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親愛的小孩,你不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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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大聲地說了一句:「好!」
比賽正式開始了,首先是100米短跑,班長安排人去加油,我卻請假離開了隊伍。
很快,就到了9月。
到了運動會那天,其他班級都是七點半集合,八點入場,我們班六點半就集合了。班幹部從校外叫了一個女生來,專門幫我們女生化妝。
17歲生日的那一天,我翹了一節晚自習,簡維安趕來給我過生日。
我坐在空曠的操場上,看著天空閃爍的繁星。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卻還是在結局揭曉的時刻,難過不已。
我發現,我還是無法抑制地喜歡這個人。
簡父簡母和簡維安都坐在主席台家長席上,眼看太陽越來越高,溫度逐漸攀升,我一點兒也不想讓他們繼續留下來。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很想捂住耳朵,不去聽他準備說出口的殘忍的話。
鉛球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與烈日擦肩而過。
他買了蛋https://www.hetubook.com.com糕,上面滿滿當當插上17根蠟燭,他一根一根地點燃它們。晚風吹得燭光搖曳,他要我閉上眼睛許生日願望。
緊接著就是各班展示自己的風貌了,只聽廣播里說:「迎面向我們走來的是二年級理科重點班,他們挺拔的身姿昭示了他們堅忍不拔的意志,他們擁有傲人的學習成績,不服輸的精神,他們就是二年級理科重點班。同學們,加油!」
而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時光彷彿被按了快進鍵。
而他似乎對簡父簡母無所不言,很快他們就決定了我的命運,決議直接將我送去國外留學。
「簡維安,我喜歡你。」
他們通知我這件事的時候是國慶第一天休假的清晨,藹藹晨光從拉開的窗帘縫隙里透了進來,我看到一隻小蟲在窗台上掙扎著死去。
塵埃落定。
廣播響起,才知道我獲得了第三名。
他溫柔https://m.hetubook.com.com帶笑的眼睛在燭光搖曳中深邃得好似一場夢境,我捨不得醒過來,更不想將蠟燭吹滅。
計分的同學舉起旗子,大聲喊道:「七米三!」
鉛球比賽是在下午進行,我帶著他們參觀校園。
我有些赧然,被長輩認可是我一直努力奮鬥的方向,此刻我忽然覺得一切的努力和辛苦都有了意義。
儘管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他畢竟是我法律層面的舅舅,這巨大的鴻溝註定無法跨越。
我曾經抱著一丁點兒期望,期望他對我是有一些異樣的喜歡的,在這一刻,這種奢望終究破碎。
之後他們把我趕回去:「班上的集體活動,你離開那麼久也不太好。我們有維安照顧,放心吧。」
《運動員進行曲》響起,太陽亦升起來,橘色的光芒灑遍大地。首先是校長講話,他在最後宣布:「臨一中學運動會,正式開始!」
「七米三!」
我閉www.hetubook.com.com上眼之後,他開始給我唱生日歌。
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會獲獎,抱著獎品愣在原地。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的同時,禮炮亦飛上了高空發出巨響。
計分的同學再次揮舞旗子,喊道:「七米五!」
一瞬間,眼前又好像拉開了慢鏡頭——歡呼,跳躍,群情激奮。
我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將蠟燭全部吹滅。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一片寂靜里擴散開來,帶著微微的顫抖。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疑惑地看著我,問:「怎麼了?」
那些天的記憶彷彿定格在簡維安微笑著朝我走過來的瞬間。
下午,站在喧囂的運動場上,舉起鉛球的瞬間,我抬頭望了望天空,在一片加油聲里用盡全身力氣將鉛球扔了出去。
這感覺很神奇,在沒有知道真相前,我喊他們爺爺、奶奶喊得很順口,知道了真相后,我反而拘謹,再也不願叫他們。可是此刻,攙扶著他們慢慢地走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校園裡,我竟然覺得心裏很寧靜,還有一股暖流從心底淌過。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公告欄里的成績榜單上有我的名字,十多張三好學生照片中有我的,擺在教室課桌上的試卷上的分數也讓他們讚不絕口。
當我睜開眼睛,他催促我快吹蠟燭。
我們邁著整齊的步子走向主席台,班長高高舉起「二年級理科重點班」的牌子,喊出口號:「二年級理科重點班,能文能武,文武雙全!」
我又扭扭捏捏起來,真想反駁一句,我根本就不擔心,可是這話在心底說說我都為自己臉紅。太假了。
鉛球要投三次,我活動活動手腕,再次把鉛球扔了出去。
獎品是一個老土的筆記本,扉頁寫著剛勁有力的一句話——「恭喜顧寶兒同學榮獲臨一中學運動會鉛球比賽第三名」。
黑暗將我們籠罩,我看著對面的他模糊的輪廓,心跳在那一瞬間飆m.hetubook.com.com升,緊張得血液都要凝固。
簡維安他們站在我的右側,跟大聲喊加油的同學不一樣,他們只是朝我微笑。
「對你好是因為你是維穎姐的女兒,自始至終,我都是你的長輩。」他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進我的耳朵,隨即他轉身離開。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溫柔的聲音彷彿融進燭光里,快要將我整個人都軟化掉。
班主任老師是在七點的時候才出現的,她給我們做運動會前的動員:「我希望大家能齊心協力,度過這忙碌的三天,給自己的臨一中學生涯畫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知道這很荒唐……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他沉默了一會兒,在我幾乎以為他根本沒有聽到的時候,他站了起來。我慌張地抬頭看向他,卻覺得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儘管之前對化妝這件事有諸多不滿,但不用自己動手,我們都還挺高興的。化完妝之後,都有點兒興奮,拿著手機拍了許多張照——自|拍、互相拍、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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