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噓，別讓她聽到了！在背後說人家的病好像也挺缺德的！」

「嗯，雖然不知道你現在這情況，穿這個有沒有效果，但是總沒有壞處的。」

「嗯！」

路上，媽媽不停地跟我說著話，我坐在電瓶車後座上安靜地聽著，她問什麼就回答什麼——媽媽做什麼，都總歸是為我好的。

「穿了！」

我沒有回答，沉默地將手中的毛巾掛好，算作默認吧。

媽媽在一旁洗衣服，目光不時地朝我望過來，眼裡寫滿憐愛，讓我無所適從。

我想了想，午休時間太短，來回走太浪費時間了，便點頭同意。

從卧室出來，在大廳里遇到了抱著堆臟衣服要去洗漱間的媽媽。

林文昭讓我認清了，人不能ｍ•ｈｅtuｂｏoｋ.ｃoｍ•ｃom一直逃避，現實就在我們眼前，必須面對。

身後突然傳來杜妍妍熟悉的嗓音，我驚愕地回過頭去，看到她板著臉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瞪著走道里的學生，肆無忌憚地咒罵道。

中午媽媽說再來接我，家離學校近，坐電瓶車比坐自行車更快，幾分鐘就到了，如果走的話，怎麼也得花個十多分鐘。

按杜妍妍的脾氣，她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那群議論我的人，一定會鬧上一番。我不想與大家起紛爭，趕緊拉住了衝到一個女生面前要開罵的杜妍妍，將她拉了過來，拽著她的手，朝我們自己班教室走去。

「吵吵合合，說不定很快你倆又和好了！走了，我載和圖書你去學校。」媽媽擦了把手上的水漬，朝我走了過來，伸手碰了碰我的胳膊。

「哪裡，不是說她脊柱彎的嗎？怎麼看不出來啊！」

「唉！你這孩子！小昭我看著挺好的啊！最近看你們相處比以前融洽多了，我還以為你跟他不吵了。算了，你要真不願意，也沒辦法。等會兒我送你去學校，別一個人走了。對了，你跟夏飛又是怎麼回事？現在都看不到你們一起走了？也吵架了？」媽媽邊將水盆里剩下的衣服全都倒進了洗衣機，邊朝我問道。

「小諾今天為什麼起這麼早？要準備去學校嗎？煎蛋我還沒弄好，冰箱里有麵包跟牛奶。」

……

「來了來了！她來了！」

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從容，不和圖書被那樣的言論所影響。

「今天身上穿支具了嗎？」

……

樓梯上遇到些同學，大都用眼光偷瞄著我。單獨走的，一個人暗自思忖；與人一起走的，則不時地交頭接耳，目光望著我的方向。

有病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如果是一開始，我也許會自怨自艾，但現在我不會了。

「媽，你不要再問了！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我也有自己的思想。我只是單純地不想坐林文昭的車可以嗎？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喜歡他。」

「小聲點，她朝我們看過來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媽媽驚呼了起來：「小諾，早餐有沒有幫小昭拿一份，他家保姆昨天走的時候，說冰箱里沒吃的了，這會她還沒有來，東西肯定https://m.hetubook.com.com也還沒買，小昭沒什麼吃的了。」

「她穿那麼多，當然看不出來了，要是穿緊身的，肯定看得出來！」

走道里，每個班上已經來了的同學，看到我，都擠到了窗前，圍觀著我，議論紛紛。

「等你爸錢湊得差不多了，我們就準備做手術。你也別害怕，不會出事的。」

「是啊！脊柱側彎不是胸部也會畸形嗎？怪不得她只穿寬鬆的衣服。長這麼漂亮，胸部那樣還有誰要啊！」

我沉悶地「嗯」了聲，跟著她出了門。

我知道他們在看什麼、說什麼。誰叫我的確有這個病，大家感到好奇驚疑，也是正常的。我要是他們，如果得知學校有點知名度的人得了這種病，也會好奇的。用杜妍妍的一句話來講，八卦和_圖_書之心誰沒有？

媽媽聞言很是驚愕，語氣惶惶：「怎麼了？你跟小昭吵架了？好好的，怎麼突然不跟他一起走了？」

我靜靜地站在洗臉池邊洗臉，聽著媽媽不停地提到林文昭，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跟媽媽說清楚：「媽，我今天不坐林文昭的車去，我自己走著去。以後也是這樣，我不想坐他車了。所以他的早餐，您要給的話，直接敲他家門就好了，別讓我帶了。」

「嗯！」

「知道缺德你們還說！虧你們還念到高二了！十多年，你們都學到了些什麼？做人道理懂不懂！別在人家傷口上撒鹽成嗎？」

我點點頭，去冰箱里拿了個麵包和一瓶牛奶放進書包里，然後轉身去洗漱間洗漱。

「再過幾天，我帶你去醫院複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