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離婚後就娶奈奈為妻,這是我自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心愿。」方圓知道我要問什麼,用毫不遲疑的口氣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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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就算得以機會與江城走近,我也不會幸福。並且,像我擁有這麼多沉重過去的人,還能有資格去獲得幸福嗎?
留在最後清理東西的只有簫奈奈、我、江城還有方圓。
「……」簫奈奈沒有回答,這幾天下來,任我們怎麼跟她交談,她都沒有回應。
江城聞訊趕過來后,一直守著我們,沒有做聲地幫我們收拾簫奈奈的私人物品。方圓來了之後,從他手裡將那些東西都接了過去。
「這樣……奈奈,你自己覺得呢?」
簫正大隻舉行簡單的葬禮便火化了。簫奈奈沒有流眼淚,回到家也和-圖-書只是面無表情地重複著悼詞。我記得簫正大一直都是信佛教的,後來他認識了一個信基督教的女朋友,被她嘲笑老土不洋氣,他變改變了自己的信教。
縱觀簫正大的一生,幾分荒唐幾分壯烈結局他是這樣不負責任地拋下了簫奈奈。
「活著的人,知道必死。死了的人,毫無所知。也不再得賞賜,他們的名無人記念。他們的愛,他們的恨,他們的嫉妒,早都消滅了。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一切事上,他們永不再有分了……」
塗冷來過了,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彷彿奈奈不是他當下的女朋和_圖_書友,而是一個交情泛泛的朋友。
貼著公交車輛玻璃窗我而站,我看到江城仍站在原地,隨著車子的越開越遠,變得越來越小,我的心臟鈍鈍地痛了起來,其實我多麼想被他溫暖的手一直抓著。
「方圓哥,簫家在信陽的老房子早被簫伯伯變賣了。」我提醒他,畢竟他現在是結了婚的人,這個時候將初戀女友接到自己的新房裡去住,算什麼事。
直到方圓的車開了好遠好遠,我還站在原地獃獃地望著,這一刻,我是多麼恨自己的渺小無力,無法幫助我至愛心疼的人。
風吹著飄窗,簫奈奈曲膝坐m.hetubook•com.com
在陽台上,喃喃地念著基督教的悼詞。日光照在她戴著面紗的臉上,她的眼睛墨黑如一汪清泉。
悼詞念累了,她就一聲不吭地坐在一旁發獃。
我不敢回頭看他,這一刻我心亂如麻。我很感激當簫奈奈出事後,是他一直前前後後奔走,幫我們爭取到時間和帶走些許私人物品。可是,正因為他此刻的熱情以及那背後無形的力量,讓我感到害怕。
我也沒有回頭,只默默地冷冷地掙脫了江城的手,背著他高聲說了聲「學長再見!謝謝你!」然後跑到遠處的公交站跳上了直達荊大的公交。
僕人默https://www.hetubook.com.com
默地各自散了,只有唐媽前來安慰了簫奈奈幾句。
「奈奈,跟我回信陽吧。學校里的假我已經幫你弄好了。現在你也沒地方可去,不如回信陽……」方圓站在簫奈奈身後,同她說。
梁小司會在天國放我一馬嗎?塗雨不會在監獄里繼續想折磨我的新招嗎?我不敢確定。
突然感到手指有了溫暖的氣息,江城不知道什麼站到了我的身邊,並且抓起了我的手。
看著簫奈奈的那個樣子,我心疼極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使勁撕扯著我的心臟,那麼的難受。
「沒事。我不是還有店面,暫時讓奈奈住店裡,我還可以幫https://m.hetubook•com•com她租房子住。」方圓彷彿已經拿定了主意,「你要上學,不像我工作那麼清閑,我有更多的時間照顧他。」
可是我不敢,也不能。
此時是銀行限時搬離別寓的最後一天了,我們收拾好東西不得不離開,她也任由方圓將她帶到他的車裡。
別墅裏面鬧哄哄的,是銀行派來的職員正在清算財產,打算將房子和傢具拍賣。簫正大生前最後一筆「大」生意,令他虧光了所有還倒負債。算計她的正是早些時候他讓我保密不要告知給簫奈奈的那個小模特,他沒有臉再對簫奈奈,也知道再無法幫助女兒整容,他選擇了從36層上樓跳了下來,以結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