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了嗎?開什麼玩笑。」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楓冷月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握緊口袋裡早已震動了很久的手機,又看了一眼台上戴著面具的白雪櫻,最終選擇轉身離開。
「23號選手,即將演奏柴可夫斯基的《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
影,曾經你在巴黎比賽上奪得了「國際小提琴小姐」的稱號。可是現在,我用你的琴怎麼都拉不出生命與歡快。琴弦斷裂的那一刻,你留給我唯一的回憶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楓冷月沒有說話,他一言不發地緊緊握著方向盤。車內的空氣很沉悶,白雪櫻摸著昏昏沉沉的頭想要打開車門。楓冷月卻提前一步下車,繞到車的另一邊將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江雨熙不是薰!」白雪櫻取過楓冷月手裡的琴,認真地擦拭著,不再關注楓冷月的詫異,漫不經心地說道,「就憑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那種拙劣的鋼琴技法……」
「為什麼戴著面具?」白雪櫻站在台上將小提琴熟練地放在肩頭,正準備拉動,卻被一個聲音打斷,心裏的一根弦剎那間斷了。台下評委席中間坐著的那個人——
白雪櫻震驚地瞪大雙眼:「你……你想讓我冒充她參加比賽?」
楓冷月一邊開車,一邊掃了她一眼:「飛機場的工作人員撿到你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芊菲都不見了,今晚的比賽怎麼辦?」白雪櫻終於將憋了一路最想問的話問了出來。
「這次音樂會對芊菲而言很重要,如果你肯幫忙,我可以滿足你任何要求。」楓冷月認真地望著她。
四周很寂靜,只有鋼琴聲在整個音樂廳里回蕩,婉轉動聽,所有人都在屏息聆聽。
看來這次比賽來了很多厲害的人,白雪m.hetubook.com.com櫻喃喃道:「如果被發現了怎麼辦?」聽著她這麼問,楓冷月幫她打開琴盒的同時轉過身將她的頭髮理順,輕聲道:「就像那天你在音樂廳和薰一起彈奏《雪之光》一樣,按照我說的進行下去。」
「砰」的一聲琴弦突然斷裂,白雪櫻的手指被琴弦割破,鮮紅的血順著琴弦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白雪櫻看著這把陪伴自己多年的琴,心裏開始疼起來。
「我的臉上受了一點傷。」白雪櫻閉上眼睛不再看滿臉挑釁意味的零千澤,對著觀眾席欠了欠身。她將小提琴放在左肩,開始拉奏,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一切。琴聲在空曠的音樂廳里響起,旋律明澈優美,百轉千回,可就在協奏曲快要結束的時候……
純白色的公主袖襯衣,黑白波點小腳褲,加上如墨般的長發,沒有任何華麗裝飾
m.hetubook.com•com的她完全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越來越刻薄了。」楓冷月莞爾。
評委席上,一個俊美的少年斜靠在椅子上看似無聊地緊咬著櫻紅的唇瓣,那雙邪魅的雙眼望著幕布后楓冷月離開,才開始上下打量著舞台上的少女。
面具戴到白雪櫻臉上的下一刻,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她想取下來!可是,楓冷月的手緊緊地握著她已經抬起來的手,不容抗拒地透過銀色的面具看著她的眼睛。
「小提琴我給你帶來了,沒有時間了,我們走吧。」說著,他從後車廂里拿出那把暗紅小提琴盒交到她的手中。然後,他牽著她走到大門口,將入場卡交給看守大門的兩個法國人,用流利的法文跟他們簡單溝通后,就握著白雪櫻的手通過悠長的長廊走進後台。
「那你看到他了嗎?」白雪櫻打了個激靈,直起身子。楓冷月偏著頭疑惑地看m.hetubook.com.com了她一眼:「芊菲懂法文,在巴黎躲我很容易。」冷冷的口氣暴露出楓冷月內心極度的不爽。白雪櫻嘴角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沒有去解釋「他」並不是芊菲。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白雪櫻微眯著眼睛靠在座椅上,無力地看向身旁的人。
深藍色的耳釘映照著那張妖媚的臉,俊美的少年打量著她,然後舉起紅酒杯輕輕抿著。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衝擊著白雪櫻的神經。消失了一段時間沒有消息的零千澤居然在這裏做評委!
白雪櫻沒有注意到這道含著熱烈情愫的目光,透過銀色面具直射在紅色幕布后的觀眾席上。她自然得就像曾經經歷過無數次,沒有別人初次登台的緊張。
白雪櫻轉過身看向幕布后想要求助,可那裡沒有一個人影。楓冷月,你不在了嗎?
耳邊傳來了等待已久的話,白雪櫻拿著小提琴欲向前走,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身說hetubook•com.com道:「皺著眉頭的楓冷月變溫柔了,而且,話也多了。」說完,她拉開帷幕走了出去……
銀色法拉利敞篷車快速行駛在通往巴黎音樂廳的路途中,白雪櫻濃密的睫毛在風中微微打戰。剛才短短一個零距離接觸是她幻想了三年的,但那短得像場夢,宮塵冽再一次從她的身邊消失,江雨熙也跟著他離開了。她瞬間虛脫地倒在了角落裡,直到見到楓冷月。
風猛烈地刮著臉,格外痛,黑色的夜在整個世界無限地蔓延。
「我希望你能夠支撐到初賽結束,我一定可以找到她。」楓冷月將白雪櫻輕輕地放下,從車裡拿著一個銀色的面具,沒有徵求她的同意就將面具戴在了她的臉上。
一路上兩人不再說話,半個小時后,法拉利在音樂廳門口停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腦後系著面具的絲帶,小心翼翼將她的長發從絲帶下抽出來,溫柔的目光似乎想要通過她看到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