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逆轉吧,悲劇

蘇譽很配合地睜開眼睛,呻|吟一聲,像剛剛蘇醒一樣,聲音低沉又沙啞地說:「水……」
「蘇譽!蘇譽!你還在水裡嗎?蘇譽,你給我出來啊!」我衝著河水大叫起來,像熱鍋上的螞蟻圍著河邊團團轉,卻無計可施。
蘇譽望著眼前的一幕,停下來,一陣出神。
蘇譽獃獃地望著我,彷彿沒聽懂我的話一樣,問:「你說什麼?改變歷史?逆轉悲劇?」
蘇譽扶住額頭,手指深深的插|進頭髮里,他說:「我以為,我是看得最透徹的一個,可是其實我還不如你看得清楚。我以為,欺騙你,欺騙自己,就能守住我所謂的幸福,可是,我就像一個冷極的孩子,見到一堆火就撲上去,可是,那不是我的歸宿。」
追到馬路上的時候,蘇譽的老爸和老媽已經上了車,向著飛機場駛去。我和蘇譽追著那車跑,揮舞著手臂,試圖引起車上人的注意。可是,司機大叔一踩油門,車像一頭興奮的牛一樣往前衝去。
「你說什麼?你把手機毀掉了?你把手機怎麼了?」我急得揪住這傢伙的衣領,幾乎是吼出來的。
蘇譽的老媽奇怪地看著他說:「為什麼?我們買的是今天的機票,為什麼要改天走?」
「大媽,您別擋在這裏,我們說的是真的,真的會出事的!」我急得團團轉,想要鑽出去,大媽魁梧的身體整個堵在了門口,我和蘇譽根本就鑽不出去。
……
我坐下來,吃著點心,邊吃邊說:「慢慢想,一定要拖住他們,不要讓他們上飛機。」
「什麼絕望,什麼陪著你,蘇譽,拜託你告訴我,手機沒有毀掉。我們回到2012年,一切都還有救,還不至於那麼糟糕。」我無力地抓著他,乞求他,告訴我,他在騙我,手機沒有壞掉,我們還可以回到2012年。
這種爛理由只有電視里才會發生,誰會相信?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蘇譽的老媽和老爸走了出去,蘇譽和我站起來想要追出去,趙大媽魁梧龐大的身體擋在門口,瞪著我們,哼一聲:「休想從我這裏出去。」
「蘇譽,蘇譽你出來啊,不要再找了,我們再想辦法,蘇譽……」我急得沖河水叫起來,很害怕,很擔心,唯恐他出事。
蘇譽急得跺腳,突然指著地上叫起來:「老鼠!」
「蘇譽,你這個懦夫!你不想面對的是那些真實屬於你的未來,你沉溺在自己改變的世界里,這和沉溺在夢境里有什麼區別?你愛的根本就不是我,你愛的,是隨我一起而來的家庭,你要的是一份關愛,一份溫暖。可是,那不是愛情!你把你得不到的溫暖歸結於我不給你愛情,蘇譽,你醒過來,看清楚,看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我大叫一聲,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我想慢慢想,可是時間不等人,還沒等我想到辦法,蘇譽的老媽走了進來,微笑著說:「你們吹好了嗎?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不好意思。」
「去河邊守著,也許時間到了,手機會發出刺眼的光芒,那時候咱們就能夠找到手機了。」我頭也不回地說道。
「為什麼道歉?」我凝視河面問。
蘇譽回神,看著我,說:「就是今天。」
可是無論變成什麼樣,我們都不會幸福。
我嚇得手腳冰涼,抱住他焦急地問,「你怎麼了?」
這世上最殘忍的不是失去,而是失去后得到,得到后再失去,那樣失去的痛苦,會加倍捲來。
水?完蛋了,這齣戲要怎麼演下去?蘇譽就一直這樣躺著?不醒過來我們會被送到醫院去,醒過來,蘇譽的老爸老媽一定會送我們出門,他們還是上飛機,悲劇還是會發生。
終於,在蘇譽的努力辨認下,確定了手機丟下去的區域,我們倆蹲在河邊,等待午夜12點的到來。
蘇譽被打得後退一步,抬頭看我,他怒極而笑,說:「夢境?如果這是夢境,我寧可永遠沉溺在夢境里。我沒有選擇,蘇達達,這個選擇是你給我的,我只能這樣做,我寧可死在這個冰涼的時空,也不要回到2012年,回到一個人的世界。」
「老鼠!」大媽嚇得跳起來,整個人像皮球一樣蹦起來躲開。
趙大媽神情奇怪地看著我們,說:「你們倆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吧?什麼來自未來?什麼2012年,你們以為這是在拍電視劇嗎?」
「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歷史可以改變,未來可以改變,也許你曾經的穿越因為我的出現變得不如人意,但是,相信我,蘇譽,這一次,我們一定會幸福。」我用力地說。
「少忽悠大媽了,什麼來自2012年,你們這些小屁孩,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說謊,就算是說謊,也說點靠譜的嘛!什麼穿越什麼未來,當大媽沒看過電視劇嗎?還是你們以為這種電視劇的劇情能騙得了大媽?」大媽哼哼著,攔住我們不讓開。
「阿姨,不用叫救護車,我想他一定是早上掉進水裡的時候受了風寒,這傢伙身體本來就不好,不過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慌忙叫住蘇譽的老媽,越來越佩服我自己,說謊可以不打草稿。
「不要上飛機。」蘇譽叫住了她,迅速跑過去,攔住她的去路,激動地說,「今天不要上飛機,明天走,或者後天走,總之今天不要走好不好?」
汗,司機大叔,我們要去救人。再說了,hetubook.com•com我身上的錢,你都沒有見過,就算給了你們,也不能用啊。
蘇譽怔怔地望著我,良久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他笑起來,肩膀隨著他的笑而顫抖。
「該死的,去機場!」我氣喘吁吁地對蘇譽叫著,張望四周迅速地攔住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蘇譽迅速地跟著鑽了進來,對司機大叔喊:「去機場,大叔快點。」
院子里,小蘇譽趴在地上堆積木。陽光正好,暖洋洋地灑在地上,溫柔地落在他的臉上。
「叔叔,阿姨,我們沒有說謊,我們是來自2012年的人。他蘇譽,就是你們2012年的兒子,因為你們今天上了飛機,飛機出事,您和叔叔都去世了,活著的只有蘇譽。他被送進了孤兒院。我們是從未來穿越過來,拯救你們的。」我焦急地對蘇譽的老媽說道。
毀掉了手機,我們都完蛋了!蘇譽,別開玩笑了,被困在這個時空,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
眼前的男人愣住,望著蘇譽一臉獃滯。
沒多久,他抬手,狠狠地抹去臉上的淚痕,轉身就走。
我急得滿頭大汗,司機大叔卻慢吞吞的,跟沒事的人似的。我張望四周,心中越來越著急,這樣下去等我們到機場的時候他們都已經上飛機了。
他把手機毀掉了?這傢伙瘋掉了嗎?
望著他,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手機找到了,而是因為他還活著。
「叔叔,不用擔心,他這是老毛病了,讓我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說。
「你要的根本就不是我,你有沒有發現,你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一個東西——家。我也好,爸媽也好,你害怕改變,拒絕脫離,是因為你害怕失去那個家。孤單得太久,冰冷得太久,才會讓你盲目的撲向一切讓你感到溫暖的東西。」我扭頭看他,說。
我看見蘇譽的臉瞬間像死了一樣難看。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沒有發生的事情在我眼裡都是美好的,雖然我會做最壞的打算,可是我始終相信,事情沒有糟糕透頂。」我平靜地說著,「人應該對生活多一點希望,這樣活著才精彩。」
我絞盡腦汁,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拖延住他的老爸和老媽。
「怎麼辦,還有十分鐘他們就要走了。」蘇譽急得滿頭大汗,在屋裡不停地來回踱步,很是不安。
蘇譽的老爸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說:「沒事就好。」
這傢伙真的是那個成績優異的蘇譽嗎?這麼笨,居然也能考滿分,太神奇了。
「大叔,快點啊,我們急著去機場救人啊。」我拍著座椅對司機大叔喊。
蘇譽望著眼前的人,表情很複雜,欲言又止。我唯恐蘇譽這個白痴會衝過去抱住眼前的人,於是上前,狠狠地擰了他一把,低聲說:「蘇譽,不要忘記了你從哪裡來的。」
趙大媽大手又一揮,說:「你們走吧,這兩個傢伙就交給我了。」
蘇譽焦急地問:「怎麼阻止他們?」
我慌忙把他拉上岸來,他溫柔地笑著,把手機遞給我,說:「進水了,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他曾對我說,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應該對生活充滿期待,做希望最虔誠的信徒,也許奇迹就會降臨。
我抓著他的手,指著他手心的掌紋,手指在他的命運線上劃過,然後將他的手握緊,抬頭看他,說:「命運一直在你自己的掌心,你明明可以掌握,卻選擇了放棄。你說你想要改變一場命運,可是現在有機會擺在你面前,你為什麼選擇像個逃兵一樣狼狽地逃跑?蘇譽,不要再做一個逃兵,我們一起改變命運吧!」
蘇譽的老媽眼神奇怪地看著我,問:「為什麼?」
這時,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蘇譽老爸進來了,問:「怎麼了?」
哈?趙嬸?這個胖乎乎的大媽要照顧我們?
大媽見到倒在地上的蘇譽,驚叫一聲,說:「這是怎麼了?他這是怎麼了?」
蘇譽的老媽為難地看看我,又看看蘇譽,說:「好吧,不過只能給你們十分鐘,我們待會兒還要趕飛機。」她說著,轉身離開。
哼,我蘇達達又不是白痴,這麼晚了去河邊肯定是找不到手機的。可是,如果說手機的穿越功能還正常的話,也許在午夜12點來臨的時候,它會發出刺眼的亮光,那時候豈不是就能找到它了?
蘇譽說:「不知道,應該有吧。」
「好。」蘇譽說著,帶著我往他們家走去。
蘇譽的老媽把點心放在桌上,說:「你們慢慢用吧,我去外邊收拾東西。」她說著就要往外走。
蘇譽跟在我的身後,身後傳來司機大叔憤怒的叫聲:「你們還沒有給車費呢,給我回來,小兔崽子……」
呃?他有辦法?他有什麼辦法?
這時,門外蘇譽的老媽走了進來,見到倒在地上的蘇譽,她急忙跑過來,問:「怎麼回事?他怎麼了?」
那是因為,我和夏尤那傢伙,是命中注定的。那傢伙註定是我的,無論在哪裡,我始終相信,他一定會和我在一起。
一股怒火從我的心底燃起,我的憤怒,不是因為蘇譽毀壞了手機,而是他的逃避。
我們一前一後地來到梧桐河邊。
蘇譽的老媽走過來,驚奇地望著蘇譽,好奇地把他上下打量,說:「你也叫蘇譽?」
和_圖_書蘇達達,如果找不到手機,回不到2012年,我們該怎麼辦?」蘇譽擔憂地問。
他抬手,扶住額頭,說:「蘇達達,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即使穿越了時空,改變了歷史和未來,無論在哪個時空遇到夏尤,他都會愛上你。這樣的你,怎麼可能會令人不心動?」
屋裡收拾東西的人愣住,扭頭看我們,我這才意識到什麼,頓時汗流滿面。
蘇譽怔怔地看著我,又低頭看手掌里那條叫做「命運線」的掌紋,怔怔出神。
蘇譽的老媽走了回來,看著蘇譽,說:「你看他的臉色這樣難看,他還沒有醒過來,真的是風寒嗎?我們還是叫救護車吧,生命不能開玩笑。」她說著,又要往外走。
「絕對不能讓他們上飛機!」我抓住蘇譽,迅速地往屋裡衝去。
望著流淌的河水,他站起來,說:「昨夜河裡沒有任何動靜,你在這裏等我,我下去找手機。」
蘇譽,如果有一天你死掉了,一定是笨死的!白痴,你還真打算告訴他們你來自2012年啊!
蘇譽的老媽溫柔地笑起來,說:「真巧,我們家孩子也叫蘇譽,你們要用吹風機嗎?來這邊。」
司機大叔懶洋洋地指著前面說:「堵車了,看見沒有?我也沒有辦法啊。」
我豁出去了,我已經想不到辦法來阻止他們了。就算被人當成是神經病,也一定要阻止他們上飛機。
蘇譽拉著我,趁機鑽了出去,飛快地去追他的爸爸媽媽。
我在岸邊耐心地等待著,望著流淌的河水,蘇譽跳進河裡后就沒有上來了。
蘇譽沉默不語,轉身走回來,頹然坐下來,說:「那怎麼辦?還有兩個小時,他們就要走了。」
「你小心點。」我擔憂地望著他,他的神情實在令人擔心,滿臉疲憊。
蘇譽跟在我身後,擔憂地問:「可是你確定你的手機在水裡還是正常的嗎?」
已經飛走了?我們還是來遲了?
「嘩啦——」一聲響,一個腦袋從水裡露了出來,蘇譽大口大口喘著氣,揚手舉起手裡的東西,說:「找到了。」
蘇譽的老爸皺眉,轉身就往外面走,說:「你們在這裏稍等一會兒,我有辦法。」他說著,走了出去。
我頭都大了,慌忙解釋,說:「我們是看外邊天色不是很好,怕影響飛機飛行的安全性,所以……」
有時候,我雖然很傻很天真,可是我活得那樣自信,對生活充滿希望。我也會遇到各種難題,我也會偶爾覺得絕望,可是骨子裡,我始終相信,這個世界還沒有太糟糕,還可以變得更好,也許下一秒就會有奇迹。
坐在河邊,凝視著緩緩流淌的河水,我扭頭問蘇謄:「你會游泳嗎?」
他抬頭,看看我,又看看屋子裡的人,問:「真的可以改變嗎?改變歷史,改變命運……」
我盯著水面說:「如果待會兒手機亮起來了,你去把它撈上來。」
他溫柔地笑著,漂亮的眼睛笑成了一彎新月,說:「我們都回不去了,蘇達達,未來已經讓人絕望,還回去做什麼。」
與其悲觀地活著,還不如活得充滿希望。
司機大叔發動引擎,應了一聲:「好。」
蘇譽扭頭看我,說:「你先睡一會兒吧,我看著。」
「下車,跑過去!」我對蘇譽叫一聲,打開車門就沖了出去,拚命地往機場的方向跑。
蘇譽說:「放心吧,我守在這裏。」
飛機已經起飛,蘇譽的父母已經登上了飛機,悲劇還是無法改變?
我為自己的想法激動,興奮地說:「沒錯,改變歷史,逆轉悲劇。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曾經穿越時空,改寫了歷史,拯救了杜曉曉,也正是因此而陰錯陽差地和夏尤在一起。」我說著,上前一步,抓起他的手,扯開他的手掌。
檢查口的大叔頭也不抬地說:「剛才飛走的那個就是,你們來遲了。」
對不起,蘇譽……
蘇譽用那種能夠殺死我的目光瞪著我,蘇譽的老媽笑起來,說:「坐飛機還要看良辰吉日嗎?」
手機被丟進了梧桐河裡?那手機可不是防水手機啊!進水肯定會壞掉的!丟進了梧桐河?梧桐河那麼深,那麼大,手機那麼小,要怎麼找啊?
「你身上都濕透了,把衣服換下來吧。」蘇譽的老媽對蘇譽笑著,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她喜歡的少年,其實就是她2012年的孩子,蘇譽。
「蘇譽……」望著他,我不知該說什麼。
「什麼?」我一頭霧水地問,什麼就是今天?這傢伙怎麼了?
「謝謝。」蘇譽從她手裡接過衣服。
我正要回答,蘇譽突然狠狠地擰了我一下,我痛得快要跳起來了,低頭看去,卻見蘇譽正沖我眨眼。
蘇譽的老媽慌忙起身,說:「我去叫救護車。」
房間里只剩下我和蘇譽,蘇譽扭身看著房間里的東西,他的神情不知道是歡喜還是悲傷。我迅速地打開吹風機,對準手機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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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譽,想想辦法,拖住你老爸老媽,一定不能讓他們上飛機。」我抬頭,焦急地對蘇譽說道。
「什麼?就是今天?」我驚叫一聲,扭頭看屋子裡的人,隔著窗戶,我看見屋子裡的人正在收拾東西,他們是打算離開這裏嗎?
他脫下鞋子,扭頭沖我笑了笑,說:「沒事的,你在這裏等我吧。」
沒錯沒錯,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一會兒,只要延誤了你們登機的時間,我們馬上就會離開這裏了。
蘇譽的老媽笑呵呵地說:「沒事的,來得及,反正我們還在收拾東西。再說,我很喜歡蘇譽,不知道是因為他和我們家蘇譽同名同姓,還是因為這孩子長得令人覺得親切,我喜歡他。」
只要找到手機,一切就好辦了。
「謝謝阿姨。」我甜甜地笑著道謝,蘇譽的老媽微笑著轉身離開。
「你做什麼?」他詫異地問我。
「對不起,蘇達達,因為我的自私……」蘇譽痛苦地說著,抬頭看我,「如果不是我,事情不會變得這樣糟糕,而且,如果手機真的壞掉了,我們可能再也無法回到2012年。又或者,回到了2012年,歷史被改寫了,你和夏尤不知又變成了什麼樣子……」
蘇譽的老爸說:「我早就覺得你們倆奇怪了,怎麼好好地跑到別人家裡來借吹風機,而且還和我兒子有一樣的姓名!你們不要鬧了,乖乖地走吧,我們要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上飛機了。」
這傢伙看著我做什麼,我總不能告訴他老媽我們其實來自2012年,因為知道今天他們今天乘坐的飛機出事,所以來阻止他們吧!
才到機場門前,機場上空一架飛機起飛,我和蘇譽相視一眼,然後拚命地往前跑去,我們想看看,他們的航班是不是已經起飛了。
蘇譽的老爸為難地看著蘇譽的老媽,說:「離飛機起飛只剩下兩個小時了……」
我們跑到檢查口,蘇譽激動地撲上前去,問:「11點整飛往法國巴黎的航班起飛了嗎?」
蘇譽點頭,望著眼前的人他顯得有些激動,畢竟,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自己的父母。
我急了,急中生智狠狠地掐一把蘇譽,叫道:「阿姨,你看,他已經醒了,不用叫救護車了。」
我正納悶地想著,不一會兒,蘇譽的老爸再次出現在門口,而他身後跟著一個胖乎乎的大媽。
想到夏尤,我有些驕傲,得意地揚起下巴,說:「那是因為無論在哪裡,無論什麼空間,我們家夏尤的眼光總是最好的。」
蘇譽的老爸走過來,微笑著說:「有,你們是?」
突然,他開口跟我道歉:「蘇達達,對不起。」
咳咳,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拖住他們不上飛機就是好的。
見到倒在地上的蘇譽,他慌忙衝過來,問,「怎麼回事?你怎麼倒在地上了?」
蘇譽的老媽為難地看看蘇譽,又看看蘇譽的老爸,說:「可是他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走得了……」
「我們一定可以回到2012年,一定。」我說。
「你以為改變一場命運是那樣容易嗎?我曾經也相信命運被改變了,可是,到最後,你卻穿越過來,那些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正從2012年一點一點從我的生命里消失。改變命運?改變歷史?遇到你蘇達達,這些東西都沒有用!」蘇譽說。
我慌忙拿起手機,說:「還沒有吹好,能再等一會兒嗎?我手上的這個東西對我們很重要,沒有它我們就不能回家了。阿姨,您再等一等,讓我們再吹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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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們一定會回到2012年。」我不知哪裡來的篤定,認真地對他說。
「這個不確定,不過,國產手機可是手機中的戰鬥機,但願還可以用吧,希望奇迹能發生在我們身上。」我雙手在胸前畫「十」字,上帝也好佛祖也好,保佑我們找到手機吧。
恨嗎?或許,在剛開始我恨過他吧,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力氣恨了,我只想找到手機,回到2012年。再說,恨一個人也是需要力氣的,恨一個人,也是會讓自己疲憊的。
有時候,陌路相逢不相識,也是不錯的。
蘇譽凝視著我,沉默不語,良久說:「你不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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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恨你?對於糟糕的事情應該去挽救,去彌補,而不是怨天尤人,那樣也於事無補。也許我恨過你,可是,現在我什麼也不想去計較了,我只想回到2012年。」我說著,望著流淌的河水又想起夏尤來。
哈哈哈……
蘇譽的老爸眼神奇怪地看著我們,攔在蘇譽的老媽面前,盯著我們說:「你們來拯救我們的?你們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蘇譽說:「讓我想想。」
我和蘇譽氣喘吁吁地往機場跑去,當我跑到機場前的時候,我發誓,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跑步了,累死我了。
那傢伙不會真的溺水了吧?他不是會游泳的嗎?
「不要把你的軟弱推卸成我的過錯,這不是我給你的選擇,也不是命運給你的選擇,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選擇。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手機會落到你手裡,可是,既然它落在你手裡,那是命運給你的第二次選擇。第一次你沒得選擇,可是,手機既然讓你穿越回到過去,這一次你就可以自己選擇。你想要溫暖,想要關愛,想要脫離孤獨,就自己改變命運,改變歷史!」我恨鐵不成鋼地對他叫起來。
「那個……請問你們家有電吹風嗎?」我擦著汗硬著頭皮問。
看著蘇譽,我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這傢伙是在演戲嗎?
見到來人,蘇譽的老媽露出放和-圖-書心的笑容,對我和蘇譽說:「有趙嬸在這裏照顧你們,你們會沒事的。」
蘇譽眼睛里充滿血絲,一整晚他都沒有睡著。
「回到2012年?回到那冰冷的孤兒院?回到一個人的世界?我不要,蘇達達,我不想,我渴望溫暖,渴望幸福,我害怕回到那冷冰冰的世界。我不想回到從前,我想幸福地活下去……可是,你的出現,毀掉了我所有的希望。」蘇譽悲傷地望著我說道。
蘇譽笑起來,說:「因為你是這樣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向你靠攏。因為你活得這麼快樂又幸福,令人嚮往又羡慕。」
和蘇譽來到他家門前,只見蘇譽的老媽正在門口給花澆水,她腳下是一隻白色的折耳朵貓,懶洋洋地趴在地上曬太陽。
蘇譽獃獃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一聲呼喚脫口而出:「爸爸……」
說完,他停下來,像想起什麼一樣,抬手看手錶,對蘇譽的老媽說:「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走了。」
記得買手機的時候銷售員跟我說過,手機如果進水了,不要開機,把裏面吹乾,然後再拿去修理。
瘋子,這傢伙瘋掉了嗎?他把手機毀掉了,我們要怎麼穿越回去?留在這個時空,我們都會死掉的!
我打起精神來,用力地拍了拍臉頰,說:「不可以睡,蘇達達,清醒點,不可以睡。」
「相信我。」我用力地點頭。
望著手裡的衣服,蘇謄的眼神突然變得很複雜,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我重新撐著下巴望著水面發獃。這些日子腦袋想了太多東西,現在的我什麼也不想想了,單純地發發獃,放空大腦的神經。
我狠狠地咬牙,用力地跺蘇譽一腳,沖他老爸諂媚地笑起來,說:「大叔,我們是一鳴中學的學生,想借您家的吹風機用用。他叫蘇譽,您長得和他的父親很像。」
蘇譽凝視著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譽猛地抬頭,望著屋裡的人說:「我記起來了,飛機就是今天出事的。11點的時候,我們全家將飛往巴黎。剛才那一幕,是我記憶里的最後一幕。」
我哭喪著臉跟在蘇譽身後,看著蘇譽的背影我真想踹他一腳。這個白痴居然把我的手機丟到水裡去,他想要死在這個時代,我可不想死在這裏,我是要回2012年去的人啊!
「如果你是他們,突然有個人蹦出來告訴你,他是你來自2012年的兒子,你會相信嗎?」我問。
蘇譽的老媽看著蘇譽,蘇譽瞪著我,我滿頭大汗,想了很久終於憋出一個理由來,說:「今天不是良辰吉日!」
雖然司機大叔很給力,以他最快的速度開著,可是在我看來還是不夠。車走到一半,司機大叔的車在奔流的如龍車輛里變得像烏龜一樣。前面堵車了,我們坐在車裡,每一分鐘都是一種煎熬。
「蘇譽,你怎麼啦?」我嚇了一跳,慌忙跑過去,蘇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像要死掉了一樣。
帶著這種美好的幻想,我仰頭望著蘇譽的老爸,擺出最可憐的表情說:「叔叔,請讓我們再休息一會兒吧,只要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可以走了。」
「有吹風機嗎?你們家有吹風機嗎?」我抬頭問蘇譽。
我張大了嘴巴望著蘇譽,巴巴地指望他能說出些什麼拖住他的老媽,結果他瞪著我,和我大眼瞪小眼,向我求救。
不行,不能讓悲劇發生,我要讓悲劇逆轉,讓歷史改變。
蘇譽張嘴,欲言又止,最後扭頭瞪著我,求救。
我愣住,旋即立刻明白過來。這傢伙倒下原來是假裝的,他是要拖延時間,拖住他們不要上飛機。
我激動地抓住蘇譽,說:「我們可以阻止悲劇的發生,改變歷史,扭轉乾坤,只要伯父伯母不上飛機,也就不會飛機出事。我曾經穿越,改變歷史,讓原本已經死掉的杜曉曉活了過來,蘇譽,你不必活在一個人的世界的。」
蘇譽抿緊唇,望著眼前的人不說話。蘇譽的老媽帶著我們來到梳妝台前,取出吹風機,遞給我們,微笑著說:「你們就在這裏用吧,我去給你們拿些點心來。」
蘇譽點頭。
我怕我睡著了,就見不到手機了;我怕我睡著了,就會永遠留在1999年了。
沒錯,現在有個人倒在你們家,你們怎麼可以視若無睹呢?你們是絕對不會狠心丟下我們走掉的,所以乖乖延誤飛機,今天不要登機了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門外傳來腳步聲,蘇譽的老媽又來催我們了。我急得滿頭大汗,不知所措。這時,蘇譽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
快樂不快樂,是一種選擇,一種生活態度,蘇譽,你的選擇在自己手裡,你的快樂自己掌控,你也可以。
我和他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如果告訴了他的老爸老媽,恐怕會引起兩人的誤會,給他們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如果無法回到2012年,我們將徹底地被時間被未來拋棄,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蘇譽從地上躍起來,焦急地說:「因為今天你們要乘坐的這趟飛機會出事,我們是專門來拯救你們的。只要你們今天不上飛機,悲劇就不會發生。」
否則,那傢伙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了我呢?
「手機呢?找到手機了嗎?」我跳起來,看了看面前的河水,再扭頭問蘇譽。
蘇譽愣了愣,點頭說道:「會。」
蘇譽定定地看著我,猛然和-圖-書,想起什麼,他驚叫一聲,說:「可是我把手機丟進梧桐河裡了,就算拯救了我的爸媽,我們要怎麼回到2012年啊?」
「那也行,我們先去你家,看看有沒有電吹風,手機需要吹乾才能開機,也不知道被水泡了一晚上還能不能用。」我看著我那可憐的手機,為難地說。
我以為,歷史是可以改變的,時空是可以改變的,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改變。
正說著,門口蘇譽的老媽走了過來,手裡拿著點心和一件衣服。
明明有那麼多的選擇可以選,他卻獨獨選擇放棄。
說完,他「撲通」一聲跳進河裡去。
我急得腦中一片空白,不斷地告訴自己快點想辦法,可是越是這樣逼迫自己越是想不出辦法來。
蘇譽皺眉,對於我突然的轉變,他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獃獃地望著眼前的大媽,蘇譽的老爸說:「趙嬸,你幫我們照顧一下他們,我們要趕飛機,時間已經不夠了。」
不是吧!
熱心腸的大媽大手一揮,俠義地說:「你們走吧,他們就交給我了。」
「蘇譽,你這個白痴!」我氣得沖這傢伙大叫一聲,轉身就往梧桐河的方向跑。
「我也不知道,突然他就倒下了。」我急得不知所措,蘇譽從來沒說過他有什麼病啊,這傢伙怎麼好好的就倒下啦?
蘇譽的老媽為難地皺眉,說:「對不起,這個恐怕不行,飛機不等人……」
蘇譽的老媽慌忙去倒水,說:「好好好,馬上來。」
我走過去,看看進屋的人,又看看待在原地的蘇譽,問:「你怎麼了?我們不是要來借吹風機的嗎?」
「命運可以被改變,歷史可以被改變,我一次一次穿越,一次一次修復歷史,就連原本已經死去的杜曉曉都因為歷史的改變而復活了……」說到這裏,我停下來,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我猛然抬頭,高興的叫起來,「對啊,蘇譽,我們可以改變歷史,我們可以讓伯父伯母活下去的。」
蘇譽的老媽呵呵笑起來,說:「謝謝你們,不過今天天氣還算好,不會有事的。你們忙著吧,我去收拾東西了,有什麼需要叫一聲吧。」她說著,往外面走去。
「你給我回來!」我沒好氣地叫道,蘇譽停下來,扭頭看我。
「我有什麼辦法,是你這傢伙突然叫住了她,而且還說得那樣直接。你怎麼不直接告訴他們,你是他們來自2012年的兒子?你怎麼不告訴他們今天飛機一定會出事呢?」我沒好氣地瞪一眼這個沒有頭腦的傢伙。
這傢伙怎麼還沒浮上來?跳下去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他不是會游泳嗎?怎麼還不上來?這傢伙在水裡都不用換氣的嗎?還是說……溺水了?
「你瘋掉了嗎?你把手機毀掉了,我們要怎麼回去啊?」我揪住他的衣領失控的叫起來,我驚恐地望著他,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蘇譽,拜託不要鬧了,拜託告訴我,你剛才說的是開玩笑。」
我堅持了一會兒,實在困得厲害,靠著蘇譽的肩膀睡著了。這一覺,我睡得很安穩,很短暫,連夢也沒做。閉上眼睛,彷彿只有一個打盹的時間,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蘇譽的老媽端來水,遞給蘇譽。蘇譽撐起身子,喝了一杯水,蘇譽的老媽關切地問:「你怎麼樣?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蘇譽看著我,突然轉身就往外面走,說:「我去告訴他們。」
和蘇譽坐在河邊,靜靜地等待午夜12點的到來,我困得想睡覺了,撐著下巴望著河面時,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打架。
蘇譽瞪著我,走過來,惡狠狠地說:「良辰吉日?蘇達達,你可真能瞎掰的。」
這時,蘇譽的老爸走出來,摟住蘇譽的老媽,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蘇譽的老媽笑起來,微微點頭,手裡的東西放下,轉身往屋裡走去。

2

這下子,屋子裡的三個人都把我們當成神經病看待了。
「這個對我們真的很重要,阿姨,你行行好,讓我們再吹一下吧,阿姨……」我可憐巴巴地望著她,擺出我最可憐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但是,攔住他們,能拖延就拖延,絕對不能讓他們上飛機!」我說著,一頭撞開門,破門而入。
靜靜地凝視河面,我的心不安地跳動著。
蘇譽皺眉看我,踟躕著,問:「我可以相信你嗎?」
「啊,阿姨……」我急得伸手抓住蘇譽的老媽,焦急地說,「阿姨,你們不要上飛機,只要你們不上飛機,要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反正已經如此絕望,我還怕什麼?蘇達達,你放心,在這個時空還有我陪著你,就算到了黃泉路上,也有我陪著你。你看,我們始終在一起,我是這樣愛著你,我們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沒有夏尤,沒有2012年。」蘇譽微笑著,他俊美的臉在我眼裡扭曲,變得格外危險。
「蘇譽,去收拾收拾你自己的東西,咱們該出來了。」蘇譽的老爸抱起小蘇譽,微笑著往屋裡走去。
我看著手機,有些為難。這個時代手機還不是很普遍,款式也很老舊,個頭很大。我這種最新款的手機壞掉了,根本就沒有人會修。
蘇譽慌忙追上我的腳步,說:「現在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就算你去了也找不到手機的,而且這麼晚下河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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