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宅女的機場邂逅

陳一凡掏出錢包拿出一疊人民幣往林小艾手裡一塞,「夠買條新的吧?」
林小艾拿出電話打給陳一凡。
終於定下了酒店,轉彎就到機場的時候,卻堵車了。
「當然,發生這種事,不記住對方是不可能的,請自認倒霉。」
柳絮說:「當年他那猴急的樣兒,先領證還不是怕你忍受不了長夜空閨的寂寞,結果他那顆先天殘疾後天營養不良的歪瓜裂棗先出牆了。」
林小艾慌張地拿著一疊紙糊在桌上,再一看拿的是與領導往來的工作函,大紅章花的看不清。呼吸困難,雙手失靈,腿腳麻木,失魂似的呆住了。
柳絮一口氣說完「啪」地掛斷電話,聶偉還沒反應過來,又對小艾說:「真看不慣他那賤樣,你優柔寡斷,我幫你處理了。」萱萱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我知道你會罵人,沒想到罵的這麼絕對,我肯定對方吐血了,這下真得撥120了。」
柳絮說:「莫非老闆要求加班?」
「看見了嗎?性感天生就是為女人造的詞,26歲你不展現,還等62歲嗎?穿這個,才能突出你的優點。」
「趕緊的,說不定人家都到了。」萱萱著急地催促著。
林小艾剛出電梯,Jack的電話又來了。「林小艾,辦事能不能利索點,雖然是休息日,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半個小時到機場接人」。
「你想怎樣?」
三人來到萬達廣場前,林小艾電話陳一凡,說人流太多,印象模糊,最好能舉朵菊花,為了悼念犧牲的褲子,她的鼻子對菊花特別靈。
「小心我的車啊,這可是我第一天開。」
「雖然晚了一步,但是精神可嘉,何況我是個無車可開的人,為了接他,犧牲了休息時間,而且被人撞到的,即使腿部遭受襲擊不能正常走路,仍然堅持接機,怎麼能扣這麼大的帽子,還要犧牲我這個月的獎金加上體力處罰?不行,我要去討個說法。」
「我問你姓名、電話、身份證號碼、工作單位,撞的是我,你的耳朵怎麼抽筋了?」林小艾顧不得熟|女形象,看著自己悲慘的樣子,想到出現在總部領導面前就膽寒,這個仇不共戴天。
萱萱說:「國企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雖然一個星期只要把一張報紙來回反覆翻來翻去就行了,但是我們還得吃飯喝茶上廁所,有運動的。」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這兩個都是對事業充滿熱情和理想的,他們厭倦枯燥無味還要被老色狼視覺性騷擾的無聊工作。
「啊」,她發瘋地叫出來,「老娘我不伺候了,別躲在我的記憶里不出來,我還不信,你能折磨我一輩子,你泡你的外國妞,我找我的china man,別以為戀了幾年就能讓我對你念念不忘。」說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兩手攤在臉上抹掉了濕濕的淚水,做出壯士送死的表情。
萱萱是典型的胸大無腦,也不知道青春期怎麼補的,身高沒補上來,胸器倒是很強大。見小艾把低胸裝脫下來扔自己手裡,柳絮提供了一雙8厘米高跟的銀色涼鞋,萱萱穿上后在鏡子面前學著柳絮前挺后厥搔首弄姿,然後說了句「別說我還挺有美女的潛質,不進軍好萊塢真是可惜了,不過這樣穿出去有傷風化吧,我爸知道了非剝了我的皮」。
林小艾的頭都大了,這裏打車到機車也要二十五分鐘,還是在順利打車和不堵車的情況下,就因為美國總部的外國佬要來,她就要犧牲休息時間接機,還要訂好下榻酒店。坐上計程車就打電話,那邊說客房已滿,這邊是紅燈長龍,林小艾急出了一腦瓜汗,著急上火。
萱萱一屁股坐在電腦前面,對著周杰倫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害得我都沒夢到我家傑倫,誰這麼缺德」。
林小艾一臉委屈地鬱悶著,若不是想到每月發放的那點俸祿,還有春光明媚的前途,誰樂意腆著臉貼別人的臭屁股。能爬到機場還沒落下下半身殘廢已經不錯了,怎麼能獎罰不分,作為領導最大的失職就是獎了應該罰的,罰了應該獎的。
愈合的傷口又崩裂了,兩顆碩大的淚珠冒出來順著臉頰流下去,內心的糾結牽動著臉上的肌肉一起抽搐,旁人的注目她根本沒有感覺,一個人任淚水混合別人的目光在青天白日蔓延成一道憂傷的旋律。
陳一凡想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哪能幹這等齷齪之事,找了個最顯眼的位置站著,柳絮看到陳一凡說的第一句話是:「這hetubook.com.com個男人我預定了,誰也別跟我爭」,說著就要過去。
林小艾剛受過刺|激,聽到男人這個詞彙就渾身發癢:「郭天,還鍋貼呢。校草,我看是草包,長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小腰比你都柴弱,雖然屬鴨,你也不能當鴨脖子啃啊?」
陳一凡為了搭訕,誘惑可以為每個美女買一件,在利益的面前友誼受到了嚴峻考驗,柳絮從三人行中退到了陳一凡的身邊,萱萱也一臉無辜地說:「小艾,為了減肥,我勉為其難幫他拎點東西。」
林小艾包一摔,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誰出的餿主意,比賽什麼不好,比賽熬夜,眼睛熬成熊貓不說,連這個月的獎金都熬沒了。」
林小艾吃飽喝足養好精神穩定了情緒,批判這兩個關鍵時刻重色輕友的室友兼同窗,一個白無常,一個娘娘腔,居然也能勾走她們的魂魄。
林小艾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配合陳一凡演了這齣戲,還賠上笑臉。
林小艾一把拉著她,「還沒嫁過去就成叛徒了」。
他,聶偉,大學時代和林小艾如膠似漆,一畢業出國兼出軌的男人。回國的第一件事不是迎娶已經領了結婚證的新娘而是拉著新娘領離婚證。
林小艾覺得陳一凡就是自己的剋星,毀壞了自己的事業還瓦解了堅固的友誼。看著兩位叛徒討好他的樣子,小艾鬱悶地踏出一步,一個人為伍,又不甘自認孤單,故意哼起歌製造氣氛。
萱萱一副花痴的樣子:「什麼白無常,人家叫郭天,你不知道他以前是校草,帥得我看到就想撲上去啃一口。」
「都怪窗帘太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冬天的被子沒地方放掛窗戶上了,多大的太陽才能刺透比臉皮還厚的窗帘,更何況遲到也有我的份,我們科長狠狠地批評了我」,萱萱開始裝模作樣地抽泣,壓低了聲音嘶啞地學起了她們科長的模樣「小郭啊,遲到是不對地,年輕人要早起早睡,你這倆眼睛腫的跟燒壞的燈泡一樣,又黑又圓,這怎麼能工作好嘛」。
「姓名、電話、身份證號碼、工作單位?」林小艾對著陳一凡怒吼。
陳一凡似乎有點恐懼眼前的女人,順勢說:「Mary改天再聊,我得陪女朋友了」,拉過林小艾,拽進自己懷裡。
陳一凡看她把掛斷的褲腿扯了下來,一條職業的長褲變成了性感的短褲,那動作乾淨利落,和剛才發怒的樣子如出一轍,陳一凡想誰要是收了這妞,生活肯定不會悶。
「你」
林小艾清了清嗓門,「相親算我一份,時間緊迫,紅顏易老,戀愛要抓緊,決不能趕潮流做剩女,尤其是失敗的婚姻更讓我清醒地認識到男人能耍幾個算幾個,做女人,就要狠一點,以後我的偶像就是柳絮你了,三個月,你給我數著日子,我要禍害男人去。」
林小艾左顧右看,不停地看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我要下車」,林小艾從胸腔憋出一句話,司機蒙了,「這裏不能下車」,左右都是車輛,空隙都沒有。林小艾不顧司機制止,開了車門就跑下去。剛看到一條很窄的縫隙就不顧一切地擠進去,後面的車往前開了一點剛巧夾住她,林小艾大叫了一聲,嚇壞了開車的陳一凡,後面也是車,退也不能退,進也不能進。林小艾一臉痛苦的表情,氣憤讓她毫不猶豫地掄起拳頭砸向車頭。
林小艾一看是頂頭上司Jack的號碼,音量和語速立刻轉彎,用百靈鳥的聲音說出了「您好」。
萱萱「啊?」了一聲,眼看著純情的小艾被男人折磨成妖魔了,對男人的興趣立刻減半,對後半生的幸福打了五折,腦子裡全是問號。
「哎,女人。」小艾和柳絮無奈又無語。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被培養。
林小艾回到家,踢了鞋,扔了包衝著柳絮的房間就喊:「滅絕,幫我除妖」。
柳絮對著慌張走出門的林小艾唱「我是被愛傷過的人,懂的愛到最後傷害的是自己,但是我始終無法將你忘記,留著你的心等到天明」,特地將「你」字壓重了音,說:「知道你剛被男人刺|激了,寬容會讓人皮膚變好,我就當給自己做了面膜,不跟你計較」,扭著水蛇腰進了房間。
陳一凡沒見過這等烏龍事,明明是對方不守交通規則亂跑,卻反咬一口,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拿一條褲子的感情說事。強忍著不讓自己發笑,「就在萬達見吧。」
www.hetubook.com.com正當林小艾無趣地應付著苦瓜,打量另外兩個男人的時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想不到你也同樣耐不住寂寞啊,連這等次品老苦瓜都……我還真以為你是貞潔烈婦,對你心懷愧疚,看來我們之間一筆勾銷了。」
林小艾拿了名片,掃了一眼,留下一句狠話,有點想尋仇的感覺。一瘸一拐地向機場走去。
「小艾,你幹嘛啊,陳先生您別介意,她沒有惡意……」柳絮含著笑,臉上都能開出一朵水蓮花了。
「好,我記住你了。」
林小艾低沉的眼神在抬頭的瞬間多雲轉晴了,鼓掌說:「說的好,我正有此意,下次朝祖墳上罵。」林小艾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欺騙了柳絮和萱萱,當她們各歸各位之後,她對著聶偉的照片流淚。
「慌什麼,遲到是女人的特權。」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恍如世紀之外的故人,她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你是那個車被褲子撞,不是,是褲子被車撞爛的……」
苦瓜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引的周圍人都看過來,扯高了嗓門說:「哪來的混賬小子,敢說老子,你知道我是誰嗎?告訴你,黑白兩道我都混過」,只見苦瓜擼起袖子,扒開上衣,「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Jack一臉不在意的表情好像說「算你倒霉」,然後安慰林小艾說:「算了,你還能對領導說,你錯了,你罰錯我了,請獎賞我?簡直妄想,誰會承認自己有錯,他又怎麼能向你道歉」。說完這話,色迷迷地看著林小艾,「如果你表現好點,我可以跟拉斯說說」,然後Jack的腳慢慢滑到了她的大腿,再彪悍的小艾也是26年華的嫩|女,初經此事,緊張害怕噁心,一個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咖啡,灰灰的帶著奶白色的咖啡流到了鋪在辦公桌上的文件。
林小艾咬牙切齒地說:「斷我褲腿的罪魁禍首。」
林小艾又拿出她的彪悍作風,與過去一刀兩斷,按著柳絮的路線,人生苦短,失戀也不能耽誤戀愛前進的步伐。
「你…你打算給多少錢?」
陳一凡換了三、四個位置,林小艾依然捉迷藏,如此三番兩次,柳絮已經迫不及待想撲上去,林小艾堅持拿朵菊花,陳一凡無奈地去花店買了朵菊花傻傻地在人流中舉著。
林小艾聽著柳絮嬌媚地說「不撞不相識」,好像倒霉她被撞了,撞的價值在於他倆認識了,又看著柳絮含蓄地把手伸過去,真後悔拉這個女人過來,看見對胃口的男人六親不認。
林小艾綜合了柳絮對男人的所有要求,說的柳絮激動的腹部肌肉強烈伸縮保鮮膜都震破了。
「這是我的名片。」
林小艾像看小丑表演一樣,頓覺噁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怎麼讓聶偉看到了這麼猥瑣的男人,不找個英俊瀟洒器宇不凡起碼也能拿出來撐場面的男人啊,「士可殺不可辱」,林小艾端起桌上的咖啡,潑了聶偉一臉,「我,我,你……」看著深褐色的咖啡從聶偉的頭頂泄洪一樣流向身體的各個方位,有點後悔和不知所措,說話結結巴巴,急出眼淚來了,內心一陣抽搐,手努力地握緊酒杯,慌張的說:「別跟我說愧疚,我跟你——毫無瓜葛」,萱萱和柳絮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跑出去了,在咖啡店門口還撞上一個人,沖人就喊了一句「你眼睛長腳心了」,那人一臉錯愕,剛張口辯解,林小艾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工作要注意場合,老闆在,就要踏實,老闆不在,就得活動一下筋骨,這叫勞逸結合。張弛有度,效率才能高。哪像你,整個一個拚命三娘。」柳絮最看不慣林小艾把工作帶到家裡做,只要老闆一個電話,就算正走著路,都會打開筆記本。
「Jack,我先出去做事了。」
萱萱也說:「戀愛這玩意就是自虐,光看就夠傷人了,我還是引以為鑒不自殘。」
「連你都向男人發起進攻了,我們也不能落後,把你約會的時間地點告訴我,到時候我一定要坐在你們旁邊邊相親邊幫你參謀。」柳絮剛甩掉她的第三十八個男人,還沒過會兒單身生活又開始傷害下個無辜男人。
Jack還費勁地解釋,車禍就是traffic accident。誰知道外國佬以為林小艾開車不規矩出了差錯,外國佬最恨中國人的橫衝直撞,女孩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這樣大胆更不能容忍,又看到秋風瑟瑟林小艾卻穿著個性短褲,馬上對她露出不滿的表情,林小艾一直緊張自己的形象,沒注意外國佬的話,回去接到了Jack的處分通知,一臉莫名其妙。
「規則都潛到姑奶奶頭上了,認栽」,林小艾暗自發誓再有下次,就讓Jack臭名昭著,為了維護自己的淑女形象,一向彪悍的她暫時忍住,退了出來。
「您才聽出來啊,佩服,您理解的很到位,要不我們約個時間探討一下。」
「失戀再失去身材是件很恐怖的事。」柳絮看到林小艾幹掉這麼多零食,本拿起一片香蕉片往嘴裏送,停在嘴邊又扔下,摸摸自己的小腰,忍住了膨脹的食慾。
林小艾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慌張地找紙巾,Jack不做聲地看著林小艾忙來忙去,從背後捏住她的一縷頭髮纏繞在指尖,湊上鼻子聞著髮絲上洗髮水清香。林小艾蹲下去撿咖啡杯的時候頭髮拉疼了,「哎喲」了一聲,Jack拍著她的肩膀說,「不要著急,慢慢來」,嘴角意味深長地翹起來了。
林小艾不緊不慢地翻找自己的手機,包里東西太多,手機不知道藏哪去了:「緊張什麼,一看就知道天還早」,當她看到手機上的時間,不在意地說:「我的也是八點」,嘴巴笑的合不攏,「手機抽風了,怎麼跟男人一樣不可靠,關鍵時刻還得靠生物鍾」。
「我看也就值幾百塊錢吧,我給你五百我們扯平,車我也不要你修了,怎麼樣?」陳一梵谷傲地甩出一疊錢,說「抽幾張新的吧」。
林小艾看著對麵皮膚皺的跟苦瓜一樣的老男人,兩隻猥瑣的小眼睛直盯著她的胸部,咖啡店裡悠揚的音樂和昏黃的燈光讓她又舒服又緊張,她看了看另外兩個男人,坐在萱萱對面的男人皮膚比女人還白三分,萱萱正襟危坐地講著韓庚、周杰倫,發展粉絲的迫切絕對比做傳銷的熱情還高漲;坐在柳絮對面的男人捏著蓮花指,很考究地研究柳絮的妝容與服飾。
林小艾扯了柳絮已經爆破的保鮮膜,推她進去換衣服,「快,搞不定,你多出的兩年就白長了。」
失戀會導致失眠,失眠不一定能治療失戀,林小艾回到家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想睡過去,卻始終輾轉反側。
林小艾沒喘一口氣,接著數落柳絮:「一天到晚就知道貼面膜,弄你那張長滿青春痘的老臉,注意保護眼睛,你才三天不見男人,怎麼看到娘娘腔都能嗅到雄性荷爾蒙的味道。」說完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剛拿起啃了一半的鴨脖子,電話響了。
「小強在哪?」
Jack說:「我當時拚命使眼色,你怎麼就看不懂,就你那形象,知道的是難民,不知道還以為EV故意讓員工穿的如此暴露,嚴重有損公司形象,你還偏偏撞上來。」
柳絮翻翻自己的手機:「不對啊,我這可是最新款OPPO怎麼也是八點,小艾你的呢?」
「哦,是要賠錢還是要買條新的,我絕無意見。」
提起國企里的領導,就跟木乃伊似的讓人提不起興趣,林小艾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張開雙臂舒了個懶,回自己的房間了。
萱萱來了句:「不管他是哪根蔥,姐,你這次非辦了他不可。」
「說吧,多少錢?」
她們看到林小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還在震動的手機,上面是一串數字組成的號碼。
「還不拿紙巾擦乾淨,毛手毛腳的,怪不得接機都能接出事。」Jack吼道。
「柳絮」,林小艾對這柳絮擠了一下眼,傻笑地看著陳一凡不溫不火地說:「我的褲子我做主,這條褲子已經over了,但是……」
閨蜜柳絮打了個哈欠,掩飾不住臉上的睏倦,拍了點營養水滋潤因為熬夜流失水分的肌膚。十分冷靜地說了句「鎮定」。
「一張、兩張、三張……」看著陳一凡得意的樣子,柳絮和萱萱莫名其妙的樣子,林小艾不慌不忙毫無羞恥地抽出五張人民幣,在空中甩了一下,還有新票子沙沙的聲音,突然朝陳一凡白|嫩的小臉上一甩,「我還給你,錢我不嫌多,但是像你這種有錢人,我還真不稀罕」。
整裝待發,萱萱看看時間該出發了,柳絮卻還在描眉畫眼,林小艾坐在電腦前紋絲不動地做老闆臨時交代的任務,嘴裏還不停地咒罵老闆剋扣員工私人時間,現代周扒皮,黃世仁。
林小艾冰冷冷地說:「是他。和圖書
對於婚禮都沒舉行就領了離婚證的林小艾來說,沒有什麼比相信男人更不可思議的事了。
「別拿錢侮辱我的褲子,你別以為有錢就能贖罪。」后一句話聲音提高了八百度,走路的人忍不住往這邊看了幾眼,看得陳一凡渾身長刺了一樣。
所謂的黑眼圈、眼袋、青春痘都是熬夜的產物,也怪不得有點姿色會寫點文字的女人就冠以「美女作家」的稱謂,能熬出「美」來實在不易,自此林小艾很崇拜那些晚上不停碼字,白天堅持上班,還能保持皮膚水嫩、臉蛋彈性良好的女作家。
柳絮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著看,就怕面膜沒有敷好。
柳絮:「車都開不好的人,不是我的菜,雖然姐姐我剩到現在仍是無主的鮮花,也歷經了三十八個男人,不能插在不新鮮的牛糞上。」
「陳先生啊,這叫不撞不相識,我是林小艾的朋友,請叫我絮兒,認識您很榮幸。」
這妮子沒心沒肺的日子過久了,神經突然大條一下,提議瘋狂一次,來個徹夜不眠,林小艾和柳絮在得到三天奢侈的休假之後腦袋短路,居然答應和萱萱一起熬夜。
萱萱湊到小艾身邊輕吐一句「愛情太他媽傷人了,所以女人啊,還是選擇自戀安全。」
周末一到,三個女人把衣服首飾化妝品全擺出來,萱萱自不必說了,一色的休閑裝,還是灰黑色調,唯一的飾品就是黑框眼鏡,拿著柳絮的衣服比來比去,就是沒有勇氣穿上,小艾看不慣萱萱猶豫不決優柔寡斷的樣子,從她手裡奪了一件低胸裝,脫了睡衣就套上。
林小艾和柳絮異口同聲地指著萱萱,還不是這個女人,捧皇糧的就是舒服,國慶、中秋連休八天,她倆還在為那點工資拚命加班的時候,她已經連續宅在家裡五天了,穿著睡衣在房間里逛盪一天又一天,看看電視、上上網,自己做點小飯打發日子,不洗臉就刷牙,能張嘴吃東西喝水就成,頭髮亂七八糟也不管,床也不疊,起來窩在被窩裡看電視,看困了接著睡,走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到樓下小超市買了兩大包零食,連手機沒費了也是拜託兩位好友去充。
「有個男人約我周末見面,是網友。」萱萱說完這話鴨脖子啃地吱吱嘎嘎,表情羞澀。
三個人同時說出這幾個字,然後以颱風席捲的速度穿了衣服,洗了臉,抓著包就跑出去了。
林小艾坐在自己的位置,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開車那個人,恨得牙痒痒,要是此刻有一包鴨脖子,小骨頭非嘎吱吱咬碎了不成。翻到那張名片,陳一凡,像墓志銘牢牢地刻在了神經上,發誓即使被雷劈了,也要糗到那廝,斷褲之尷尬必要血債血償。
「what?」外國佬腦瓜子扭成了麻花,滿腦門寫的都是問號?
「愣頭愣腦的,我雙腿快殘廢了,還不過來幫忙。」林小艾鬱悶地看了陳一凡一眼,心想,帥頂個屁用,車都開不好。
「小姐,你沒事吧?」
「什麼?」
柳絮搶在前面說:「算了,我們哪能這樣,其實說開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總部外國佬名字很繞口叫什麼拉斯凱奇瑞汀,林小艾叫他拉屎,就源於這場「車禍」。
「小姐你沒事吧?」
「你說呢?」她著急地看著機場,左右動彈不得,使勁擠後面的車子,想擠出一點縫隙出來。
「喂,是撞人的陳一凡嗎?您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不要緊,您只要記得機場撞人慘案就成,關於褲子壯烈犧牲一事,我想我們有必要探討一下祭奠儀式問題?」她覺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就要理直氣壯,不給對方反駁和解釋的機會。
柳絮比林小艾大兩歲,最討厭別人說她光長年紀,不長心眼。
林小艾抱著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決心,對柳絮大加讚賞陳一凡,「那個頭比姚明節約一點,臉型酷似混血兒金城武,說起話來有陳道明的霸氣,走起路來有胡兵的范兒,男人中的精品,人類之精華,世界獨一無二」。
電話在響了N長時間還沒掛斷後,柳絮一把奪過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張口大罵:「你丫的該去皮膚科測試一下臉皮厚度了,有病打120,別瞎扯,穿上道具你還以為草雞能變鳳凰呀!給點笑容你就把貞操出賣到國外了,不在夜總會上班真可惜了白白凈凈的一張臉,姑奶奶不需要男妓,拜託你去別的女人那邊賣弄——風騷」。
林小艾見柳絮由於微笑時間過長肌肉抽動厲害幾乎面癱,卻還m•hetubook.com•com能散發魅力保持淑女范兒,萱萱站在一邊好像這一切跟自己毫不相干。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林小艾衝上去站在二人中間,加重了語氣說:「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
柳絮和萱萱回來的時候,林小艾已經吃了兩根超辣鴨脖子、一包薯片、金啦哩香蕉片,兼樓下送的外賣咖喱牛肉炒飯,殘羹冷炙尚留在餐桌上。
林小艾到的時候Jack已經和總部高官一起出來了,Jack看到林小艾悲慘的模樣,眼神抽筋一直使眼色,無奈林小艾就是看不明白,還湊上去說「不好意思,路上出了點車禍」,好像車禍跟堵車一樣平常。
小艾和柳絮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了一大堆「女人就要利用自己的特權和資本,能穿裙子就不要穿褲子,能美一點就不要丑一點,能矯情就不要假正經」,結果唾沫星子都蒸發了,萱萱還是換了自己的休閑裝。
「什麼?八點?」
柳絮貼了面膜,白的跟午夜凶鈴一樣,說話也不敢張嘴,嘰里咕嚕地說:「我已逝多年的青春痘也熬出來了」。
柳絮腰裡裹著保鮮膜三點一式地扭出來,說:「哪路貨色又招惹您老人家了?」
愛情是一場不期而至的陰謀,徐靜蕾在泰國的許願樹下再次邂逅了黃立行,面對面,還能微笑地看著對方,還能如此重逢。剛剛還沉浸在《杜拉拉升職記》里研究服飾裝束的林小艾突然中邪一樣詛咒男人。
「啊……」林小艾房裡傳來一聲刺耳的叫聲,柳絮和萱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闖了進去。
陳一凡無可選擇地擔當了逛街的悲劇角色,拎著所有物品,無論輕重,而三位美女談笑風生,沒人看他一眼,柳絮想偷偷地對他笑一個,被林小艾擰了一下小臉。
三個單身男人,從年齡到膚色,組成一個遞增數列。
「姐姐我還是人生頭一次被人撞,我看你小時候腦袋被車撞過吧,反應這麼遲鈍。」終於能挪動雙腿了,林小艾一使勁人出來了,褲子卻被掛破了,褲腿上好長一條口子,慘不忍睹。
「這也太假了吧。據我的專業分析男人的生理極限也就半個月,能熬半年的就是極品,別告訴我分開兩年了他還能守身如玉,除非他陽痿。」
林小艾拿到處分通知的時候臉都綠了,拉屎的腦子絕對是一團漿糊。
柳絮說:「不得了,不得了,一個電話引發的慘案」。
萱萱腦子裡冒出慘不忍睹的兇殺情景,說:「高利貸催債?」
接完電話罵了一句:「你丫的,休息天還遙控姑奶奶,若不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早把你魚缸里的小金魚活剝了。」林小艾作為世界五百強的服裝公司EV行政經理Jack的助理,每天必不可少的任務就是伺候那幾條活得不耐煩的金魚,她早有活剝煲湯的念頭。然後對著柳絮和萱萱說:「回來再接著批鬥你們兩個,重色輕友的女人」。
「林小艾?」
接著又掃了萱萱一眼,「眼睛換成隱形的,衣服換成碎花的,頭髮改成波浪的,聲音必須含糖的,走起來要左搖右擺的,別說我沒提醒你。嗨,我幾乎能預料到你的慘敗而歸。」
三人朝三個方向狂奔,無一例外地遲到被罰,結果晚上回到這個三室一廳五臟俱全的精裝出租屋裡,扯著嗓子罵起來。
「一凡,你怎麼在這兒?」一個比柳絮含糖量還高的聲音飄過來,接著出現一位比柳絮更妖嬈的女人,見到陳一凡直接抱了過來,看的林小艾雞皮疙瘩掉滿地,看的萱萱少兒不宜,柳絮眼見被人比下去了,揪著聲音,多加了點糖還加了點蓮子,甜中帶苦,說:「陳一凡,你必須陪林小艾逛街,直到買到新的褲子。」
柳絮整整自己的衣裝,拿出迷你化妝盒補了補妝,正準備來個擦肩一撞呢,前生五百次回眸的浪漫相遇,林小艾已經橫衝直闖的過去二話不說奪了菊花,眼神犀利地看著陳一凡。
三個人靠在一張沙發上,邊吃邊看電影邊聊男人。
杜拉拉結束之後又看了山楂樹,山楂樹也結束了實在有點熬不住了,萱萱看看時間:「什麼破手機,我早跟我爸說該換了,他非教育我艱苦樸素,一說就說到上輩子爬雪山過草地的事了,這才什麼時候,就顯示八點了。」
「我怎麼覺得你很面熟呢?」陳一凡眉頭皺的趕上苦瓜了,使勁想。
暈倒!她忘了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案都很單一,勉強打起精神諷刺地說:「您可以用錢侮辱我,但是不要侮辱我對這條褲子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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