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奕州再次出現，他換了身衣服，把鑰匙遞了過來。
她站在門口翻了半天包，最開始是給周麗嬌阿姨打了電話，對方直接關機了。她想了想，只好給嚴奕州發了消息。
「我真不是！」施檸連忙解釋，放下杯子，「我們就……」
施檸看著他轉身上樓，然後在前台小哥、齊恆以及坐在第一排電腦前周銳的注視下，一步步挪到了沙發的位置上緩慢坐下。
周銳過來拍了拍娃娃臉的肩膀說：「小游，你夠了，別嚇著人家。」
「那你喜歡哪款？」
他從網咖二樓下來。
某天中午，她和余露在食堂吃飯。
嚴奕州看了一眼施檸的方向，女生今天扎了個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背了個小小的雙肩包，乾乾淨淨地站在那兒，和網咖這種地方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其實說實話，她有點怵嚴奕州。
「家裡鑰匙？」
「我下周要回趟學校，想著你應該也很久沒回去了，就問問你要不要一起？」
「沒。」施檸搖頭。
唐文清和施檸認識有五年時間了，這師兄也算是曾經的校園風雲人物，成績好、長得好，給人的感覺斯文俊朗、如沐春風，現在在醫院里，也是有不少護士迷妹的。
她又夾了塊胡蘿蔔放在余露盤子里：「雖然誇張了點，不過你誇我好看，我還是很開心的。」
嚴奕州開車直接把她送到了樓下。
余露驚訝地睜大眼睛：「你現在搞得我真的很好奇欸。既然他長得這麼帥，你就沒想過把他拿下？」
「沒、沒什麼，那個……要不你等我把門開了，我把鑰匙給你送下來？或者，你要不要一起上去？」
「沒啊，沒啊，很好吃。」
嚴奕州指了指休息處的沙發說：「你先到那兒坐著等會兒，鑰匙在樓上，我拿下來給你。」
施檸不太清楚余欣後續的情況，預約也一直往後推了。不過那天有人拍了女生想要跳樓的照片，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醫院的群里和圖書。唐文清這種萬年不看群消息的人都知道，可見此事早已傳遍南達上下。
總算是讓眾人收斂了不少。
對面有人插話：「那怎麼行？」
施檸笑了笑：「下次吧。」
施檸意識到自己話里的歧義，尷尬道：「不是……是拿他家裡的鑰匙，我住他家……不是，是我租了……」
施檸再次去看嚴奕州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和周銳他們擠在了電腦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施檸硬生生地被一群人起鬨弄到了嚴奕州旁邊的位置。
嚴奕州他們那邊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所有人圍過來在桌邊吃飯。
嚴奕州把刷子塞給齊恆，走到施檸面前問了一句：「等很久了？」
在對方越來越意味深長的視線里，施檸一陣挫敗，心想，算了，這越解釋越亂是怎麼回事？
「舉個例子。」
「再見。」
施檸總算鬆了口氣。
「別啊！」齊恆突然攔住了施檸的去路，轉頭對嚴奕州說，「嚴奕州你怎麼回事？人家姑娘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你也不請人家吃個飯。」
她記得其中一個叫齊恆，另一個叫周銳。
她到門口的時候是傍晚六點，還沒到晚間高峰期。最先看見的人不是嚴奕州，而是上次和嚴奕州一起的兩個人。
偶爾透出的一點屏幕上，閃現的全是代碼。而嚴奕州頂替了原本坐在電腦前的人，手快速地在鍵盤上移動，屏幕上的代碼也跟著快速變化。
「好的，州哥。」
施檸被幾個人圍在中間，有種自己是動物園任人觀賞的猴子的錯覺，而且他們七嘴八舌，她一句話也插不上。
施檸說：「那我先走了，再見。」
施檸小聲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施檸頓時有點好奇，指了指他們那個位置，問小游：「你們這兒招網管水平要求這麼高？不僅要會刷牆，還得會碼代碼？」
對方打量的視線過於露骨，同時還帶著很深的好奇和探究，施檸被看得有和*圖*書些不自在，急忙解釋：「不是，我找他拿家裡鑰匙。」
來人一身白袍，徑直朝她們這個地方走過來。
「連你都知道？」
「哦……」
她站起來接過說：「謝謝，我明天拿來還你。」
施檸搖搖頭，拿了一瓶水放在余露面前：「算了吧，我覺得你現在需要喝口水冷靜冷靜。」
「帥的。」
施檸喝了口水：「施檸。」
「呵呵……」小游撓了撓後腦勺，一臉心虛地說，「哪個網咖敢請州哥當網管啊，州哥是『摩爾空間』的投資者之一，雖然是齊恆哥在管理，但州哥也是老闆之一。至於刷牆……是州哥說二樓以後要作為辦公區域，要重新裝修。」
「我的意思是，機會可就擺在眼前了，你得牢牢抓住啊。」
「比如？」
余露看傻子一樣看施檸，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智商也不低，年紀輕輕就念完研究生了，長得也這麼鍾靈毓秀，為什麼在戀愛方面就跟沒開智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
施檸頓時笑得眼睛微彎。
「行，那我下次叫你。」
他回得很快，說讓她到上次的網咖找他拿。
施檸聽到了周圍一片起鬨的低笑聲，有點想把腦袋埋進餐盒裡，心想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施檸是第二次去「摩爾空間」。
「難得在食堂碰見你倆啊。」
目前她主要還是跟著自己的老師，獨立完成的只是一些不算太複雜的手術。
施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啊。」
吃完晚飯十分鐘后，施檸再次在眾人目送的眼光中，僵硬著四肢跟在嚴奕州後面，出了網咖的門。
「你下周有空嗎？」
「我不吃胡蘿蔔！」余露無語道，「妞兒，你到底有沒有抓住我話里的重點？」
她對眼前這個過於熱情的少年解釋：「那個……我跟嚴奕州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施檸滿頭黑線：「不知道。」
施檸被這個稱呼噎了一下。
「我知道，女生都比較害ｗｗｗ.ｈｅtｕbｏoｋ•coｍ•cｏm羞嘛。」
唐文清笑了聲說：「人沒事就行。」
「嗯。」
唐文清坐下就問施檸：「我聽說之前你有個客戶出事了？」
「軟體開發，那是州哥的本職工作，你不知道嗎？」
「唐文清還不帥？」
「師兄怎麼了？你知道他拒絕過多少飛蛾撲火的少女嗎？除了你就沒見他對誰這麼好過，還主動邀請你一起回母校欸。」
施檸再次去看嚴奕州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一直以一個網咖網管這樣的身份去定義這個人的？
「州哥女朋友？」
施檸：「……」
「那就留下來一起吃飯。」他話語中總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嚴肅感，轉頭對剛剛的娃娃臉說，「小游，訂外賣吧。」
施檸又尷尬了。
就聽見齊恆對嚴奕州說：「你還好意思問我們在說什麼？」他走過去捶了一下對方的肩膀，「你都跟人同居了，那天問你，你居然還不說？瞞得夠嚴實的啊。」
余露咽下嘴裏的東西，一言難盡地看著她說：「你消息更新得這麼慢嗎？人家早分手了好吧，連我都知道，你整天到底在關注些什麼東西？」
小游跟著看了看嚴奕州那個方向，不可思議地問施檸：「你指州哥？」
「早分了好嗎？」余露翻了個白眼，「還有，你是不是一直對自己的臉有誤解，你已經站在顏值排行榜的最高梯隊了，什麼黑長直美女都得往邊上站懂嗎？」
施檸剛在想，這網管的工作還挺雜？
外賣半個小時后就到了。
最後那個「對吧」是問的施檸，他同樣一臉充滿了好奇心的八卦樣子。
嚴奕州視線轉過來，問施檸：「吃過飯了嗎？」
「比如……」施檸腦子裡突然閃過嚴奕州的臉，總體來說，他長得就非常符合施檸對帥的定義。她很自然地說，「就比如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我房東的兒子。」
唐文清端著餐盤走遠了，半天沒說話的余露激動地說：「這唐醫生也太溫hｔｔｐs://wｗw•hｅｔｕｂｏok•ｃｏm•ｃｏｍ柔了吧，你就真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施檸面上一派淡定，「我不喜歡師兄那款。」
嚴奕州開著車按原路返回，往後視鏡看了一眼，女生還站在樓下沒動。突然想到她剛剛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微彎。
「下周，」施檸想了想說，「應該是沒有，最近都比較忙，怎麼了？」
「你不也學了？」
「那也行。今天謝謝你，再見。」
「拿下？怎麼拿下？」
最後還是嚴奕州敲了敲餐盒，說：「都很閑嗎？吃飽了都滾去做自己的事。」
嚴奕州一看過來，施檸立馬頭大。
按理說，房子是嚴奕州的，不管請不請他上去坐坐都顯得很奇怪，所以她一時間沒有動作。
嚴奕州看過來：「怎麼了？」
好不容易等他們消停了，她嘴角也笑得僵硬得不得了。
「辦公區域？」
齊恆：「就是就是，以後有的是時間認識，對吧？」
「不然呢？」
完全不像是已經工作了的人，雖然她本身也不大。
嚴奕州盯著她的臉看了差不多五秒，才說：「不用了，我還有點事，等你有空拿給我就行。」
她很神奇地把鑰匙給落家裡了。
施檸連忙擺手。
「這要什麼例子啊，衝上去要微信、電話、QQ，製造一切的機會和可能。」
施檸還沒說話，前台小哥就一臉調侃地問：「齊恆哥，女朋友？」
因為瞬間拔高的聲音，導致半個網咖里的人都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什麼女朋友？別瞎說啊，找你們州哥的。」
齊恆先看見的她，走過來撐在櫃檯上一臉帶笑道：「欸，你怎麼來了？找老嚴？」
施檸夾了塊胡蘿蔔塞她嘴裏，說：「我和師兄認識這麼多年了，關係一直都挺好的。而且親愛的，我得提醒你一個重要事實，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大學的時候我見過，標準的黑長直美女。」
施檸動作僵了僵，老實回答：「還沒。」
施檸剛和_圖_書
累成狗，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然後就聽見嚴奕州說：「認真吃，吃完了送你回去。」
施檸無語道：「你在瞎說什麼，那是我師兄。」
施檸再次見到嚴奕州，是在和余露說完這話的第二天。
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有點坐立難安。
「我是本著對美的追求好嗎？」
「帥也分很多種類。」
施檸一愣：「分了？」
他「嗯」了聲。
施檸招架不住，低頭吃飯。
正逢暑期大熱，整形行業也算是迎來每年的新高峰。施檸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休過假，忙的時候一天可能有三四台手術要跟。
她知道剛剛齊恆他們誤會了，臉色到現在還有點紅，跟他解釋說：「我剛剛說找你拿家裡鑰匙，他們以為……」
「沒事，他們一天到晚只會瞎說，別搭理就行。」
「行，謝謝啊。」
「師兄。」施檸打招呼。
還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
她趴在桌子上，時不時瞟一眼旁邊的人。
兩人正聊著的時候，余露突然拐了拐施檸的胳膊，示意她往遠處看。
施檸：「……」害羞個鬼！
「你們在說什麼？」好在這個時候，嚴奕州出現了。
施檸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留下來吃晚飯，娃娃臉湊過來：「嫂子，你想吃什麼？我們州哥請客。」
娃娃臉：「施……檸，你真的不是我們州哥女朋友？」
「對啊對啊，天都要黑了，你一個女生回去不安全，就是應該讓我們州哥送。」
倒也不是什麼其他原因，就那人吧，氣場太強，施檸覺得自己有點招架不住。
見他突然停下筷子，施檸一僵，他轉頭看著她：「怎麼，飯菜不合胃口？」
余露說她表妹想學醫。
……
好在下一秒他們一窩蜂散開。
一身深咖色的工體連衣裝將他的身形比例襯得更加優越，他手上還拿著蘸了油漆的刷子。
她剛坐下沒多久，就有個娃娃臉的男生給她端來一杯果汁，笑嘻嘻地坐到施檸旁邊，一臉八卦地問：「你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