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我隨口亂說的,你可別當真啊。」
簡西和其他女孩不同,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息,一種你無法形容的魅力,她吸引著你,讓你不斷地想要靠近。
衛斯明什麼都要走在姚晨東的前面,就連部隊演習都要申請主攻的位置。他要讓簡西看到他的優秀,要讓他的光彩時時都壓過姚晨東。
沒想到是,卻是姚晨東站了出來。
衛斯明特意避開簡西,故意說自己在加班,他害怕她開口說分開,他以為這樣就能暫時維持住這段感情,也許有一日,簡西會想明白,他衛斯明真的不比姚晨東差。
衛斯明隨口的一句話,又惹得她直掉眼淚。
可他想不到的是,政委卻陰差陽錯地安排了簡西在姚晨東的隊伍里進行實地採訪。他懊惱地差點當場就扔了槍杆子。瞧著簡西看姚晨東的眼神,衛斯明心裏泛起了陣陣醋意。
贏要贏得霸氣,輸也要輸得瀟洒。
衛斯明一直想做一個英雄,很多人都笑話他,說他不實在。可他總相信他會有做到的那一天。可遇到簡西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只想做她一個人的英雄。
最終還是姚晨東救了簡西,可他卻把功勞推給了衛斯明。是的,衛斯明需要這份功勞,可他更害怕姚晨東給他的這份功勞。
「我有,我有。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停地道著歉。
但是,事與願違,那個雨夜,那個電話亭,生生地將衛斯明的心撕碎,也痛痛快快地解開了他的心結。
她為姚晨東的平靜而感到的失落。
「一些我早就應該想通的事情。」
她什麼都沒說便落起了淚。
剛看了個開頭,衛斯明就合上了手機,他知道簡西要說什麼,可他不想聽,不想看,不想知道。至少現在不想,這一秒不想,好讓他在這虛假的美好中再多沉淪一秒。
你和姚晨東的事兒,我知道。但是奇怪的是,我知道了之後並沒有很生氣。也許這人就是這樣,一件事,轉個彎就容易想通。我其實挺羡慕姚晨東這傢伙的,有福氣,能讓你喜歡上。不過我也不差是不是?但是我們可說好了,對外可得說是我甩了你,不然我多沒面子是不是?嘿嘿。小西,晨東,我祝福你們,真心實意地祝福你們。
「你為什麼要去上海?」酒醉半分醒,衛斯明故意問。
在簡西的病房外,衛斯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小西,我好愛你。這是衛斯明的心最後的聲音。
既然姚晨東選擇退出,那他就更應該學會珍惜。
衛斯明以為姚晨東會被他激將,以為他會和他來一場男人之間的爭鬥。可姚晨東依舊冷靜沉著,他面無表情地走向簡西,淡然地說了幾句告別的話。更讓衛斯明氣憤的是,他看到了簡西眼中頓時閃過的失落。
這是姚晨東給簡西的送別禮,也是他對那句「斯明,你更適合簡西」的踐行。
衛斯明開始對姚晨東重和*圖*書
新審視,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怎麼樣?和簡西獨處的時間還行吧?」衛斯明躺在床上語無倫次地問著。
衛斯明合上手機便沖了出去,他從沒想過,這樣的一去竟是永別。
衛斯明對著手機錄下了這樣的一段視頻。
即使簡西的安危蓋過了所有的醋意,但姚晨東卻又一次橫在了衛斯明和簡西的中間。衛斯明盡量加快速度,想趕在姚晨東前面遇到簡西,可就跟以前一樣,他即使再怎麼努力,卻總是落後一步。
衛斯明用手指輕撫過她的嘴唇:「什麼都別說,我都懂。去吧,姚晨東在等你,你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將來,所有人都會祝福你們,包括我。」
「政委,晨東呢?怎麼好久沒見到他了。」
簡西不敢相信地望著衛斯明的眼睛,說道:「真的嗎?」
「我總覺得簡西喜歡你。」衛斯明故意說了一句。
大伙兒圍了過來。
衛斯明曾經很恨姚晨東,為什麼這麼好的簡西他會捨得不要,為什麼這麼美好的愛情他能忍心說不。為什麼要讓簡西所有的夢都真的變成夢境。
小西:你不用愧疚,你沒有對不起我。其實,有件事情放在我心裏很久了……
其實衛斯明有很多次問的機會,但是他害怕這問題會打碎這份他小心翼翼維護起來的愛情,所以他不敢問,他寧願像個鴕鳥一樣地相愛,也害怕得知真相后的傷痛。
「所以呢?」
可那場即興的求婚,又讓衛斯明的心揪了起來,他能看到簡西淚水中的感動,可他感受不到她眼中的愛。
姚晨東。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姚晨東。
衛斯明其實能猜想到他為什麼要找他,兩人男人間的談話,他其實並不喜歡這樣的談話,姚晨東的扭扭捏捏,顧左右而言他,還不如兄弟倆痛痛快快地出去干一架。但是衛斯明不能把簡西當成是他們相互較量的彩頭,她是個女人,是他們同時深愛的女人。
就在衛斯明的驚慌失措中,他也看到了姚晨東眼底的慌張。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安,直到姚晨東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接到了簡西的電話。
可衛斯明從不相信區區一本《詩經》就能成為他和她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也許簡西不知道,衛斯明曾經為了能進入她的世界,偷偷託人從外面買了本《詩經》進來,夜夜躲在被窩裡打著手電筒看。雖然很多都看不懂,可他卻看得入了迷。
衛斯明掏出口袋裡的手機,顫顫地想要將這段視頻發送給簡西。可他的手像是突然沒了力量,手機伴隨著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衛斯明心急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姚晨東欺負你了,我幫你去教訓他。」
「小西,你怎麼在這兒?」這不該是她來的地方。
其實在這三年裡,衛斯明儘力地打聽著簡西的下落,可始終沒有頭緒。直到他無意中在報紙上看到了署和*圖*書名簡西的記者,雖然他不懂文章,可能夠感覺到,這個簡西,就是他認識的那個。
「斯明……」
所以,衛斯明選擇放手,這是他最後對她的疼愛。
姚晨東轉過身來,對著衛斯明說道:「斯明,你更適合簡西。」他說得無比誠懇,卻也無比隱晦。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對簡西的感情,卻又順理成章地將簡西推給了衛斯明。
對簡西的愛,讓衛斯明很快|感受到了害怕。他開始變得恐懼,很怕一不留神就會失去她。衛斯明總覺得,即使和簡西靠得很近,心也會有一種隱隱的疏離感。很多時候,他會覺得這是他的幻覺,可它卻變得越來越真實。
衛斯明又一次打開手機,重新讀了那條簡訊:
他默默守著對愛情的眷戀,一步步地等著她同他說再見。
他是一個殘忍的男人,可是他的殘忍卻給了衛斯明愛的機會。如果這算是乘虛而入,那衛斯明承認,可他的趁機只是想給簡西一個更好的將來。
衛斯明故意趕在姚晨東之前去給簡西送行,故意當著姚晨東的面和她表白,故意做出一副弔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這是一場他意料之中的失敗表白。衛斯明看到了簡西的驚訝,姚晨東的震驚,也看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卑微與落寞。
衛斯明曾經以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人家能動不動就寫一本《詩經》的讀書筆記,而他就連看軍營規章手冊都能打瞌睡,用戰友木亮的話來說:你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再次遇到簡西,卻依舊恍如初見般的美好。她還是那個她,衛斯明還是那個深愛她的衛斯明。他一直相信緣分,相信他們之間是註定的相遇。
大家都說衛斯明是個自信甚至是有些狂妄的傢伙,但是面對簡西,他卻也有膽小害怕的一面。說實話,衛斯明一直很擔心姚晨東的存在。他總覺得姚晨東看簡西的眼神很不一樣。雖然他總是否認,但衛斯明一直知道他喜歡簡西。因此,很多時候,他的擔心來源於姚晨東。
衛斯明很喜歡和簡西在軍營獨處的日子,簡西喜歡安靜,他便在旁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簡西要是寂寞,他便能隨時隨地惹她歡笑。他極儘可能地展示著他自身的魅力和獨有的才華。偶爾,他也會在她面前說上兩句之乎者也的話。衛斯明喜歡她對他的刮目相看,也好想讓她知道,他所有的改變都是為了她。
姚晨東即使喝得很醉,也保持住了他的風度翩翩,他只是笑笑,沒有說出原因。
「是因為簡西嗎?」衛斯明繼續問,「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簡西。」
衛斯明裝得若無其事,像一個久違的好友。他也叫來了姚晨東,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他的心告訴他,一定要找來姚晨東,他一定要這麼做。
衛斯明走進政委的辦公室,想問一些姚晨東的情況。
就在這時,簡西和_圖_書說要帶衛斯明回家過年。他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他覺得他開始漸漸走進簡西的內心,開始真正能做她心裏的那個男人。
他一直答應簡西的一個完整浪漫的求婚,他要做到,即便是輸,他也要輸得光彩。
衛斯明曾經很迷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句話,他以為對簡西的感覺就是這樣,可他從不知道,居然還會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衝動。
「斯明,我是個壞女人嗎?」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可那一刻,不由得他不相信。
他從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所以從來就沒怕過。可是當你離死亡越來越近的時候,原來會這麼害怕。
愧疚……
他輕輕按下保存鍵,準備發送,隊長便衝進了更衣室。
「什麼事?」
沒幾日,他們正式宣布退伍分配,但是姚晨東卻不見了蹤影。
在演習的日子里,衛斯明心不在焉,腦里總是盤旋著簡西和姚晨東在一起的場景。就在結束的那日晚上,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姚晨東。
她到底愛不愛他?這是衛斯明經常問自己的一個問題。衛斯明對簡西的執念讓他從來不去在意她到底愛不愛他,可當他愛的越深,陷得越深,他就越來越想要知道這個答案。他想知道他深愛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同樣深愛著他,也許不必深愛,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愛意就好。
在給大家錄完視頻之後,衛斯明默默地走進了更衣室,對著手機錄下了求婚的視頻。他把他所有的愛一次性全部說完,也把心中所有的美好一次性全部宣洩。他知道簡西永遠不會看到這個視頻,這是他愛她的最後一種表達方式。
可事實終究還是事實,該來的總要來,無論是緣還是劫,誰都逃不開。
直到衛斯明到了上海,安頓下來之後,姚晨東才聯繫上了他。原來他留在了軍區,聽從了家裡人的安排。
衛斯明突然想明白了,也許對於他,對於姚晨東,簡西就像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轉瞬即過的青春,誰沒有留下過點點遺憾呢?
「什麼還行吧?」姚晨東躲避著衛斯明的話題。
可姚晨東卻依舊是那個姚晨東,他若無其事地緊閉雙目,像是隔絕起這世間所有的嘈雜與喧囂,他獨活在他平靜的世界里,衛斯明看不清他,卻又不得不佩服他。
想做一個英雄,是衛斯明從小的願望,所以他選擇去當兵。
衛斯明原本以為會聽到姚晨東極力地辯解以及一如既往的不屑一顧,可是這一次,姚晨東卻沒有說話。他的沉默讓衛斯明心底的恐懼又一次油然而生。
他輕輕按下簡西的那條簡訊,刪除了。既然一切終究要結束,那他還是還她一個不用愧疚的未來吧。
這是簡西形容衛斯明和她之間愛情的唯一一個詞,他終於想明白了,原來他的愛已經成為了她的負擔,原來曾經以為的兩情相悅到頭來只是一個人m.hetubook.com.com愧疚和另一個的執著。
在此之後,衛斯明更加慌亂地想要在簡西心裏留下些蛛絲馬跡,也不停地捕捉著簡西望向姚晨東的目光。衛斯明害怕從她的眼底看到不舍,也害怕從她眼底看到她不曾給過他的眷戀。他決定做些什麼,做一些姚晨東一定不會做的事情。
衛斯明將她的頭托起,安慰道:「簡西,你聽好了,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也沒有怪你。」
「我喜歡她是我的事,她喜歡你是她的事,這並不矛盾。」
「可我辜負了你。」
「那你還和她表白。」姚晨東居然這樣回答。
姚晨東細微的表情變化讓衛斯明知道,在這場戰爭里,他是佔有先機的,只要他努力,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傻瓜,你沒有對不起我啊。」
人生就是這樣,沒有不需要努力的理所當然,就像沒有不需要追求的女生一樣。衛斯明想盡辦法得到簡西的心,想盡辦法證明對他的愛,可他卻忽視了那個他一直不敢忽視的姚晨東。
衛斯明會比姚晨東更加愛她,而他只希望從她身上得到哪怕千分之一的愛。
衛斯明趕回了警局,招呼了幾個隊里的好兄弟。「兄弟們,我要給大家宣布個事兒。」
那晚,徹夜難眠。
「當然不是,我們小西是全世界最完美的女人,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你?」
衛斯明輕輕地將她推開,她漸漸遠離他的視線。
「真的。」衛斯明說,「還好你喜歡的是姚晨東,不然現在你可不得傷心成什麼樣子呢!」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才能彌補我此刻心中的愧疚,我也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才能讓你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我相信分開是對你我最好的選擇。我不奢望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
衛斯明約他出來,可姚晨東的雲淡風輕又讓他陷入沉思,有一瞬間,他以為是他對簡西的太過在乎才導致了對姚晨東的誤解,可就當姚晨東轉身離去的那一刻,衛斯明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姚晨東突然說道。
但是恐懼還未來臨,簡西就出事了。
退伍后,姚晨東和衛斯明決定要去上海。晚會上,他們兩個都喝得酩酊大醉。
「斯明,有情況,要馬上出發。」
因此,衛斯明和簡西的故事就像是彼此生命中的插曲,可他沒想到,這首插曲的延續竟會成為他生命的主旋律。
斯明,對不起。
「小西,你沒有辜負我,你有權選擇你自己的幸福,況且,你選的那個也不賴嘛!」衛斯明笑笑,繼續說,「真的,小西,我不怪你,既然我愛你沒有錯,你愛姚晨東又能有什麼錯呢?別傻了。」
只是,無論過了多久,他還是那個深愛簡西的衛斯明。
衛斯明的愛,很簡單,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回應,不需要未來。
簡西抱住了衛斯明,輕聲地說道:「斯明,對不起,對不起。」
www.hetubook.com.com可衛斯明從沒想過,在他認為可能是最難挨的歲月里,認識了一個叫簡西的女孩。
「小西,你要好好地活著,過了今日,不要再有什麼顧慮,和晨東好好地相愛。如果他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就和現在一樣,來夢裡找我,我幫你好好教訓他。」
「斯明……」衛斯明突然聽到了簡西的聲音。他轉過身去,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
軍營里很多人都不認識姚晨東的妹妹,可衛斯明卻無意中在姚晨東的行李里看見過他的全家福。起初他也不知道姚晨東為什麼要這麼做,可當他見到遠處駛來的軍車裡簡西失望的表情,衛斯明便明白了。
他努力地想要握住手機,他聽見周圍的人在呼喊著他的名字,他細細分辨,想要聽到一絲絲簡西的聲音,他不敢閉上雙眼,他害怕再也見不到簡西的樣子。他伸手想要捉住曾經的那些美好,可手還停滯在半空,心已經隨風而去。
「兄弟我準備求婚了。」衛斯明說道,「如果是兄弟的話,就幫個忙,錄點好話兒哄哄我的媳婦兒。」
衛斯明說了他要向簡西求婚,他了解姚晨東,他想要讓他認清楚,他衛斯明才是簡西的男人,現在是,將來也是。
衛斯明想了無數種方式重遇簡西,可從沒想過會在聖誕與她不期而遇。
衛斯明回去就問了姚晨東:「簡西她喜歡你,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話中帶了一絲玩味,掩飾了內心的氣氛和不安。
如果你愛一個人勝於愛你自己,這種愛終會感動所有人的。簡西也沒有錯,她只是不愛他。
直到衛斯明看到他和他妹妹在軍營里那場所謂的「耳鬢廝磨」。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衛斯明用心記錄下他們之間的每一個瞬間。他是個執拗的人,他堅信這種瞬間將會成為日後永恆的回憶,待他們老去的那一日,他可以很自豪地告訴自己的孩子,他愛了你媽媽一輩子。
政委言辭閃爍,衛斯明知道姚晨東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入軍營的時候,他其實有些後悔,枯燥乏味的生活,一成不變的年歲,讓生活變得更加漫長。
在大家的起鬨聲中,衛斯明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落寞,他帶著像是偷來的幸福喜悅,種出了最虛偽的愛情故事,他在自欺欺人中深愛著一個女人,也在不知不覺中迎接他們愛情的終點。
斯明:對不起。
衛斯明放下手機,卻突然接到了簡西的簡訊: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有時候不需要言語的說明。
「你給個準話啊,要不我們公平競爭,出去干一架!」衛斯明從床上跳了起來。
之後的對話,衛斯明的印象已經很模糊,只記得那晚,他從沒見過姚晨東笑得如此肆意和坦然,當然,他也從不知道他之前的人生是如此的壓抑和不堪。
「所以我要去上海。」姚晨東突然走過來拍拍衛斯明的肩膀,說,「兄弟,我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