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那你用拋硬幣來選擇？」林子墨覺得不可置信。
安雅狠狠給了林子墨一個大大白眼，拎起包就飛奔出門，而林子墨慢悠悠地喝著咖啡，發現速溶咖啡的味道也不是那麼難喝。
「你知道？」
話說回來，雖然安雅並不喜歡林子墨，但她並不認為林子墨對安雅也一點感覺都沒有。林子墨可是享受慣了的人，就算有什麼難言之隱要出來住，他大可以住賓館，為什麼非要和她們擠在一間屋子裡？就算是不能住賓館，難道他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呆嗎？在陳薇看來，林子墨留在這裏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為了安雅。只是……也許他自己都沒發覺罷了。
「可以，如果房費你付的話。」
「是啊，你看看來這買東西的人有多少？我們都逛了那麼久了，才我們兩個吧。他們不可能每天換新東西，你買的那些肯定都是舊貨了，說不定他們晚上都拿雞毛撣子撣灰呢……別的不說，就說這蛇果吧，你不覺得這顏色紅得很詭異嗎？我記得前段時間來逛超市就見到這裡有蛇果，長得和你手裡的很像。你確定這個沒放了一個月？」
「兩位小姐也好好休息。」林子墨笑得雲淡風輕。
宋以軒主動向陳薇打招呼，陳薇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和他說話。要是一般人早就知難而退了，但厚臉皮的宋以軒說：「我出門前煮了紅豆湯，薇薇，你要不要來我家嘗嘗？」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看著她，她在的時候會被惹生氣，而她不在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不習慣？母親的「陰謀」荒謬無比，但是他居然答應了，難道……難道真是……
「對於烹飪來說，手法、配料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原料。那家餐館我去過，東西都不是上乘的，甚至那些海鮮都是冰凍了快一個禮拜的，早就沒有了海洋的精華。雖然用調料小心遮掩了屍體的氣味，但怎麼瞞得過內行人的舌頭？用這種態度來做餐館，遲早會倒閉的。」
「房子是我的，你們的租金是給前房東的，我到現在沒把你們趕出去，也沒收你們的租金，算是仁至義盡了。既然我對你那麼好，你總要回報下吧。這些東西你請了吧。」
安雅詫異於林子墨居然對她說「謝謝」，愣了一下，然後給林子墨接了一杯純凈水。林子墨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沒有喝，而他們都沉默著，房間出奇地安靜。安雅暗想陳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來為她解決問題，而林子墨先開了口：「剛才那個女人是……」
「付錢啊。你買的東西要付錢。林總，你不是不想付錢吧。」
正在喝水的林子墨猛然看見了安雅，一口水都噴了出來，尷尬地咳嗽著。安雅不知道林子墨為什麼反應那麼強烈，看看自己的裝扮，覺得這樣很正常啊——雖然確實難看了點，但也沒誇張到那地步吧。林子墨故意嘲笑她嗎？這個壞心腸的男人！
陳薇先兵后禮。她先是有理有據讓林子墨無話可說，然後撒嬌，用女性的魅力讓林子墨心軟，看得安雅嘆為觀止。林子墨也深感這個女人的難纏之處，平靜地說：「您說得對，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讓兩位女士如此為難。其實我只是打算在這裏暫住一陣子，可能是一個月，最多不會超過三個月。」
「……」
「是啊。」
「我當然知道啊。可是這樣很舒服。」
我才不會來。陳薇出門的時候想著。
「真的！」安雅認真地說：「你以前雖然會晚回家，但從沒夜不歸宿過，但你上周都有兩天沒回家！還有，你剛才一直在笑。」
「哪裡哪裡，是我們姐妹謝謝林總照顧才是。」
雖然同為女人，但是安雅在瞬間被陳薇電到，乖乖走出了房間。她懶得再換衣服，就打算這樣出門。她走到門口，想起了陳薇的話，禮貌地問林子墨：「林總，我現在出去吃點東西，您要不要一起去？」
「我說過，一到三個月。怎麼？」林子墨輕輕挑起眉毛。
陳薇沒想到宋以軒那麼聰明，一下子揭穿了她的用心，倒是有點狼狽。宋以軒笑而不語，陳薇心一橫，硬著頭皮說：「我今天去LISA吃了東西，LISA送我兩張餐券，你要的話我給你吧。」
安雅笑眯眯地說著，滿意地看到林子墨微微變了臉色。林子墨皺著眉，臉微微泛白——安雅繪聲繪色的描述讓他的胃裡翻滾了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堅持的高品質生活……也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據我所知，他的公司肯定沒出什麼岔子，那也許是和家裡鬧了什麼矛盾？反正裝修一說我是不會信的。你放心，不出意外的話，他最多在這裏住一個月。一個月你還不能忍？」
王敏慧對安雅柔柔一笑，笑容和善，但安雅只覺得冷汗都要流下來了——她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居然就被王敏慧記在了心裏，險些被她榨出真相來。她突然覺得林子墨對她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不是……」
「……好吧。」
「白水就可以了。謝謝。」
「那個，薇薇姐……我們去陽台收衣服吧？」
林子墨隨意一揮手，示意安雅坐下，安雅乖乖坐下后才發現她所在地方是自己的家，家裡的主人是她，林子墨根本沒有資格好像招待客人一樣招待她——現在又不是在公司，他擺什麼老闆架子？而她居然習慣性地聽他話！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你說得沒錯。」林子墨點頭，對陳薇有點刮目相看。
「薇薇，你真是客氣。」宋以軒淡淡笑著：「以後常來玩。」
「什麼？」
「十四分鐘半。」
「誰說我喜歡他了。」
「還有？」
也許……她真的愛上了他吧。
「什麼？」安雅裝傻。
「不，你搞錯了，不是你家，而是我家。」
「找你的頭。東西拿好。」
「可是我怎麼能讓您住在那麼破舊的地方呢？我家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賓館，要不我幫您去預定下？」
「不行嗎？」安雅眨眨眼睛。
「薇薇是來探聽消息的？」
「林總住在這個小區嗎？怎麼以前……」
安雅想起自己出門時林子墨已經整裝待發了，隨口說，但她的無心之語被王敏慧聽了個正著。王敏慧饒有興趣地問：「為什麼？安雅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哪記得清那麼多無聊的事情！」
安雅不住扭著手裡的購物袋，艱難地說著，而林子墨聽懂了。他白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會那麼無聊嗎？你的事情關我什麼事。」
從小到大，安雅早就習慣了別人拿她和表姐m.hetubook.com.com做比較，也習慣了自己處於被人忽視、懷疑的地位。她以為毒舌的林子墨的下一句話是說她長得比陳薇難看多了，但林子墨卻說：「你們這裏可是夠亂的。你這樣我可以理解，沒想到你的表姐也……」
「我哪會知道。」安雅煩躁地說。
林子墨發現安雅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認知範疇。
「你好像對青葉很不滿啊，薇薇？」
「哦。」
「你……」
「林總？你怎麼會來我家？」
陳薇故意這樣說著，留心觀察宋以軒的神色，但是從他臉上看不出一點端倪。宋以軒微微笑著：「謝謝薇薇提醒，不過『青葉』是不會關門的。與一般的餐館不同，『青葉』有獨特的進貨渠道，保證原材料的新鮮，再加上出色的廚師，有品位的客人，會是最有特色，最具未來的餐廳。」
「妹妹啊，我怎麼會不懂？可是這房子確實是他的產業，他有權利趕我們出去，道理是在他那裡。而且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老總，你們把關係搞僵總是不好。對了，你知道他出什麼事了嗎？怎麼要住這個房子？」
「誰說我有事求你。」
安雅不緊不慢地說著，林子墨看著她，沒想到他認為一無是處的員工居然也有著她所擅長的地方。他沒有看安雅手中的水果，而是看著她紅潤的、一張一合的嘴唇，突然想起了夏天裡最甜美的櫻桃。安雅見林子墨一直沒說話，也就停止了講解，疑惑地問：「林總？有……有什麼問題嗎？」
以後說話一定要小心。她暗暗想著。
「不可能！」
「你覺得蘋果能放一個月還不爛嗎？」林子墨咬牙切齒。
「噗！」
「很難看是吧。」
宋以軒聳聳肩，但是臉上絲毫看不出可惜的神色來。電梯很快就到了，陳薇下了電梯，掏出鑰匙正打算開門，突然想起今天在「青葉」那碰釘的事情，急忙回頭。她站在宋以軒門口，宋以軒開了門，笑吟吟地問：「薇薇，你想進來嗎？」
「你不知道我在你家嗎？」
「不知道林總今天幾點來公司，我手頭有幾個要緊的文件要他簽。」
「好，下面由我來說。第一，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我不希望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事後洗眼睛；第二，我不希望我住在這裏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第三，我的房間你不要隨意進入，我的私人用品你不要碰；第四，你別以為我住在這裏你就可以不努力工作了。還有，安雅，你要搞清楚，這房子是我的，我不是客人，你才是。」
「是嗎？真的很明顯嗎？周維看得出來嗎？天！」
「你洗澡為什麼不關門？」林子墨吼了起來。他的聲音甚至比安雅還大。
「哪有！薇薇姐你一點都不胖！」
「額，是啊。」
安雅好像被蛇咬了一樣，迅速跳了起來。她尷尬地笑著：「林總你在開玩笑吧。」
「倒閉？我看不會。這家餐館非常火，很多家報紙、電視台都去採訪了，客人也非常多，絕對倒閉不了。倒是你們青葉，價錢死貴，吃得人又少，你確定你不會失業？」
「好痛……」
「你沒有聽錯。況且你租住的房子是我的產業。」
安雅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了，終於說不出話來。林子墨微微一笑：「你說完了？」
「當然。」
陳薇終於相信安雅對林子墨一點意思都沒有。
「林總，你不會……不會告訴別人吧。」
「不管怎麼說，你總要問問，他畢竟是你領導。」
「啊，林總說……這房子是他名下的產業。」
安雅的臉還殘留著紅暈，眼睛亮晶晶的，沒有頂嘴，破天荒地好脾氣。林子墨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沉默半晌，還是忍不住冷笑：「我倒不知道你還那麼純情——見到喜歡的人就跑，你以為你是初中生啊。」
「我在自己家為什麼要關門？」
當安雅打車，氣喘吁吁地到公司時，已經遲到十分鐘了。她好像看到紅艷艷地票子在一起向她揮手告別，眼睛酸酸的，心裏更是恨死了林子墨。她臉色不佳地坐在位子上，王敏慧好奇地問：「安雅，怎麼今天遲到了？路上堵車嗎？」
林子墨淡淡說著，翻了一頁書，而安雅在心裏暗暗詛咒著憑藉特權遲到早退，賺的錢還比她多得多的林子墨。她鼓著嘴走進房間，沒想到陳薇也在，奇怪地問：「薇薇姐，今天回來那麼早？你吃過東西了嗎？」
「你說得沒錯。比如說？」
安雅六點半準時回家，進了家門習慣性把鞋子一脫，然後看到了在沙發上看書的林子墨。她愣了一下，然後說：「林總？你那麼早就下班回家了？」
……
「你這樣的形象……出現在林子墨面前？」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手機突然響了。
「去吧。不然衣服要被曬壞了。」
「不急。」
每當和蕭澤聊天，談論一些話題，陳薇都會收穫頗豐。蕭澤的獨特見解和沉穩風度讓她欽佩不已。還有，出乎她意料的是，看起來有些冷漠的蕭澤居然還有點孩子氣。他會在公司和陳薇偶遇的時候，給她一個他們才知道含義的微笑，也會在開會的時候給陳薇發簡訊。要是光看他嚴肅的表情，大家都會以為他在談什麼工作上的事情，有誰能想到他是發消息給她，只為了問她晚上想不想去看電影？他是那樣矛盾的所在，又是那樣令人著迷。
「如果你態度好點的話，也許我會幫你和老闆說說情。」
「是啊。有什麼問題？」
「不久前買下的，你不信的話可以看一下租房合同。」
林子墨終於明白母親那意味深長的微笑代表著什麼了。
「才九十分？」宋以軒挑眉。
安雅被林子墨氣得七竅生煙，但偏偏一句話也反駁不了，漲紅了臉。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林子墨的心情突然大好。他對安雅微微一笑：「聽清楚了嗎？」
「啊！」
「林總，你真好。」安雅急忙給林子墨貼金，說甜言蜜語：「像林總這樣的人肯定是罪遵守承諾，也最會保密的啦。林總對不對？」
「林總您離家出走？」安雅驚呼，又捂住了嘴巴。
安雅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也等於承認自己對周維的心思。她緊咬嘴唇，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了，而林子墨陰著臉看著她，問：「你看到他跑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扭頭就走，繼續住賓館的，但是在看見安雅為難、驚慌的樣子時他改了主意。他覺得住在這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她會很鬱悶。看到她鬱悶，他的心情就會和-圖-書變好。
「那不知道林總打算如何？我們交了一年的租金，現在沒到期，我們是有權住在這裏的。如果要終止合同的話，至少提前兩個月通知我們。現在的話……您把我們趕出去，我們去哪裡住，您說是不是？」
「不新鮮？」林子墨挑眉。
「你……」
就讓宋以軒和那個該死的「青葉」見鬼去吧。
「不會餓嗎？」
就在林子墨失神的時候，安雅拽他的袖子。林子墨嚇了一跳，臉色忽紅忽白，過了好久才說：「做什麼！」
「哦……那林總的意思是請個鐘點工給我們做飯嗎？」安雅期盼地問。
安雅被氣瘋了，失聲大喊，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林子墨早就習慣了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但他還是第一次因為這樣的事情被人注意。他從錢包里掏出幾百塊扔在桌上，拿起東西就抓著安雅的手往外走，安雅急忙掙脫：「還沒找錢呢……」
「你放心，我的肝好到不能再好了。」
這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願意以蓬頭垢面的形象出現在自己喜歡的男人的面前，安雅敢素顏出現在林子墨面前，而且那樣不修邊幅，只是因為她對林子墨根本沒心思罷了——這還真是一件怪事。在陳薇看來，林子墨雖然脾氣古怪了點，但是人英俊帥氣，身家更是貴不可言，實在是女人都會喜歡的類型——也許她親愛的表妹到現在還沒開竅？
……
「沒關係，偶爾住一下有助於讓我珍惜生活。」
陳薇和林子墨互相寒暄，安雅看著陳薇甜美的笑容，覺得坐不住了——讓林子墨住進來？有沒有搞錯！在公司受他折磨不說，回家了還要面對他的臭臉嗎？還說是林子墨照顧她們？薇薇姐的腦子是不是被門板夾過了！
陳薇沒想到安雅過那麼久還沒回來，穿著睡衣就過來了，和林子墨撞了個正著，臉色都在瞬間變化。陳薇懊惱自己沒化妝沒打扮就出現在居然在男人面前，而林子墨萬萬沒想到安雅家居然有一個穿著如此清涼的女人，他們心裏都有點懊惱。陳薇勉強一笑：「小雅，這位是……」
「放心，我絕不會如此。你們就按照合同在這裏租住下來就是了。等我新家裝修好，我也可以離開，但是在此期間還是要打擾兩位小姐了。」
安雅大驚失色。林子墨雖然早就預料到了安雅的反應，但是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那麼激烈，而這一切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心——要讓這傢伙付出相應的代價。他微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瘋了？嗯？」
這樣的感情讓她甜蜜又恐懼。
「那你就聽我的吧。還有，話說回來，人生在世，誰還沒幾件煩心事兒？舉手之勞罷了。你的林總現在也算是低谷期了，大家客客氣氣的，對以後也好，知道嗎？」
「真的嗎？」安雅狐疑地問。要是只住一個月的話……也沒什麼不可以忍受的。
「比如說進門前要先敲門，因為我們畢竟男女有別，撞見一切不該看的事情就不好了。」
「可我看你一點也不胖啊……」
「就當我是想為公司省錢吧。」
「這話怎麼說？」陳薇連忙問。
「林總。」安雅沒好氣地說。
「薇薇姐？」
「我……可以去你家坐一會兒嗎？」
陳薇換了拖鞋，到了宋以軒家。她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覺得整個人好像在雲里一樣。宋以軒家的東西都極其精緻，廚房裡的紅豆湯發出濃郁的香味，讓吃冷麵胃痛的陳薇口水直咽。宋以軒盛了兩碗紅豆湯，陳薇沒忍住，拿著勺子舀了一口，發現這紅豆熬得非常爛，簡直入口即化。她不知不覺中吃了一碗，覺得肚子里暖暖的，把碗遞給宋以軒說：「味道不錯，可以打九十分。」
「當然不會。」
「你好，周維。」
「可我覺得我分析地很對啊。」
「哪有。」
安雅再一次成功引起了林子墨的怒氣。林子墨掏錢包的動作頓了下來，冷笑說：「安雅，你總要對我有點表示吧。」
安雅沒想到大少爺林子墨居然會做菜，滿腹狐疑地看著林子墨，一臉不可置信。她的懷疑讓林子墨莫名心煩氣躁起來。林子墨拿手中的書敲敲安雅的頭：「走了。」
安雅見陳薇一直沒說話，拿手在她面前揮揮，陳薇急忙回過神來。她笑著說：「你們去外面吃吧。有空的話幫我帶點蘋果。」
「這個袋子也你提。」
陳薇簡單粗暴地把安雅打發走，但是心卻突然一涼。她沒現在自己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步——連安雅都看出來她有問題。遲鈍的安雅都如此，更別說雜誌社那些人精了……她怎麼會這樣不小心？要是被人發現可就糟了。
「好吧，雖然其他人都不知道原因，但告訴你也沒什麼。」
「只是好奇罷了。」
「我想……今天是禮拜一……林總禮拜一總是會來得比較早的……」
林子墨身後的安雅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呼，然後一閃，就不見了蹤影。林子墨嚇了一跳，細細一看，才發現她躲在了樓道里。他不知道她又想玩什麼，陰沉著臉朝她走去，安雅急忙朝他擺手，用口型讓他別過來。
對於安雅拽他袖子的行為，他想表現出憤怒，但是聲音太輕，倒像是被調戲的小丫頭。安雅嚇了一跳，憋住笑，說：「林總，要付錢了。」
蕭澤在雜誌社的女人心中是高不可攀的神聖存在，陳薇原來對他也是欣賞為主，卻沒想到蕭澤私下居然是一個十分親和有趣的人。他們十分合拍。
「你……」
陳薇無語地看著安雅，真是無力——她找借口也就算了，居然找那麼白痴的理由。她知道要是不順安雅的心的話，她一定會說出更多奇怪得話，所以對林子墨尷尬地笑笑，說：「林總，真是抱歉。」
「不願意回答的話我可以問周維。」
「不拿扣你工資。」
「你最近很怪哦。」安雅笑眯眯地說。
「那可難說。黃鱔加避孕藥，牛奶加三聚氰胺，饅頭加甜蜜素，這些水果應該也加了東西了。吃一個蘋果能吃出那麼多東西，可真好啊。」
安雅眼淚汪汪地捂著頭，覺得自己的頭被林子墨敲了個大包。
「那林總你明知道我要遲到了還拉我說話嗎？你怎麼能這樣！」
「咳咳……」
她絕對，絕對沒想到自己會和雜誌社唯一的黃金男子談起了地下戀情。
林子墨做事一向小心謹慎，所以把購房合同帶在了身邊，正好給陳薇看。陳薇接過合同，細細看了，不動聲色地說：「不錯，林總確實是房子的業主。只是我不知道房東是什麼時候把房子賣給林總了？為什麼我們事先不ｈｔtｐs://ｍ•ｈｅtuboｏｋ.ｃｏm.ｃoｍ知情？按照我們和房東簽訂的合同，房東有義務提前告之我們。」
安雅的手擺得都快斷了，沖林子墨無聲地吶喊。也許是她的表情實在太過驚恐，林子墨站在了原地，靜觀其變。他受安雅感染，也緊張了起來。他以為安雅遇到了什麼仇人，但朝他迎面走來的居然是一個牽著狗的年輕的男子。那人見到林子墨，愣了一下，然後微笑打招呼：「林總，晚上好。」
「你們長得倒不像。」
安雅拿著大包小包跟在林子墨的身後，不住踩林子墨在路燈下的影子，也算是為自己出口氣。她裝作漫不經心地重重踩在林子墨的影子上，以為林子墨沒發現，得意地偷笑。林子墨用餘光看著安雅，覺得要是有尾巴的話，她的尾巴一定搖到天上去了。他輕笑一聲，聞著空氣中的花香，看著天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可真亮。
她害怕戀愛，但是有這喜歡的人。
「林總，我這裏沒有您喝慣了的紅茶。」
「好，林總拜拜。」
「我，我穿這個樣子……總不好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吧。」
他的聲音是那麼平靜，但是安雅感覺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壓力，後面的話竟是說不出口了。就算是不在公司，就算是他們現在的關係不是員工與領導，但是林子墨還是不怒自威，讓她心生畏懼。她暗暗後悔自己居然在薇薇姐不在的時間向林子墨這隻老虎發難，但話已經開了口，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林總，那個……既然要相處那麼長時間，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您覺得呢？」
「我最近胖了很多，必須把肥肉減下去！」陳薇握拳。
安雅說著，「滋溜」一下就想走，沒想到被林子墨一把拽住了衣領。她動彈不得，而林子墨說：「和我一起逛。」
「還有……還有家裡多一個人多一份開銷，林總是不是要和我們分攤一下水電費？」
林子墨看著安雅，拍拍她的頭：「走了。」
「薇薇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好？」
宋以軒的話對她不是沒有誘惑力，但是宋以軒的為人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她情願相信本·拉登會和奧巴馬一起喝咖啡也不會相信宋以軒。她挑挑眉：「是嗎？你的話老闆會聽嗎？」
「可、可這是你拉著我說話的啊。為什麼要算我遲到？」安雅目瞪口呆地問。
清新的味道。很像微風。
「買點新鮮蔬菜和水果，再買點日用品。」
陳薇回了房間，不知道忙些什麼一直沒出來，安雅只好硬著頭皮招待林子墨。她暗暗希望林子墨說自己什麼都不要，快點走人，但林子墨說：「好啊。」
他一直覺得自己離家是一件還算瀟洒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從安雅嘴裏說出來怎麼那麼像小孩子在賭氣？他冷哼一聲，決定不和她在細枝末節上計較：「安雅，恐怕我要在你家暫住一段時間了。」
「你……你什麼意思？」
「你在那裡工作當然幫著它說話了。對了，你們老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不肯接受採訪？你們那是不是有什麼小秘密？」
眼見宋以軒願意透露，陳薇的耳朵頓時立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看著她明明急切卻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宋以軒笑了。他把嘴湊近陳薇的耳朵，輕輕說：「當然是因為……老闆長得太帥了，怕這些女記者們對他念念不忘，纏著他讓他無法安心工作。」
「還有十五分鐘遲到。」
「什麼『你家』『我家』的？你到底在說什麼？」
「那就謝謝你了——不過也無所謂，需要SASA採訪的餐館實在太多了，『青葉』想輪到的話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但是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啊，宋以軒。」
「大家都以為你去談生意了。」
「我都餓得走不動了嘛……」陳薇對安雅媚笑。
林子墨想著，閉上了眼睛。房間里還殘留著若有似無的少女氣息，林子墨知道那是安雅身上的味道。在廈門的時候，他喝醉了，她扶著他，他們曾近距離接觸。他記得那味道。
「薇薇姐，你怎麼讓那個混蛋住進來？你不知道他有多煩！」
「你在說什麼？」林子墨問。
陳薇走出卧室，正好聽到林子墨和安雅的爭執，奇怪地問。在這短短十分鐘里，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化好淡妝，看起來精神奕奕，與方才的樣子真是天壤之別。林子墨看著陳薇，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女人的化妝品居然有著這樣神奇的功效。他開始考慮公司要不要朝這個行業發展。他的愣神被安雅看在眼裡。雖然早就習慣了自己被表姐比下去，但是這次，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點煩躁，所以沒有立刻回答陳薇。
「嗯。」
「什麼？住我家？林總你瘋了吧！你『離家出走』和我有什麼關係？」
「是嗎？」陳薇摸摸自己的臉頰。
「那要看和誰比了。」陳薇輕蔑地摸了一把安雅的肚子。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去超市。簡單的菜我還是會做的。」
「好啊。」
「胡說！你摸我肚子！」
「我出去幫你買吧。不過薇薇姐你可真夠懶的。」
「林總，我家亂，那真是委屈您了。」安雅咬牙切齒地說。
「氣大傷肝啊，薇薇。」
「別過來！」
「選東西啊。現在飲料、小吃口味都那麼多，很難選的。」
居然聽信母親的話，以為這房子是暫時的歇腳點……他林子墨活了那麼多年，總算上了一次當，母親會高興得睡不著覺了吧。既然母親費盡心思，他也不在乎當一次孝順兒子，也算是讓母親在失望前高興幾天吧。
「很少。我和薇薇姐都不太會做東西。」
「還有就是在家的時候，林總和我不是工作關係，您要是命令我的話，我有權不接受。」
「林總，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林總。」
「怎麼了？」
「沒什麼……林總要買點什麼？」
「這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好不好！」
超市距離他們家不遠，步行十分鐘左右就到了，所以安雅和林子墨就搭乘11路公交車去了附近的超市。安雅突然想起自己和林子墨第一次見面也是在超市。當時，林子墨誣賴她把他的車劃了，硬生生敲詐她五千塊錢……她追憶往事，情緒複雜地看了林子墨一眼，口中喃喃自語：「孽緣啊……真是孽緣。」
「好了，洗碗去！」
「都不知道過期多久了……你買這些不新鮮的水果做什麼？」
安雅小聲反駁，聲音很輕，也非常沒有底氣。林子墨沒好氣地說：「瞎子都看得出來，白痴。估計他也看得出來吧。」
SASA有著不成文的規定，那和*圖*書就是拒絕辦公室戀情。老闆認為男女員工互相勾搭會把情緒帶到工作中去，要是情變，有人潑個硫酸跳個樓之類的自家公司會成為業內的笑話，所以對此堅決抵制。以前陳薇覺得老闆真是杞人憂天，因為雜誌社絕對是女多男少，僅有的男人十個裡有八個是GAY，還有一個是人妖。
「那算了。真可惜。」
「還有……」
「既然這樣，林總是不是能給我們看一下購房合同？」
「暫時說完了。」
「什麼？」他沒聽清。
安雅拚命搖晃陳薇的手臂，陳薇覺得自己就要被她搖散架了。面對著安雅的星星眼，陳薇覺得自己是那麼無奈：「沒有啦，你別瞎想。我看你是看『名偵探柯南』看多了，什麼事都分析下。」
「什麼？」
「不，是來看朋友。」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鄰居。就算之前有點不愉快，但是總要相處下去的，搞好關係，不是嗎？」
「不，我怎麼會說您瘋了呢……其實我的意思是……我家又小又破，實在不符合您高貴的身份……」
陳薇怒視宋以軒，心想自己真是傻透了，居然會相信他的話，以為他真的肯透露一些內幕消息。她對採訪「青葉」的事情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深吸一口氣：「我走了。」
「那究竟是為什麼？我聽聽倒也無妨。」
「林總你要喝點什麼嗎？」
凌晨四點，陳薇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安雅翻個身，繼續混混睡著。當鬧鐘響起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把鬧鐘按了，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上廁所。她覺得身上黏黏的，想洗個澡，睡衣剛撩起，門就開了。她打著哈欠往門外看，以為是陳薇也要用洗手間，但是在看清楚開門的人是誰的時候她瞬間石化了。她急忙把睡裙放下，雙手抱在胸前，怒視那個登徒子：「你做什麼！」
「是我的表姐。我們一起住。」
「還有什麼？」
「嗯。」
「嗯，說得沒錯。」宋以軒的表情滿是不信任，但他還是點頭：「對了，你怎麼去那家？那可是業內出了名的華而不實的餐館。」
安雅：……
林子墨沉默。
陳薇對安雅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滿是警告。安雅雖然不明白陳薇為什麼會對林子墨這樣客氣，但讓林子墨干站在門口肯定會被報復，所以只好請他進來。林子墨坐在餐桌前，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個房間，得出一個結論——住在這裏的兩個姑娘可都是夠懶的。他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太過輕率。
眼見林子墨並沒有趕人的意思，陳薇鬆了一口氣，嬌笑著說：「林總您真是好人。我和小雅兩個女孩子要是被您趕出去的話，一時半會可找不到房子，那還真可能流落街頭。」
「哦。」
「好啦，能吃是福，我又沒說什麼。對了，你的林總在客廳，你問他晚上想吃什麼沒有？」
安雅把陳薇拽到了陽台。她特地把門關上，好讓林子墨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陳薇皺著眉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於是，林子墨悠然自得地走在前面，而一臉苦相的安雅推著車子跟在林子墨身後。林子墨到了進口食品區，眼睛都不眨地往車裡丟東西。安雅一開始還事不關己的，當林子墨把進口蔬菜、水果好像不要錢一樣丟進去的時候，她嘴角抽搐了下。她看著購物車裡明顯被打了蠟、光亮得都可以當鏡子照的蛇果，忍不住問林子墨：「林總，這個……你打算買這些嗎？」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說。」
「可能很快就來了吧。」
……
「是啊。」
「沒事。」陳薇笑得甜蜜。她見安雅沒吭聲，悄悄掐了安雅一下，安雅回過神來，忙乾笑：「林總早點休息吧。」
「是啊……大家都這樣說。」
安雅不知道林子墨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也沒多想，開始挑東西。林子墨只見她拿出硬幣拋來拋去的，嘴角抽搐：「你這是做什麼？」
她在他面前狗腿又囂張，容易炸毛；只要他一板臉她就會小心翼翼湊上來討好；她總是聽不懂他說的話；她不會化妝，不會打扮，不會應酬；她在公司還算是像模像樣的，但回家的打扮簡直讓人瞠目結舌；她在喜歡的人面前會害羞，會拘謹，甚至不敢和喜歡的人說話……
和安雅閑適的上午不同，陳薇剛去印刷廠處理好雜誌上的一個紕漏，整個人都虛脫了。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宋以軒，宋以軒對她主動打招呼：「薇薇，你回來了？今天倒是很早嘛。」
她和蕭澤有著相似的品位和愛好，都喜歡高雅的事物，都喜歡紅酒，喜歡法國菜，對於品牌、搭配有著獨特的心得。她從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和她那麼合拍。簡直像……另一個自己。
陳薇一看簡訊是蕭澤發來的，約她明晚一起吃飯，情不自禁微微一笑，迅速回復。她臉上的笑意一直持續到安雅發問才漸漸消散。安雅盯著她看，問：「薇薇姐，你談戀愛了？」
「林總，你怎麼了？臉色怎麼不好？不舒服的話我們早點回去吧。」
「唉……」
安雅對林子墨莞爾一笑，而林子墨對她真是無語。他從沒見過這樣幼稚可笑的女人，而他偏偏對她……
安雅的打扮可笑無比，臉上不施粉黛，面容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但她微笑的樣子讓林子墨的心猛地一跳。他好像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他看著安雅嘴角小小的酒窩，鬼使神差般跟在安雅的身後，一直跟她走到生鮮專區。安雅一邊挑揀蘋果一邊說：「蘋果就是要選奇形怪狀的，表面不能太光滑，顏色也不是越紅越好，偏黃的更好吃；橙子、檸檬之類的都有公母之分，『肚臍』在外面的比較好吃……」
安雅搖搖頭，暗恨自己不長進。她決定要對林子墨凶一點，不能讓他騎在自己頭上。她在腦中斟酌著句子，對林子墨說：「林總……您打算在這裏住多久？」
「好，多謝。不知道薇薇今天來我家作客有什麼事相求？」
「他吃什麼關我什麼事啊。」安雅撇嘴。
林子墨說著，滿意地看著安雅瞬間變了臉色。她眨巴著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笑容別提有多僵硬了。林子墨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安雅咽咽口水，說：「林總……我是不是聽錯了？」
「你還真有信心啊……哼，我今天想給你們機會，做個採訪，沒想到青葉的老闆居然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真是太不給我面子，也太不會做生意了！誰不想自己的餐館好好發展，你們那沒遠見的老闆倒好，把送上門的機會都推了。跟著這樣的人遲早失業，我勸你還是早做打和-圖-書算吧。」
「也是。不過老闆的行蹤總是很難捉摸，誰讓人家是老闆呢。」
目送安雅和陳薇離去，他睡在安雅軟綿綿的床上。其實他是一個極其有潔癖又認床的人，雖然那兩姐妹當著他的面給房間消毒又換了新的床單，但是住在陌生的房間，睡在安雅睡過的床上……感覺還是非常奇怪。他知道父親至多三個月就會消氣了，但他們下一次鬧翻是什麼時候？他能理解父母急著抱孫子的心情，他們為什麼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他林子墨的妻子必須是最完美的。在找到那人之前，他寧缺毋濫。
「當然可以。榮幸之極。」
林子墨被水嗆到，不住咳嗽，安雅猶豫很久，還是拿過他手裡的杯子，給他重新接了一杯水。林子墨小口喝著，終於緩了過來，皺著眉問：「你在家就這樣打扮的？」
林子墨硬生生把怒氣咽了下去，退了出去。安雅哪有心情洗澡，匆匆洗漱好就出了門。她看到林子墨穿戴整齊地在餐桌前喝咖啡，想起方才的一幕就怒從心起。她接了一杯純凈水，一口氣喝完，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終於成功引起林子墨的注意。林子墨看她一眼，再看看手錶說：「安雅，你可以出發了。」
「還有？」
「又我拿啊！好重的啊……」
「我不喜歡去飯店吃飯。」
「哼！」
回到家后，安雅拿著食材做了一頓最簡單的咸泡飯，而宣稱自己會做飯的林子墨只是在一旁指導她、詆毀她、辱罵她，手都沒濕一下。安雅回到房間后大罵林子墨，睡覺的時候都皺著眉，氣呼呼的，陳薇暗暗好笑。她覺得家裡住進一個男人倒也沒想象中的那麼討厭，反而比原來有趣多了。
「為什麼？」
「自然不會。」
「這……」
林子墨和周維寒暄了幾句，終於明白了安雅為什麼躲起來。他的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他三言兩語打發周維走後，安雅的腦袋冒了出來。她緊張地看著林子墨：「林總……」
「什麼啊。」陳薇心中一驚，白了她一眼。
「沒有。」林子墨回過神來：「你要去買什麼，動作快點。」
「薇薇姐！」
「是啊。聽天意的話以後可以不會為決定而後悔。」
只是……他絕對不會喜歡上這個傻瓜就是。他住到這裏來只是不想讓母親失望，絕對不是想……看看那個傻瓜的樣子。
「儘力而為。」
「在家的時候我們不是工作關係，這句話是你說的，難道你忘了？我讓你坐下說話，不是以總經理的身份，而是以這間房屋主人的身份。」
「快走啦，薇薇姐。」
安雅下意識驚呼，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又惶恐又疑惑，唯一沒有的自然就是歡欣了。林子墨也是吃了一驚，腦中飛速旋轉，過了很久才終於說：「我最近不回家，身上的銀行卡也都還給家裡了。」
「林子墨！」
「不吃。」
「你不信我？」
「好吧。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你坐。」
在林子墨的威脅下，安雅被迫說了實話，而林子墨看著羞澀的安雅，沉默了。除了在會議室的那次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安雅這麼小女人的一面。在他心裏，安雅是一個遲鈍的、幾乎算不上女人的白痴，但是她臉紅害羞的樣子倒和一般的女孩沒什麼區別。只是，她的臉紅和害羞都不是因為他。
雖然不明白林子墨這樣的男人怎麼會「人生低谷」，但是安雅習慣了聽陳薇的話，點頭答應。姐妹倆把原本屬於安雅的房間收拾出來給林子墨住，被單什麼的都換了新的。安雅以為林子墨這個挑剔鬼一定會嫌棄床上用品不是高級貨，但林子墨只是彬彬有禮地說：「謝謝，打擾你們了。」
「你可以推車。」
林家在S市產業頗多，光是住宅就有8套左右。林子墨以為母親是為了瞞過父親，故意買一套房子給他暫時居住，但現在看來，她卻是蓄意已久。不然的話，全市那麼大，有那麼多住宅，她為什麼偏偏買了安雅租住的房子？這樣的概率簡直和走路被金磚砸到頭的概率一樣大！這還真是……
安雅用一種看白痴的眼光看著林子墨，林子墨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決定不和她把這個話題衍生下去。他問：「你們不自己做飯嗎？」
這個只會逃避的笨蛋。
「小雅？」
安雅「善解人意」地說，林子墨冷冷瞪了她一眼，她心中打了一個激靈，立馬識相地閉嘴。林子墨瞪完安雅后，看著購物車的東西，有點糾結。安雅一樣樣把東西歸位，微微一笑：「林總，買好東西不是這樣買的……你跟我來吧。」
陳薇看著宋以軒。
……
「沒事，你們去忙。」
「不會告訴別人……那什麼……」
「你就那麼怕周維？」林子墨冷笑：「怎麼了，你欠他錢？害怕到不敢見面？」
「我晚上只吃水果就好。」
「林子墨，你什麼意思啊！你一個大老闆占我這樣的小職員便宜嗎？」
他從小到大接觸的女人都是高貴、美麗的，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風度，追求細節，絕對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像安雅這樣的生物存在。他實在忍不住，說：「你這樣穿……」
「知道了還不去上班？我不得不提醒你，還有二十分鐘就是上班時間了。遲到的話本月的全勤獎可就沒了。」
「知道了。」安雅咬牙切齒地說。
「是呀是呀！你發消息的時候在笑，接電話的時候也在笑，一副懷春少女的樣子！不，我的意思是……一副甜蜜滿足的樣子。薇薇姐，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你就說說嘛。」
安雅一想到和林子墨在同一屋檐下就心煩不已，無聊地揪著自己的頭髮哀號，陳薇真擔心她把頭髮揪禿了。安雅發泄了一會後，換了一身舒適的運動服，把額前的碎發用皮筋紮起，戴上眼鏡，活動活動筋骨就準備走出房間。陳薇忙攔住了她：「你打算這樣出門？」
「林總……小雅，你讓林總站著做什麼？林總，請進。」
「不行嗎？居然不接受SASA的採訪，這樣傲氣的餐館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它肯定會關門大吉的！」
林子墨微微搖頭，非常無奈。
陳薇突然激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安雅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把安雅嚇了一跳。安雅摸到的是軟軟的，幾乎沒有贅肉的肚子，而陳薇一臉激動：「是不是很多肉？」
每當大家都空閑的時候，他們就會去旅行。雖然因為時間有限，去的都是臨近的城市，但是她度過了好幾個美妙的夜晚，而這些都會成為她腦海中最美好的回憶。她覺得蕭澤讓她被冰封的心臟又恢復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