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差點被潛規則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而現實就是讓你只能在腦子裡想想,發生的時候總會插播惡俗廣告,讓你不得不換台,打亂計劃,看別的劇目。
「還是小艾好吧,我就支持小艾做經理,看那個Sony,鼻子能頂到天上去。看誰都像階級敵人,放在文革,就是叛變的,專給人穿小鞋帶高帽的。」哈利自由慣了,現在的她經常被安排一些不是自己範圍內的工作,而且還不敢打破寧靜的氣氛問東問西,連QQ都不敢隨便聊了,被索尼看到就會拿扣錢嚇唬人。
萱萱回來,看著柳絮哭腫的雙眼和小艾不自然的表情,萱萱打破了沉悶的環境,說:「我們回去看看伯母醒了沒有。」她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姐妹就在一分鐘前內心受著煎熬,比在電磁爐里煎心肝還要煎熬的難受,掙扎的刺痛。
2010年底,各大電視台都在準備春晚,打開電視就能看到進展播報,湖南電視台更是不甘落後,作為娛樂收視的龍頭老大,在這個時候更是擺出十八般武藝,什麼花兒朵兒,快男超女的。也因為春晚的原因,原本定在年底的策劃活動暫時延後,安排在元宵節了,公司的工作一下子輕鬆了許多。陳一凡總是不經意間在自己面前打電話說悄悄話,連公司的人都說「又少了一顆鑽石,真可惜,不知道哪家姑娘穿上了水晶鞋」,八卦地猜測是辦公室戀情還是合作過幾次的靜怡,或者是以前到公司來過的Mary、Kaddy,這個時候小艾總是不耐煩地說「工作,工作,別八卦了」,琳娜會反過來說一句「再八卦也八卦不到你,放心吧」。
林小艾走後,他把琳娜叫到辦公室,問最近市場部有沒有什麼問題,索尼描繪的藍圖在他看來充滿了假象。凝重的辦公氛圍,嘰嘰喳喳的茶水間,工作輕重不分,小艾突然拿出的case……
再次想起陳一凡拉過柳絮吻上的那幕,天空中飄來一首歌「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證明我愛你」,小艾用棉質風衣的衣袖抹掉了眼淚,告訴自己「不可以哭,不可以傷心」。她不是剛剛26的小丫頭看見聶偉會罵「老娘我不伺候了,別躲在我的記憶里不出來,別以為戀了幾年就能讓我對你念念不忘」,現在的她心裏承受著更多的事,罵不出來,瀟洒不夠,不一樣的還有食慾,傷心欲絕也化不成龐大的食量了,面對從超市掃回來的一堆零食毫無食慾,蜷縮在床上什麼也不想,什麼都在重播。這個時候她恨自己,她想做回從前的林小艾,就算失戀了,兩根鴨脖子再和姐妹斗句嘴慢慢就恢復了。
索尼把自己的戰果一一羅列給陳總,這些清單也是他讓每一個員工自己總結出來由他匯總的。
周美惠又打電話了,這次帶來一個好消息,他們的小作坊開始生產了,而且已經賣了兩批腐竹,算了算賺了幾千塊,這樣下去很快欠的債就還清了。小艾聽到也很高興,錢還是好東西,能讓你哭,自然能讓你笑,現在家裡的每個人都過了悲傷期,開始憧憬美好的未來,連浩浩都說「小姑,我現在買玩具都是自己賺錢了,我媽說裝一個袋一毛錢,我今天已經裝了一百個,我媽給了我十塊錢,你算算有沒有少,欺負我小,我現在最想學的就是數學,學好了我媽說以後開個大場子,我就負責收錢。」然後小浩浩憨憨地笑起來,林小艾隔著電話能感受到那邊的幸福氣氛,期待著年假回家。
林小艾的酒又醒了一點,完全是被宋太太的語言刺|激醒的,她曾經也是名正言順,屬於她的菜卻被大洋彼岸的洋小三用一身豐腴的肉肉勾引走了,她比宋太太要慘,根本沒有遇到對手就失敗了,來不及調查,接到的是離婚通知。
「還?哪種方式?你告訴我。你是想等小艾回頭吧?我告訴你小艾說不定已經是別人的人了,她沒告訴你這些天晚上在幹嗎吧,你不過就是個過客,何必把自己當傻瓜,只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柳絮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了一支煙,寂寞是殺手,寂寞會讓人抽煙。
一個人需要多堅強才能抵擋得了楚楚潸然的可憐。一個人需要多少眼淚才能裝扮的可憐楚楚。
「跟陳一凡和好,然後堅固感情,不要讓別人趁虛而入,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
「別跟我玩太極,我調查的很清楚,都翻譯到床上了,還裝清純,我呸。」
索尼,還東芝呢?這名字真有名牌效應。
柳絮還說出了那晚的情況。
「小艾,我不想和你搶一凡,我也很難受,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媽現在還昏迷不醒,她只是想看到我嫁出去,我也只想穿一次婚紗,哪怕是假的,就當是我從你手裡借幾天,只要讓媽媽高興一下就可以了,說不定我媽能挺過這一關,小艾,你幫我一次。」柳絮說的很悲慘,很可憐,小艾柔軟的心被牽動了,她看不了柳絮梨花帶雨的眼睛,也聽不得她顫抖哀求的聲音,何況陳一凡從來就不屬於她,以前,現在。
「人各有優缺,現在也好,省的我們不知道做什麼。」琳娜還是嘴硬,心裏暗罵了索尼一萬遍。
小艾只覺得眼睛很模糊,頭很沉重,關著窗的車廂里空氣憋悶,她想看清楚是不是到家了,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後來怎麼把她抬到房間的也已經不記得了。直到聽到噼里啪啦的罵街聲,然後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揪著她的頭髮拚命要,嘴裏還說:「小妖精,你學什麼不好,學偷漢子,狐狸精,小婊子,不要臉……」搖晃地林小艾慢慢醒了。她看到自己的衣服上面兩個扣子已經被揭開了,露出黑色的蕾絲內衣,驚恐地握著胸口,看著其他衣服完好無損。只有小司機在旁邊說「宋太太,不是你想的那樣……」一直解釋著。
不歡而散。陳一凡確實注意到最近小艾沒時間加班,總是下了班就走,他以為是她躲避他。
「當初是你拉著我在滅絕面前把話說清楚,今天我也在你們面前把話講明白,我和你已經結束了,你們之間說犯錯說無意也好,你https://m•hetubook•com•com應該負起你的責任,不說以後在一起,至少能幫滅絕完成伯母的心愿。話我說到這個份上,如果你們在一起,我祝福你們,如果沒有,我祝你們各自幸福。」小艾讓自己做到很平靜地敘述這段話,這段她想了很久如何開頭如何結束的話,她不敢看陳一凡的眼睛,整個過程是望著腳下吱嘎嘎響的雪痕講完的,然後呼出的哈氣模糊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聽說你懷孕了,沒有通行證就生孩子,對女人來說這是奇恥大辱,可惜了,嫩嫩的一張臉。就算我什麼都沒有,起碼名正言順,你算什麼?生孩子的工具?不過是陪男人睡覺拿錢的臭婊子,比紅燈區賣肉的女人高尚不到哪裡去……」
小艾委屈地訴說了自己的遭遇,宋老闆一開始有意無意地碰觸,今天的色狼行徑,如果不是宋太太湊巧捉姦,後果不敢想象。
「這位是新來的市場部經理,Sony。」
林小艾拿起自己的東西,把歐巴桑擋著門口的胳膊一拉「讓開,再撒潑我報警了」。
「小艾來了,幹嗎走啊?多坐會。」柳絮又笑出一幅牡丹花開的臉,比開水冒出的水蒸氣還熱情百倍地拉著小艾,親比姐妹。
「琳娜,其實小艾人很好,她教會了很多,以前問你們那些老同事,什麼都說不知道,巴不得看人笑話,小艾從不保留。」哈利對琳娜總是詆毀林小艾很不滿。
「回去幹嗎?讓你來就來。」
宋老闆就說了:「小艾,這幾天晚上加班累的吧,頭皮屑的滋生跟新陳代謝的運轉關係大啊,尤其是你們這些未婚的女孩子,某些方面沒法解決,對身體是很不好的。」林小艾聽到這再從車鏡里看他的面孔,只想嘔吐。
林小艾抱著萱萱像孩子一樣哭起來,她沒想到有一天原本傻的幼稚,情商殘缺的萱萱會強大的成為她堅實的後盾,給她力量,為她療傷。
「小艾」,柳絮有些吞吐,剛剛哭過的眼睛看的小艾像犯錯的孩子,「我對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林小艾進來了,笑聲停止,柳絮剛才被笑容撐著的臉繃緊了神經,從晴到陰天又轉到了多雲,小艾頭髮還很凌亂,風衣緊緊裹著缺了扣子的襯衣領。
「怎麼與湖南台合作case進度這麼慢,我走的時候不是交待前期策劃要出草案嗎?費用預算呢?場地商榷呢?人員配備?物品準備?還有與對方溝通的具體事宜,怎麼統統沒有顯示,我沒有分身之術,公司養你們不是為了做慈善事業,這是嚴重的本末倒置。林小艾,這個事麻煩你解釋一下。」
小艾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昨晚最後一晚家教她就能領到八千塊了。好像冬天的天陽都笑了起來,冰天雪地里照的全身暖洋洋。
萱萱還透漏了一個秘密,白無常和萱萱聊的甚歡的時候,就是柳絮插了一腿黃了。「害的我以後不敢談戀愛了,我懷疑她有被遺棄恐懼症。」
在她翻譯結束準備迂迴一圈甩了宋老闆自己回去的時候,柳絮的電話來了,她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那邊哭哭啼啼地說媽媽有昏過去了,醫生說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慢慢地吃飯的時候他們就湊到小艾身邊,把被她們孤立的小艾重新吸納進組織。
「小艾,你怎麼了?」
「大媽,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姑娘我也是受害者,就你那將軍肚都能盛一艘航空母艦的男人,我還真不稀罕,我沒告他非禮已經算給你面子了,你來這裏大呼小叫幹嗎,誰不痛恨小三,誰不唾棄出軌,你回家好好勸一下你男人,有倆錢花在自己家,別沒事拿出來顯擺,誰也不是要飯出身的,看見錢兩個眼珠子都能瞪出來。我不想和你多廢話,更年期不是你的錯,亂髮脾氣就是你的不對了。」
「但是什麼……」
林小艾不知道陳一凡怎麼選了這個主,聽說是視頻面試過的,陳一凡比較滿意。
「陳總,我只想讓你幫我這一次,從此我們之間的事就一筆勾銷,如果不是為了我媽媽我也不用到處求人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她的願望。」柳絮見到陳一凡又梨花帶雨地祈求。
柳絮講述著那晚的故事,好像一隻迷路的蝴蝶突然返航落在了它曾經錯過的花枝上,林小艾不過是錯選的花枝,她和他才是一對。
「Miss林,乾杯。」外國人也趁火打劫。
柳絮通過萱萱傳達了一個消息,有一個翻譯工作,晚上跟著老闆接見外國友人,由於翻譯臨時走了,又快過年了,一時找不到人,只能先招兼職人員,一月就可,八千塊。
小艾有了危險,她害怕所以和萱萱回去。
「今天都給我加班,什麼時候把這個case完成什麼時候走。」
「你幫我勸下一凡,我只要假裝結婚就好了。」
「陳總,我晚上有事,暫時不能加班了,我的工作也完成的差不多了,沒做完的我明天早點來做。」
在酒吧遇到了喝醉酒的陳一凡,他身邊簇擁著幾個灌酒的坐台女,猶如蝴蝶般的花枝招展,如果不是為了小艾,這樣的男人她見一個鄙視一個,她選擇把他送回去,可是到了家,他拉著她的手,叫著她的名字,他說「直到和小艾好了之後,才發現腦子裡念念不忘的是你,柳絮。你就像春天的北京,到處飄滿了白花花的棉絮,而我的心裏飄滿了你的影子」。對陳一凡的一見鍾情,和那天的甜言蜜語讓她甘願做他一晚的女人,柳絮說她希望自己從此消失在他們的世界,沒想到轉來轉去還是被小艾你發現了,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勾引了陳一凡,可是我心裏的難過你們都不清楚,你是我的好姐妹,最相信我的人,我卻偷走你最珍貴的東西。
「我相信她。」
陳一凡最近總是找機會和小艾單獨談談,可是她好像不給他機會,總是借口忙或者有事跑掉,陳一凡把她叫到辦公室,她也不買賬,一句「陳總,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任你怎麼撬都無法從她和_圖_書嘴裏撬出一個字。
「但是輕重緩急索尼好像分不清楚,小艾要做湖南的case,他非要做針對西北市場的策劃,還說頭兒在西北,我們的重點就在西北。」
有時候小艾後悔沒把自己奉獻出去,聶偉或者陳一凡,也許這樣他們就會更在乎她,就不會離開她了。她再也不相信散文里寫的「一旦得到就是永遠的失去,男人越早得到你越容易不在乎你」,她的經驗是一個崇洋媚外,一個吃了窩邊草。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陳一凡走進一步追問。
「就是,小艾,我現在被安排了一堆麻煩問題,連問你的時間都沒了。」
小艾不想和陳一凡過多地談工作,這會更抹殺她在他心目中最後一點印象。
柳絮沒接電話,陳一凡也沒接,她著急地求救著,發給陳一凡一條簡訊「救我」,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此時此刻特別希望陳一凡能像超人一樣從空中降臨,把她救走。可是她的手機一直沒有動靜的時候,那個女人又過來了,可能累了,要跟她談判。
看著柳絮的眼裡總好像有些話沒說,萱萱去衛生間的空擋,她突然抓住小艾的手,用祈求的口吻說:「小艾,你幫幫我。我媽日子不長了,她就我一個女兒,想看到我結婚。」她停頓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要一吐為快,「我想和陳一凡結婚,哪怕假結婚,也許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勾引男人跟男人鬼混的不要臉的女人,其實我的第一次給了陳一凡,就是,那次。我不後悔,我知道這樣說對你不公平,但是我壓抑不住,你知道我見一凡第一面就愛上了他,想盡各種辦法接近他,但是他喜歡的是你,我沒有辦法不在意他,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幫我一把,只要表演給我媽看就可以了,小艾我拜託你了。」
柳絮直到很久后平復了心情,醫生特地囑咐過病人需要靜養,現在不能打擾,她們到醫院門口的熱飲店裡坐了坐。
她捨不得放他走,她不想放手,但是好像一切不是自己能夠奢求的,有些錯不是不值得原諒,也不是不能容忍,而是無法面對她和他。
萱萱開了門之後,看到陳一凡和柳絮在家,柳絮正坐在他對面,她還是那麼性感、成熟、美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瀟洒。不知道兩人在談什麼,笑聲傳遍房間的每個角落。
「她把你當姐妹,你把她當魔鬼。」
林小艾走出去之後,她聽到宋太太哭喊著「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我就這麼被人欺負,沒人管啊……」司機一直在勸,還撥了老闆電話報告情況。
柳絮和陳一凡的拒絕讓她想起來傷心絕望,打給萱萱,聽到萱萱聲音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哭了起來,說「萱萱你來接我吧,我在西三環的C賓館前」。
「別怕,你還有我們呢。」
「小艾不是來坐的,是和我住的。」很久之後小艾再想到萱萱這話,這妮子平時稀里糊塗,其實心裏比計算器還清楚,誰背叛?誰受傷?誰是罪魁禍首?
話正說著,Jack和人事部總監帶著一位陌生人進來了,Jack清了清嗓子,市場部的人停止了議論,給他發言做足了準備。
灰暗灰暗的天空,凝固多餘的眼淚,不能張嘴說挽留,每句話都像刺牽動一切神經,原來她真的很脆弱,沒有以為看不到就會有的堅強。
錯事編的再無辜再美,也傷害了別人,但是林小艾不這麼想,她覺得自己和陳一凡就是月下老人拉錯線的冤家,當局者總是看不清事態,也琢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幸運者?
「我還是回去了。」
她害怕周末,不用工作,給了你足夠的時間想一些不願意麵對不想想起的事情。
她明白了,這個中年女人口中的小妖精就是她,想起宋老闆就噁心地想吐,胃裡的酒精一下子倒出來,帶著刺鼻的味道,吐在了賓館雪白的床單上,還有一直揪著她頭髮的宋太太身上一點。
再也沒人敢說笑了,口渴地要命看看時間沒到點也不敢去茶水間,一旦去的話就多備點水,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唾液鹹的口渴。
那杯酒喝猛了,林小艾一時緩不過來,有些醉意,宋老闆遞了個眼神,駕駛員攙起林小艾說「林小姐,我送您回去」。
小艾說一個人不敢睡,要萱萱陪她回去,萱萱想了想說:「還是咱家最安全,還好最近柳絮不常回來,我一個人霸佔三室一廳也說不過去,走吧。到樓下買兩斤鴨脖子,麻痹神經,刺|激大腦,吃完美美睡一覺。」
林小艾想了答案在腦子裡迴旋了一陣,說出來的是一個懦弱卻斬釘截鐵的「是」。
「你知道歐巴桑什麼意思嗎?就是沒事找事羅里邋遢愛八卦嚼舌根的中年婦女,我是大學生,我破壞你的家庭了?什麼宋先生、羅先生,我只知道我做了一個月的兼職翻譯,我付出勞務就必須領到工資,這是國家的規定,別想拖欠工資,告訴你丈夫,明天不結工資,我就告到勞務局。」
「小艾,我親耳聽到幾個總監商量的結果,報告已經給拉斯發過去了,本來是五萬的,說你工作時間短,職務低,只給你兩萬。」哈利端了一杯茶端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聽說了嗎?最近可能有新經理了,這下她還能得瑟嗎?再強也只是個小主管,芝麻大的小官,可能還有好戲看哦。」
新年進入了倒計時,有些人已經準備回家的年貨了,從前會相邀一起購物,林小艾曾經對此很熱衷,現在卻寧願躲在窄小的房間裏面壁,看幾個國際品牌服飾的設計理念,一流的品牌總有它無法超越的理由,也許慢慢琢磨就能找到策劃的新出口,把握市場的動態對策劃尤其重要,她現在不僅僅要做好一個策劃者,而且要做好一個領導者,這是陳一凡曾經告訴她的。
做出一個決定很容易,要一步步地實現,總是很糾結。
柳絮很難過地把高腳杯里剩了一半的酒一口喝掉,「再來一杯」,她對前台喊。她不斷責備自己,是小人,是偽君子,是不值得相信的人,是出賣朋友的假仁義,小和-圖-書艾好像指著她的鼻子罵「滅絕,你為人就和你的名字一樣,沒有人性,以後別說你媽住院,就是你全家死光光我也不會再看你一眼。從我眼前滾掉」。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小艾,可是見了陳一凡總像是惡魔上身了,也許內心裡她嫉妒林小艾,惡魔是攀比和不甘認輸。
「都過去了,我覺得和他也挺不合適的,早點分開好,我又能做回一流剩女了,現在我是真正的一流的大學、一流的工作,一流的智商,條件不要太好哦,隨便挑挑眼就花了。」
小艾不得不重新審視萱萱了,說的一套一套,原來在這所房子里,最腦殘的那個不是類似九零后的萱萱,而是自以為是的她,林小艾。
趁著宋老闆用蹩腳的英語和老外告別的時候,她從洗手間飛快地跑出酒店,打了車就走。
小艾收拾了一下,把自己做好的case遞給陳一凡說:「陳總,這是湖南台的case,因為時間倉促,可能有些東西還很粗糙,請您過目。」她沒有完全按照索尼的要求去做,找個借口開溜還是很容易的,其餘的時間都用來做這個調查了,由於北京距離湖南比較遠,沒有時間現場查看,她只能擺脫對方負責人多費心,本著合作的精神,雙方溝通的很順利。
陳一凡一直沒敢抬頭看看小艾,一個無心的笑可能在小艾心裏又被定格成了罪,為什麼他不能很man地說「不要把我推來推去,我愛你,只愛你」。他竟然像賭氣的小女生,以同樣的方式報復出軌的男人。也許沒有父母的獨生子總是希望有更多更多的關懷和寵愛,而小艾在他面前把他扔掉了,他自暴自棄地走進了柳絮的世界,假結婚贖罪。
宋老闆總是和小艾坐在車後座上,慢慢地靠近她,突然伸出手來摸著小艾的頭髮,說「好大的頭皮屑」,小艾忙往邊上挪了點,把頭髮撥到另一邊,無言地抗議,說:「宋總,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亂了待會兒給您丟人了。」
「哦,你那間也還空著,歡迎你隨時回來,我一直不捨得租出去,總是想起以前我們三個在一起的日子。」
「我們談了戀愛她就單了,她沒什麼朋友你是知道的,這是其一。其二,她爸爸從小拋棄了她媽媽,這在心理學上對孩子童年有陰影的,一直會影響她的一生,所以她痛恨男人,不但要甩了一個又一個男人,還要破壞別人的家庭,她的苦她要別人都體驗。這不是被遺棄恐懼症是什麼?」
林小艾笑了笑,現在她的任務遠比他們重的多,通過這幾日的相處,她發現Sony根本不懂市場部管理有幾次連EV里掃地的大媽都知道的常識他都不知道,小艾提醒一句還被奚落了。尤其不能原諒的是他分不清主次,拿不準對錯,明明看到哈利做的文件中漏洞百出他卻挑不出來,挑的竟是不需要再完善的地方。安排任務無輕無重、不分緩急,一律以出case的數量為榮,放在文革就是「放衛星」的。
元旦策劃案被盜事件由於公司並無損失,已經決定不再追究了,同時EV的領導更認為他們是打不敗的,為了這次的勝利在陳一凡的年終獎里另外提了五萬,而陳一凡堅持說這一切都是林小艾的功勞,獎勵應該給她,考慮到新近人員的工作年限和職務,從五萬里撥了兩萬給林小艾。這個消息飛快地傳了起來,有人說給小艾五萬元作為獎勵,有人說是兩萬,小艾沒想過還有這等好事,當做子虛烏有的玩笑聽了過濾掉。
「你確定?」柳絮為何要撒謊,為什麼要拆散他們?她想不明白。
陳一凡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責怪自己暈了,賭什麼氣,小艾一定希望在危險的時候他能出現,英雄救美,而他連求救信號都沒有看一眼,她有沒有事?怎麼逃脫的?遇到了什麼困難?
柳絮用手指捅了捅小艾的背部,小艾鼓勵著自己走上去說句完整的話。
小艾出了賓館的門,她特別想找個肩膀或者懷抱,覺得自己不夠堅強,剛才的一幕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她可憐宋太太,又感謝她的及時出現,不然她的第一次就莫名其妙被穿著衣冠的禽獸糟踐了。
柳絮對小艾苦苦哀求,說「我只要演戲給媽看就夠了,小艾你幫幫我」,梨花帶雨地楚楚可憐,小艾想到年近五十本應該功成身退做個全職太太每天美容煲湯吃吃玩玩的柳悅紅卻得了老年容易得的腦溢血,說話含糊,動作遲緩,心裏糾結著。
柳悅紅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在她的內心,不希望女兒走自己的老路,她知道從小柳絮就渴望有一個爸爸,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樣開口叫聲爸爸,躲在父親地方懷裡撒嬌,要玩具,要洋娃娃,可是她總在自己面前說我沒有爸爸只有媽媽,別人問起也是這一句話,問的急了就跟別人吵起嘴動起手來。
看了林小艾,她像上次撲過來,眼睛有開始下梨花雨,小艾能感覺到那種哭的震動的悲痛,這時候她特別同情柳絮,也許他們正好遇到,正遇到柳絮傷心的時候,她和他才鬼使神差地做了錯事,醒了依然來不及。她幻想著柳絮和陳一凡的罪孽是冤假錯案,含有稀里糊塗的成分。
「什麼我們這些老同事,她林小艾身上的本事哪點不是我教的,現在徒弟風光了,師傅要餓死了,我是引以為戒。」
這個讓多少人神往的都市,也一批批的北漂們一個個地陣亡了,奉獻了青春和心血,得到的都是一盆狗血。生活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等你回頭,腳印上蓋滿了風沙。落滿塵埃的歲月已經不能清晰地回到過去,過去式用來回憶和祭奠的,過去的,都是死亡,只有未來才是新生的希望。
「林小姐,這個月你幫了我很大忙,我敬你一個」。
「你……你這個小妖精,你叫我什麼?我有那麼老嗎?怪不得破壞家庭的都是你們這些大學生,說起話來一腔一調的,我罵不過你,我還告訴你別做夢了,趁早找個人嫁了吧,別剩下來沒人要,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女兒,一出生非掐死她。」
萱萱趕到的時候,她全身縮成一團,蹲在地上,兩手交叉揣在外hetubook.com.com衣袖子里,眼睛里充滿了渴望看著萱萱來的方向。
萱萱說:「滅絕硬體好,前|凸|后|翹,S曲線,小艾軟體好,三個一流,我還擺脫不了父母的控制,他們一天不管我心裏就難受。」
電話撥過去那邊已經關機,生活就是不斷錯過,你想起來的時候一切都過去了。不然也不會有那句話「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小艾的眼前一陣暈眩,第一次?跟柳絮同處一室這麼久,真的不知道她還是處女。當她還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她的閨蜜把第一次獻給了自己的男友,這事荒唐的無可救藥。
小艾從昏昏沉沉中找到自己的外套還有手提包,潛意識裡的危機感讓她拿了手機打給柳絮,她害怕極了,這樣的場面只有在電視劇里才看到過,發瘋的女人沒有道理可講,她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有硫酸,還有沒有其他可怕的武器等著她。衛生間就在門口,她逃不出去。
「第一次,怎麼可能,她偷偷跟我講過她十八歲生日把自己獻給了第一個男朋友,獎勵自己成年。天天聽她說話也知道不純了,你還知道害羞一下,可是你沒見她害羞吧。」
「小艾,我看那個索尼還不如你,他當上經理世界都亂了,現在我們是需要做的工作經常沒時間做,應該放后的工作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完成,遇到事了,就說我們辦事不利,手腳慢慢吞吞。這樣下去市場部會拖垮的。」
下班了,其他部門的人慢慢都走了,只有他們部門的人不敢動,大家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勇士出現。
宋太太鬆了手,「噁心死了,我這衣服可是名牌的,你個臭不要臉的,霸佔我的男人還吐我一身,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宋太太啐了一口,先去洗手間擦拭衣服上的污穢了。
「小艾,平時你聰明伶俐怎麼到自己的事就糊塗了,她破壞你們的關係,你還火上澆油,陳一凡都說一起面對了,這意思不就是他選擇的是你,就兩滴眼淚幾句軟話就把你說的男人都能讓,我告訴你,女人可不是這麼當的。韓劇里你們這種事多了,要小心漂亮女人。」
陳一凡牽起柳絮的手,眼睛盯著她說:「好,我成全你」,然後吻了下去,柳絮眼睛睜得大大的有些難以置信。
「結婚。」柳悅紅經常會含糊地嘮叨,柳絮對母親說:「媽,你放心,我有一個男朋友,一直沒帶回來給您看,我們正籌備婚禮。他對我很少,你放心吧,我會很幸福,很幸福。」
「琳娜,你是老員工了,對EV對市場部比我熟悉的多,希望你能發揮自己的特長。哦,還有,目前公司正在洽談一個時裝展,你有空找一下資料,到時候可能會很忙。」小艾還是不習慣命令這個命令那個,讓她布置任務就好像求人一樣,總是先引玉再拋磚。琳娜剛開始的敬畏慢慢沒有了,內心了又開始反叛起來。
陳一凡出差更加劇了人事部的工作,再也不能耽誤地招聘一個經理。
柳絮拉著小艾等著陳一凡地方車慢慢開進了他的公寓,車燈照在她們的身上,停了下來。
林小艾義無返無地承擔起第二職業,對柳絮的憎恨減少了一份,但是她還是不敢面對柳絮,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舉動,會說出什麼話,或者她討厭自己懦弱地承受著,就像聶偉的叛變。
「相信?你也是她的棋子,憑什麼相信一個操盤手,她有哪點好,是她讓我勾引你再甩了你,也是她勸我放棄跟你在一起的,你不覺得這麼出爾反爾的人不值得相信嗎?」柳絮冷笑了一聲,把未抽完的煙滅在煙灰缸,朋友必要的時候是拿來出賣的,這個時候出售應該會賣個好價錢。
「索尼,你剛來公司,有什麼不懂的或者不清楚的地方可以讓他們配合你。」然後陳一凡指著包括小艾在內的其他員工,把手中的文件夾摔在桌子上,索尼嚇得沒坐穩。
「滅絕,不用管我,有萱萱就行了。」小艾跟著萱萱進了房間,在經過陳一凡身邊的時候小艾想到了沒有結果的電話,也許他把「救我」當做笑話一樣講給柳絮,兩個人為她的愚蠢在笑。彷彿受到了刺|激,她在心裏打了個X,從此陳一凡消失了,一滴淚流進嘴裏,舌頭輕輕一觸嘗到了鹹鹹的苦澀的味道。
Sony一上任就實行軍事化管理,小到到喝茶吃飯的時間,大到任務分配,操作流程都做了新規定。再也沒有人說「這個你先準備,下一步會很忙」,而是有人冷酷地用眼睛殺死你的溫柔說「我需要你在三個小時完成這個case,我不希望聽到NO。」
晚上林小艾對萱萱傾訴了感情糾結,她和陳一凡就像退燒一樣,滾燙的溫度一針下去就冷卻了;柳絮和他之間陰差陽錯的孽緣;她工作中受到的性騷擾;柳絮哭的撕心裂肺的求她放了陳一凡……
在一個酒店包廂里,宋老闆和幾個外國人談一筆鋼材生意,林小艾翻譯,吃飯的時候宋老闆總是時不時碰一下她的手,這種小動作讓她很不舒服,有時候宋先生把腳伸過來故意蹭來蹭去,小艾盡量離宋先生遠遠地。
這樣的夜總讓人輾轉難眠,林小艾翻來覆去地想,她和陳一凡是命中注定還是浮萍掠過?搬家的時候把寫著「我要男人」的彪悍宣言送給了萱萱,掛在窗子對面,月光招進來,正好看到這幾個字。三個月過去了,還是沒能實現,失業了依然沒有失業保險,長期飯票也沒著落。她已經不是三個月前的林小艾了,這段高壓的生活她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家庭遭遇、個人感情、工作跌宕,使一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躺下就睡的女孩變成了一個需要釋放壓力,夜裡難眠的女人。
「索尼把所有工作重新分配了一下,為了有效利用辦公時間,他規定一天只能去去茶水間四次,上午下午各兩次,上午是十點和十一點,下午是三點和四點。另外還規定他交代的任務按照輕重緩急分類完成,急的在三個小時內完成,重要的五個小時,輕的當天完成,今天的工作不能壓到明天,這樣才能合理利用時間,加快效率,但是……但是……」琳娜不和_圖_書敢說反動的話,她還沒摸清楚軍事化管理是索尼自己的習慣還是陳一凡授權的。
越來越陌生的城市,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甜蜜,可是已經慢慢不屬於她了。她無法想到柳絮凄楚的眼神,低婉的乞求,她無法面對陳一凡一個賭氣就能吻上別的女人,她無法面對這裡有她不喜歡的人解開了她上衣的兩個紐扣。她討厭這個地方,她想回家,哪怕嫂子嘮嘮叨叨,爸爸無休止說教,還有媽媽每天送來的早餐,哥哥的疼愛。
「好,我祝你們幸福。」小艾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了,用最後的力氣說出最後的話,她轉身走了,眼淚在半空中結成了冰,冷凍的是一顆孤零零的心。
「我能做什麼?」
「被遺棄恐懼症,這是什麼病?」
「陳總,現在所有的工作安排都是索尼在做,我只是配合和執行,具體事情我無權過問。」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有提醒過索尼,而是他根本不聽,反而說自己心裡有數,作為下屬你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越權不是好行為。湖南台那個case事先安排好之後又被索尼軍事化的管理攪亂了,誰也分不出精神管這檔子事,想著罰不責眾,下面的人都在應付著暫時的領導,遠在西北的大將也只能暫擱一邊了。
柳悅紅越來越覺得身體虛弱,腦溢血險些緩不過來,最近說話已經不靈光,動作遲緩,柳絮纏攙著母親到處走走的時候她只能偶爾拄著拐杖,或者一點點把板凳往前面移,就像小孩子學走路一樣。有一天我們發現走了一輩子的姿勢,竟然忘了怎麼抬腳,這就是杯具吧。每次柳絮看到后心鑽的疼痛,她偷偷摸了眼淚跟上母親的腳步說「歇歇吧」,一顆心提心弔膽地害怕某一刻突然連遲緩地抬腿都不能夠了,連含糊不清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東子就說了:「以前你們怎麼說的,小艾沒有領導的樣子,現在這個夠領導了吧,你們還埋怨,好人當不得。」
三個女人一台戲,柳絮勸小艾搬回來住,小艾說過年再說,房租都交了,不能浪費。
陳一凡從西北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追問與湖南台合作的case進行到哪一步了?
「宋總,我真的不能喝酒」,她看宋老闆一副不滿意的嘴臉,看了看自己杯子里還剩餘的小半杯,端起來說「這杯我先干為敬,不能陪各位開懷暢飲」。喝完下面就是一陣叫好,有些人說「林小姐,你還挺能喝的嘛,謙虛,謙虛」,於是服務生看老闆的眼神又在林小艾杯子里加了一點。
小艾的兼職做了幾天,老闆是廣東人,姓宋,大約五十多歲,看上去還算精神,只是眼睛笑的魚尾紋特別多,一開始對林小艾還算客氣,到後來就熱情的讓人打寒噤了。每一次都堅持接送,小艾推辭多次都擺脫不了。
「開會的時候怎麼不拿出來?」
萱萱說還不止這一次,三十八個男人怎麼也有三五個和她有過關係,就算你相信她是純潔的,難道你相信三十九個男人都是生理缺陷和腦殘嗎?誰會放過一個露著祖國山河壯麗的嬌柔女人。有個叫姓陸的來我們家吵架還說什麼「在床上如何如何,現在問你怎麼連個屁也不放」,這話的潛台詞不就是說那個什麼了吧。
「不傷心,不傷心,不傷心……」她在點上上打了許多許多重複的「不傷心」,而沒有用複製粘貼,失戀的人智商比戀愛中的情侶更低。
「宋太太,你搞錯了吧,我只是個翻譯。」
她讓自己一點一點地原諒柳絮。
自林小艾進去后,陳一凡就走了,打開手機看到一條簡訊,「救我」。再想到萱萱挽著小艾進來,小艾的頭髮有些凌亂,萱萱最後鄙視的眼神。
林小艾說了自己不能喝酒,宋先生和外國人就一直勸,她稍微喝了一點,頓覺酒精擴散,全身血脈膨脹,臉通紅通紅,越是不能喝酒宋先生越勸,言語里意思是「今天喝好了,明天就給你結工資」。本來工作付酬勞是天經地義,可是總有一些無賴變著法子整你,剋扣或者賴賬,或者以此要挾。
「說的這麼恐怖。」
「怎麼可能,還有這好事,我來EV又不是一兩天了,還沒聽說這麼好的事。」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打著算盤,可以把胖子那幾萬先還了,如果真是五萬就好了,能解決一大筆問題。
陳一凡:「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告訴他們今天不用加班了,以後心裏都有點譜。」
柳絮的眼睛紅腫,還梨花帶雨,六神無主,萱萱也在,這個還沒斷奶的丫頭片子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她還是叫來了她。
哈利、琳娜又怒不敢言,灰溜溜地回去加班了,一到規定喝茶的時候全跑到茶水間透氣,陳一凡看到感嘆「一盤散沙」,什麼時候市場部成麻雀窩了,到時間全撒出去嘰嘰喳喳了,茶水間凈是市場部的女孩子。
「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欺騙,你應該找一個自己真想嫁的人,快快樂樂地完婚,完成伯母的願望,而不是找人頂替。我欠你的我會還,但是不是這種方式。」心煩的時候陳一凡就會抽煙,煙灰輕輕一彈飛進了透明的水晶煙灰缸,再把煙拿到嘴角抽起來。
由於西北地區的銷售並不是很好,陳一凡被派去考察並選擇性地撤掉幾個。林小艾擔起了市場部的主要任務。
萱萱用衍射鄙視了那對狗男女一眼,她不清楚他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能肯定有人橫刀奪愛了。
哈利心想「還不是你懶,把工作都推出去,正好給了別人機會」。嘴上卻說:「嗯,你最無私了。」
萱萱的話,小艾一直在想,原以為腦子裡只有奶油小生,沒有正經談過戀愛,只活在韓劇里虛幻的愛情劇里,唱歌都是嗚哩哇啦韓文的小女生不懂得愛與不愛,說出的話卻讓人側目。有人說韓劇看得多了,慢慢就剩下來了,腦子裡都是王子,可是沒有插著翅膀飛到自己身邊的王子,其實韓劇的另一優點就是教會你分析三角戀。
「也不知道她那點比我強,除了是個拚命戰士,腦子經常冒出一些奇怪的點子,畏畏縮縮的樣子沒有一點領導的樣子,真給EV丟臉。」茶餘飯後的談資總是聽到她的抱怨。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