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偷看的那一天

原來他的名字也這麼好聽。
他彎了彎唇角:「謝謝學姐。」
她長得太出眾了,就算只見過她一眼的人也會記得她。所以在葉栩安沒認出她的時候,她心裏的挫敗感一路暴漲。
「不過他沒戴校牌,我可不能因為他長得帥就放過他,」程淼問,「清清你去吧?」
魏舒清這才看清他的長相。
她第四次遇見葉栩安,是在校園大道上。
事實證明這是正確的,在學校五十周年校慶上,在一眾外來的市級領導面前,她帶領的合唱組一舉奪下桂冠,她和另一位彈鋼琴的同學負責伴奏,她也因為那一場演出在五十周年校慶上獲得矚目。
前幾位參賽選手發揮平平,在場內沒有掀起太大|波瀾。她也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直到葉栩安上場。
「姐姐你拉小提琴多長時間了?」
葉栩安走後,魏舒清又翻開了剛剛的筆記本。「葉栩安」三個字被少年寫得狂妄又肆意,潦草但很好看。
但是下一秒,她微微抬起下巴,大方地看向葉栩安,視線在一瞬間跟他對上。
少年穿著一身白色西服,上場后先是在場中央朝台下鞠了一躬,然後緩步走到鋼琴前坐下。他的動作緩慢而優雅,猶如童話里的王子一般。
學妹在台下問:「學姐這麼優秀的人也會暗戀嗎?以學姐的條件,如果主動的話會不會就不像現在這樣遺憾了?」
一見面,兩個老師就攀談起來,隨即,老師讓魏舒清拿出送給男生的禮物,是一條領帶和_圖_書,是來之前老師帶著魏舒清一起去挑選的。
有幾個學妹蜂擁上來,七嘴八舌地誇讚道:「學姐你好厲害啊!」
第三次遇見不過是一次擦肩而過。
演出結束,老師帶著她去了后場,那裡有剛剛表演的男生和一個跟老師差不多年齡的男士。
那時候魏舒清的閨密程淼是文體部部長,她說她昨天在校門口例檢的時候看到她男神了,所以隔天一大早,她就拉著魏舒清跟她一起去校門口「檢查儀容儀錶」。
聽到她的話,少年鬆了一口氣。
這句話話音一落,魏舒清也跟著緊張起來,手中的弓不自覺地拉快了許多。
他的聲音帶著這個年紀獨有的少年氣,說出的話很平常,但落入魏舒清的耳朵里,會讓她心跳加速。
魏舒清看向老師,這是他今晚第一次對一場演出進行評價。老師笑著說:「林老真是教了一個好苗子。」
他從來就沒有認識過自己。
「嗯。」
他在魏舒清的本子上「唰唰」寫了兩筆,然後遞給魏舒清。
魏舒清心一定,手裡抱著筆記本走到男生面前:「同學。」
也是在這時,她看到了人群中的葉栩安。
魏舒清垂眸看了一眼:「葉栩安是嗎?」
魏舒清不由得緊張起來,連挽著程淼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
「好,那你走吧。」
少年拿著籃球,身上的校服被換成了籃球服,手上還戴著護腕,胸前是一個大大的數字「3」。
順著程淼指的方向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去,正好是她剛剛看見的那個男生。
頃刻間,魏舒清被他吸引了目光。她覺得這個少年跟別人不一樣。
場內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觀看少年的演奏。
魏舒清笑了下,聲音有些沙啞:「不會的。」
那是魏舒清第一次知道葉栩安的名字。
那時候魏舒清是學生會主席,負責發布公告,把一些工作指派給部長,由他們再往下一級傳達。
面對這些誇讚的話,魏舒清卻有些笑不出來。
男生笑著接過來,而後又好像突然想到什麼,把一個盒子遞了過來:「這個給你,當作回禮。」
果不其然,他的手指在按下琴鍵的那一刻,一串婉轉綿延的音樂就從他的指尖跳出來。音符在他的手中似乎活了起來,愉悅地在他周圍打轉。
那場演奏結束,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
一曲畢,少年走到台前一鞠躬,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她回頭去看剛剛葉栩安站著的地方,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批人。
從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過,特意繞路路過他的教室,每周高一新生的例檢,不知不覺當中,她的眼裡只有他了。
魏舒清揚眉:「我?你的工作呢?」
魏舒清也是,滿眼都是台上那個少年,視線捨不得移開。
「你知道拉小提琴的那個人是誰嗎?你應該見過吧?在我們學校很出名的。」
「……」
這三個字像是一枚重磅炸彈轟炸了魏舒清的內心。
www•hetubook•com.com舒清把領帶遞過去,說:「恭喜你。」
魏舒清對程淼犯花痴沒什麼興趣,再加上9月初的天氣還是悶熱的,剛站一會兒就冒出了一額頭的細汗。
手指輕輕按壓住琴弦,一手拉著弓,婉轉的音樂從弓與弦的摩擦之間流出。
但礙於工作,只能繼續站在原地陪著程淼檢查,只是在心裏暗暗發誓,明天怎麼也不會過來了。
魏舒清看向老師,老師示意可以收,她便收下了。
魏舒清知道,這條手鏈很貴重。
男生一愣,隨即換了一隻手拿書包,問道:「怎麼了?」
體育課剛跑了800米,她面色比平常紅潤,額頭上還有細細的汗。因為熱,她還將領子上的三排扣子解掉了一排。
她站在人群中間,周圍響起掌聲,路過的學生也頻頻回頭。
她故作鎮定地摸了摸耳朵:「那要不你先留個名字?我這也就裝裝樣子,不扣分。」
那天她正帶著新一批社員在校園大道上練習,因為上台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不能怯場。所以她為了給新學員做個表率,就在現場用小提琴拉了一首曲子。
盒子裏面是一條手鏈,很精美。
魏舒清的老師也跟著拍拍手:「好啊。」
他們可能聽不出來,但自己很清楚,剛剛在演奏的時候,因為自己的失神導致拉錯了好幾個音。
這場景對魏舒清來說是小意思,她睜開眼,剛想將演奏推進高潮。突然,她看到人群中出現了葉栩安的身影。
「謝謝。」
她呼吸一m.hetubook.com.com窒,但很快回過神,繼續拉琴。
程淼戳了戳她的肩膀:「那邊有個學弟長得還挺帥的。」
少年的長相惹眼,氣質乾淨而陽光,書包拎在手上,哪怕只是穿著普通的校服,也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魏舒清好像錯了,她費力去吸引的一個人,原來從來都不記得自己。
那是她與葉栩安的初識,少年彈鋼琴的模樣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剛走出大門時,她就迎面跟葉栩安撞上了。
一聽要登記名字,男生立馬慌了,他抓了抓頭髮,好聲好氣地說道:「學姐能不能放我一馬,我是新生,還不太懂校規。」
男生說這是這場演出的主辦方送的手鏈,他一個男孩子,不需要。
他的面容比從前少了許多稚氣,五官也長開了一些,輪廓變得分明。他右側的下頜有一顆小痣,不是很明顯,但很特別。
而在魏舒清的期待中,葉栩安只是神色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說:「不認識。」
魏舒清當然知道程淼的意思,怕她錯過男神所以才讓她上的,不過也正合她意。
她想過葉栩安會記得自己,可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年,而他們之前不過有一面之緣,確實很難記住。但這次她想讓葉栩安記住自己。
從他剛進入學校時,魏舒清就注意到他了,那不是第一次見面,是時隔三年的重逢。
他叫葉栩安,高一(3)班的學弟。
魏舒清收回目光,說:「你校牌沒戴,我要登記一下名字。」
除卻是學生會的主席,她的另一個頭銜www.hetubook•com.com是音樂社的社長。她從小音感就特別好,所以家人就讓她去學了小提琴。剛進高中就報了學校的社團活動,沒過多久,前社長因為要專註學業,就退出了,並舉薦了她當社長。
程淼笑嘻嘻地道:「快去吧,不然人家該走了。」
「謝謝學姐。」
魏舒清執拗地認為,如果自己很出眾的話,或許會吸引到他的目光。
這場比賽毫無疑問是那個男生奪得桂冠。
魏舒清從出生開始就是受人矚目的存在。長得好看、品學兼優、性格好……簡直是各項全能,這些都是別人貼在她身上的標籤。
但剛剛的失神已經將她的思緒拉到他的身邊,他們站得不遠,在延綿的音樂中還能聽到他們輕微的說話聲。
老師說:「祝賀你奪冠了。」
第一次遇見葉栩安是在魏舒清初二的時候,那時候她跟著小提琴老師一起去看一場鋼琴比賽。她對音樂向來有著濃厚的興趣。
魏舒清的笑容僵住。
「對呀,演奏得真是太棒啦!」
魏舒清收回視線,有一種挫敗感。魏舒清也沒有想到,她會把對葉栩安一時興起的新鮮感轉變成喜歡。
她也在期待,期待他的回答。
那天剛上完體育課,她跟程淼剛從操場走出來。
魏舒清抿了抿唇,胸前抱著筆記本的手臂隨即緊了緊。
原來他根本沒有記住自己,三年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就在魏舒清心裏竊喜,唇角剛準備彎起時,葉栩安淡然地收回視線,面不改色地從她面前走了過去。擦肩而過的風還帶起她的一點點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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