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難言之隱

上帝是月蝕中的燈塔。
——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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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納悶著,掛了電話翻箱倒櫃地想找件像樣的衣服,卻發現柜子幾乎被各種各樣的牛仔褲和深色系的外套給塞滿了。
蔣嘉逸見到我的瞬間一臉嫌棄:「你說你,怎麼就不知道化個妝呢?你看人家那些女生是怎麼打扮的?」
「我怕到時候成了驚嚇可就不好了。」
當最後一科考試的結束鈴聲響起,教室里響起了歡天喜地的掌聲,這意味著持續三個星期的癲狂總算宣告結束了。
演出開始前,主唱揭曉了面具的作用:「我們一直聽說,有很多的粉絲因為我們樂隊而相識、相戀,所以大家也給我們取了一個『月老』的外號,因此今天為了回饋大家這麼多年來的支持,也給大家準備了一個特殊的環節,大家請拿起你們手中的面具!」
「別問那麼多了,讓你來你就來唄,總之是好事。」他神秘兮兮的,半點也不肯透露。
「快換了衣服下來,帶你去個好地方!」蔣嘉逸扯著嗓子說。
「好!」我也正有此意。
「哦,你給我打了電話嗎?」我後知後覺地翻了一下來電記錄,https://m.hetubook•com•com果不其然,一共有五個未接來電,全都是他打的。
蔣嘉逸見我不高興了,立刻討好地說:「你就算不化妝也比別的女生漂亮,行了吧?」還衝我諂媚地眨眨眼,我真想一巴掌呼他臉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種樂隊都只在固定的場地演出,雖然他們的音樂不是時下的主流,但是粉絲都很狂熱!這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蔣嘉逸一邊說一邊推著我上了車,「反正你也沒事,跟我去長長見識也沒什麼不好的,對吧?」
我鬱郁起身走到陽台,一眼就看見了蔣嘉逸站在寢室外的大門口,衝著我使勁揮手。這傢伙就不能低調一點嗎?我皺了皺眉,轉身回到寢室,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電話過去,他迅速接了起來。
我一路都懶得理他,任憑他像個活寶似的在那講一些並不好笑的笑話。就這麼一路閑扯著到了學校的停車場,他很殷勤地給我打開車門,但是我沒上車,問他:「說吧,到底帶我去什麼地方,你要不說我和-圖-書可不去了。」
「夏楹!夏楹!」
「你什麼時候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了呀?」我看了一下樂團的名字,此前根本沒聽說過。
這傢伙到底搞什麼鬼?
絕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戴著同一款面具,而是因為這個人無比面熟。我們倆互相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我才主動摘下面具,難以置信地問:「宋曦陽?」
我瞪他一眼:「你就不能閉上你的臭嘴?」
我這才想起,我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認真打理過自己了,這樣又怎麼能吸引男生呢?就我現在這種一臉慘白、頭髮蓬亂、毫無女人味的模樣,難怪宋曦陽對我愛搭不理的。
工作人員微笑著提示。
「你要不要睡得跟死豬一樣?我給你打了那麼多個電話你都不接!」我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他反而先沖我抱怨起來。
台下的粉絲又是一陣尖叫。然後在主唱的要求下,大家紛紛戴上了面具。雖然我對這個遊戲並不感興趣,但也不想變成一個異類,所以乖乖地把面具罩在了臉上。
老實說,這個樂團的歌還是不錯的,有點歐美靈魂樂的味道hetubook.com.com,只是會場里的空氣不太好,我決定到外面透透氣。在向門口移動的過程中,我不小心撞到一個人,抬頭一看,我們倆都是一愣。
我無奈,蔣嘉逸的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我再拒絕好像就顯得不近人情了。於是在蔣嘉逸的軟磨硬泡之下,我們到了樂團演出的會場。雖然這個場館不大,最多也就能容納兩三百人的樣子,但場館外依舊排起了檢票入場的長隊。
「我不是,蔣嘉逸帶我來的。」我看向人群,抱怨說,「一進來他就不知道擠到哪裡去了。」
「大小姐,你就不能到了再問,留點驚喜嗎?」
主唱說:「這些面具都是我們的工作人員精心準備的,希望一會兒在我們演出的時候,大家把面具戴上,說不定就能找到你們的有緣人。因為我們每一種圖案都製作了兩張相同的面具,大家可以試著找到與你擁有相同面具的那一個人!」
我不太情願地問:「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蔣嘉逸很期待和興奮,帶著我往會場裏面走。會場裏面沒有座位,大家都站在舞台周圍和-圖-書,人聲嘈雜。我不太適應這種熱鬧的氛圍,於是鑽到了會場邊上相對安靜的地方,而蔣嘉逸已經不知去了哪兒,大概是擠到中間去了吧。
「這用來做什麼?」我問一旁的工作人員。
「好吧,那你等等。」既然這樣,我就勉為其難地去吧。
「一會兒的演出會有互動環節,請戴好面具。」
我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這張面具,上面繪製有一些漂亮的羽毛和心形圖案,其餘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雙胞胎姐妹興緻勃勃地圍著我讓我陪她們去逛街買衣服,然而此時此刻我只想睡覺,打了個哈欠便與她們分道揚鑣,走回寢室決心睡個天昏地暗。
「你找我什麼急事兒啊?怎麼還找到學校來了。」我沒打算下去見他,只想守著我的泡麵靜靜等待。
過了約莫十多分鐘,演出就正式開始了。樂團的主唱和樂手都一一登台,台下的粉絲髮出了陣陣尖叫聲,像是要把會場的頂蓋都給掀了,果然如蔣嘉逸所說,這個樂團的粉絲都很狂熱。
「總之,你不說明白,我是不會跟著你走的。」我才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和-圖-書人。
演出開始后,主唱開始帶動大家一起合唱,現場的尖叫聲和合唱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蔣嘉逸沒辦法,只好掏出兩張票:「哼,你看吧,這是別人給我的演出票,據說是現在很紅的地下樂團,反正你今天考試完了,我就想帶你去開心一下嘛!」
「記得穿漂亮點啊!」
走到檢票口,有人發給我和蔣嘉逸一人一張面具。
我在心裏深刻反思了一下最近的邋遢形象,好不容易從柜子里翻出一條皺巴巴的黑色連衣裙,因為趕時間,結果只能簡單束個馬尾披上大衣就出門了。
宋曦陽也摘下了面具,望了一眼舞台上的樂隊,問:「怎麼,原來你也是他們的粉絲?」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他扮起了可憐,一副委屈的模樣。
「這個樂團真的很火嗎?可我怎麼完全沒聽別人說起過?」
宋曦陽扭頭看了一眼會場,說:「去外面吧。」
等我從昏睡中醒來時,窗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我摸索著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感覺有些餓,便從柜子里拿出一盒方便麵,剛泡上,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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