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本來想告訴你來著,可睡著了,早上又不知道你去了哪兒,就沒來得及跟你說。」
姚千樹看著葉秋秋,想起自己在她這個年紀,正在外地上大學,第一次離家千里,有天因為想家,還矯情地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但葉秋秋來到巴黎這幾天,都是一臉興奮和開心的樣子,她不由得好奇問了一句:「那你來巴黎住,你媽咋辦?」
在有驚無險地偷到身份證,趁姚家亂成一團的時候,姚千樹跑了出去。
「阿沅姐和梅導在談工作上的事,我們就自己隨便逛逛了。」姚千樹答道,一邊扯著趙即墨的衣袖,避免兩人出現在黃賀的鏡頭裡。
音樂聲來自一個小廣場,外面圍著一群青年人和遊客,趙即墨領著姚千樹走到前排,看見了張清野的身影。
大家看到他這個亞洲面孔,又是吹口哨又是噓的,許林昊被激起了鬥志,跟孟沅一起,繞著鋼管旋轉跳躍了起來。
小哥哥的眼睛里彷彿有星星,笑起來像是春天的風,他問姚千樹:「小妹妹,你口袋裡的,是你姑姑的身份證嗎?」
陽台居然鎖住了,黑夜裡姚千樹只看得見幾個若有若無的火星和旁邊的一個人影。
「好,姑姑,我送你們去火車站吧。」姚千樹道。
離婚後,姑姑就賭氣出了國,跟家人鮮少聯繫。姚千樹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這十五年來,她一直很內疚,內疚自己不會說謊,毀了姑姑的終身幸福。所以,她學會了說謊,而且說起來就像真話一樣。她討厭媒人,也是那個時候埋下的仇恨。
姚千樹悻悻道:「既然這樣那你還祭拜什麼?!」
夏夜雪看到兩人,也揮了揮手,趙即墨點點頭,算是回應。
問個名字,應該也不會多難。姚千樹點點頭。其實她也不需要他回答什麼,畢竟有心去思考聯繫的話,她也能猜出來,只不過是不能提前做什麼破壞準備而已。
梅天星看了她一眼,笑道:「十三道菜。」
姚千樹一個電話打來,變成了他在祭拜姚千樹。
許林昊簡直想一頭撞死:「不是不是,這是他參演的文藝片片花,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因為我說謊,你想治好我,就背地裡做了這麼多事?」姚千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看她一臉后怕的樣子,葉秋秋「哈哈」笑了兩聲,也不勉強她,自己跑上台玩去了。
這套理論,他曾經在破壞她閨密郭寧的婚禮時,對那個機車女孩說過。難道,就是因為她姑姑的事情,他才對「門當戶對」這個媒人流傳下來的訓誡產生了懷疑?才會去幫助那個機車女孩?
十五年前,姚千樹十歲,還是個撒謊就一定會結巴的小女生。
「沒有啊,我能理解的,你們醫生在醫院肯定遇到過很多很危險的人。」許林昊道。
在梅天星的指示下,姚千樹攛掇許林昊去找夏夜雪解釋前一天保險套的事情。同時,她又給夏夜雪發了微信,告訴她,許林昊是直男。
而經過剛才船上的事,夏夜雪轉身選了一條跟他們相反的路,許林昊自然是跟在她身後。
「對啊。」姚千樹也看向趙即墨,誰知後者卻只是沖她笑了笑,對橋並沒有過多留意。
甲板上,夏夜雪臉都紅了,一邊退一邊道:「你給我看這個幹嗎?!」
「對了,明天把你的跌打藥膏帶上吧,地下墓穴光線不好,以防有人扭到腳。」梅天星道。
看客們更加興奮,有好幾個外國人還跳上舞台,跟孟沅跳了起來。然而跳著跳著,他們的手就不安分起來。
因為不會撒謊,每天她偷懶出去玩之類的事情,在父母拷問下一定會被發現,不過姚千樹總體上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女生。然而,那年姑姑的婚事,卻讓她這個小女孩也跟著一起焦慮了起來。
梅天星也沒想到證明張清野無罪的證據,居然在葉秋秋手裡。他趕緊聯繫了國內的同事,讓他們去警察局報備這件事。
夏夜雪看向梅天星:「梅導,你說句話吧,反正今天,要麼他走,要麼我走。」
夏夜雪不能接受地「嘖」了一聲,這時,孟沅走下來,把許林昊一起拉了上去:「我知道你想去跳舞,來來來,不要壓抑自己。」
才跑沒兩步,她就被一個好看的小哥哥叫住了。
「那我也去吧。」張清野道。
坐在一邊的許林昊看她高興,自己也默默笑得很開心。此時大家的座位還是按梅天星之前分配的兩人組靠著坐,十個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坐得密密實實。
因為姚千樹和許林昊的傷,梅天星把今天的行程延後了一個小時,葉秋秋難得地睡了個懶覺,醒來的時候,姚千樹已經不在房間。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能跟這些男生太近……」夏夜雪扶著自己的墨鏡,掙脫道。
梅天星坐下來:「唐代以前,人們奉女媧為媒神,古人祭祀這位媒神的典禮十分隆重,豬、牛、羊三牲齊備,連天子也要親往,而唐代以後人們就奉月老為媒神了。不同的媒人會有不同的祭拜對象,而我們家一直拜的是女媧。」
姚千樹慌張搖頭:「我口袋裡的,不是姑姑的身份證。」
「好了,跟你說了這麼多我們家的事情,關於工作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哦……對了,趁著現在人少點,你們可以去鐘樓看看,剛才我們來的時候,可是排了好久隊呢。」夏夜雪道。
逛完鐘樓后,姚千樹和趙即墨走出教堂,繼續往前走,一陣音樂聲突然傳來。
難道,梅天星是繼續在撮合阿沅姐和即墨哥?
然而戴著墨鏡的夏夜雪看了許林昊一眼,欣賞不了他的萌:「怎麼了?」
這張清野,什麼時候這麼主動大胆了?
姚千樹疑惑地看著兩人走遠,她感覺自己一點也看不懂梅天星的套路了。難道他是自暴自棄放棄撮合這一對了?又或者……他看上了阿沅姐?!
四人會合之後,便一起往集合點走去,姚千樹和趙即墨走中間,孟沅走在趙即墨身邊。
在人群後方,姚千樹隱約看到了一個跟葉秋秋穿一樣衣服的女生,女生似乎還拉著旁邊男生的手在說話,看起來十分親密。
許林昊點點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來,今晚還是別提要跟張清野換回來一起住了。
姑姑指著一邊的梅天星道:「小梅聯繫到我時,我和你姑父正好在蘇黎世,聽到你在這兒,就過來了。」
姚千樹想起之前在國內醫院碰見的可愛奶奶,不由得笑道:「你倒是孝敬老人。」
說罷,她一隻手拉著趙即墨,一隻手拉著一臉抗拒的夏夜雪。
「什麼?我有外孫和外孫女了?」爺爺立刻走了出來,和-圖-書待意識到自己這樣很沒面子,又趕緊拉下臉,「家裡又沒養狼狗,誰嚇著你們不回了。」
見孟沅冷著臉在一邊不說話,夏夜雪酒氣上頭,忍不住對梅天星道:「梅導,我可以申請換房間嗎?」
不顧眾人反對,偷偷戀愛的日子,他和妻子結婚前也體驗過,他願意幫葉秋秋這個忙。
所以,姑姑的故事,是要告訴她,不能再撒謊了嗎?不再欺騙大家,她只把趙即墨當哥哥,也不再對父母說謊,自己之前在電視台的工作其實並不快樂,受了很多委屈?
姚千樹準備走過去,張清野卻突然站在她面前,拉著她走向台中,唱起了一首民謠:「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已四海為家/曾讓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無蹤影/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曾讓你遍體鱗傷/dilililidilililidada——」
「媽,你還記得那個小媒人嗎?」姑姑把鏡頭對梅天星掃了一下,「是他聯繫的我,十四年前潘子過來找我,也是他幫的忙。本來我沒臉聯繫他的,但他追過來,說不介意我嫁過人,要跟我重新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了……一直不敢跟你說,是怕你說漏嘴,惹爸生氣……你跟爸的身體都好嗎?」
「唉,」夏夜雪嘆了口氣,「以前吧,看《巴黎聖母院》時,我還挺心疼那個敲鐘的卡西莫多的,覺得他可憐。但是今天過來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心酸了,不是我嘴毒,真的是感覺,長得丑的人,都不配擁有愛情……我都要心疼我自己了……」
現在就剩下孟沅和趙即墨,孟沅不說話,似乎並不想自由活動,還跟在梅天星身後。
反正,撮合夏夜雪和許林昊她沒意見,至於另外兩對,張清野和葉秋秋,他們肯定不會在一起,現在她要集中精神好好想想,怎麼在梅天星不會察覺的情況下,破壞即墨哥和阿沅姐。
「你的賬回去再算。」姚千樹咬牙切齒地沖他低語了一句,轉頭看向姑姑,「姑姑,你和姑父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啊?為什麼都不回來看我們!」
「你的腳——」
姚千樹的兩邊分別是趙即墨和梅天星,趙即墨旁邊是孟沅,不過兩人卻鮮有交談。
葉秋秋也在一邊亂蹦,張清野站在不遠處,點頭打著拍子,卻沒有下去一起跳。
夏夜雪看著孟沅,被她的面無表情嚇退了一步,但還是開口道:「我、你……阿沅,你那天在房間跟趙即墨親熱的聲音我都聽到了!我不評價你的處世風格,但不好意思,我們還是不要做室友了……我勸你也反省一下,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你這樣的,趙先生後來避開你,你就應該要反省的……今晚如果不是你,那些男人也不會把你當成妓|女,我們團里的人也不會去打架受傷……」
姚千樹動了動自己的腳,道:「不用不用,其實已經好很多了。」
姚千樹抱住雙臂,連連後退:「既然你在忙,那我還是等你忙完再通知我吧。」
見氣氛這麼僵,姚千樹也終於幫腔道:「其實我在知道這件事後,也拜託了以前認識的記者去查這件事,她跟我說,當時警察沒有在河邊找到張清野的任何痕迹,跟他提供的當天不在B縣的供詞是一致的。」
梅天星見大家突然都安靜了下來,用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姚千樹,姚千樹悄悄把帖子轉發給他。
「我說,阿沅至於要貼那些男人那麼近嗎?」夏夜雪提高聲音道。
「唉,就是覺得配不上他了唄,所以我就騙他,我不喜歡他了,可是他不信,我在這邊留學,他就在這裏打黑工,我一直不知道,還以為他回去了,可是那年聖誕節,他辦成聖誕老人出現在我家門前,我就後悔了,我不該騙他的,這樣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能多半年了。」姑姑邊說邊握住了姑父的手,兩人的手十指緊緊交握在一起,「其實,我後來也不該騙你爺爺奶奶,如果我早跟他們說我跟潘子結婚了,還有子女,說不定,我們早就能回家了。」
「夏醫生,你別這麼激動,你要是不信,我讓『星星』把之前做的背景調查傳過來給你看好不好?」梅天星道。
難怪她見他第一眼就覺得眼熟!
「是啊,我一直覺得,能用時間去雕琢的,都是珍貴的東西。」趙即墨一邊拍照,一邊道。
趙即墨點點頭,準備過去,但姚千樹卻更關心兩人的互動,於是問道:「那個鍾,你們看到是什麼感覺啊?」
家庭終於大和解,姑姑和姑父都一臉唏噓,姑姑拍拍姚千樹的手,道:「我和你姑父工作忙,這次也只是請了一天假趕過來。小梅說你們這次來巴黎也是工作的,姑姑就不打擾你們了,晚點我們在爺爺奶奶家見。」
梅天星笑而不語,夏夜雪見姚千樹不說話,看向一邊的趙即墨,趙即墨並沒有回答,他急於躲避一直想貼近他的美女。
姚千樹想到他也許需要多拍一些景點的照片,於是站起來,道:「即墨哥,坐在這裏太辜負良辰美景了,我們去附近逛逛吧。」
「姑姑,我們跟爺爺奶奶視頻通話吧,他們現在肯定都想看到你!」姚千樹拿出手機。她慶幸自己去年教會了奶奶怎麼使用視頻通話。
「爸,等您的外孫和外孫女放假,我們就一起回國去看您,好嗎?」姑姑提高聲調道。
「啊!找到了!」葉秋秋突然跳起來,把手機伸到夏夜雪面前,「之前我發朋友圈說過大叔的事情,有個朋友剛提醒我,說我一年前的一次街頭直播里,好像拍到了他!我找到了!是4月28日那天吧?你們看,步行街上的這個人,是大叔嗎?」
姚千樹瞪大眼睛看著他,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小雪姐,你有暈船藥或者緩解緊張之類的葯嗎?」葉秋秋對夏夜雪道。
夏夜雪連忙把這個鏈接發到了除張清野、梅天星、黃賀還有劉明之外的六人小群里。
他走過去,打開陽台門。
聞言,張清野看了她一眼,蒼白的臉上似乎有些落寞和惆悵。
張清野的臉色越來越白,配上他的奶奶灰的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滄桑。此時他仍然不反駁一句話。
「哎,小雪,小雪!」許林昊趕緊扶住。
「為什麼啊?」
姚千樹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梅天星,於是給他彈了一個視頻通話。
姚千樹終於想起來要問他:「你是什麼時候聯繫到我姑姑的?」
梅天星無奈道:「我拜完了,你過來吧。」
姚千樹思考著梅天星到底跟阿沅姐說了些什麼,他之前說的商量工作的話和_圖_書肯定都是鬼話。之前「星星」副總方斌去找孟沅談合作,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只是想讓孟沅注意並註冊APP,好拉她進巴黎游而已。
他似乎是遞了一張名片給女人,女人激動地抱住了他,然後拉著他走進咖啡店。
「他也知道你的秘密了?什麼時候知道的,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姚千樹不敢置信,愣了許久,待確定咖啡店裡的人就是她十四年沒看到的姑姑時,也顧不上自己的腳傷,一瘸一拐地跑進了咖啡店。
「昨天……你們都誤會我了,那串保險套是——」
「在我兩個月前剛認出你的時候,就在找你姑姑了。她之前不在瑞士,也是前兩天回來才收到我的留言。」
姚千樹也很開心,也許即墨哥看到阿沅姐豪放喝酒跳舞的樣子,就更加不喜歡她了吧?
「小樹,那個就是巴黎聖母院,」趙即墨看向前方,「它是天主教巴黎總教區的主教座堂,也是非常有代表意義的哥特式風格基督教教堂,是古老巴黎的象徵。教堂從1163年開始建,一直到1345年才全部建成,歷時180多年。」
梅天星拿過姚千樹的手機,拍下了他祭拜的桌面,發給了自己,然後他又發給了爺爺奶奶。
阿沅姐這會兒怎麼不避開即墨哥了?
「這個梅導,倒是會逗女生開心,」姚千樹往趙即墨身邊湊了湊,「對了,即墨哥,阿沅姐跟她前男友是怎麼回事,你清楚嗎?」
「咦,葉秋秋呢?」劉明也沒在。姚千樹疑惑地四下張望。她不會又不見了吧?
梅天星感覺自己要憋出一口血,連忙站起,發現肇事者正站在陽台外。
「今天是女媧娘娘的生日,我爺爺奶奶一定要我祭拜,借你手機給我。」
「姑姑,你怎麼會在這裏?」姚千樹拉著姑姑的手,捨不得放開。
「老人家信這些,不拜的話他們不安心呀。」
「哦,」姚千樹點頭,「可是話說回來,這種景點一般旅行團也不會去吧,為什麼我們要去那麼恐怖的地方?」
姚千樹喝了一口趙即墨替她點的水果炸彈,對夏夜雪道:「在酒吧跳舞就是這樣的啦。」
趙即墨微微勾唇:「你呀,對待工作倒是認真,跟你阿沅姐一樣。」
孟沅愣住,笑容慢慢僵硬:「你什麼意思?」
「奶奶!你快看我旁邊的是誰!」姚千樹將攝像頭對準姑姑和姑父。
他拿著手機給夏夜雪看的時候,其他人聽到動靜也悄悄偷聽起來,除了張清野,他從上船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而姚千樹此時正艱難地悄悄跟在梅天星身後,看到他正在酒店旁邊的咖啡店外,跟一個戴著法式頭巾的女人見面。
就這樣,姚千樹被小哥哥抓了個現行,因為不會撒謊,在家人的逼問下,她把姑姑的藏身地點也說了出去。後來,姑姑被抓回來,跟富二代結婚,可是兩人生活得並不幸福,三天兩頭吵架,婚姻只維持了一年就以離婚告終。
「都好,都好……你們也要好好的……」奶奶邊答邊抹眼淚。
「好。」趙即墨輕輕點頭答應。
看完帖子,梅天星正準備說點什麼,夏夜雪就把他拉進了小群,道:「梅導,你可以讓張清野退團嗎?『星星』不會是這麼罔顧隱患的企業吧?」
孟沅看到趙即墨被推,立刻扇了其中一個男人一巴掌,那男人惱羞成怒,扯住了她的頭髮:「How dare you,hooker(誰給你的膽子,妓|女)!」
「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小梅,當年我離婚後,就去了蘇黎世。還是小梅資助了你姑父一張飛機票,讓他去蘇黎世找我的。」姑姑拍拍梅天星,又看向姚千樹,「你的事情,小梅之前跟我說了,只是我之前不在蘇黎世,一直沒看到他的留言。這些年是姑姑自私了,一直沒好好跟你們聯繫……小樹,你千萬不要再自責,也不要怪小梅,當年他也只是個初出茅廬,根本不懂愛情的小媒人而已。」
主廚見到他們,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開始準備他們的午餐。
四人於是一起去了火車站。路上,姑姑看了一眼姚千樹和梅天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姚千樹道:「小樹,你知道嗎?其實你姑父剛找到我那會兒,我是不接受他的。」
葉秋秋立刻捂住耳朵大叫:「哎呀,人家才三歲,為什麼要給我聽到這個!」
「鬼鬼祟祟,肯定是偷情!」梅天星的情感狀態一直是個謎,他對男生女生都沒有區別,讓姚千樹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對女性不感興趣。姚千樹躲在暗處,拚命想看清那個女人的樣貌,而女人正好在這時扯開了頭上的絲巾。
孟沅看著趙即墨,一臉震驚。她從來不知道趙即墨居然是這樣看她的,她一直以為,他不喜歡她這樣的女生,所以才會在那晚推開她。原來,真的如梅天星所說,是她誤會了。
「嗯。」
「門當戶對都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只有你們媒人還奉為圭臬。」姚千樹沒好氣道。
趙即墨也急急掙脫了她。
在他與初戀分手之前,他也非常喜歡那部電影,喜歡裏面萊昂納多對亡妻念念不忘的愛情。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今天呢,為了照顧小樹和許先生,我把行程也調整了一下,我們上午坐遊船游塞納河,下午遊覽河中央的西岱島,不再安排緊張的遊戲環節,大家覺得怎麼樣?」梅天星道。
新姑父居然是當年那個窮小子!姚千樹立刻偏頭看梅天星,詢問他是什麼情況。
梅天星饒有興趣地看著,孟沅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走下台對趙即墨道:「你們一群人坐在這裏幹嗎?來酒吧不蹦迪就算白來啦,走走走,我們蹦迪去。」
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張清野並不喜悅興奮,依然低頭沉默著。夏夜雪有些尷尬,但她也不打算認錯,借口去欣賞風景,又去了甲板,許林昊也默默跟在她身邊。
「塞納河是法國第二大河,它被法國人視為法蘭西文明的母親河。法國人將塞納河北岸稱作右岸,南岸稱作左岸,兩岸之間有30多座橋,每座橋都流傳著非凡的歷史故事。我們這次遊船,會經過12座橋,到時大家可以觀察一下哪些是我們之前看過的橋。」梅天星預訂的遊船有著全透明的玻璃窗,大家進入遊船的餐廳,在最大的圓桌旁坐下。
姚千樹只覺得頭大,和葉秋秋回到房間后,她本想躺在床上裝醉,逃掉今天跟梅天星的工作交流,卻聽到一邊的葉秋秋在跟男友視頻聊天。想到白天的事,姚千樹坐起來,問葉秋秋是不是在跟男友私會。
「對hetubook.com.com啊,大叔在給我們望風,我就是聽到他唱了我們約定的暗號,我才回去的。」葉秋秋答道。
剩下的其他人都在吧台喝酒。
他應該是剛洗過澡,頭髮還沒完全吹乾,清新的香味順著風吹到她鼻翼間,讓她聯想到夏天的青草香氣。
因為趙即墨的一番話,他跟孟沅的關係也從尷尬恢復了正常,兩人對視微笑說晚安的樣子,看在姚千樹眼裡,特別不是滋味。不過,兩人沒發|生|關|系,她似乎可以慶幸一下?可是,他又說阿沅姐很好,他到底什麼意思?
一曲唱畢,收到暗號走回來的葉秋秋熱情鼓掌:「好!太棒了!」
等到終於下船,梅天星帶著大家沿著新橋,走上西岱島。
「太好了,終於可以嘗嘗正宗的法式西餐了!」夏夜雪開心地拍著手。之前要麼就是行程趕,要麼是發生意外事故,這頓梅天星答應的有十三道菜的正宗法國餐她可是默默等待了許久。
小哥哥笑意更深:「小妹妹,你知道嗎?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重複提問者的話。如果你真的沒拿身份證,你只會回答『不是』,而不會重複我的整句話。」
沒走多遠,兩人就在前方看到了孟沅和梅天星。他們看起來聊得十分融洽,姚千樹還是頭一次看孟沅在巴黎笑得這麼開心。
「小樹,我們走吧。」趙即墨開口打斷了她的神遊。
「……穎穎!潘子?」奶奶眯著的眼睛瞪大了,連忙推了推旁邊的爺爺,「老頭子,穎穎!快來說兩句!」
出了酒吧,那群男人似乎還想挑釁,不過梅天星似乎是用法語說了一個好像叫「Julia」的名字,他們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追上來。
姚千樹又震驚了,她仔細看了梅天星一眼,記憶里那個笑起來很好看人卻很可惡的小哥哥,終於跟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了。
「WOW!Fantastic boy(寶藏男孩)!」一群人開始起鬨,甚至還有大胆的外國女孩塞小費到許林昊的褲頭裡。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收到了國內朋友發來的一個鏈接:今天是她的忌日,而殺害她的人還在逍遙法外!
說話間,他們終於回到了酒店大堂,大家也都到了。
有他的保證,夏夜雪終於勉強點頭。
趙即墨沒表態,但大家都猜到他肯定是站在孟沅一邊。
「奶奶,我們讓姑姑和姑父回家好不好?」姚千樹也忍不住哭了。
找共同點升溫感情的計劃失敗,姚千樹只好老老實實地吃飯看風景。倒是梅天星,默默看了姚千樹一眼。
這回不待梅天星提醒,張清野就自覺跟了過去。
張清野一邊唱,一邊看向葉秋秋的方向,等兩人不見了,他才放下心來。
「是不是現在的男人都喜歡阿沅這樣玩得開、放得開的女孩?」夏夜雪有些醉,講話也開始失去分寸。她不知是在為自己還是為姚千樹生氣,這孟沅明明跟趙即墨好好的,幹嗎要拉許林昊上台?
沒等姚千樹想明白,另外兩對也前後腳走到了集合點。他們看起來心情都還不錯,梅天星重新戴好帽子,帶大家坐車回去。
「那你覺得女媧靈不靈啊?拜她有用不?」有用的話,她也回去拜拜好了。
「不是,那個真不是我放的!」許林昊著急地掏出手機,「不信我給你看他跟我的微信聊天記錄。」
姚千樹急忙甩開:「不了不了,你們玩,你們玩。」
「夏醫生,那個……」許林昊走上甲板,扶著腰,突然扭捏起來。一米八六的男孩子,羞澀起來,還是有點反差萌的。
「哪有,」許林昊打斷她,「我覺得小雪你長得一點兒也不醜。你在我眼裡,跟教堂里的那些天使一樣。」
見其他人都一臉忍住笑的表情,夏夜雪鬱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假裝欣賞風景。
「西岱島位於塞納河中央,是巴黎最中心、最古老的地方,法國文化和法蘭西民族由此發源,現在依然是法國文化政治各界名流必居之地。島上有著名的巴黎聖母院、聖禮拜堂和巴黎古監獄等景點,下午大家可以自由活動,在島上逛一下,我們兩個小時后,再在這個地方集合。」梅天星剛說完,葉秋秋就沖大家招招手消失在了人流里。
許林昊其實是想去玩的,可是夏夜雪不願意,他只好跟著點頭。
「那如果……」姚千樹看向他,「如果有人花了很久的時間去喜歡另一個人,你說,她的感情珍貴嗎?」
「梅導,今天中午有幾道菜?」夏夜雪一臉期待地問道。
好吧,難怪葉秋秋跟張清野的關係一下子好那麼多,原來是要一起守秘。不過,這下連張清野都知道葉秋秋有男朋友了,梅天星還能怎麼撮合呢?
姚千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她立刻轉身,朝孟沅他們離開的反方向道:「我們先去找小雪他們吧。」
梅天星定定看了她一眼,姚千樹無懼對視,最終是梅天星移開了目光:「你問到夏夜雪那個同桌叫什麼名字,我就告訴你答案。」
「你是看到女的都覺得像天使吧。」夏夜雪並不領情。雖然她沒被他的讚美打動,但看起來已經沒有在船上時那麼嫌棄他了。畢竟許林昊也幫了她那麼多次,就算生活方式再不一樣,她也能試著去理解接受了。
趙即墨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點頭:「當然。」
「穎穎!別理那個犟驢!你怎麼跟小樹遇到了?你跟潘子又是怎麼回事?」奶奶快把眼睛湊到了鏡頭前。
「我還沒去過巴黎的酒吧呢!我投去一票!」葉秋秋舉手道。
看著兩人,姚千樹突然有些理解梅天星安排這個景點的用意了,原來就是為了撮合夏夜雪和許林昊。美與丑,胖與瘦,說的就是他們倆嘛。
「那是你的私事,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釋。而且,我覺得很正常,說明你有良好的衛生習慣,不過,在巴黎這幾天,我希望你還是不要亂來。」夏夜雪打斷他道。
「我說你的腳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擦藥?」
「那就好。」他點點頭,重新看向塞納河的河水,靜靜地,不知道是在發獃還是在煩惱跟孟沅有關的事情。
在夏夜雪說第一句的時候,姚千樹就呆住了。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端著咖啡也走了過來。他沖姚千樹打了個招呼,姚千樹卻是一臉疑惑。
圍觀的人估計是很少聽到中文歌,開始鼓掌叫好,姚千樹被拉在他身邊,只能跟著尷尬傻笑。
「小樹,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讓你幫忙傳信的那個叔叔啊。」男子對她笑道。
趙即墨搖搖頭,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看來,他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是因為阿沅姐的前男友,那麼,hetubook.com.com
真的是即墨哥改變主意了嗎?
她一臉期待,誰知,梅天星卻笑了:「三分天註定,七分靠人為,不然,你說我們媒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真想在巴黎住一輩子啊!」葉秋秋吃完了頭盤,由衷感嘆道。
「……這就要問上帝了。」趙即墨看向教堂。
「小雪,你不要這麼掃興啦,試一試,你肯定會喜歡的。」孟沅對夏夜雪道。
姚千樹連忙轉頭答應:「啊?即墨哥你說什麼?」
「快看,比哈坎穆橋!《盜夢空間》里的那座橋!」在前面的橋只是遠遠露出了一角時,姚千樹就故意抬高聲調道。
「我剛出廁所,遠遠就看到你倆在台上唱歌了,是不是很好玩啊小樹姐?你再跟我一起上去唱一首吧,我們唱《遠走高飛》!」葉秋秋拉住姚千樹道。
「啊?這人生地不熟的,酒吧又亂,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夏夜雪第一個反對。
看來,他肯定是在地下墓穴有安排了。
孟沅和趙即墨今天是一反常態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許林昊則站在夏夜雪身邊,緊張地看著張清野,怕他突然衝過來打人。
「好耶!」葉秋秋開心到跳起來。
不過,姚千樹並沒有說出自己閨密的事情,免得讓梅天星警覺她的復讎念頭。
看到葉秋秋,姚千樹微微一笑。這葉秋秋都有男朋友了,我看你梅天星要怎麼撮合她心甘情願地跟張清野在一起。
而孟沅想起自己之前的分手原因,正是因為作風豪放,臉色更加冷若冰霜。
雖然梅天星把集合時間延後了,但她還是在平常的時間里醒了過來,本來她是想去找梅天星對一下今天的行程,後者卻沒有回復她的消息,她開門準備去找他,就恰好看見他一個人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哇……難怪細節都做得這麼極致……」姚千樹嘆道。
「為什麼?」梅天星手一歪,創可貼就貼歪了。
「不了……你爺爺現在還生我氣呢。」姑姑嘴上這樣說著,眼睛卻看著她打開的微信群。
夏夜雪不可置信地湊過去看,看完后,一臉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梅天星這時也看到了他們,沖兩人招了招手,朝他們走了過來。
「沒事的,我們走慢一點,我正好還可以拍一下你的視頻,公司希望我拍得越多越好呢。」才不是為了公司,她還不是為了讓即墨哥多拍點他的APP需要的景點照。
夏夜雪笑了笑:「危險的人更多存在於,你們看到的新聞報道里,而我經常碰到的,是對妻子不好的人。碰到妻子做手術住院,那些丈夫剛開始哭得要死要活,到最後乾脆連錢都不來交了。如果張清野一開始對他老婆好,他老婆也不會死。」
姑姑為難地笑了笑,並不回答,但姚千樹很快反應過來,當年姑姑離婚的時候,爺爺就氣得摔了飯碗,放話:「你要是敢離婚,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但姑姑還是義無反顧地離了婚,還去了蘇黎世留學,後來她好像也打過電話回來,但每次都被爺爺掛掉。
鐘樓那口重達13噸的大鍾,據說敲擊時鐘聲洪亮,全城可聞。姚千樹站在鍾旁,默默替自己祈禱告白順利。不過,什麼時候告白呢?她還沒想好。
「孟小姐,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團不是一般的旅遊團,『星星』找我負責這個團的時候,其實也有別的任務交給我。他們之前好像也找你談過,想跟你們電視台洽談一個新節目,所以委託了我要帶你好好逛一下,解答一下有關拍攝場地的問題,不如我們邊看邊聊,至於小樹,」梅天星偏頭看向趙即墨,「就麻煩趙先生照看一下了。」
姚千樹點點頭,與兩人告了別,就跟著趙即墨往鐘樓走去。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可理喻?」夏夜雪對許林昊道。
趙即墨自然是不知道她彎彎繞繞的小心思,站起來,說了聲「好」。
葉秋秋不以為然:「人總會自己長大,獨自生活的,不可能跟著父母一起生活,被管著過一輩子啊。」
夏夜雪愣愣地看著趙即墨,半晌之後,她打了一聲酒嗝,身體隨之軟了下去。
「因為我們不是一般的旅行團呀。」梅天星朝她眨眨眼。
姑姑破涕為笑:「嗯,我們一放假就回去!」
「所以,她還是有可能打動那個人的,對不對?」姚千樹緊張地追問。既然即墨哥之前不願意跟阿沅姐同坐機車,阿沅姐又讓她不要撒謊再欺騙自己和別人,是不是就代表,即墨哥也許喜歡上她了?
梅天星要即墨哥和阿沅姐發現他們的共同點是吧,她跟即墨哥也有啊,她知道趙即墨也是很喜歡《盜夢空間》的!
而陽台上,梅天星正對著手機跪拜,手機上是一張搜到的女媧娘娘圖像,手機面前還擺著一個小香爐,插著三支點燃的煙,面前還擺著一碟肉和一碟桂圓紅棗。
兩人沿著西岱島往東走,不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座比周圍建築都要高的建築。建筑前方是一扇巨大的門,四周布滿了雕像,一層接著一層,石像越往裡層越小。所有的柱子都挺拔修長,與上部尖尖的拱頂連成一氣。
午後的陽光並不猛烈,曬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印在他英俊的面孔上,一張不解風情的臉彷彿也被渲染得溫柔了幾許。
第一道開胃頭盤菜很快就端了上來,是沙丁魚沙拉。姚千樹拍了一會兒大家享受美食的樣子之後,也趕緊放下攝像機,大快朵頤起來。
「你們祭拜還要沐浴焚香的嗎?媒人世家真有那麼多講究啊?不過,怎麼你們是祭拜女媧,不是月老啊?」姚千樹連連問道。
帖子講的就是張清野的事情,發帖者似乎很了解張清野和他妻子的生活,不僅聲淚俱下地控訴了張清野對妻子和家庭漠不關心,還把他描述成了一個害妻子溺亡后,就四處逃亡的人。
「話也不能說太死,」梅天星笑了笑,「門當戶對作為古代流傳下來的經驗,還是有道理的,因為雙方在教育、社會地位、興趣愛好和生活習慣等方面的水平越相近,就會越穩定。現代社會學家的研究也證明,文化背景、宗教信仰、價值觀比較接近或者相似的男女,婚姻更和諧穩定。所以,世俗的看法認為,社會屬性越相似的男女越容易結良緣。當然,古人還有句俗語,叫強扭的瓜不甜,所以,不管是門當戶對,還是打破階層,都得基於一個基礎——心甘情願。」
雖然他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但姚千樹確定,他和阿沅姐之間出了問題,可能她告白一把,真的就能得到即墨哥!
大家自然是沒意見,不過葉秋秋卻有些擔心地看了張清野一眼,後者果然是一臉煞白。
這時和圖書
,梅天星正好取下了帽子,跟孟沅聊得十分投機開心的樣子。姚千樹一臉震驚,覺得自己的猜想還是有點依據的,畢竟阿沅姐那麼有個性,他沒道理不喜歡……
姑姑是全家對她最溫柔的人,從來沒有苛責罵過她,姚千樹發誓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好好完成這個任務。
因為今天的行程很輕鬆,回去的時間也早,孟沅提議梅天星帶大家一起去酒店附近的酒吧玩。
姚千樹撥了視頻通話,那邊好一會兒才接通。
對了,為什麼他還不通知她去交流工作,難道他也醉了?姚千樹有些好奇,於是去了陽台查看。
姚千樹跟在他身後,好奇問道:「你祭拜誰呢?」他媽?
團里的男人見狀,都沖了上去,與那群男人廝打在一起。酒吧的保安這時也趕了過來,調解了一番后,他們和那群男人都被趕出了酒吧。
劉明這時也走了過來,手還濕漉漉的,看來是上廁所去了。
舞池裡,孟沅正在跟一個金髮帥哥貼身熱舞,身姿妖嬈而魅惑。
「你說你,身無二兩肉的,衝上去逞什麼能啊?」夏夜雪一邊替許林昊查看傷口,一邊埋怨。許林昊低頭認錯,臉上卻是一副開心的樣子。
「小樹你應該很喜歡《盜夢空間》吧?」一旁的孟沅說道,眼神飛速瞟了趙即墨一眼。
「姚助理,回神了,快到酒店了。」回程的路上,梅天星沖姚千樹說道。
夏夜雪低著頭不說話,看著一邊同樣不說話的趙即墨,孟沅放開夏夜雪,重新走上舞台,她將許林昊拉下來,自己圍著鋼管跳了起來。
船艙里的大家臉上表情各異,都挺複雜。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見!」酒吧里,姚千樹伸長了脖子,還是聽不清夏夜雪在說什麼。
姑姑被爺爺奶奶關了起來,靠著姚千樹的傳信,跟窮小子約好在一個夜晚一起逃走。姚千樹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偷到被爺爺奶奶藏起來的姑姑的身份證,然後在第二天去他們藏匿的地點交給姑姑。
「小樹呀……」奶奶叫了姚千樹一聲。
女朋友?富婆?約會?偷情?姚千樹腦補了無數可能性。
「其實,幫你姑姑做媒那一年,我才十五歲。不過在古代,十五歲是束髮之年,男子已經可以娶親。」梅天星緩緩道,「你也知道,我生在媒人世家,我們的族規就是滿了十五歲就得自己去促成一門親事。當時,我是按照我們媒人自古傳下來的『門當戶對』的訓誡去做的媒。後來,得知你姑姑離了婚,我很內疚,於是拿了自己的壓歲錢給你姑父訂了機票。」
「那就少數服從多數,我們就去吧。夏醫生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們的。」梅天星道。
「姑姑!」姚千樹的聲音打破了咖啡店的寧靜,所有人都看向她。
姚千樹看了一會兒葉秋秋和張清野一個唱歌一個彈尤克里里的樣子,然後跟趙即墨繼續往前走。
她爺爺奶奶替姑姑找了一個媒人,去當地富豪家說媒,結果還真說成了,姚家上下都很開心,除了姑姑。因為她早已經有了心上人,可爺爺奶奶嫌那人是個窮小子,怎麼都不同意,一定要找個條件好的,畢竟姚家也算是書香門第,跟生活優渥的富豪家,才算是門當戶對。
「嗝——」吃飽喝足后,夏夜雪走到遊船甲板上,愜意地打了個飽嗝。
爺爺看也沒看,直接走到了房間里。
原來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哥哥,居然就是那個替姑姑去富豪家說媒的媒人。
姚千樹沖兩人咧嘴一笑。
「哎,要回,一定要回,誰不讓你姑回來,我就趕誰出去!」奶奶恨恨地對著爺爺走進的房間說道。
這個葉秋秋,跟男朋友都私會到這裏來了,也不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
「怎麼是你們倆過來?」夏夜雪走過來問道。
夏夜雪冷哼一聲:「警察沒找到,不代表他絕對沒去過啊,河的上游找了嗎?」
張清野這時終於知道大家私下在手機里討論他的事情了,聲音不大,卻很堅定:「我不會提前走的,我還沒去到阿潔最想去的地方。」
喲,還是個風情熟|女,看不出梅天星的品位……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面熟——姑……姑姑?
「你看,就是這小子——」許林昊邊點開對話框邊道,然而他話音未落,那個他一時手快點開的對話框里,卻傳來一陣女人銷魂的呻|吟聲:「啊……啊啊——」
那個房間有面鏡子,正好照到了爺爺,他悄悄抹眼淚的樣子,也被大家看見了。
「有,你等等啊。」夏夜雪從隨身攜帶的小藥包里找出葯,遞給她。
「小樹,趙先生!」突然,許林昊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看了看手機,發現還有時間,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葉秋秋忍不住站起來:「小雪姐,你幹嗎揪著這件事不放啊?人警察都說沒證據了,難道網上那些人說的比警察更可信啊?大叔這兩天跟大家相處得也挺好啊,他何止是沒危險,他還跳水去救人,之前你被黑人圍住,他還要替你打架呢,你忘了嗎?」
趙即墨也幫著一起尋找。
而被她叫作姑姑的女人,則站起來,雙目含淚地朝她張開手臂。
姚千樹見他一臉不開心,又往陽台上看了一眼,後退一步:「你在祭拜先人啊?」
夏夜雪懶得聽他多說,轉身走進船艙,這時,張清野正好在吃葉秋秋給他的葯,夏夜雪看了一眼,心裏疑惑,那莫不是她剛才給葉秋秋的葯?如果早知道葉秋秋是給張清野要的,她鐵定是不會給的。
「不是這樣的,」趙即墨開口道,「夏醫生,那天,阿沅是把我當成了她前男友才會那樣,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我後來避開她,並不是我不喜歡那樣的她,我只是怕她尷尬而已。」趙即墨看向孟沅,「阿沅是個開放、喜歡刺|激的女生我不否認,可這並不代表就是錯,會跳鋼管舞的女孩也不代表就是淫|盪,每個人都有權利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活,只要不打擾到別人。阿沅她……其實很好。」
隨後,葉秋秋將葯悄悄塞給了張清野。
趙即墨看到這種情況,連忙上去幫忙隔開他們,然而那群外國人卻一把將他推開。
「我不喜歡!我不是你,跟什麼男人都可以摟摟抱抱!」夏夜雪急道。
夏夜雪剛看完微信,就看到許林昊站在了自己面前。
「我沒什麼額外發現,」姚千樹還是不打算坦白葉秋秋的事,「對了,你今天的巴黎聖母院,是為小雪和許林昊安排的吧?那明天是要撮合哪一對?」
「小樹,小樹?」趙即墨在她身邊叫她。
「哎、哎,我沒有——」許林昊的反抗沒什麼力量,一會兒就被孟沅拉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