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里猛地浮現出這兩個字,但腳下像是生了根,居然忘記了趕緊逃跑。
趴在床上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是太丟臉了!
他笑了笑,並不與我爭辯,而是用手指挑了一下我的下巴,繼續說:「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小貓在尋找一個合適的主人。」
「宋曦陽!」察覺到他捉弄的意味,我立刻表示抗議。
「你這樣很嚇人,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嗎?」
「要不你回房間休息一下?」我提議。
這種難為情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早餐結束。
「你……決定放下了嗎?」
「宋……宋曦陽,你怎麼來了?」
那天從懸崖回到民宿的路上,宋曦陽難得地說了很多。關於他和白穆雅的事,關於白穆雅與導師的事以及這次白穆雅回南城的目的。
「當然!」我湊過去,好奇地看著他。
此時的宋曦陽背靠著天台邊上的圍欄,微微仰著頭,眯起了眼睛,慵懶的神情顯得無比迷人。
「和她的導師有關。」他點到即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和*圖*書而是說,「我有些餓了,家裡還有吃的嗎?」
為了治病,兩個人過得很艱苦。在這樣的情況下,導師告訴白穆雅,實際上他還有一筆存款,但是一直被前妻獨佔著。無奈之下,白穆雅便回國找到了導師的前妻,可是導師的前妻說什麼也不肯把那筆存款交出來。沒有辦法,白穆雅只能找宋曦陽幫忙與導師的前妻打官司。
「喂,我哪有渴望!你想太多了。」我的臉一燙,忙道。
宋曦陽卻默默無語,三兩步上前,張開雙臂將我緊緊地擁在了懷裡,那樣用力,讓我沒反應過來。
他一臉冷然地扔下我,想要躲回房間。但他越是躲,我就越是來勁,追在他身後說:「第一次見到某個人的時候啊,那可真是冷漠喲,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錢似的……」
之後我和宋曦陽在北島待了兩日,等到把民宿的事徹底處理完,我們便決定一同回南城。臨行前的夜晚,我們倆又走上了天台。談起最初的相遇,我們都覺得不可思和_圖_書議。
他搖頭,又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
「老實說,我一直很好奇,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我問。
他隨即放開了我,轉身走向客廳。
「在她重新出現的那一刻,我大概就意識到,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時候,就已經放下了。」
「沒興趣。」
「你等著,我給你煮碗麵條,你先去客廳休息吧。」
他看向我,眼睛里彷彿有光,一閃而逝。
「你之前出國了?」
宋曦陽提出想去看看爺爺,我便領著他去了北邊的懸崖。他站在懸崖邊上,主動與我聊起了他與爺爺之間的事。
「要聽實話?」
剛走到門口,他又轉身,重新把我打量一番,一臉複雜地說:「在煮麵以前,你還是先換身衣服比較好。」
「前些天聽說了爺爺的事,當時身在國外,沒辦法趕回來。」他的眉頭緊鎖著,顯得有些抱歉。
宋曦陽如此不正常,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白穆雅?」我驚訝,「她不是跟你一起在南城嗎,怎麼又跑國外去了和*圖*書?」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項里,長長地嘆息一聲,溫熱的氣息扑打在我的皮膚上,讓我渾身不自在,臉頰也慢慢變得發燙。
但他又怎麼會輕易上當,想也不想地回絕說:「不想。」
等我整個身體都快變得僵硬的時候,他才抬起頭來看著我,原本的疲倦似乎消減一些。
此時的宋曦陽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滿臉的疲憊。抱怨的話剛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放下手裡的瓶子,擔憂地問:「你突然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嗎?」
「官司要很長時間才會有結果,所以我陪她去了一趟國外,將那個男人安頓到了更好的醫院。」他平靜地說,「這一切,就當是我跟那段回憶的告別。」
他毫無預兆地停下腳步,我猛地撞了上去,詫異之中迎上了他此刻有些危險的目光。
第二天,我在頭疼中醒來。
他笑得更放肆了:「你看,你現在的模樣和生氣的小貓有什麼區別呢?嗯?」
「喂,你沒事吧,怎麼了?」我用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部。
他與爺https://m•hetubook.com•com
爺的初次見面是在他還在上學的時候,那時他帶著剛剛退學的白穆雅來到北島,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錢也不多,就問爺爺住宿費能不能算得便宜一點。
「聽聽也無妨啊。」
完了。
此時我的心情,驚嚇多過於驚喜。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時候,你就窩在那兒。」他的語氣緩緩的,伸手指了指角落的沙發,「臉上對我的靠近充滿了警惕,但是眼睛里,卻透露出一種渴望……」
原來白穆雅當年與導師丟下一切躲去了國外的一座小城,兩個人也幸福地生活了一段時間,只是,從前年開始,白穆雅的導師就時不時地突然暈厥,到醫院一檢查,才發現是癌症。
這句話他說得很小聲,我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聽。不過他依舊沒有鬆開我的打算,我便只能任由他這麼抱著。
在我還沒回過神來之前,宋曦陽一把捧住我的臉,俯身下來,如蜻蜓點水般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威脅道:「可還要繼續說?」
爺爺見他們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主動說閣樓https://m.hetubook.com.com上的房子沒人住,就收拾出來讓他們免費留宿在這個地方。他說,如果沒有爺爺當年的慷慨,他和陷入絕境的白穆雅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用,見到你就不累了。」
「只是覺得累罷了。」好半晌,他才輕聲說。
他的出現總是不聲不響,好像每次都要嚇我一跳才甘心。
我一低頭,猛地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裙就跑出來了,頓時窘迫不已。大叫一聲后,我尷尬地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了卧室。
因為覺得口乾舌燥,我迷迷糊糊地跑去廚房找水喝。從冰箱里拿出礦泉水瓶,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我的意識才慢慢恢復。一偏頭,卻見一個人影站在廚房邊,我一瞬間就石化了。
國外醫療費高昂,他們幾乎花去了全部的積蓄。
我兀自抓狂,不甘心就這麼被他嘲笑,就好像他沒有經歷過人生低谷似的,於是還擊他說:「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對你是什麼印象?」
他嘆了一口氣,點頭,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略微凌亂的頭髮:「為了白穆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