站起身,赤紅的雙目死死瞪著冰朔,帶著逼人的煞氣,一步步朝他走近,「就算你真的想救你妹妹,就算慕家參与了墮天計劃,就算在這穹蒼學院有人算計你,可是,婉儀她有哪點對不起你?你要這麼糟蹋她,利用她?」
可是,這樣的反抗根本不能扭轉局勢,慕婉儀只是逃出兩步,就被人抓住頭髮拖了回去,身上的裙子也被一把撕了個破破爛爛。
冰朔靜靜看著他,沉聲道:「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剛剛趕來這裏,對慕婉儀下手的是白狐和……」
冰朔輕輕一笑,手在腰間一摸索,寒血劍落入手中,在內力的加持下瞬間綳直。
只聽「砰」一聲巨響,刀疤男連慘呼都來不及發出,就重重撞在灌木叢中,昏死了過去。
冰朔腳下踏著凌波幻影般的步伐,身形像是舞蹈,又像是變成了無數的影子,在拳影中穿梭。看似身法洒脫曼妙,可是他的額頭卻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啊啊啊——!」凄厲的尖叫從白狐手中發出,到最後只能滿臉鼻涕眼淚的撲倒在地上。
終於,冰朔把心一橫,在江炎下一拳擊出的時候,寒血劍收攝內力回到腰間,而他的整個身體卻朝著江炎的拳頭快速迎了上去。
一把純黑色的迷你勃朗寧手槍出現在他手中,毫不猶豫的朝著冰朔扣動了扳機。
眼看著他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恐hetubook•com.com懼一下子湧上來,讓白狐一邊趔趄著後退,一邊高聲尖叫,「別過來,你別過來!你……你們快去抓住慕婉儀做人質,否則我們都死定……」
他本是開玩笑,誰知慕婉儀竟傻乎乎伸出手重重敲在假山上,冰朔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她把自己的小粉拳都給敲腫了,末了還含著淚傻乎乎笑道:「是好疼,原來真的不是夢啊!」
「馬上帶我去找靜靜!你不要喪心病狂到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而江炎那暴風雨般的拳頭,也隨著他閃電般的靠近擊打過來。
冰朔的注意力都放在白狐身上,所以沒有發現,在他身後,問心陣自行運轉,竟然卷騰起一片濃霧將那刀疤男和他的同夥一起吞沒。濃霧散盡,這一片區域只剩下昏迷的慕婉儀、冰朔和白虎三人。
「蕭冰朔,我……我知道你,你根本就不會殺人,也不會做違法的事情……」白狐用發顫的聲音大喊,「你……你放過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跟你作對!」
他的目光落在慕婉儀脖子上,白皙嬌嫩的肌膚上,有好幾道青紫的抓痕,緊握的小手上還有擦傷和淤青的痕迹,還有那被胡亂切斷的頭髮,蒼白小臉上的淚痕……這一切的一切讓江炎的理智幾乎被狂暴的憤怒淹沒,再也無法正常思考。
「已經什麼?」冰朔微微一笑,神色說不出的嘲諷,「已經掉入你們陷阱?已經被控制住了?」
白狐突然尖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跟他曾經也是摯交好友,怎麼會想到他面具底下會是如此人面獸心。Mars,你千萬別信他,否則只會給他機會再害慕婉儀一次!」
「冰朔,你在幹什麼?」一道怒吼豁然由遠及近,緊接著彷彿燃燒著火焰的拳頭朝他的胸口狠狠砸來。
「不好,她要尋死!」白狐扯著嗓子尖叫一聲,身體站起來想要衝過去阻止,可是寒冷一下子席捲了他的雙膝,將他的身形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冰朔冷冷道:「我說我現在帶你去找他,你信嗎?」
慕婉儀此時心中已經完全絕望,她趁著刀疤男不注意割斷了繩索,用身上藏著的微型電擊器給他狠狠來了一下。
寒血劍赫然綳直,寒冰之氣瞬間在空氣中瀰漫。
濃霧散盡,冰朔收回割破了男人喉嚨的「絕」絲,腳下幾步踏出,落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要趁亂逃走的白狐面前。
「刺啦」聲響,青絲紛紛揚揚散落,就好像慕婉儀飄零破碎的希望。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湧起一股愧疚,眼前彷彿浮現出第一次見面時,坐在輪椅上望著噴泉的羸弱少年,那時候他以為自己的主顧是個弱不禁風病秧子,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他,誰知轉眼不過兩個月,卻已經物是人非。
冰朔手中的寒血劍幻化出八道劍光,直刺白狐手腕、手肘、膝蓋、腳踝四處經脈。
然而,愧疚只是一瞬,當聽到冰朔的低喝,江炎暗道不好,整個人如離弦的箭衝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原本淺淺的迷霧瞬間變得濃郁,遮住了眼前所能見到的一切景物。
「婉儀,婉儀!」江炎啞著嗓子叫了好幾聲,慕婉儀卻雙目緊閉,沒有半點反應。
最後那句話讓江炎神色陡然一凜,殺意再度瀰漫。
江炎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答冰朔:他不信。
最後一個「定」字剛剛說出,冰朔就動了。
「剛剛趕到這裏?」江炎哈哈大笑,「在你心裏,我就是個沒有腦子的白痴,能讓你和Gallant這群聰明人隨便耍弄?如果你是剛剛趕到這裏,那把婉儀帶到這裏的是誰?如果不是你的電話,你的懇求,婉儀她會什麼都不想,連保鏢都不帶就出來嗎?」
男人哆嗦著收回槍,又緊緊地握著,視線不停往四周張望,突然,一陣風從他身後襲來。男人猛地轉身,剛剛扣下扳機,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細細的冰涼之意,彷彿是有一道鐵絲纏上了他的脖頸,隨時能將他的頭顱絞下來。
「噗——」他猛地噴出一口血,卻來不及運轉真氣調息,沉聲喝道:「游碼,乾位坎位互換,巽位順時針移轉三十度,將生門給我強行撕出來!」
冰朔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是對於危機本能的恐懼和緊張。
眼看著慕婉儀的腦袋就要撞在假山上,血濺當場,突然一道身影如疾風般呼嘯而來,在慕婉儀撞上假山的電光火石間攔在她面前。
另一個男子覺得自己個剛剛好像聽到了刀疤男頭骨都裂開的聲音,他的眼中閃過深切的恐懼,隨後又變為瘋狂。
不遠處,有著一頭紅棕色短髮,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少年從迷霧中走出來,往日含笑的眼眸中此時陰沉一片,冷冷盯著冰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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