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你能把我當成小英雄，能把我當成你的驕傲，我就挺開心啦。」陳芷珊倒是挺會自我滿足的。

她醉眼朦朧地望著梁牧，目光灼灼地同他表白：「阿牧，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我承認是我犯了錯，原諒我好嗎？回到我的身邊，我是愛你的。」

梁牧的手又肆無忌憚地在她的頭髮上撥來撥去，將她的心也撩撥地亂糟糟的。

「梁牧，今晚一起睡，好不好。」陳芷珊發出喃喃的聲音，黏黏糊糊的。

陳芷珊不得不承認，是她小看了艾吟音。

在這一刻，他終於清楚地感受到他心裏此刻正在發酵最明顯的情緒是醋意，一點一點佔據他的心臟。

梁牧愣了幾秒，儘快適應著陳芷珊瞬間變幻的腦迴路。

梁牧和艾吟音往四周看了看，但由於陳芷珊和梁逸塵坐的位置實在太靠角落，倆人竟都沒有發現他們。

可是無論怎麼喊，都沒有人回應他們的喊聲。

梁牧還是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沒說多話。

在梁牧的心中，愛情是有信仰的。

「我想有些事情你會感興趣的……有關我和梁牧的……二樓餐廳見。」艾吟音掛了電話。

而就在他放開她的瞬間，陳芷珊就朝著和會場相反的方向，拚命跑起來。

「什麼秘密？」

陳芷珊站起身，走路的時候卻搖搖晃晃的，她的頭好痛，渾身都沒勁。

「你難過也不能做任性衝動的事情。」梁逸塵像個大哥哥教訓著她。

「……你聽到了啊？」陳芷珊睜開眼睛看著他。

陳芷珊被她抱起來后，還小心地掙扎了一下。

梁牧和艾吟音就是在這個時候步入會場的。

反正，從這一刻開始，她遲早會成為他的女朋友。

「好啦，逸塵，別老欺負芷珊。人家還是小姑娘，你讓著點。」艾吟音心情好，氣色紅潤，臉上綻放的笑顏，像是開出的一朵花。

陳芷珊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你你你……梁逸塵，你不要臉。」

由德國女歌手Sarah Connor與她的前夫Marc Terenzi演唱，這首歌曲表達的是戀人之間即將永別的深深的痛苦和無奈，是一段感情走到終點的最後吟唱。

「呼……回魂了，沒白打沒白打。」陳芷珊往梁逸塵的臉上又再拍了幾下，「這樣說話才正常啊，剛才真是嚇我一跳，我的小心臟還等著你跟它道歉。」

「不道歉的話，也行。不然你親這裏一下，安慰安慰我受傷的臉。」梁逸塵把臉湊過去，用手指了指臉頰的部位。

「不行。」梁逸塵搖了搖頭，「我不能讓你去破壞他們的好事，雖然我也替你感到難過。」

說是舞會，其實就是商務界上流人士的一個聚會，大家相聚一堂聊聊天，套套近乎，有生意的談生意，沒生意的跳跳舞，說不定還能促成幾對商界聯姻。

意外地，梁牧竟然沒有拒絕。

梁牧和艾吟音走入會場以後，就忙著跟周圍的朋友寒暄交際。陳芷珊遠遠看著，看起來這其中有幾個人，跟梁牧也是認識的，否則梁牧不會那麼主動地跟對方親密地握手、拍肩，以及擁抱。

「我……」梁逸塵說不出話來了。

梁牧將她推開：「阿音，你不必這樣。」

一曲完畢，音樂停止。

「假的！」梁牧放下她，「你騙我。」

「陳芷珊，你醒醒，我是梁牧。」

「呸！陳芷珊，我看我啊，可不是什麼修了八輩子福氣才遇見你，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遇到你……」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陳芷珊看了他一眼，刻薄了一句。

衣服濕淋淋的怎麼能穿，梁牧又沒拿乾淨的衣物給她換，所以她所說的衣服已經穿好，實際上只是將乾淨的那條浴巾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可是，浴巾包裹起來后，她的肩膀，她的鎖骨，還有她的小腿，也都還是外露著的。

梁牧洗完澡后，直接鑽進被窩裡，他遲疑了一下，伸手將陳芷珊抱住，安心地沉沉睡去。

「對啊，我們有兩年沒見面了吧？」

「對啊，你剛才嚇到它了，當然要跟它道歉……」

其實梁逸塵剛才所說的秘密，陳芷珊已經知道了。

「是這樣的……」

梁逸塵是個實打實的吃貨，這個建議他當然接受。

梁牧和艾吟音之間，那麼長久的情誼，又怎麼會是區區一個她能夠去改變的。

「我也挺好。」

現在只要一回想起梁牧憋著氣，臉紅紅的模樣，她就想笑。

兩個人身上都是渾身上下濕透透的。

「去吧，我待會過來找你們。」

走到浴室門口時，梁牧正往外走。

就連陳芷珊都不得不承認，他們看起來好相配。

「要你照顧個屁啊。」陳芷珊小聲地罵道，卻被音樂聲給蓋住。

「放好水了，過來洗澡吧。」梁牧刻意迴避她的問題，用手探了探浴缸里的水，溫度剛剛好。

陳芷珊趕緊找服務生要了一瓶礦泉水，試圖衝散一下胃裡的酒精。她喝醉酒倒也不是屬於會鬧事的那種，也不是會醉到會吐的那種。而是她整個人都會迷迷糊糊，處於腦子不在線的那種，別人問什麼她答什麼。哪怕是……問她銀行卡密和_圖_書碼，她都會如實回答。

「陳芷珊那個笨蛋該不會是做什麼傻事吧？」梁逸塵聲音低低地，忍不住猜測道，「她今天喝了很多酒……」

陳芷珊也懶得撒謊，定定地說道：「嗯，就是見不得他們好。」

陳芷珊卻像是後腦勺也長了眼睛似的。

「你的確是，喜歡上了一個很難得到的人。」梁逸塵喃喃地說道。

「是的，小英雄，小驕傲。」梁牧附和著她的話，「不過你下次可不能這麼莽撞，自身安全第一！」

看著陳芷珊端起桌上的兩杯洋酒，一咕嚕就喝了下去，梁逸塵眼睛都要看直了，這酒量也太豪氣太不做作了吧。

雖然飯後，艾吟音離開的時候，她還是認真地對陳芷珊說了一句：「你不努力的話，我還有機會哦。」艾吟音臉上的笑意卻是溫柔又友好的。

而後，她離開他的懷抱。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遇到挫折只會掉眼淚，只會求助梁牧的艾吟音了，她知道，這份愛情，是她親手弄丟的，只是她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有些東西，一旦弄丟了，就很難再找回來。

「你有毛病吧陳芷珊！」

本想著終於將她支走，卻不料，她走了幾步后，又回過頭來叮囑梁牧，「梁牧，你要好好疼我們家阿音，早日成婚，早點抱娃。」

梁牧心下一緊，氣地敲了一下樑逸塵的頭，「你就不會跟著她跑嗎？白長了這麼高的個兒。」

趁著梁牧和艾吟音還沒到達會場，先吃飽再說。陳芷珊是這麼想的。

梁逸塵將信將疑：「我跟你一塊出去。」

陳芷珊隨便點了一杯牛奶、兩片麵包，然後坐在艾吟音對面。

艾吟音走過來，笑著挽過梁牧的手：「阿牧，你是我的男伴，所以今晚的第一支舞，你得陪我。」

他突然有點想要珍惜這種緣分。

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留學時住一起的留學生，她現在在做出口貿易，跟我們也算是一個經濟體系，你待會可以找她聊聊。」

可是他也無能為力，他已經無法再給她想要的愛情，他只希望她可以選擇堅強，能夠擁有更好的生活。

……

梁牧將西裝撿起來，給她披上：「走，回酒店。」

兩個大男人邊跑邊大聲喊著陳芷珊的名字。

梁逸塵看向陳芷珊，她的眼睛里分明有濕潤潤的東西在閃動，而這些東西，竟刺痛了他的眼睛。

梁牧看她困意連連的樣子，在頭髮吹好后，推了推她：「去睡覺吧。」

艾吟音穿了一條裸粉色的長裙，魚尾的設計將她的身材修飾的極好，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又典雅。她的手挽著梁牧的手，梁牧穿簡單款式的西裝，英俊帥氣，得體的正裝將他的五官襯托得立體又俊朗。

陳芷珊用手抓住胸口處的浴巾，防止它會往下掉，她明知故問：「為什麼呀……」

「愛看美女，這可是男人的天性。」梁逸塵的眼神故意在陳芷珊身上，上下打量著。

「好的。」梁牧說完，大步往外走去。

「哈，這麼心急啊。還是先點吃的吧，我請你。」艾吟音笑著說，那笑容很無害，甚至有一絲——溫暖。

他們後來到底怎麼樣了，她這樣會不會是第三者插足，他是不是出於同情。

「我從會場跑出來后，來到海邊吹吹風的時候，就聽到這個小孩子在大喊救命，當時四周也沒有人，我也跟著喊了幾嗓子，還是沒有人。沒辦法，我這個游泳界的半吊子只能硬上了……」

梁牧一想到，當他撥開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陳芷珊，一動不動的畫面，他就覺得后怕。

艾吟音的雙手從梁牧的肩膀上滑落，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無力又無助。

「你幹嗎？看什麼看……耍流氓哦？」

「還好。」艾吟音淡淡地回答，出於禮貌，她也反問了梁牧一句，「你呢？」

「不過今天啊，阿音姐姐說我是個草包。」陳芷珊趴在桌椅板上，側著臉問他，「梁牧，你說我是個草包嗎？在我眼裡，梁逸塵那種人才是草包。」

「留一塊，留一塊給我。」陳芷珊口中還咬著一塊火腿，手卻朝梁逸塵伸了過來。

出了會場的門之後，梁逸塵也鬆了口氣，終於放開了陳芷珊的手。

「是。」

前勁沒多少，後勁卻很足。

「撲哧」，陳芷珊忍不住在他懷裡笑起來，臉上還掛著水珠，她定定地看著他，「真的嗎？梁牧，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都還沒有得到我的喜歡，你怎麼可以不醒過來。」

艾吟音已經在那裡等待了，她仍然那麼漂亮、優雅。陳芷珊和她站在一起，氣質上就輸了一截。

「呵呵。」艾吟音冷冰冰地笑起來，「阿牧，你不知道，放棄你之後我有多後悔，我每日每夜都活在後悔中，這個世界除了你，再也沒有其他男人真的呵護過我愛過我。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是嗎？你告訴我，最後一次告訴我，讓我死心。」

陳芷珊伸出手，在他的臉上又是拍打，又是揪臉：「梁逸塵，你醒醒，你該不會是被什麼髒東西給附體了吧？」

只是他來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心意，就被她告知……她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小叔叔。

這時，手機響了。

「小氣鬼。」梁逸塵吐槽。

陳芷珊發現自己是被梁牧抱在懷裡時，她心裏的甜蜜都要滿到溢出來。

陳芷珊有點悶悶不樂，她端起桌上的一杯果汁，一口氣就將它喝光。喝完后，她感覺味道還不錯，又端起一杯，一口氣將它幹掉。兩杯水入肚，感覺到胃裡滿滿的充盈感后，心裏的不愉快似乎也消退了一些。

梁牧深吸一口氣，再重重地吐出去：「是的，阿音。」

「我以為……」

這次很奇怪，一向伶牙俐齒的陳芷珊一點都不想反唇相譏。相反，艾吟音的側面提醒讓她心生感動。

掙脫開梁牧的手之後，她風風火火地一路衝到酒店的座位席上，終於在椅子上坐定，進行了三次深呼吸之後，她憋在心裏的情緒才稍稍得以緩和，梁逸塵一路跟著她，在她旁邊的座位坐下。

「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感覺你今天對我特別好，我既高興又害怕。」陳芷珊自言自語。

「色鬼。」陳芷珊不屑地吐槽了一句。

陳芷珊用手打了個響指，這些人里只有一對夫婦她瞧著有些眼熟，應當是和她父母去參加某次聚會時，有見過。但也不是什麼熟面孔，所以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阿音找你吃飯前，給我來過一個電話。」梁牧只好如實交代。

聽起來，梁牧和艾吟音之間，還是沒有走到恩愛甜蜜那一步的。這麼想著，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服氣，梁逸塵佩服地五體投地。

梁牧總是拿她沒辦法，只好跟過去，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中央，再替她蓋好薄棉被。

「我沒聽錯吧，跟你的心臟道歉？」

「我和梁牧徹底結束了。昨晚的舞會上，他拒絕了我……」艾吟音開門見山，一點都沒兜圈子。這讓陳芷珊有點詫異。

此時，坐在距離陳芷珊兩米外的梁逸塵，突然連連打了兩個噴嚏ｈeｔubｏｏｋ.ｃｏm.cｏm，他揉了揉鼻子：「怎麼感覺有人在罵我。」

梁牧腿長，一大步向前邁去，就拉住了她的手腕。

糟糕，二十來度，她一口氣喝了兩杯，還是洋酒。

「那好。」

「聊了昨晚舞會的事，說你拒絕了她。」陳芷珊一臉困惑，「可是梁牧，你怎麼會拒絕她呢？阿音姐姐溫柔又漂亮，學業事業都很厲害，在梁逸塵眼裡，她還是女神般的存在。而且，她還那麼愛你……我想不到，你為什麼會拒絕她，我也很困惑，為什麼你會拒絕她。」

梁逸塵點點頭，很確定地回答他：「是的。」

「好，我先去洗澡。」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啊，陳芷珊心裏是這麼想的，但她沒有勇氣說出來。一直以來，都是她赤|裸裸地喜歡著梁牧，而梁牧會喜歡她這件事，她想都不敢想。

梁牧站在舞池中央，鬆了口氣。

回國的飛機，是下午的航班。

「沒關係，從我喜歡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這條路不會很好走。」

畢竟有天真可愛的元氣少女相陪，怎麼能睡得不好。陳芷珊在心裏自言自語嘮叨著。

「好好好。」艾吟音紅著臉答應道。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陳芷珊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知道了。」

她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轉著。

「你放開我！」

說完，她轉身就走。

梁逸塵還是不放手。

梁牧伸手輕輕地揪了揪她的臉：「這樣才好，生氣就不漂亮的。」他的眼裡滿是寵溺。

「你進來。」梁牧用手指了指浴室。

被梁逸塵誇獎的感覺……有點嚇人。

她一邊跑，眼淚一邊簌簌地往下掉。

梁逸塵看到陳芷珊醒了過來，他也跟著鬆了口氣，關切地詢問：「芷珊，你沒事吧？你剛才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沒醒過來，我會內疚死，我會後悔死。我好擔心你啊，芷珊。」

「我聽力很好。」

這下陳芷珊真想不到用什麼詞來反駁他，乾脆大大方方地承認，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是啊，我喜歡梁牧，他也知道我喜歡他。」

「你要出去？」

應當是上次梁逸塵生病的時候，她陪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他開始發現，她也有細心可愛的一面。

確定他已經走遠后，陳芷珊哈哈大笑起來，一想到他整張臉上都飄著粉紅色，她的表情都要笑到扭曲。她將包裹住自己的浴巾扯下，整個人都睡到浴缸里，溫暖的熱水從四面八方湧來，感覺到溫暖的同時，她又哈哈笑起來。

「阿音姐姐。」

「那我們開吃吧。」

「我們什麼時候成為好朋友了？」梁逸塵斜著眼，眉毛上挑著，繼續逗她，「我可沒有這樣的福氣。」

「你！！！」

梁牧的臉更紅了。

聽到梁牧的回答，艾吟音知道，她和梁牧之間不會再有可能。她難過地看著他，她的臉漸漸靠近他的臉邊，而後她的吻就落到了梁牧的嘴唇上。

是梁牧的房間。

「好哦。」陳芷珊乖乖地應著，然後開始脫掉濕淋淋的衣服。

還好，到房間了。

「陳芷珊，你醒來。」

他溫柔地笑著，對她說：「好啊，我等你。」

「豪氣！真豪氣！不愧是女漢子，酒量真好。」

「你也是命大。」梁逸塵感嘆道。

跑了大概幾分鐘后，在他們的右前方有一群人正圍在一起，好像是出了什麼事情。

陳芷珊怎麼會不喜歡，她簡直喜歡得不得了。

等海浪過後，她和小男孩又被衝出一段距離。

「芷珊我來照顧，阿音那邊有什麼情況，你給我發個消息。」

「沒關係的。」梁牧彎了彎嘴。

這種聚會，陳芷珊從小就跟著她父母參加，說真的，她挺討厭這種場合的。

梁牧左右為難，梁逸塵真是神一般的助手，立馬溜了出來：「小叔叔，你陪阿音姐姐跳舞吧，我來照顧芷珊，放心交給我，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大小姐，你剛剛打了我五六七八九十……幾十下，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道個歉？」

「怎麼會！你多想了。」陳芷珊當然是不承認啦。

梁牧的身體和陳芷珊的身體碰撞在一起，幾乎不留距離，她的前胸軟軟地貼著他的胸口。陳芷珊也不挪開步子，只是低著頭不說話，身體滾燙地好似要燃燒了起來。

梁牧邁著大長腿，拚命地朝前奔跑起來。梁逸塵緊跟在他的後面，也很著急地跑起來。

陳芷珊放下手中的毛巾，不確定地看著梁牧：「你要給我吹頭髮？」

「可是我並不想知道他們的秘密，更何況，你這個秘密，說不定我也知道。」陳芷珊並不打算買他的賬。

可是，她還在惦記著，他和艾吟音……

上飛機找到座位坐好后，陳芷珊神秘兮兮地看著梁牧，問他：「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我早晨是和誰吃的飯嗎？」

不會有人在意她，不會有人在意她的。

她跟著旋律輕哼起來，梁牧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她的手搭在梁牧的肩上。不夠，這樣還不夠，她往前靠了一小步，整個人都快要貼在梁牧的身上，她將原本和梁牧握著的手抽離出來，雙手交織在一起，纏繞住他的脖子。

直接，霸道，又冷酷。

講道理行不通的話，看來只能耍無賴了……

陳芷珊一本正經地宣布正確答案，她直勾勾地望著梁牧的眼睛，將視線鎖定在他的臉上，等待著他聽到這個名字后的反應，應當是很意外很意外的吧。

「你別否認，你給我的這幾樣東西，可真難吃。」梁逸塵端著盤子，把她給他的食物，一樣樣挑出來，然後倒掉，「我說你，不好吃就直接倒掉唄……」

他的確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他聽到的這個結果。

「少問，快去。」梁牧擔心地看了眼陳芷珊，她渾身濕漉漉的。

「哈哈哈哈……」梁逸塵開懷大笑，總算扳回一局，看她一臉驚悚的樣子，他很滿意。

「哼。」陳芷珊冷哼一聲，「是不是有情人你可看清楚了再幫。」

她目測了一下小孩溺水的距離，也並不是很遠，便下了水，想要救他。當時的她，其實是抓住了這個小男孩的手的，也順利將她拖到了離岸邊更近的沙灘，只是突然一個海浪滾過來，她和小男孩都多喝了幾口水。

「明亞，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阿祥他們在那邊，你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吧，你也有好幾年沒跟阿祥他們見過面了吧？晚點，晚點兒我親自過來跟你解釋。」艾吟音笑臉盈盈，滿面春光的樣子，試圖將明亞支開。

梁牧看了懷中的她一眼：「你可以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會，到房間后，我會叫你。」

結果梁逸塵品嘗完她遞過來的食物后，他訕訕地表示：「陳芷珊，我嚴重懷疑你是把所有難吃的東西給了我。」

他看著她，突然笑起來：「真可愛。」

陳芷珊沒想到梁逸塵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本來還像嘲笑他，都怪他沒有跟上她追過來的，如此看來，她只好，反手抱住他，用力地在他背上拍了拍：「別擔心，我沒事……」

梁逸塵笑起來：「陳芷珊，你這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誇我？」

艾吟音m•ｈeｔubｏoｋ•ｃom.ｃom推開她的手，滿臉嬌羞：「別胡說。」

「就小氣！」陳芷珊可愛地吐了吐舌頭，「氣死你！」

大抵是這首歌的歌詞太過哀傷，又恰好符合艾吟音此時的心境。

結果剛走到他們身旁，就有一位老朋友笑著走過來同他們打招呼。

梁牧笑起來，小聲又溫柔地唱起來：「該配合你的演出我怎能視而不見……」

「是啊。」陳芷珊重重地嘆了口氣。

陳芷珊說的都是大實話，當她聽到艾吟音說梁牧拒絕了她時，陳芷珊既困惑又驚訝。

……真是服了她。

可是閉上眼睛后，耳朵就變得更加靈敏了。她清晰地聽到梁牧的心臟此時此刻撲通撲通正劇烈地跳動著，而她的臉就靠在他的心臟旁邊，她感覺到自己的臉已經紅得像個燒紅薯，滾燙滾燙的。

梁牧看著她，只是禮貌地微笑，也不好多說什麼。

梁牧說的有點繞，陳芷珊在腦子裡反覆琢磨了兩遍后，才想明白。

一頓早餐，竟然吃出了反常和境界。

陳芷珊賴在梁牧的懷中，她並沒有睡著，她側著耳朵聽著。

陳芷珊明白過來，側著身子往裡走了一步，走到浴室后，她抬頭看了眼梁牧，發現他的臉紅了之後，她拚命忍住想笑的衝動，對他說：「好了，你可以出去啦，我要洗澡啦。」

陳芷珊精疲力盡，又因為喝了兩杯洋酒的緣故，她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她趁著最後一點力氣，拚命地大聲喊著救命，最後幸運地被這位大叔搭救了。

「我當年說什麼來著，我就說你們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不不不，姑娘此言差矣，我可是為了成全有情人，不得以才跟著你的。」

見梁逸塵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陳芷珊反倒輕笑起來：「怎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喜歡梁牧，是件挺自不量力的事情？」

這下該輪到梁牧不好意思了，他的耳根子都漸漸紅起來：「少貧嘴。」

結果，梁牧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三個字：「是她啊……」雖然他已經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

……

梁牧微笑著看她，配合著她的演出，他明知故問，「想知道。和誰一起？」

可是，她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去愛他。

又或者是，越來越喜歡和她抬杠，喜歡和她鬥嘴時，她的真實，她的有趣，一覽無餘。

「回國后，跟我學游泳。」梁牧淡淡地說道，「下次不要冒這種險了。」

「閉嘴！」梁牧厲聲說道，「別胡說，過去看看。」

再見面時，是在舞會上。

迫不得己，必須參加時，她就負責吃，把自助餐桌上她喜歡吃的東西全都吃個遍后，她就找一個能夠避開人群的清凈地方，端著盤子抓點吃的，繼續吃。

她本以為艾吟音會對梁牧死纏爛打愛到底的，就算不死纏爛打，也會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不會善罷甘休，總要給她點苦頭嘗嘗的。

「到底怎麼回事？」梁牧的語氣里都是著急。

「嗯。能理解，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梁逸塵搖搖頭：「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

「那成，分你一半。」

「這個真好吃……」梁逸塵拿起一塊芒果布丁糕，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在其他男生面前，你以後不能穿成這樣。」

這一刻的場景，竟讓她想到七個字——一生一世一雙人。

梁逸塵看著牙尖嘴利的陳芷珊，突然笑起來：「陳芷珊，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家小叔叔吧……」

艾吟音抬起頭，滿眼悲傷地看著他：「我會的。」

「行。」陳芷珊歪著頭想了會兒，頭一回這麼直接。

梁逸塵看著眼前，穿著精緻得體的小禮服，卻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他突然就不想跟她逗嘴了，不想用惡劣的語言毒舌回去。就像她所說的，總之就是遇見了，而能夠在茫茫人海中遇見彼此，大抵也是一種緣分。

梁牧人高，他的T恤給陳芷珊穿，是足夠她當裙子穿的。不過陳芷珊在女生當中來說，她也算是高的，所以梁牧的T恤穿在她的身上，也只是剛剛好蓋住她的臀部，而她那雙纖細健康又誘人的大長腿，還是赤|裸裸地露在外面的。

《Just one last dance》。

梁逸塵在聽到這個答案后，心裏像是打翻了調料瓶，油鹽醬醋茶的味道齊齊向他撲過來，他都有點分不清此時此刻，聽到這句話后，他的內心感受到底是什麼。

「芷珊你別難過。他們可以相親相愛，我們也可以……」

梁牧看到躺在沙灘上的陳芷珊，顧不得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解開西裝的扣子，將外套脫掉，蹲下身，二話不說，直接給陳芷珊做人工呼吸。他每往她的嘴裏過渡一口空氣，他就喊一遍她的名字。

梁牧看了她一眼，直接將她抱起來。

而後再從浴室出來時，他是閉著眼睛出來的，將浴巾扔給陳芷珊后，他命令她：「把衣服穿上。」

沒有溫柔輾轉，沒有淺嘗輒止，她的吻是帶著攻擊性的，她用力咬上他的唇，很快他的唇邊就滲出了一絲血液。

「你什麼意思啊陳芷珊，你是不希望我小叔叔和阿音姐姐好，還是怎麼的？」

陳芷珊嗅出了其中端倪：「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我中午是跟阿音姐姐吃的飯？」她嘟著嘴，氣鼓鼓的模樣甚是可愛，「你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由於陳芷珊在吃午飯的時候，心情不太明媚，沒吃好，太餓。於是她喊上樑逸塵，早早就來到舞會現場。

於是第二曲的音樂響起時，艾吟音又笑著朝梁牧伸出了手，他們站在舞池中央，又是女生先主動，梁牧不便拒絕，便再次牽起了艾吟音的手。

所以他不僅沒有還擊陳芷珊說的那句話，他還伸手將陳芷珊嘴角的奶油輕輕地擦掉了。陳芷珊第一次見他溫柔又體貼，她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陳芷珊撇撇嘴：「好冷。」

當他們走到一處賣烤雞的地方時，梁逸塵突然神神秘秘地看著陳芷珊，對她說：「如果你請我吃一隻烤雞的話，我就把小叔叔和阿音姐姐的秘密告訴你。」

梁逸塵悄悄地走到陳芷珊的身旁，拉了拉她的衣服，將她拉到一旁：「不如我們先避避，留點空間給他們，讓他們聊一會？」

梁牧只好坐在沙灘上，抱住她，他的眼眶都紅了。

兩個人的對話，越來越簡短，氣氛十分尷尬。

梁牧不曾想過，第三次，是他帶給她的。

陳芷珊撇撇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不能分我一半嗎？好朋友不是要有福同享嗎！」

梁逸塵望著陳芷珊的眼神，突然由嫌棄變成了……寵溺。

梁牧笑了笑：「沒關係，都是玩笑話，以前大家都是好朋友，被誤會難免的。」

吹風機的風溫熱溫熱的，吹得人心痒痒的。

舞會開始。

而這恰恰是艾吟音不會明白的地方。

陳芷珊回頭看了他一眼，無意識地點點頭，而後拖著疲憊的身體，迷迷糊糊地朝床上走去，剛走到床邊，她就直接撲倒在床上，昏沉沉睡了過去。

之後倆人便陷入到了長時間的沉默里，看著舞池中央，正在共舞的梁牧和艾htｔps://m.ｈｅｔubook.coｍ.ｃom吟音，陳芷珊和梁逸塵也各自，若有所思。

陳芷珊心裏本來就鬱悶煩躁不已，被梁逸塵這麼添油加醋地汪汪叫兩聲，她厭煩地將湊到他跟前的梁逸塵推開：「你煩不煩，你愛做單身汪，你自己做去。」

「我去！確實很感興趣啊~~」陳芷珊看了一眼還在沉睡的梁牧，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梳妝。15分鐘后，一身清爽的陳芷珊出現在她們約定的地點。

「可是……我難過……」

跳舞的時候，陷入沉默的陳芷珊，在看到艾吟音將雙手攬住梁牧的脖子，漸漸拉近彼此距離的時候，陳芷珊就很氣憤地嚷嚷著要衝過去將他們拉開，梁逸塵當時看著她，就像是看傻瓜似的：「你衝過去，不僅你丟臉，小叔叔和阿音姐姐都得跟著丟臉。」

艾吟音的臉越來越貼近梁牧的臉。

她終於明白了，有些事，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改變。

這是一首旋律優美，非常抒情的英語歌曲。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力氣這麼大，臉都要被你打爛了。你行行好，看看自己今天穿的什麼衣服，好歹淑女一點，也算是對得起這套禮服……」

陳芷珊離開小桌板，她坐直了身體，認認真真地看著梁牧。她說：「我會加油的，我會努力追上你的腳步。只是，請你等等我，好嗎？」

「阿音，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們沒有未來的。」梁牧定定地看著她，「從你選擇放棄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沒有了未來。」

「嗨，阿音，好久不見。」她伸出雙手，熱情地抱住艾吟音，「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梁牧，是不是我今天當了英雄，你挺為我感到驕傲的？」陳芷珊假裝不經意地問他，否則她實在想不到是什麼原因，梁牧會突然對她這麼溫柔，關心備至。

「小叔叔，你和阿音姐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哦天哪！這是梁牧嗎……」這位老朋友鬆開手后，看到梁牧，她驚訝連連，「你們，你們……」她斜著眼睛，雙手手指指了指梁牧，又指了指艾吟音，「說，你們是不是重歸於好了？我是不是有結婚喜酒喝了……」

「你有的，你有的，就是看在你修了八輩子的福氣，所以老天才讓你遇見了我。」

她笑著喊住梁牧：「你能順便幫我拿條新的乾的浴巾嗎？這條已經濕啦。」

「什麼事這麼高興？」梁牧看了眼懷中的人。

不對勁……

「你先冷靜下來。」梁牧雙手握住梁逸塵的肩膀，「你先冷靜下來，然後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他正打算走出會場去找一找她時，他看到梁逸塵跌跌撞撞地跑過來：「糟了糟了，陳芷珊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如果你只是滿足於像現在一般，甘願做個草包，那麼遲早，我都會把梁牧搶到手的。哪怕他拒絕了我，你也不配站在他的身邊。」艾吟音居然挑釁似的補了一句。

於是整個會場，其他人都在寒暄交際，只有他們兩個是在專心吃東西。

「阿音姐姐，剛才那人是誰啊？她對你和小叔叔的事似乎很清楚。」說話的人是梁逸塵，看明亞那麼熱情的模樣，想來應當是他們很熟悉的人。

「喂，你們兩個，打情罵俏是不是也注意下場合，我跟芷珊兩隻單身汪看了可是會很羡慕的。」梁逸塵不滿地說道，完了他還刻意學小狗，朝著陳芷珊「汪汪汪」叫了幾聲。

那兩次，對艾吟音來說，都如人生的劫難。

「傻瓜，我做了件見義勇為的大好事，你應該替我感到開心。」

陳芷珊又傻乎乎地追問了一句：「你今天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啦？」

「沒什麼事，就是被你抱著挺開心的。」吃了豆腐的陳芷珊，當然還是要誇下豆腐甜的。

寒暄了一會後，他們才往陳芷珊和梁逸塵這邊走過來。

他們一同走出來的時候，宛若一對璧人。

他無非就是想說，昨晚在舞會上發生的事。

「嗯。」

梁牧將陳芷珊放到沙發上，然後去浴室拿了條浴巾給她：「你趕緊擦一擦，我去給你放熱水，準備洗澡。」

倆人就這麼擠在了同一扇門裡，一人佔據著半扇門。

「……到底是誰不講道理。」

「不是。」梁逸塵很快反駁道，但他又說不出更多的話。

音樂響起。

「是啊。」梁牧腹黑地笑起來，故意逗她，「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原因？」

「好……」梁牧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陳芷珊的態度一反往常，她沉默又認真地聽著。她不得不承認，艾吟音說的很對。

是她太自不量力。

梁牧平時很少說這麼長的句子，還句句都是在關心她，陳芷珊聽了，心裏暖暖的。她聽話地將頭湊過去，乖乖地任由他處置。

梁逸塵拚命地呼著氣，努力讓自己儘快冷靜。

泡了大約十分鐘的澡后，陳芷珊用毛巾將身體擦乾。她換上樑牧為她準備的T恤，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梁牧為她準備的衣服，是他平時就會穿的深色T恤，衣服上還留有他的味道。陳芷珊深吸一口氣，心裏甜蜜又滿足。

梁牧還想說什麼，結果會場的燈光就暗了下來，輕柔的音樂響起。

梁牧無語。

原本只是隨意調侃，隨便這麼一問，沒想到竟然還歪打正著地問中了。

陳芷珊甩開被梁牧牽住的手腕，輕笑起來：「我去前面透個氣。」

被溫熱的風吹著，陳芷珊昏昏欲睡。

陳芷珊也不是不分場合胡鬧的人，聽他這麼一說，就不再嚷嚷。

「關你什麼事，你去陪她就好。」陳芷珊的語氣還是很沖，只是因為對話對象換成了梁牧，她心裏的醋意也在瞬間打翻，四處橫飛。

梁牧微微低下頭，看著艾吟音：「對不起阿音，我們之間回不去了。」

「我們回不到過去，就只能讓回憶過去……」

醒來時，已天亮。

陳芷珊哈哈笑起來，滿足地看著梁牧：「好啦，原諒你啦，一點都不氣啦。」

撥開人群，沙灘上的確有兩個人，一個是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的陳芷珊，一個是坐在沙灘上哭泣的小孩子，大約年齡是六七歲的小孩子。

「梁逸塵，你是不是有病，你放開我，我要出去走走。」

那一瞬間，他無比清楚地感受到，他害怕失去她。

「不好意思，最後一塊。」

梁牧難過地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低地，在她耳邊說道：「阿音，祝你幸福。」

「是啊，畢竟他們見證了我們最恩愛的時候，有那種希冀，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洗完澡走到沙發處，陳芷珊拿著毛巾不停擦拭著頭髮，梁牧起身，去浴室拿吹風機，而後坐在她的旁邊。

是她太過自信。

冷靜下來之後，他想到了陳芷珊，可是他仔仔細細將會場都找了一遍后，還是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不必了！我和梁牧一起吃。」陳芷珊懶洋洋地回答。

「酒？」陳芷珊的眼神有些迷離，她有點傻眼了，她的酒量可是很差勁的，「我以為我喝的是果汁……」

他突然就有些慌了。

梁牧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陳芷珊還在用浴巾擦身上的水，她背對著他，什麼衣服都https://m.hetubook.com.com沒穿。她光潔如玉的背，看得梁牧面紅耳赤的。他只好假裝沒看到，又悄悄地回到浴室里。

「你才有毛病，全家都有毛病……」說完，她察覺到這句話有點不對勁，立馬改口，「你們家除了梁牧，其他人都有毛病，尤其是你，你就是集壞毛病於一身，大壞蛋一個。」

他的語氣輕柔，像是哄小朋友一般：「聽話，把頭髮先吹乾。你今天在海水裡也泡了好一會，這天氣還是挺涼快的。你頭髮不吹乾的話，會感冒。」

「管它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還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總之，你已經遇見了我，認命吧。」陳芷珊咧開嘴，望著梁逸塵大笑起來，她的那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發著光。

陳芷珊也不是完全不會游泳的，她還是會一點點，但是游不了多遠。

「我救了這個小男孩……不過……」陳芷珊又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位大叔，「這位大叔又救了我。」

「她是朝著這個方向跑的？」梁牧著急地跟著梁逸塵來到會場外面，「你確定是這個方向？」

她一路奔跑來到海邊，海風呼啦啦地刮過，她在心裏冷笑起來：「陳芷珊啊，陳芷珊，你看啊，就連海風都在嘲笑你的失敗。」

「曾經，他那麼愛我……愛得刻骨銘心，我沒有珍惜，也是活該！」艾吟音的聲音有點哽咽，為了掩飾，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我能感覺到，他喜歡你，只是以你現在的條件，真的配不上她……」

「你還笑，我好擔心。」

「昨晚睡得怎麼樣？」梁牧走上前，主動和艾吟音打招呼。

和梁逸塵一同進入會場后，陳芷珊迅速地環顧四周一眼，來往的人群都在她的眼裡過了一遍。她挽著梁逸塵的手，問他：「這些人，你有哪些是認識的，需要你過去打招呼的？」

簡直是……受寵若驚。

「當然是在誇你啊。」

然而，艾吟音卻選擇了非常君子的方式。

「你去哪？」

「你往那邊坐點，我給你吹頭髮。」

「早晨空氣真好，一起吃早餐吧——我想你還沒吃過……」電話那頭傳來了艾吟音慵懶又堅定的聲音。

「哦天哪！真的嗎……」明亞又是一聲尖叫，「阿祥他們居然也來了，那我得過去好好會會他們。」

可是無論他怎麼按壓她的胸口，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接過來之不易的半塊芒果布丁糕，陳芷珊也將她餐盤裡的食物選了幾樣分給了梁逸塵，美其名曰「好朋友，有福同」。

「哦……」陳芷珊聽話地閉上眼睛。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一條純白色的蓬蓬裙，雖說是將她的天真展露無疑，可這樣的小公主裙其實一點都不適合她，這樣只會越加顯得她只是一個little girl。

她睜開眼睛，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梁牧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該將眼神落在何處，乾脆轉身又往浴室走去。

酒意漸漸來襲，艾吟音今晚喝了不少酒。

「我們不用回到過去，我們把握現在，我們還有的未來，不是嗎？」艾吟音目光灼灼地望著梁牧，她眼神里的急切和炙熱令梁牧稍稍遲疑了一下，他不想傷害她，但他只能說出事實。

「你先請我吃烤雞，我要一整隻。」不愧是吃貨梁逸塵，看他的樣子，口水都要流下來啦。

「好。」梁逸塵聲音低沉，「芷珊怎麼辦？」

「你不是草包，逸塵也不是。」梁牧肯定地告訴她，他沉默了一會，又繼續問她，「阿音還跟你聊了什麼？」

……

「說真的，你的懷抱好暖。」

梁牧看著她，只說了一句話：「你不喜歡這樣？」

「你還別說，像你這種要胸沒胸，要身材沒身材的……真沒什麼好看的。」梁逸塵轉頭看向艾吟音，順勢拍了個馬屁，「還是我阿音姐姐好看，臉蛋漂亮，身材也好。」

沒辦法，掛著滿臉眼淚的陳芷珊翻了白眼，只好和梁逸塵一起走出會場。

「我救了你的命好不好，你不要不講道理哦！」

到酒店大堂后，她聽到梁牧對梁逸塵說，「你回房間前，先去看看阿音。」

梁牧和陳芷珊，艾吟音和梁逸塵，離開巴黎的時候，並沒有像來到巴黎時，四個人好似連體嬰兒一般一同吃飯一同打車。走的時候，他們兵分兩路，到了機場辦理了登機，坐在登機口時，四個人才又重新聚在一起。

從衣櫃里拿了雙涼拖換上，陳芷珊笈拉著拖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手還是緊緊捂著胸前的浴巾，她滿臉笑容地往浴室里走去。

滿臉的得意洋洋。

「是的。」梁牧淡淡地回答。

而梁牧的臉也微微紅了，他猶豫了一下，邁開他的大長腿往後退了一步，將空間空出來。

陳芷珊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

「陳芷珊，你醒來后，我就答應你，做你男朋友。」

「好啊，是個漂亮的小姐姐。」梁逸塵笑著說道。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打在房間里，陳芷珊起床光著腳丫走到廚房裡，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給梁牧也倒了一杯。

「你忘啦，好朋友有福同享的后一句是什麼？」陳芷珊哈哈大笑起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可都是好朋友要一起體驗的。」

「阿牧，你真好，真體貼，謝謝你的理解。」艾吟音一雙杏眼，含情脈脈地看著梁牧。

「有什麼事情？說吧。」

她找了一處沙灘坐下，她將頭埋入自己的雙腿里，任由眼淚肆意橫飛。

結果，就看到了艾吟音主動吻上了梁牧的嘴，而梁牧竟然也沒有推開她。陳芷珊這下是真坐不做了，奈何梁逸塵死死地拉住他，不讓她做傻事。陳芷珊緊咬著嘴唇，眼淚簌簌往下掉。

「是酒，我感受一下度數……」梁逸塵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恭喜你，不算高，大概二十來度吧。」

於是梁逸塵就帶著她從一號登機口走到十號登機口，再從十號登機口走到二十號登機口，走來走去打發著時間。

笑中還有甜蜜。

此時此刻的梁牧和艾吟音，應當已經緊緊擁抱在一起，享受恩愛又甜蜜的時刻了吧。

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繼續問下去，估計頭髮一時半會是吹不幹了，梁牧只好伸手將她撈過來，將她的背部搬動朝向自己。

陳芷珊笑著說：「穿好了，你睜開眼睛吧。」

「什麼事？」梁牧一聽，連忙詢問道。

這樣的畫面，梁牧只見過兩次，一次是艾吟音的父親選擇拋棄她，帶著新的老婆孩子離開她時，她站在飛機場，哭得好似隨時都會暈倒般；另一次，是她發現她那個會說甜言蜜語的新男友，同時和三個女生劈腿時，她乘坐最早的一趟飛機回國，她站在梁牧的家門口，蹲下身就大哭起來。

「哦，這樣。那你剛剛為什麼騙我說你不知道？」

「看看，我們家阿音臉都紅了，梁牧，快說，是怎樣將我們阿音重新追到手的？」

梁牧望著她，望著這個他曾經幾乎用他所有的力氣都愛過的女人。他突然替她感覺到悲哀。

替陳芷珊打抱不平之後，她又看向梁牧：「阿牧，今晚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這群老朋友今天都會來，他們說的玩笑話，你別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