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小玫驚異的同時,電話鈴響起。
「小涼涼,帥哥的閨房鑰匙哦,隨時歡迎你來!半夜來就更好了,帥哥的床永遠歡迎惠顧,盡請蹂躪,千萬不要留情。」
而且好奇怪,為什麼她要看前世呢,一般人都對今生比較感興趣吧,那樣也比較賺錢啊。
「了了!」席千帆大聲應了句,拍拍關笠的肩膀算打個招呼,便跑了過去接過電話,「喂?」
「那說些你知道的吧,你看見了什麼還是聽見了什麼或者是你相信你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微涼努力撐著精神,灌下一大杯咖啡才勉強撐到了辦公室,趴在辦公桌上只想閉眼。
怎知日子一久,你就三三兩兩懶懶幽幽,停在我心上。
居然真的有字!
特別是他的笑,就好象水裡都能點亮的樣子。
「那懷疑愛情之後呢?」小玫紅著眼,問。
「你有沒給他解釋的機會?」
後來老婆婆說他上輩子很慘,先是因為家裡窮被賣到戲班子唱戲。他馬上就插口說,是台柱嗎?
下回,下回,她再也不要干一次把所有片子借回家的傻事了,起碼沒的看了就會去睡覺,而不是一直看到早上。
「咦?」席千帆略略皺了皺眉頭,疑惑ing,「難道今天我說的都成了金口玉言?OK,聽著,要~對~和~你~打~電~話~的~這~個~男~人~言~聽~計~從~,不~能~牆~頭~草~出~牆~,呃不對是紅杏還是牆頭草?管他呢,反正不能出牆就對了——要~寵~我~愛~我~,不~能~對~隔~壁~家~的~小~貓~比~對~我~好,要~把~給~它~吃~的~都~給~我~吃,要~順~著~我~哄~著~我,永~遠~覺~得~我~最~帥,不~管~我~要~做~什~么~姿~勢~都~要~配~合……」他用的是電視里學來的催眠語氣,強調虛無飄渺,自己讀起來都覺得很有專業水準呀。
老婆婆說後來他在青樓呆到年紀很大,一個很老實本分的人將他贖回了家。他居然一把把我扯過去說,象不象她?
在煎熬和強打精神的苦幹中,終於挺到了下班。
少年時候的他,笑容要更加放肆一些,完全張揚的,酒窩的痕迹更深。
說起來奇怪,這麼熟了,也聊過很多 彼此大學的事,怎麼就沒聊起過他在中國那兩年大學是哪個學校呢?更奇怪的就是,他大學照片中的校園背景,居然和她的是同個學校!
「你去死啦!」微涼臉一抬嗔道,這個豬頭都說到什麼上了?
「恩哼,我只簽了兩部明若的約。」也就是說這部拍完他就可以刑滿釋放了。
她從來沒說過,他知道她該是不討厭他的,應該說還是喜歡他的。但是這喜歡究竟有多少呢?她喜歡過很多人,卻都只是心裏的影子,或許是因為那人在她身邊久了產生的依賴罷了,在那個人走出她的生命一段時間后便悄然抹去,他與那些人又有什麼不同?他又該怎樣才可以與那些人不同?
「喂喂喂——」話筒里的「嘟嘟」聲告訴了他們的「第一次」就這樣結束了。
這本……這本以前沒見過……一堆相冊中,一本灰色的陌生相冊引起了微涼的注意。
「太遠?」關笠挑了挑眉,累和煩他可以理解,遠這個形容詞是從哪跑出來的?
啊,應該是他大學。因為她看見了照片中林雅。
山頂有個老婆婆說她會看前世。她的手乾癟了,牙也落的差不多了,笑起來,象一朵菊花。
席千帆朗笑,轉過身,一手勾了他的脖子,一手抵著欄杆,解釋:「不是不給你面子,老關,拍完明若曉溪帥哥我就要從良了。」
12月的時候,《明若曉溪I》的D版碟終於在萬眾期待下,姍姍來遲。
「我……他……」小玫想說什麼又不知怎麼說,嘴唇微微顫抖著,掙扎了半天唇角一墜,趴在微涼肩上嚶嚶哭了起來,「我、我去他公司找他,他和其他女人抱在一起……」
盆花嘿嘿乾笑,轉過頭裝出震驚的表情,臉上肌肉因為不自然而有些抽搐:「你看這象是個知情者的表情么……」下一秒,他就又被人扔到了一邊。
卡通這本,是以前的他。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不能自我控制的愛上離我最近的一個男生。說愛字好象很嚴重,因為我從沒有為他們真的做過什麼,就是在遠遠看著他們的時候,想到這個人,對於我來說是特殊的,然後就很開心。和*圖*書
「恩。」微涼點了點頭,方才緊張小玫還硬壓下的睡意翻騰了上來,在頭殼裡頑固的叫囂了起來。不行呀……呆回還有人來……睡不清凈的……
「微涼姐姐。」應該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來人轉過了身。
「諸葛安然!你給我說清楚!你知道裏面登是我的緋聞?!」
「別鬧了。」關笠偏了偏頭避開他的手指。
真的,他走了才不過幾天,她便如此的想念他。
一般來說,認識一個人久了,對他的帥或不帥,都會失去感覺。可是對席千帆卻很難,已經熟的化成灰都認識了,還是往往一個回眸,就在不經意間電得你心頭小鹿亂撞。
不過出來了就不覺得後悔了,對自己做的決定不後悔,是快樂的不二法則。
「嘟————嘟————嘟————嘟————嘟————」
相冊數量滿多的,不奇怪,自戀的人一般都照鏡子和拍照。她之前也有欣賞過好幾次了,今天突然又有興緻再重溫。
「你說呢?」席千帆扯了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給他。
「呃……我現在住你家。」臉上的溫度不覺又升了好幾度,為什麼這個說法怎麼聽都象是欲求不滿的女人在男人出去的時候偷溜進他家饑渴的想抱著他的衣服或者枕頭髮春呢?
涼涼總是乖巧順從很隨便很好說話沒心沒肺的樣子,實際上卻心思纖細很會多想,而且比誰都容易受傷。他不知道如果涼涼看見這個緋聞會怎麼想,而且方才如此巧合是在他們通電話時,由他這方給了她關於雜誌的消息,她會不會多想?她會不會想成是他要和她分所以故意讓盆花在這時候來插科打諢?
「沒有,有怪獸而已。」席千帆努力的將死命靠過來的盆花踹開在一腳範圍外。
「這麼客氣做什麼?」她唇角一彎,眼睛就笑的眯成上弦月,伸出手在小玫頭上輕輕拍了下,爾後轉身去給自己泡一杯濃的可以當毒藥的清咖啡,「想聽什麼歌?」
他和盆花阿金是打小便認識的,一起上的小學中學。三個人里,盆花總是被欺壓的,從他在照片里經常出現被迫擺出各種爆笑姿勢就知道了。
涼涼去買雜誌了!
不過看在他幫我背包背的那麼辛苦的份上,到了山頂我的水也被他瓜分去了一半。
她一掀被子,跳下了床。
涼涼,千萬別看千萬別看。
「這下完蛋了,本來我只要在風和冰里選一個就好了,這下又多了浩男,我該怎麼選好呢……」真是個複雜的問題呀,太讓人頭痛了,「風那麼溫柔那麼貼心,冰又離不開曉溪,浩男的默默付出也叫人心疼……天那,怎麼給我這麼大一個難題啊,我選誰好呢……」
「很少有人踏進了這個圈子可以那麼快自己拔腿出去的,除非是圈子不要他。」關笠淡淡的說。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他知曉眼前這個男人與一般人有些不同,所以他才會成了他的兄弟,可是他依然懷疑他可以就這樣揮揮手放棄唾手可得的功成名就,圈子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非常之考驗人性。
「恩……」微涼看了看自己的表,扶了扶眼鏡,「10分鐘吧,如果10分鐘內那個男人還沒打電話找到這裏,你就蹬了他好了。」
「還在一起的時候,帆少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微涼語調很平緩,帶著微笑,「我信任他。」
他之前就認識她嗎?
「小玫,你自己挑片哦,我出去有點事。」
真的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哦,連當妓|女都要計較。
「……拜託,又不是讓你選,你瞎操什麼心……」大姐,放過她吧。
他如此想念她呵……
微亮輕笑出聲。
「天那,真不敢相信,涼涼在給我打電話哎!」
「信任……」小玫怔怔。
等待的時間是如此漫長。
「每個人都會成長到開始接受並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會有圓滿的大結局,也開始學會還沒分離就已經練習說再見,還開始嘗試用唯https://www•hetubook•com.com物主義的思想來看問題,知道在這個世界,沒有人再會因為沒有誰而活不下去。」微涼偏了偏頭,「從知道愛情相信愛情到懷疑愛情,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只是有些從生活中體驗有的從書本里學習。」
「我家?」卷衣袖的動作一滯,他微微眯起媚惑的丹鳳眼,「那親愛的,你有沒聽見我的床在呼喚你,不要給我面子,就當日行一善好了,去修理他,蹂躪他,淫辱他……」
以前來過他的房子,不過沒進過卧室,大部分時間是他窩在她家比較多。
不過這些都只是隨便看看評評啦,自始至終,她最關注的,自然只有東浩男。
「喝果珍好不好?」微涼讓她在沙發上坐下,沒立刻問她碰到了什麼問題。
被席千帆誇張的語氣逗樂,微涼俏皮的回了他一句:「是的我知道,因為我就是她。」
流冰是盆花演的,平日真的看不出,盆花這樣的性格居然還能演出冰的外冷內熱,真是難為指導他的導演了。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是,是他無賴的要她與他打賭,是他死皮賴臉的要她實現賭約,是他完全不要臉的搬到她家去住——可是他卻怎麼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她到底對他是何感情。
「帆少,太不夠意思了吧?」盆花拚死的舉高自己手上的雜誌,「我是跟你報喜來的,《當代八卦》頭條哦!雖然作為一個頂尖藝人的我對於你比我早上頭條有些不解對該雜誌的編輯的眼光表示萬分的懷疑,但是基於兄弟情分……」
找已經有名氣的人演,明顯就沒了校園那清新的感覺。找從未出現在屏幕上的人演,又怕他們有貌無氣質無演技,直接就砸了戲。
他和她是同學?怎麼從來沒說起過?
「呃?」微涼一楞,然後醒悟的摸上自己的臉,笑了,驀的聽見他那邊旁邊似乎有什麼吵吵嚷嚷的,「怎麼了?你那邊有事嗎?」
是因為感情啊……微涼捧著杯子坐到她的旁邊,輕呷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向來不懂怎麼安慰人,因為在傷心前,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能安慰人的只有比慘吧?就是你怎樣怎樣,我就比你慘,這樣傷心的人才可以在心理平衡下略得慰藉吧?
涼涼對感情向來先人後己,是自卑而有的自傲,寧可玉碎,不要瓦全。所以他一定要守這塊玉的完整呀……
不過這次在電視劇製作方面最受好評的M&W倒是大出血本,不僅啟用金牌製作KK,居然還找了關笠來當導演。
黑色和白色,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和這兩種凈色完全融合的,他就可以。慵懶,性感,優雅,卻又因為他的笑容而帶了一點點的孩子氣。
「微涼姐姐……」小玫抬眼怯怯,「是……是他嗎?」
風間澈也很帥。
某年某月某日,意外和你相識,無關心動。
不過有個人比我更慘。不僅幫我背了包,一路上還要牽著我走,哈哈哈哈哈,活該,誰讓你要趕這種熱鬧!
要死啦要死啦,又拿肉麻當有趣,他就不顧慮一下他片場有很多人嗎?微涼臉一紅,忙岔開話去:「你現在還在過著吃蝦的苦日子嗎?」
他是如此不確定她對他的感情,就象他如此清楚自己對她的感情。
況且,很多書迷也不想看隨便一個女演員毀了她們的「明曉溪」。
「鈴~~」
太過投入了,一片接著一片的看,看的眼睛都紅了,腰也酸的挺不起來,終於大功告成的起來伸伸懶腰的時候,居然發現外面的天空也已經白了。
微涼將唇抿緊,眨了眨眼,象下定決心一般點了點頭,將杯子放到茶几上,抓住小玫的手引她看她:「好吧,你是希望我給你否定的答案還是肯定的答案?」
盆花轉身就想溜。哎?怎麼溜不走?我溜——咦?還是動不了?
「一部分人繼續懷疑下去吧,一部分直接否定吧,還有部分選擇繼續相信。」微涼看著天花板想了想,笑著搖頭,「別問我太難的問題,這方面我懂的不比你多多少。」
她乾脆起身去提裝滿碟片的藤籃:「你邊看片邊等他吧。」一把靜靜掛在牆上的銀白鑰匙引起了她的注意——或許,不是沒清凈地方睡覺的……
微涼楞了一楞,笑了出來,順了順小玫的長發。才只是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初三的學生呀,滿口還都是電視小說里的台詞,卻要比她更早的經歷愛情所可能攜帶的副產品:欺騙懷疑還有傷心。
「恩,信任。」微涼拿起杯子喝了口,「來,我們測試下這個男人值不值得你信任。」
山頂不大,禿禿的。風很大。旁邊的山都沒有它高,所以滿臉汗大口喘的我還是體會到了一點「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秦寧終於注意到她的奄奄一息:「阿涼你怎麼這麼沒精神呀?這下CASE老大讓我拿過來給你看下,要你今天給答覆的。」
或許吧,反正我已經對那份肉體上的罪感受非常非常深刻了。
想看見書里的帥哥具象化,又害怕劇組挑的演員太讓人失望。《上錯花轎嫁對郎》就是這方面血淋淋的例子。
「微涼姐姐……」小玫並沒回答她,注視著手中的杯子,焦距卻穿越了被子凝在不具名的遠方,輕輕的說,「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象小時候玩的肥皂泡泡,五光十色,空無一物,轉眼就消失了?」
想念她的熱騰騰的笑,想念她軟綿綿的肩,想念她偷偷泄露會害羞秘密的紅耳朵,想念她兇巴巴的推他的腦袋叫他幼齒帆……
昨天晚上真的好象做夢一樣,看見那麼那麼多的流星。
「哦。」關笠也不遊說,悶聲應了,雙肘靠在欄上,墨鏡后的眼不知道聚焦在何處,勁酷的樣子,卻被一隻戳上他臉的手指破了功。
即便是D版碟,依然可以看齣戲的色彩很好,顏色很鮮,又帶了些清晨潮濕霧氣的感覺,校園的感覺。
「……哦……」
不知道她有沒乖乖散步,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不知道她有沒有也在想他……
「什麼意思?」
老婆婆說他前世是個女人,他就先問漂亮嗎?
席千帆的心甸甸一沉,回頭大喊:「老關在哪裡?」
他卧室的主色調和客廳張揚的紅色不同,是灰色,冬天偏冷。
他搬回來的那天伴著半真半假的話留下的是一把鑰匙。只是沒想到她第一次用果然是來蹂躪他的床了,呵呵。
有一隻手揪著他的領子,另外還有一隻手將翻開的雜誌湊到他鼻尖前,「亂|倫也要戀——當席千帆遇上齊棋」幾個火紅的大字因為焦距太近而顯得模糊無法辯識。
他在屏幕里一笑,她的心就瞬間柔軟。
「怎麼測?」小玫的睫毛上還凝著水珠,注意力卻不在傷心上了。
她長長舒出口氣,她向來知道自己對他的喜歡,只是沒有想過居然已經陷的這麼深。「才發現原來,兩情相悅,是比暗戀更美。」錦繡二重唱的歌詞,拿來形容暗戀經驗豐富,戀愛經驗累積中的她,真是太合適不過。
他的筆跡,潦草又不失勁道。
下班萬歲!回家萬歲!床萬歲!睡覺萬歲!——等下,站在她家門口的背對著她的那個人是誰?
依然在對抗著帆少的腳的盆花忽然發現自己正被人怒瞪:「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我知道我帥——等下,剛剛電話里是誰?」
他很怕,他真的很怕。
「那如果你看見千帆哥哥和其他人抱在一起呢?」
「小玫,如果需要證據才相信,那就不是信任了。」微涼又抓了幾張紙巾給她,故作嚴肅,「信任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哈哈哈。」說到後來,她自己忍不住笑了,看見小玫依然痴痴的,笑又斂了下來。
當有一天,我也和她一樣,我會是在做什麼呢?
一天,一天,承載記憶的單車晃晃悠悠,日光曬著竹竿上濕淋淋的衣服,歲月穩妥綿長。某個心跳起伏的間隙,寂靜的看到空空的天,她想念他,想念他魅惑的笑,想念那個會耍寶逗她笑的他,想念那個屬於她的他,連吸一口氣都感覺到涼絲絲的甜蜜和疼痛。
如果不是豬頭帆千求萬求那麼熱的天我想我寧願在家吹空調。
「那她有沒聽見剛剛那些關於雜誌的事?」盆花的身體更縮了。他開始懷疑自己不要說明天的太陽,今天的月亮都看不見了……
他微微咬著下唇,手指因為不耐而絡繹擊打著桌面「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
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是萬https://www.hetubook.com.com
家燈火,星星點點。
她想念他呵……
「阿涼。」
情之一路,除了天生臉皮厚,他並不比她有把握多少,所以便只有死纏爛打軟廝硬磨的賴在她身旁耳畔。
席千帆心裏煩躁的默念,手也並沒停歇,快速的播著微涼的手機號碼。
席千帆卻皺起臉,一臉厭惡的樣子:「太煩,太累,太遠。」有什麼好留戀的。
「啊?」
離某人太遠。席千帆心中默默的答。
「冰塊臉大墨鏡,你以為自己是王家衛還是伍佰呀,老關?」
「我好想你。」
「沒有。」席千帆手一撐,很隨意的坐上桌子,話筒夾在肩膀與耳朵之間,慢悠悠的捲起衣袖,訴苦,「現在是吃甲魚的苦日子,苦死了。你現在在哪裡?」
——《微涼日記》
「呃,事實上……我有試過了,不錯的床。」天那,殺了她吧,瞧瞧這都是什麼丟臉的對話呀。微涼直接將臉埋入沙發深處。
「三四月新片要開鏡,把時間留著。」關笠用的是肯定語氣,因為向來沒有人可以拒絕過他的片子,這是他的自信。
「我……我不知道……」
涼涼,千萬別看……
「難道是……涼涼?」盆花的身體縮了縮。溫度怎麼突然降了好幾度……
而現在,隔著屏幕,看見的是一個和他長的一樣的另一個人,感覺到他逼人的帥就更容易了。
家裡已經沒人了!
「恩哼。」
而且今生也是可以胡謅了,反正謅了不對那些人估計也不會再爬一次山上來和她算帳了。只要說些吉利的話就可以賺錢,雙方開心,這樣不是挺好的么?
照片上的他,站在校園的圖書館前微微的笑,光影打在眼角,時間在那抹陰影里短暫停留。而在他身後充當背景的,那個走下圖書館階梯的人居然是她!
震驚讓她完全無法思考,鬼使神差的翻過了照片。
「這麼快?」這出乎他的意料,也便不去在意帆少的用詞。
相冊里記錄的是他的時光。
「涼?涼涼?」驚喜和不確定,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向來都是他打電話給她,這是第一次她給他電話,怎不讓他驚喜?
某年某月某日,我看了你一眼,並不深刻。
席千帆露齒一笑,頭一正,話筒便滑下落到早已準備好的手中,動作一氣呵成自然帥氣,可惜他想迷的那個偏偏看不見:「終於把你的番茄臉抬起來了嗎?」
關笠哎,那個中國第一個拿奧斯卡最佳導演的關笠哎,那個每年會消失幾個月,再出現的時候就會帶來一個絕好劇本的關笠,那個拿獎和吃白菜一樣簡單的關笠,那個最具傳奇色彩和天賦的關笠——不過另一個問題又來了,他擅長的向來是深觸人心的文藝片,偶像劇……他行不行哦?
他傷心,她就快進,因為看見他悲痛的眼神就好象有什麼扯了她的心一樣。她當初說他不象真的是說錯了……
「瑰麗的夢境,刻骨銘心的愛戀,都只可能存在於我這樣的年紀的夢境里嗎?」小玫的聲音很低很輕,「愛情難道真的是龍?傳說里有,現實里卻從來沒見過……微涼姐姐,是這樣嗎?」
沒有多少傢具。床,電視櫃,幾隻亂擺的懶骨頭。牆角胡亂堆著一些書和幾本相冊。簡單又懶散,這就是他的內在吧,呵。
是。是可以解釋。但是傷害一旦造成,解釋后那道痕依然是在的,懷疑的種子便埋下了。原本只是輕淺痕迹的感情,很容易便從此愈加淡漠。
所以,當他們有喜歡的人,當因為喜歡他而增加了什麼麻煩的時候,我會很輕鬆的放棄。
「謝謝微涼姐姐。」小玫接過杯子,禮貌的點了點頭。
「……什麼……」說話都迷糊了。
據說是原始森林來著,可是一路上來,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到山頂上了,根本沒閑情去管那些森林到底原始不原始……
囂張不可一世的東浩男,走過便象有龍捲風卷過一般。但是在那強硬的外殼下裝的是一個孩子氣的男生,用兇悍掩飾自己的害羞,因為喜歡上一個人,便想為她改變。
微涼驚訝的翻著相冊,翻過一頁時,一張沒有夾好的照片飄了出來。
「是盆花嗎?我剛剛好和*圖*書象聽到他說你上雜誌頭條是不是?我現在就出去買這本雜誌哦,以後再給你電話了,BYE。」有些羞於讓其他聽他們的電話,微涼一知有人在旁隨便找了些話便掛了機。
任何一個人看《明若曉溪》時,都會期待看見電視劇版本吧?但是同時她們又會害怕看見電視劇版本。
「……」她直接掛了。
「啊,沒什麼沒什麼。」滿臉堆著都是粉飾太平的微笑,「家中有事,暫別!」我靠,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不過就有個人跑去算前世了。幼齒帆,他真是什麼都有興趣……
手指夾著煙輕輕一抖,長長一截煙灰便飄散了去,席千帆一個旋身反倚著欄杆,扭頭看向一旁戴著墨鏡關笠,笑著聳了聳肩,露出他深深的酒窩:「不了。」
幾乎所有的電視台報紙電台秋季都在討論著這部大成本大製作的偶像劇,進行著種種的猜想。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看他們砸鍋的也大有人在。
「喂?」話筒的那邊傳來個軟軟糯糯棉花糖般的聲音,「千帆?」
很多人說過旅遊是受罪,肉體上的罪,心靈上的解放。
微涼邊看邊感嘆著:不曉得她們是從哪找來的女主角,英氣又不粗魯,莽撞又不野蠻,一顰一笑就活脫脫是書里走出來的明曉溪。
有的時候,一個人碰到了不開心不如意後去找朋友,也許不是為了傾訴,只是想坐坐,問三問四反而會加重一個人的壓力,如果是想和朋友聊些什麼,她自然會先開口的。
天那!還要上班!
我想,我愛上的,其實是一種戀愛的感覺吧。
居然和人聊起暗戀呢,呵,這在我,真的是第一次。
「Shit。」席千帆暗暗咒罵了句,「啪」的拍了下掛斷鍵,又飛速的撥起家裡的電話。因為緊張而無法控制力度,電話被按的斜向了一邊,他又只得扶好,再重新撥號。
老婆婆接著說,在戲班之後他被人拐賣到了青樓。他又很緊張的問,是花魁嗎?
她很喜歡在他笑的時候,去碰他頰邊的酒窩,很好玩。
「如果他拿不出證據證明他的清白呢?」
微涼揉了揉眼,視線範圍由模糊轉清晰,大腦卻還在停機狀態,半晌才想明白跳入眼帘的陌生房間是席大少爺的閨房。
今天天氣忽然轉冷,沒有預兆,思念來得如此迅猛,一樣沒有預兆。
房內開著空調,暖暖的。
「帆少!電話!」遙遙有工作人員舉著話筒大喊。
「你有沒看明若啊,席醫師演的好棒啊!」花痴孕婦秦寧同學又開始每日一痴了,「啊,原來浩男也這麼可愛。」
難怪上次阿寧說加重了浩男的戲份,他將那心態的轉變演的如此真實自然,就象一個天生的演員。
就象狐狸可以平靜的對待小王子的離去,而將麥田的顏色牢牢記在心底。其實也只不過是利用別人成就自己特殊的記憶吧?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功能吧。有一天,碰見我真正喜歡的人,會不會也會因為這個自我保護功能,而不小心放棄了我不該放棄的他呢?
「嘟嘟嘟……」忙音代替了等候音。
好啦,我是真的不明白啦,那麼多的旅遊地點,那麼多的人文景觀,為什麼公司會組織到山區里爬山……
他以為老婆婆是什麼?拿前世當電視看嗎?
「解釋就是掩飾啊!」她激動的坐直。
「小玫?」微涼看見了她微微紅腫的眼圈,心下明白一定是她碰到了什麼事,「來,進去坐。」推開門的時候,微涼暗暗嘆了口氣,看來想馬上睡覺又是奢望了。
我真是被他搞笑死了。
黑色這本,成年的他。
「很準時哦。看來還是值得信任的。」微涼促狹的對她眨了眨眼,才拿起了電話,「喂……在我這……好的,你來好了。」
看,想拍部成功的偶像劇是多麼困難的事。
「是啊是我。」感染到從電話線那邊燒過來的喜悅,微涼的唇角也翹了起來,鬆了松握著話筒因緊張而微微出汗的手,看來鼓起勇氣打這個電話真的是對了。
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