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塵往事理不清
05

回到研究所后,顧子宸整日萎靡不振,根本無心專研學術。有時候看見研究室里密密麻麻的數據,他只覺得每一個字元都幻化成寒冰利刃,將他刺得體無完膚。
他迷失在混沌不堪的潮汐里。
顧子宸失去愛妻,悲痛欲絕,他辛辛苦苦努力十來年,就是為了給妻女完整幸福的家庭。
顧禪子一臉懵逼:「這……難道不該問你嗎?我是你創造的啊!」
「我啥時候騙過你?許爸爸說話,比銀行還有威信!」許一世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我們回醫院,現在要想辦法把老頭子喚醒。對了,你是怎麼讀取爸爸的腦電波的?」
現在去月球旅行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隨著科技的發展,距離在縮短,出行的成本降低,人類已經可以在地月系中隨意穿梭,甚至可以去其他行星一探究竟。
他沒有把她喚醒,才想她可能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沉痛悲傷,他需要知道事情的經過,這樣有助於幫助顧教授醒過來。
和-圖-書許一世坐到床沿,握著顧禪子的另一隻手,小聲安慰:「禪子,別怕,有我在呢!許爸爸會一直陪著你,就算被全世界拋棄,你也是我最最驕傲的作品,我會永遠守護在你身邊,就像你對我言聽計從一般,好嗎?別怕,向前走,去看看爸爸腦海里位未知的世界……」
許一世反問:「那你覺得這些畫面,會不會不是你讀取的腦電波,而是你數據里本來就存在的,只是沒有事件刺|激,數據沒能轉換成畫面?」
他堅定地搖頭:「我,不同意!」
顧子宸臉上布滿滄桑,但他一雙眼眸卻燃著熊熊烈火。
顧禪子似有若無的點點頭:「原來如此,你別著急,今天晚上我再試試,這兩天顧教授的大腦皮層依舊很活躍,應該還沉浸在過去的記憶里。」
此時,組織上反倒是有些覬覦了,商量過後提出:「顧教授,你是國之棟樑啊,我們非常珍惜你這樣的人才,也為你痛失愛妻https://m.hetubook.com.com的不幸感到惋惜。最近這段日子,你都沉浸在悲痛無法自拔,所以組織上決定給你放假一年,等你收拾好心情再回來,但是那時候回來的你,是浴火重生的你,就像十幾年前,那個滿身銳氣的少年英才,你同意嗎?」
與此同時,他從看護床上拿過被子蓋在顧禪子後背,在蓋上去時他又想:「她一個機器人,到底會不會覺得冷?」
「這可是你說的,不能騙我!」顧禪子笑得眉眼彎彎,宛若春日里梨花帶雨的盛景。
他忙乎半天終於大功告成,幫顧禪子掖被角時忽然叫她秀眉一蹙,隨後眼珠子就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渾身都開始顫抖。
「是的,你不能讓她失望,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身上背負的使命和期望站起來,堅持走下去……」
失意中的那人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他恨不能天上劈下一道雷電,將自己送去和聞長樂團圓。
但是轉念一想,她的大數hetubook.com.com據已經開始發生改變,誰知道現在有沒有感覺。
「顧教授,你怎麼能這麼想呢?長樂嫂子支持你搞學術,禪子也這般尊敬你,說明她對你毫無怨言,你又何必過分自責?你現在半途而廢,不就是辜負她的付出嗎?況且,人工智慧已經邁出第一步,你真的要……」
顧禪子搖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握著他的手,其他什麼都沒做!」
「顧教授,聽說你已經向國家申請提前退休?」
這情形和上次一模一樣,甚至更甚。
巨大的悲痛讓顧子宸陷入某種癲狂狀態,他提交退休申請時,國家就像派人再來勸說,希望給他一段時間緩衝,之後再回來繼續為國家做貢獻。
他過著絕望而痛苦的生活,顧子宸一下子失去生活下去的希望和目標。
最終,他還是把被子蓋在顧禪子身上,見她趴著,又嘀咕:「這樣會不會不舒服?」然後又吭哧吭哧將旁邊的看護床推到旁邊,任由他們拉著手,將顧禪子和_圖_書抱到床上。
終於,在顧子宸將研究室的搞得跟垃圾焚化廠似的,墮落的蜷縮在角落時,侯愛國去找他了。
一直以來,侯愛國都把顧子宸當做指引方向的燈塔,朝著他努力奮進。
此時,顧禪子握著顧老教授的手趴在床沿,將系統調成休眠模式。許一世擔心出什麼狀況坐在窗邊守護。
萬萬沒想到,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事業風生水起又有什麼意義?!
當天夜裡,月明星稀,天空中時不時有幾個飛船從夜空中劃過,劃出一道白色的光亮。
許一世嘆了口氣:「你是我創造的沒錯,可是大部分情感數據,是我從老頭子那裡取過來的,我和顧禪子又不認識,我怎麼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顧子宸像是街上的流浪漢一般,渾身髒兮兮的坐在地上,他聲音沙啞,語氣滄桑:「我做不了研究了,只要看著數據,我就忍不住落淚。要是我能陪在長樂身邊,也許她就不會難產,要是我能在她身邊照顧著,也許她就不會去世……」
顧子宸和-圖-書頹廢下去,有人落井下石暗自竊喜,也有人惶惶不可終日無比擔憂,其中顧子宸的好友侯愛國就無比擔憂,兩人在學術研究上志同道合,只是顧子宸更勝一籌。
他們派的遊說隊伍還沒下來,顧子宸就自己去撤下申請,要求繼續在研究所里揮灑汗水。
許一世無比擔心,他輕聲喊:「禪子,你沒事兒吧?禪子?」
他開著窗,忽然一陣冷風吹來,他禁不住打了個寒蟬,嘟囔一句:「現在地球的氣候越來越變幻莫測,白天還熱成狗,晚上就能把人凍成冰柱子!」
猛然間,燈塔轟然坍塌,以至於他也失去方向。
顧子宸已經聽不見侯愛國在說什麼,他只是想:我要努力推動科學進步,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當速度超過光速時,就可以讓時間倒流,我就能回去尋找長樂了,團團圓圓,開始新的生活……
顧子宸聽見人工智慧后,忽然眼前一亮,眼睛瞪大,宛若鍾靈:「對,對……我不能讓長樂失望……我不能失去長樂,我可以讓長樂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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