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塵冽,你快把枕頭還我,你要住我家就不要搶我的枕頭!」白雪櫻用箱子將宮塵冽砸倒在地,一臉憤恨地壓在他的身上,雙手狠狠掐著他的脖子,而宮塵冽卻緊緊抱著枕頭死活不願意交出去。
走出帳篷的剎那,滿世界的寒冷似乎要將她擊碎,每一步都走得好艱難。在風雪的衝擊下,狼狽的她不堪一擊,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在下一刻流了下來。
她裹著軍用大衣,將頭埋在了帽子里悄悄打量著坐在火爐旁邊烤火的宮塵冽,然後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在他耳邊低聲喊道:「喂,今天的戲你是不是太認真了,所以又想討厭我了。」
白雪櫻打斷他的話,轉身走出帳篷。她記得零千澤在她轉身的剎那,眼睛很紅,滿是血絲的雙眸盡顯疲憊,他那樣望著她,就像想要抓住全世界一般,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看著她離開。
心在劇烈地跳動著,白雪櫻凝視著零千澤那張熟悉的臉,三年前車禍下髒亂不堪的少年的臉龐逐漸清晰,她在去往音樂會上的路上碰到了他,救了他,而他卻不顧她的阻止,奪過她的手機給白雪影打通了最後一通電話,所以白雪影死在了hetubook.com.com演奏會上……所以她才死的!
大冬天,白雪櫻縮在宮塵冽身前搶原本屬於自己的大衣,宮塵冽揚起眉毛一腿踹過去,將她壓在身下,漂亮的手握成拳頭在她臉前晃悠:「怎麼,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打不過我,笨得要死!」
風颳得很大,雪花伴隨著風吹進帳篷,白雪櫻抱緊宮塵冽扔在地上的大衣,蹲坐在地上一聲不吭,零千澤彎下身想要拉她起來,卻被她的手狠狠拍落。零千澤第一次見到白雪櫻總是平靜的眼睛里出現了厭惡,她的眼睛很紅,蒼白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著他。
宮塵冽站起身,握起的拳頭卻被白雪櫻攔下來,她抱著他的腰,全身顫抖,不敢看向零千澤,輕聲道:「宮塵冽,不要這樣,不要。」
當他的唇瓣與她的唇剛擦過,宮塵冽卻被人狠狠打在了地上,白雪櫻睜開雙眼震驚地看著站在宮塵冽與她面前的人,那雙憤怒的眼眸裡帶著厭惡。宮塵冽抬起右手輕摸著嘴角的青紫,揚起那張依舊驕傲的臉龐:「怎麼,壞我的好事?」
枕頭落地,宮塵冽推開她跟見了鬼一般跑掉,只留下白雪櫻一個人抱著枕頭髮著愣,www.hetubook.com.com剛剛她做了什麼?她把那個「自傲男」給強吻了?然後枕頭回來了,初吻就沒了?
「白雪櫻,你說什麼?」
「我入戲?也不知道是誰太入戲,差點失身了都不知道。」宮塵冽瞥了白雪櫻一眼,朝旁邊的角落再一次挪了挪,然後看著劇本背台詞。
「滾出去。」
「三年前的車禍,還有薰手機上的最後通話,是他那天用你的手機打過去的?」宮塵冽打斷了白雪櫻的話,「也就是說,影的死都是他間接造成的是不是!」
「零千澤,你給我閉嘴!我沒有!」帳篷里,燈光朦朧,白雪櫻盯著零千澤滿是諷刺的臉,微微握緊拳頭,「就算是我心甘情願的又怎麼樣,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玩浪漫?呸!」白雪櫻重新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俯視著他,看到他怒火中燒的樣子很是得意,滿臉「有本事你打我呀」的表情,轉過身打算走到自己的帳篷。
「白雪櫻,你真讓我失望,你不知道他在玩你嗎?」零千澤俯視著白雪櫻詫異並且帶著紅暈的臉,視線在她的全身掃過,「如果我沒有過來,那他是不是就把你……或者你是心甘情願呢?」
白雪櫻緊閉著雙眼,和_圖_書腦海里不停地回放著那些記憶,關於初吻,關於宮塵冽的一切,現在或許早已面目全非了。
宮塵冽藏在屋子裡不停地顫抖,低聲地謾罵著,白雪櫻在不停地打著噴嚏。
「白雪影是誰?」他的聲音很小。
深夜,所有人都在休息,帳篷里,白雪櫻一直在打噴嚏。
「那是沙灘褲,陪女一號去海邊玩浪漫,你懂不懂?」宮塵冽突然回憶起某部電影里的場景,儘力反駁著白雪櫻,再一次露出勝利的表情。
「就是不給,有本事你搶回去,啦啦啦。」宮塵冽「寧死不屈」地抱著枕頭,對著白雪櫻翻白眼,再漂亮的臉蛋在白雪櫻眼裡也變得猙獰了。
零千澤嘴角揚起的笑容依舊苦澀:「怎麼,還想說什麼?」
白雪櫻的睫毛濃密而卷翹,不停地顫抖著。宮塵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散落在臉頰上的碎發撥開,俊美的臉在幽暗的燈光下越顯清澈,白雪櫻眯著眼睛偷偷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大腦一片空白。
影,我真的沒有忘了你。影,我真的不想別人跟我提及你,即使是宮塵冽,我的心還是那麼痛……
「不管怎麼樣,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忘了好不好?」白雪櫻的話剛落,人卻被宮塵冽狠m.hetubook.com•com狠推開,他眼睛里的恨意是這些天她都不曾看到的,她以為可以回到過去的,只要忘了影,只要忘了那場死亡演奏會,一切都可以過去的。
「那你拍戲還曾經裸|露上半身,就穿了一個大褲頭?那你還過分些吧!」白雪櫻站起身,低著頭學著宮塵冽不爽的語氣。
「你還我枕頭!」白雪櫻掐著宮塵冽的脖子,就那麼低下頭吻了他……那是他的初吻,也是她的初吻!
「對不起,我完全不知道,我只想——」
「你想的真天真。」宮塵冽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鄙夷的神色盯著白雪櫻,然後看著白雪櫻由晴轉陰的臉,揚了揚眉。
「就憑三年前那場車禍你救了我,就憑三年前的那場車禍我就明白只有你才有資格讓我管你!」她的話依舊那麼刺耳,在她的心裏,無論是曾經的楓冷月還是宮塵冽,再也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他白雪櫻震驚了,她轉過身看著已經站起身的宮塵冽。
她在他身下顫抖著,宮塵冽突然愣住,微微抬起的嘴角有些看不出的微笑,她的臉距離他只有十厘米之遙,和從前一樣,只要伸手就可以觸摸得到的溫暖,突然出現一種錯覺,他低下頭想要吻她的錯覺。
小別墅內,已經是和-圖-書凌晨一點,黑黢黢的二樓拐角處有兩個人在奮力地掙扎著。
剛轉過身,她身上突然一涼——身上的大衣被宮塵冽搶走了。白雪櫻握緊拳頭整個人跳到宮塵冽的身上搶衣服,他每次吵不過她和影的時候,總會幹這種事。要不然就是追著打,追到了使勁打,追不到就會幹這種事。
「你不滾,我滾。」
「我剛開始也覺得不好,可是我覺得他的想法也挺好的,拍出來或許會大賣。」白雪櫻再一次靠近宮塵冽,探著頭看著他彎彎的睫毛,然後笑道。
「原來你寧願我恨你也不願和我說實話,原來影也可以輕易被你忘掉,原來零千澤才是重要的,如果沒有他,我、影和你,現在都還好好的,她的病或許就不會在突發的時候無法醫治!」宮塵冽將那件大衣狠狠扔在地上,打開帳篷的帘子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啊啊啊,渾蛋啊!」偌大的別墅里,回蕩著白雪櫻後悔的叫聲。
「她才是真正的薰,一個身患絕症卻被你一個電話打過去替我演奏的薰,一個死掉的人,明白了嗎?」白雪櫻站起身將大衣披在身上,抬起頭盯著零千澤詫異的臉微笑,「你還想知道什麼秘密,我一次性回答你,然後請你從我的生活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