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告訴你,只是看你最近比較忙,一直沒機會告訴你而已。」安夕解釋道。
那是無法更確定的事實。
戚月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那時的畫面,只記得當時安夕手中的籃球在空中拋出一個華麗的弧度,落到籃筐上的時候,盤旋了好幾圈,最後落到籃框中。
——「你不是怕別人懷疑我暗戀你么?那我在你的名字旁邊刻上我自己的名字就沒人會想那麼多了啊,只會以為是我無聊。」
戚月的左手和右手各拿一張。
「不用借我回去,我淋濕了回去不要緊。」
戚月把書面撫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看了一下目錄,直接翻到安夕採訪的那篇去。
第一次去安夕的新家,竟然有些拘謹。
記者:你成名前都在做什麼?
安夕眉目間有些不安地看著她,「怎麼突然要走?」
文慧結果請帖的時候,會心一笑。
記者:那是和誰?
安夕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好好好,我知錯了。」
Breath:從來沒有機會。
記者:有和她表白過嗎?
她不敢相信自己來到了這裏,雖然知道不是真身處巴黎,但是這種感覺,這種真真切切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去過巴黎一樣。
Breath:下雨天。
雖然灼熱,但是溫暖到讓人覺得幸福。
似乎只有戚月自己覺得那並不是一件那麼值得慶祝的事情。
問題太過突然。
那是她們初吻的地方。
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吧。
「你別呆在門口,快點進來喝杯熱水。」安夕說著把熱水遞給她。
戚月愣了愣,「是想知道,但怕提起你傷心事,一直沒敢問。」
「你就帶了一把傘出來,送我回家傘不是還要給你借回去嗎?借來借去有意思嗎?」戚月用手肘撞了撞他。
記者:那現在還喜歡她嗎?
「哦,就是下個月了。」
安夕猶豫了一下,遞過去,「送給你的。」
由於沾過了水,所以雜誌的表情皺起了泡。
這些全部都是膠片機拍的,印出來后我就把膠捲全燒了。
「這裏的很多照片都是用膠片機拍的,一個快門按下去就無法改變。」安夕耐心地解釋道:「這種照片才有價值,每一個瞬間都是永恆。」
「你當攝影師賺得很少嘛?」安夕朝她挑挑眉毛。
一次次加速,最後竟然真的有種再飛奔的錯覺。
「啊?」戚月做了個誇張的口型。
「裝傻啊你,女朋友咯。」
這麼久遠的畫面被再一次勾勒起來,竟然還如此清晰。
Breath:不是。
安夕視線晃過去,一秒的局促后,恢復了平時的語調,「送人的。」
「我這裏印出來的都是風景圖,不會有你說的那種不幹凈的東西。」
戚月仔細地想著那一天的每一個細節,無法更確定籃球最後是落入籃筐中的。
看到籃球,戚月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某個畫面,驀地問道:「對了,說到籃球,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偷看到你和韓軒站在操場上,好像說了些什麼,然後他讓你投了個籃,那時候發生了什麼啊?」
「怎麼是走過來的?沒有開車來嘛?」好奇地問著。
安夕走後,戚月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混亂,卻徹底忘記了安夕剛剛送來結婚禮物的事情,所以放在那裡沒有想起去看。
安夕慢慢轉動把手,打開門,裏面是個全新的世界。
戚月不悅地努起嘴來,「切,神神秘秘的,明顯就沒有誠意要告訴我。」
安夕的視線看到很遠的地方去,他的眼睛里盛滿了不知名的情緒。
「對我的家這麼感興趣么?」
那些我曾經真實體驗過的感受,希望能全部帶給你。
紅色的雨傘特別突兀,在人群中一眼就望到一個人快速地穿越過來。
安夕無聲地點了點頭,「好。」
「哦,哦……」
希望還沒有太晚。
「是嘛?你搬家了啊。」想起了以前安夕家並不在附近,便下意識這麼問道。
匆匆回家的路上,傘卻被路人撞飛。
祝你幸福。
還記得你的願望是環遊世界,沒有辦法帶你去,於是把我看過的風景全部記錄下來,送給你。
好了,你也知道我寫不來什麼感人的話。
安夕緩緩地眨了眨眼,然後對上戚月的眸子,「記不記得就是那天我的腿骨折的?」
戚月點點頭,「這樣啊,看你現在過得很好的樣子,這裏附近的住宅區都很高檔啊。」
送給你這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她似乎聞到了空氣中帶著香水的味道,聽到周圍人說著美麗的法語,她似乎感覺自己就處於艾爾菲鐵塔腳下,看著夜空中正在閃光儀式的鐵塔。
馬上拿起下一張照片,瑞士的少女峰,閉起眼,把手放到照片上。
用這個辦法看了和_圖_書每一張照片,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把安夕所有的照片給看完。
想叫住他,卻沒有理由。
採訪的標題叫,版面很乾凈,典型的一問一答。
戚月沒好氣地切了一聲。
紅色的雨傘,不停地搖曳在被雨水浸濕的地上。
眼前白茫茫的世界,帶著獨特的味道。
Breath:是個什麼都很好的女生。
「可是……」
吃完飯,門鈴響了起來,戚月開門,看到的還是那個和高中一樣落拓不羈卻風華絕代的安夕。
或是突然想起了畢業那天拍照時安夕問自己的那個問題。
馬上去把它找了出來。
記者:不會啊,一見鍾情什麼的最有愛了。
可是,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抹去這樣的如果。
那是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關鍵點,只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一直看著安夕轉身到消失的每一個動作。
那是戚月最喜歡的一張照片。
戚月把照片拿出來,夾到要送給安夕的請帖里去。
Breath:暗戀。
戚月吹了吹手裡的熱水,冒出氤氳霧氣來,「對了,下次我把請帖送過來。」
記者:很高興今天Breath能接受我們的採訪,很愉快,那Breath,你還有什麼想和大家說的嗎?
只是突然想起來了葉舞涼說安夕的腳是因為自己而骨折的。
亦或是想起了曾經和安夕相處時的每一個笑容和皺眉。
最後,安夕那張堆滿擔憂的臉,還是慢慢被緩緩合上的電梯門給擋住。
得知了這種感人的秘密時,實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記者:為什麼?
想把所有照片整理好,卻發現鐵盒裡好像還有第三層。
可能人在極度難受的時候,會暫時性失去記憶。
知道浸照片的藥水不能隨便碰,戚月進去后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Breath停頓了很長的時間答:不了。
烏泱泱的房間,紅色的燈泡,鐵盒子、藥水、鑷子、掛繩……所有的元素都充滿了新奇感。
Breath:恩,從高中開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只想讓你擁有那種「獨一無二」。
幾乎每個攝影師都有的屬於自己的工作室。
打了個電話給安夕,想去親自送請帖,對方回答現在有事,晚上會去她家拿。
有景色,有人,有笑臉,有當地的美食,有那裡的姑娘小伙,有太多太多戚月沒有見過的東西。
安夕把雨傘舉高到戚月頭頂,「沒有,我家裡就在這附近,走過來就可以。」
她在照片中找到了自己最嚮往的地方——巴黎。
安夕的動作停了一秒,「婚期在何時?」
戚月走過去,站到電視機前面,整個身體擋住畫面。
記者: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對方的呢?
那個曾經在我身邊每天打打鬧鬧的你,也終於迎來了這樣的一天。
「你怎麼會知道是那天。」戚月才不解,突然拍了拍腦袋,「是因為打賭嘛?你們就在賭這個事嗎?是吧!」
第二天,依然是個好天氣。
看到這裏,戚月的眼淚已經浸濕了整張臉。
「這是什麼?」戚月指著鐵盒問道。
「現在突然之間怎麼想得到問題啊,要容我三思。」戚月的手指在下巴上來回摩挲,做出認真思考的樣子來。
「是啦是啦,送女朋友的。」
和窗外突然落下的閃電一樣,讓人的心跳漏了明顯的一拍。
突然覺得,好像完成了環遊世界的夢想一樣。
來不及看照片,打開了信就讀了起來。
他無法安慰安夕,因為他無法定奪故事里所有人的對錯。
炎熱的六月末,卻突然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風。
最後一聲,對方好像用了全部的力氣喊了出來,才讓自己回過神。
自己的命運原來曾在某個不自知的時候操控在別人的手裡,而還因為自己的原因,改變了別人的命運。
完全被激起了好奇心,戚月屁顛屁顛地跟了進去。
Breath:環遊世界。
安夕打開了電視機,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媽高中畢業后就沒管過我,她和我爸兩人在我初中的時候就因為錢的關係離婚了,不是為了分什麼財產,而是因為兩個人都沒有錢,覺得跟著對方沒未來,就離婚想去尋求更好的發展,可是似乎都過得比以前更差的樣子,我媽那時候選擇帶著我,可能是想我以後讀書工作賺錢給她花,後來因為沒有參加高考,可能覺得我不會再有出息,就改嫁了,給了我五萬塊,讓我一個人去闖蕩,自身自滅。那段時間,我就用所有的積蓄,去買了相機和機票,全國各地到處走,然後慢慢有了名氣有了錢,就跑去外國。後來回來出名了,想去找她把她接回來,但已經完全找不到她了,聽說去了別的城市,什麼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
hetubook.com.com,有時候覺得挺可笑的,她為了怕我問她要錢而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最後的結局就是我想給她錢了,也找不到她的人。」
和之前漫長停滯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戚月突然急促起來,走到門口,拿起雨傘匆匆地就道別走了。
趁空閑又一次打量了安夕的家,基本只有白黑兩種簡單的色調,連一張畫一張照片都沒有,單調得有些過分。
「誒,是你說的,今天我問什麼你都要告訴我啊,不要耍賴。」
雖然戚月知道,只要那個人還在等她,就一定不會太晚。
無論美麗不美麗,都不會去後悔。
那些動人的往事,以一種最漫長的姿態,緩緩流入時間的深河。
「命運這樣安排,一定有它的道理。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去承受和擔當。」
匆匆跑回房間,把鐵盒隨手放在桌上,拿出請帖的時候摸到了裏面硬硬的照片。
安夕給了她一個「那你要怎樣」的表情。
戚月看到照片的時候,露出一個無限綿長的溫馨的笑顏。
然後某一天在你面前不小心脫口而出。
完全沒有顧忌全身濕透,付了錢來不及拿找零就把雜誌抱走。
Breath:好……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心情這麼糟糕。
安夕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
右手邊的照片,是學校花壇前,下雨的天,地上有一把紅色的雨傘靜躺在那裡。
狠狠地吞了吞唾沫,最後還是用了全部的力量打開鐵盒。
「我送你回去吧。」在門口,安夕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聲。
想到這裏,突然心痛起來。
所以很多時候,戚月從來沒有後悔過人生中發生的任何細節。
稍微緩衝了一下,戚月才慢慢睜開眼。
用了好幾天的心情去沉澱,覺得負面情緒終於消散了,自己的世界也終於像放晴的天一樣,有著雨後重生般地清新。
每一張照片的背後,都寫日期和地點。
記者:哦?是哪個呢?
因為和自己的名字同音,所以帶著一種特別的感情,所以連婚期也選擇了七月一號,突然發現竟然和安夕的生日是同一天。
「因為我以為他會把那些陰謀報復全都告訴你。」
安夕淡然一笑,「會告訴你的,只是不是現在而已,不過現在的話,如果你有別的想知道的事,我一定知無不言。」
「誒,和你說話別心不在焉,還看電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籃球有這麼好看啊。」
無法挪開腳步,無法挪開眼。
……
安夕抓了抓後腦勺,「不是啊,是你的結婚禮物,那時候沒想到會被你發現,可如果不說是送女朋友的,不是就拆穿了嗎?那就沒有驚喜了啊。」
沒有勇氣告訴你的話。
良久的沉默后,安夕苦笑一聲,「現在這樣倒也好,自由自在。」
戚月點點頭,「那就婚禮見咯,別遲到啊。」
也並不是多無奈,只是一種好無怨悔的接受。
說不上緣由,感覺心臟被別人挖走一塊,那裡就開始不停流血。
過了片刻,覺得路人都在用奇怪的視線打量起她來,才撿回雨傘往回家趕,在經過路邊報亭的時候,看到最新一起的《攝影志》,封面上有個很大的標題,寫著「Breath一百問」。
就好像是電視劇里父母突然得知自己的女兒並不是自己親生的一樣,那種前功盡棄的無奈感。
收到請帖的大多親友都帶著最真摯的祝福,一口一個「你們真般配,一定會幸福」。
她狠狠地仔細地回憶了那天的所有細節,然後遞給安夕一個極其不解的表情,「那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們賭的是你贏了就告訴我秘密,還是你投籃投進了算輸?」
可能是怕以後沒機會見面,所以想把與他有關聯的東西留下,這樣的話以後還能為了換照片而見面。
戚月看著照片,抹著眼淚笑。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失去了視覺,一下子覺得連站穩都是見困難的事。
聽到這裏,戚月突然糊塗起來。
左手邊的照片,是讀書時的課桌,課桌的左上角,是兩個人清晰的名字,當中被一個大叉相連。
安夕其實並沒有在看電視畫面,只是盯著電視在發獃而已。
點點頭,轉身準備跟出去,無意間瞟到門邊桌子上的一個包裝精緻的鐵盒。
對面的人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即使不知道答案正確與否。
放下信,目光轉移到鐵盒裡的照片上。
「那天……」安夕說著猶豫了。
「這個……現在不方便說,等過段時間再告訴你。」
「你家不就是在這裏附近么?方便讓我去坐會么?到時候我再自己打傘回去好了。」
……
Breath:安夕。
戚月把照片放好,抱著鐵盒,坐在位子上發獃。
「完成了hetubook.com.com
年輕時的夢想,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簡直太幸福了啊。」戚月的口氣里充滿艷羡。
……
Breath:上一次發燒的時候,哦,可能更早,學農的時候吧?可能還要早,是第一次見面嘛?如果這麼說,那你們會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人嗎?
打開來看,一共只有兩張照片。
「為什麼要印風景圖?不是都可以放在電腦里直接看的嗎?為什麼還要把她、它印出來呢?」戚月一直覺得,攝影師的世界是自己無法理解的。
看到這裏,戚月的心跳突然加速起來,來不及思索和質問,只是想第一時間把後面所有的問題看完。
回到家后把雜誌扔在了一邊,跑回卧室看起了高中的畢業相冊來。
「有啊,你要看么?」安夕一臉嚴肅地說。
由於想得太過專註,出大樓的時候甚至忘記了正在下雨的事情。
原本打算出去逛街買些下個季度的衣服,卻在從商場出來的時候突然下起大雨,無奈之餘,想起了安夕欠著自己傘的事,可以正好問他要回來。
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閑去想什麼后不後悔的事了,放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安夕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自己膽子小還敢來嚇我。」
這樣的玩笑讓戚月有些緩不過神,愣了半響才突然想起請帖的事來,「哦,我去給你那請帖。」
Breath:你問我還喜不喜歡她,我回答了不喜歡。
「這就是你的工作室嗎?」戚月的目光被掛在牆上用夾子夾住的照片吸引住,粉色昏暗的燈光下,那些照片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那是因為你沒有看過電影《鬼影》吧,它有許多恐怖的畫面就是發生在暗房裡的,說的就是有些東西肉眼看不到,但印出來的照片里會看到鬼影,你沒有遇到過么?」可能是為了想營造出恐怖的氣氛,戚月的聲音故意放低,抵著嗓子沙沙地說。
「不用了。」戚月用著逃一樣的速度進到電梯里,猛按了好幾下關門鍵,和安夕做了個道別的手勢。
真是個碩大的賭博,賭注是所有人的命運。
我曾聽說,你看著照片,把雙手放在照片上,閉起眼來,就能感覺到照片里的世界。
Breath:(害羞)初吻。
安夕被她的話弄得有些糊塗了,「那天賭的就是如果那個球我投進了,韓軒就永遠不把那些事告訴你。」
能聞到照片里的花香,能看到照片里的藍天,能聽到照片里的歡笑,能感受到照片里吹來的微風。
記者: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送你回家嗎?」安夕抬頭看看天,雨似乎並沒有要在短時間內停的意思。
心裏有永無止盡的滿足感,不斷膨脹。
把那張和安夕合照的空缺用寶麗來相紙填上,突然看到旁邊的一張照片。
記者:為什麼?
「所以說,如果不是今天被我看到了這個鐵盒,你是不是準備還繼續瞞著我啊?」戚月氣得對著安夕的背影就拳打腳踢起來,「太不夠朋友了你。」
安夕想了想,聳聳肩,「沒問題啊。」
她突然有種灰姑娘的緊迫感,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並不多了,也沒有管現在是幾點,抓起了雜誌和之前約定好要給安夕的那張照片就狂奔了出去。
把照片整理在一起,像翻書一樣,從第一張瀏覽到最後一張。
這才讓戚月發現,她一直期待嚮往的東西,正是自己從來沒有尋找過的,近在身邊的東西。
「神經病啊。」戚月不客氣地開口罵道。
六月底,即將迎來的是戚月一年之內最喜歡的一個月。
印入眼帘的,是一封信,把那封信拿出來,底下是一張張肆意散開的照片。
戚月從頭至尾都咬緊下嘴唇看完了這封信。
天已經黑了,不知道再黑多久,又將迎來白晝。
像是微風請過,發尾輕飄,眼中蘊滿了對世界的期待與憧憬。
「和我的人生走著完全不同的路啊。」最後,她長嘆一口氣,直視著他認真看電視的臉,「那,你現在幸福嗎?」
如果那個時候自己睜眼了。如果那個時候韓軒告訴了自己真實的結果。如果戚月當時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一切就會不一樣的。
記者:下面問一些攝影相關的問題吧。
至於戚月,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高中那些罄竹難書的往事,可能會一直和韓軒在一起,自己也可能不會也葉舞涼分開。
——「是么?那這樣的話,讓我留點美好的回憶給你。」
「沒什麼,就是想回家了。」戚月象徵性地看了看窗外,「雨好像突然小了,我要趁這時候快點走才行,否則再下大就真的走不掉了。」
雨還在密密麻麻地下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幸福的定義,一直以來都是最模糊m.hetubook.com.com最抽象的。
安夕想了想,眉頭舒展開,又微微蹙起。
戚月用力地回想了一下,然後一半肯定一半不肯定地點了點頭。
戚月還是無法制止自己好奇的心,左顧右盼著。
那個字體,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和歪曲。
是的,一切就會不一樣。
記者:如果給你機會,想回到什麼時候?
兩個人打打鬧鬧地從暗房出來,一下子刺眼的光線讓戚月的眼睛深疼,她猛地閉起眼,只感覺濕潤的液體不自覺從眼裡流了下來。
又過了半個月,距離婚禮還差最後半個月,還有三天陸言就要回來,戚月開始陸續發起請帖來。
「雨好大,我再過一會再走吧。」戚月看了看時間,離天黑還有幾小時,「反正還早。」
是一直只在電影里看到過的——暗房。
初吻。
回憶,總是通過描述越來越清晰。
「這……」
這個問題,之前從來沒有人問過安夕,甚至連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在門口拖鞋的時候動作太不麻利,還差點摔了一跤。
記者:最喜歡什麼天氣?
突然想起泰戈爾有一句話說道:我迷路了,我遊盪著,我尋求那得不到的東西,我得到我所沒有尋求的東西。
「怎麼可能,你可是個名人。」
哭得快喘不過氣來,有驀地想起了安夕送的結婚禮物,猛地把雜誌合上,跌跌撞撞地跑到房間,看到在桌子上躺得好好的鐵盒,卻突然沒有打開的力氣。
距離婚期還有一個月,戚月面對新生活的準備也越來越充分。
Breath:只是想回去。
「一個人在這裏不會害怕嘛?」戚月看著安夕的臉,發現即使是這麼俊朗的臉,在這樣的顏色下也會變得陰森。
戚月伸出手,卻能看到自己的手在明顯地顫抖著。
「你來啦。」戚月的視線被他手裡的鐵盒吸引住,指著問道:「這不是……」
把環遊世界的照片整理好,發現鐵盒裡還有暗盒,打開下一層,看到了安夕提及的跑步時拍的照片,而這些照片正是那時安夕的相機落在家裡是看到的,那時候還奇怪拍這些照片幹嘛,在知道了原因后,卻突然覺得他特別有心思。
「女朋友?!」戚月收起了剛才的表情,幾乎喊出來,「什麼時候好上的?好啊安夕有女朋友也不告訴我!」
「別發獃了,在暗房呆久怕你會不舒服,出去吧。」安夕拍了拍她的肩。
「不知道。」安夕搖頭,「我是閉著眼睛投的。」
戚月的思維還停留在那句話中。
戚月想了想,還是把照片抽了出來。
「送人?送誰啊?包裝得這麼好。」戚月不懷好意地用手肘戳了戳他。
「你不知道你那時是投籃投進的嗎?」
突然想找些雜誌來看,才想起了前些天買的那本《攝影志》有關於安夕的採訪。
那一瞬間,戚月全身無力地靠著牆慢慢蹲下來。
「然後韓軒是和你說沒投進嗎?」
戚月從文慧的工作室出來的時候,拿出隨手的筆記本,把文慧的名字從紙上劃去,她看著最後一個名字,有一秒鐘的失神。
一直走到了最裡面一間房間,安夕把手放在把手上看著戚月,「真的要看?」
安夕把雨傘撐開放到陽台。
告訴了安夕自己所在的地點,那邊的人說馬上過來接她。
似乎這樣的停頓讓安夕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不妥,馬上做出要走的樣子來,「那我先走了。」
「是啊,那天我還覺得韓軒很奇怪,一直像有什麼心事一樣,要說不說的樣子。」
「那我來幫你想一個,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一個人住嗎?」
戚月沒有覺得這個故事很可惜,反而覺得這樣的人生很離奇,而面對這樣顛簸的人生,卻突然羡慕起來。
就像是蝴蝶效應一樣,你永遠不知道這一刻所做的事情,會有多大的影響。
照片里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埃菲爾鐵塔,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和平時看到的圖片感覺不同,戚月照著安夕信上說的,閉上眼,雙手放到照片上,慢慢吐了一口氣。
即使還是雨季,即使知道下一場大雨一定會如期而至,但已經無法阻擋現在的好心情了。
那個側面,捕捉得那麼自然與美好。
還有,你說想體會一下跑得很快時的感覺,我一邊跑的時候一邊按下了連拍,列印了出來,你翻動它們的時候,應該能感受那種像風一般的速度。
安夕的腦子裡被蜂擁而至的「如果」塞滿,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對面不停喊著他名字的戚月。
用眼睛把整個屋子參觀完,視線最後還是回到安夕的背影上,「快點,從實招來。」
「不會。」是乾脆的回答。
新婚快樂,戚月。
終於想念起來了。
她把信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雖然只是這麼稚嫩的文字,但是hetubook.com.com卻能領悟出太多太多的內涵。
用著像讀演講稿一樣的語速,緩慢地、柔和地說著。
Breath:足夠了。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那些經過的路途早就成為你的回憶。
剛才還空白的畫面一下子全部湧入腦海,那天發生的全部事情,在一瞬間里被抽絲剝繭出來,那樣清晰深刻。
安夕倚著落地窗,雙手插在口袋裡,一個回頭,傾城那般好看,「想知道什麼?」
或許一直以來她都是希望自己幸福的吧。
Breath:高中的時候。
幾年前一個似曾相識的雨夜,在這把雨傘旁邊,那個深沉而唯美的吻。
Breath(還是斟酌了很久):之前回答的問題,有一個回答並不真實。
安夕。
人生因為那一個短暫的細節,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可是那天,你的球投進了啊。」
戚月這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過去,覺得有些沉。
戚月認真的聽著,每一個斷句,每一個語調。
不用說話,戚月就能感受到她最真摯的祝福。
「何況,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嗎?」
「安夕!」
Breath:正是這樣。
「這不是上次在暗房看到的,你要送女朋友的嘛?」
好在電視里發出一些瑣碎的聲音,才不會讓現在的空氣那麼壓抑。
記者:為什麼?
記者:是一直在錯過嗎?
戚月的心中像被什麼堵住一樣。
「那天放學,我不是讓你等我一下,然後潘文慧突然來找我,我被拉走的事嗎?」
早就被命運的紅繩串聯到了一起的人,越掙脫只會越受傷。
家裡開著冷氣,卻倚著床邊曬太陽。
像完成了一個重要的任務一樣,回到家后戚月四肢伸展深深吐了一口長氣。
除了祝你幸福這種俗套的話,實在想不出別的來。
感覺到一絲涼意,戚月立刻回歸到原來的聲音,「別啊,你可別嚇我,我晚上一個人睡會怕的。」
否則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露出這樣的笑容來呢?
「我要回家了。」戚月面無表情地說著。
「是啊,沒見過獨居男生的公寓啊,當然好奇了,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把請帖遞給他,安夕認真的看了看,然後誇到:「很簡單的風格,很漂亮。」
「你一定很幸福吧。」
本來想說些什麼安慰安夕,沒想到對方卻先開了口。
「女的好朋友,不就是女朋友么。」安夕雲淡風輕地解釋道。
這麼親昵的動作。
Breath:因為有美好的回憶。
戚月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給點下來,「快點芝麻開門,急死我了。」
無數無數的畫面閃爍過,但總是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瞬間。
自己不會受傷,會參加上選拔會,以體育特長生的身份考進大學,過著和現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除了神奇,戚月實在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記者:可以問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嗎?
就該每天在心裏默念一百遍,反覆溫習。
Breath:是她的夢想。
記者:請問Breath你的原名是什麼?方便說么?
就好像是一輛火車,穿過長長的漆黑的好似永無止境隧道,然後與另一個世界相遇。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暗房,每個角落都讓戚月感覺無比新鮮。
「哇,你家好大啊。」戚月環顧了一下周圍,「風景也好好啊。」
記者:原來Breath也會暗戀啊。
Breath:恩,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怦然心動了。
安夕張著嘴看著戚月。
戚月拉了個無限長的尾音。
記者:是和初戀嘛?
記者:為什麼藝名會取做Breath?
竟然塞滿了整個鐵盒。
可是折騰了這麼久的事,戚月只想把它終結掉。
你無法解釋的事有很多,你無法知道的秘密更多。
「真的感興趣的話就跟我來。」安夕朝裏面走著,對她勾了勾手指。
「很早就搬家了,高中畢業后就自己出來闖蕩了。」
睜開眼,剛才感覺到的一切又全部消失了。
每一個瞬間都是永恆——
「怎麼會呢。」安夕拍了拍她的頭。
相同的,她也不會錯過人生中剩下的任何細節。
卑微到這種程度的借口,讓戚月不由自主地難受起來。
Breath:因為英語不夠好,不能把氣息很到位地翻譯出來,就用了Breath。
突然覺得有些窘迫,戚月沒有撿起傘,而是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
「平時拍的大多都是數碼照,只有要印照片的時候才會來這裏。」
安夕慢慢地點頭,「是,賭注就是要不要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你。」
和那兩張照片匹配起來的安夕的話和表情,突然對應了起來。
記者:是從小的夢想嗎?
安息回憶了一下,「我記不太清他具體說了什麼,但是他表達的意思就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