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
列安說：「給自己放一天假。」
她在理性思考之後，覺得跟陳聰走對的。「一家三口」這個詞對她來說太有吸引力了，是一種政治正確。跟陳聰結婚，從此就可以系統性地大規模地開始建立符合社會規範的美好生活了。
樓下門響的時候，佳楠還醒著，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2：30。周列安這傢伙，又工作到這麼晚回來。佳楠發出一聲嘆息，放下手機，翻身睡去。沒想到這次卻很快入睡了。半夢半醒間，她迷糊地想，難不成之前沒有困意是因為擔心周列安？聽到他回來了才能安心睡去？奇了。
列安不吭聲了。他發現，鬥嘴皮子他完全不是蘇佳楠的對手。
「我怎麼知道？」
列安看向她，「你那麼晚沒睡啊？我回來你都知道？」
列安看佳楠一眼，「我真的這麼差勁？」
「是啊。」
佳楠說：「是該放假，不然你身體都要吃不消了。」
「你怎麼知道不敢呢？」佳楠抬抬眉毛https://ｍ.heｔubook.cｏm•ｃｏｍ，「反正我不打算吃。」
「就那方面，不可描述的那方面。」
列安苦笑，舉舉雙手，「好了，我投降。實在說不過你。」
「陪你啊。」他說。
「你很在乎我怎麼覺得你？」
「她當面跟你認錯道歉？」
「你肯定知道。」
可是她的感覺，或說直覺，乃至第六感，告訴她，不要跟陳聰出國。她不知道人究竟是應該相信自己的理性判斷，還是應該相信直覺。
佳楠睨著列安，揣測他安的什麼心。
「怎麼特殊了？我告訴你，少搞性別歧視，懷孕不是原罪。」
「陪我？」佳楠瞪大了眼睛。
「哦。」列安笑道，「其實一個正常人每天睡六七個小時也夠了，人不需要那麼多睡眠的。」
「不是你說的，『她喜歡你什麼？』，說明在你眼裡我很差勁。」
「她有說些什麼嗎？」
她躺在床上，看著手機，一次次打開陳聰的對話框，又一次次關掉。
「和_圖_書可我每天睡八個小時還困，難道我不是正常人？」
「你本來就說不過我。」
「是啊，專門休假了陪你，感動嗎？」
「我又不喜歡她。」
「她喜歡你啊。」
「我也覺得，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有啊，就說什麼跟我道歉，說什麼之前講了些氣話，很後悔之類。還說希望以後跟我做好朋友、好姐妹。」
佳楠有點尷尬，說：「我當時正好醒了，聽到的。」
「騙我。」佳楠說。
「這樣吧，今天陪你出去，隨便你想吃什麼、玩什麼，只要不拉著我說無聊話就行，好吧？」
「是啊，你不知道嗎？」佳楠說，「不過她就坐了一會兒，大概十分鐘吧，就走了。而且昨天她對我態度超好，超親切，不知何故。」
「太不像她了。」
她獨自一人對著手機糾結到半夜，腹中的孩子這一夜活動也特別頻繁，像是知道母親心裏的焦灼不安，也跟著躁動起來。
「對了，她喜歡你什麼啊？你也不見得多帥，ｈｔtps://m•ｈｅｔubｏok•cｏm•ｃom多有錢，多有情趣。」
「那你說，她會有什麼陰謀啊？這麼巴巴地來一趟，坐了十分鐘就走了，還跟我說了那麼多低聲下氣的話。這麼隱忍，必須得有個大訴求才行啊，偏偏她又啥要求都沒提。你覺得她會想讓我幫她什麼？」
列安聽懂了，瞥佳楠一眼，「拒絕回答。」
「你是不敢知道吧？人家大小姐想嫁你都想瘋了。」
「那又怎麼樣？」
「特殊時期嘛。」
「那你不睡覺，今天幹嘛？」她問。
「孕婦怎麼就不正常了？你歧視孕婦？」
「對了，你和她……睡過吧？」
「你當然不是正常人，你是孕婦。」
佳楠噗嗤一下笑了。好久沒跟周列安鬥嘴了，找著機會欺負他一下，滋味還挺新鮮。
佳楠這時壞笑，說：「我是覺得，憑鹿大小姐的相貌、財力，她能嫁給那種很有錢的大老闆，或是很帥的帥哥。她喜歡你什麼呢？你就一碼農，是吧？哎，對了，是不是你那方面特別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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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吧，回頭讓方嫂拿去送人得了。」
佳楠在這個夜裡失眠了。
「是啊。」
「那你今天休假，多睡睡吧，這麼早起來幹嘛呀？」佳楠說。
「沒有。」他下意識地否認。接著他自己也有些吃驚，竟然否認得這麼迅速、這麼徹底。其實他到現在對那件事都有些吃不準。
「咳，肉麻。」佳楠撇撇嘴，心裏還是喜滋滋的，「你難得有空，還不趕緊去陪陪鹿大小姐？對了，昨晚她還來了呢，你知道嗎？送來一堆大閘蟹，還給我帶了兩本書，你說奇怪嗎？」
「沒有就是沒有！」
第二天上午，列安破天荒地沒去上班。佳楠十點起床后看到他還在家裡，正在餐廳坐著喝咖啡、看手機，便問他：「今天休息啊？」
佳楠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逗你呢，你怎麼這麼不經逗呀？哈哈，沒有就沒有，你喊什麼？周列安，我才發現耶，一說到男女之事，你簡直像個高中生！你們這些理科生、工科生，都這麼可愛嗎？」
「喂，不是你說的，今www.hetubook.com.com天特地休假陪我的嘛？說什麼怕我無聊。現在又反過來罵我無聊？」
「我才懶得知道。」
「哈，她倒敢？」列安失笑。
「好好好，我投降，你都是對的。」
「她這麼跟你說的？」
佳楠大大咧咧，解釋道：「總熬夜對身體不好，你天天那麼晚睡。」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對了，你幹嘛不喜歡她？她那麼有錢，你娶她不等於娶了一座礦？」
「你少來。」
「比如……那大閘蟹……有毒？」佳楠說著，指指那隻裝蟹的箱子。
「好，成交！」佳楠和他擊一下掌。
列安朝她看，目光有點探究，還有點好笑，像是在問她：你怎麼看出來的？我身體怎麼就吃不消了？
「還早？都十點多了。」
「就是怕你一個人無聊。」列安說，「這陣子忙於工作，關心你少了。」
「她又來了？」列安顯然有點吃驚。
「哪方面？」
「什麼陰謀？」
列安笑了一下，沒說什麼。
列安站起來，「不跟你說了，無聊。」
「你昨晚不是兩點半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