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遲疑了一瞬，將戮刃刀遞給阿林，阿林接過刀，沒說再見，連眼神也未曾與他有交流，就像徹底拋棄了過去，獨自走下山去。

男子微微一怔，沉了眼眸：「誰對你說的？」

生不能相伴，死亦要相隨。

阿林行至她跟前，腳步一頓，點頭微笑：「多謝百界姑娘了。」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阿林聽見了，她回過頭，看見師父攬著心愛之人疲憊而滿和圖書足地走了出來，而他手裡拿著的正是那把戮刃刀。師父終於成功地破了華山陣法，將那個人救了出來，若是曾經的她此時應該笑出來了吧，但現在她不知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女子的驚呼在耳邊劃過，「阿林！」師父大驚，忙側身躲開，但連續多日的破陣已讓他筋疲力盡，這一劍躲得狼狽。阿林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她自己和_圖_書也不解釋，毫不防守，就像拼了命只為殺他一般。

山下小路上，白衣女子負手靜立。見阿林提了戮刃刀下山來，她緩慢地從衣袖中掏出一支毛筆。

幾招下來，師父疲態畢現。阿林生生將他逼到崖壁一方，手中的長劍刺向他的右眼，眼瞅著便要一劍刺穿，女子的驚呼聲傳入耳中：「阿林！她是你的師父！你瘋了嗎？」

一番激烈地攻擊，阿林與和_圖_書她師父皆氣喘吁吁，阿林輕笑：「師父。」她低頭沉默了許久，「你我有血海深仇，但我不會傻到用仇恨來拖累我的下半生，那人也不希望我這麼做。」

馬上就快了……

恩師？仇人？

百界搖了搖頭：「痴女。」她的筆尖在阿林眉心一點，又在戮刃刀上輕輕一碰，「你們心中的執念，我收走了。」

「容與……也入不了輪迴吧。」阿林輕聲道，「他孤獨https://m.hetubook.com.com地陪了我那麼久，我該陪陪他，也想陪陪他，既然生不能，死總可以了吧。」

百界的筆尖在阿林額前停了一停：「如此，你當真不悔？與他的殘魂一道被我收走，這可是再不入輪迴之路。」

劍尖一偏，擦破男子的耳朵，「叮」的一聲沒入岩壁之中，至少三寸有餘。

「已經不重要了。」阿林道，「師父，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師父，也不再是我的仇人，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幫你借的刀，你還給我吧。」

阿林垂下眼眸，拔出手中長劍，三尺寒劍殺氣凜然，沒打一聲招呼，她身如閃電，宛如利箭一般射了出去，劍尖直取她一直敬仰著的師父的咽喉。

華山之巔，風在耳邊簌簌刮過。阿林忍不住想起了那個男子最後的微笑，明明與他只相處了那麼幾天，但卻偏偏覺得他好似已成了她回憶里最深刻的記憶，再也泯滅不了。

百界摸了摸筆桿：「還有最後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