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垂千古啊……」許一世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煙，將淡青色的氣體吸到肺里，遊玩一圈再吐出來。

這意味著他將有機會名垂千古，這是所有藝術家，科學家，乃至政治家都夢寐以求的事。

「回來！」趙長勇非常嚴厲的道。

「我來找侯老師，請教一下學術上的問題。」許一世恭恭敬敬的道。

白璁都那麼沮喪失落，他又何嘗不是呢？

「那你快去吧，我已經路過老侯的辦公室，他正好在。」說完趙長勇就先走了。

趙長勇繼續說：「你每次去找別人麻煩，但次次都像喪家犬一樣夾著尾巴回來，有意思嗎？你在別人眼中就是跳樑小丑！還不如好好做研究，拿出點成績讓別人無話可說！」

許一世揣著資料，快步往侯愛國辦公室走去，如果說許一世還是先鋒的科學家，那侯愛國就已經從科學和-圖-書家做到政治層面，算是他的直系老師，又是顧教授的老搭檔，兩人關係非常親密。

「小許，真是稀客，怎麼有空來研究所了？」趙長勇戴著金屬框大眼鏡，頭髮花白，面上帶著溫潤如風的笑容，他很少用T細胞修復容顏，臉上已經有皺紋，用他的話說，這樣才能鎮得住場，好管手底下的蝦兵小將。

在駕車去研究所的路上，許一世控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忍不住點燃一支煙，一邊抽一邊告誡自己：「許一世，你要淡定，作為一個最年輕最優秀的科學家之一，你得穩重，不能給進階派丟了面子……」

趙長勇隨意掃了一眼許一世，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

趙長勇看著他，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繼續做研究了。他盯著數據看了許久，最後緩緩摘下眼鏡，擦了擦因為長期盯著屏ｈｔｔｐs://ｗｗｗ.hｅtuｂook•com.com幕而酸脹的眼睛，重重嘆了口氣。

儘管他自言自語叨逼個不停，卻依舊安撫不了砰砰砰直跳的心臟。其實，每一件好事到來之前，他都期待了很久很久，並且多次預演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作何反應顯得得體周到，可饒是如此，在1314真的有人類感情時他還是這般失態。

趙長勇想著這些心涼一片，揉了揉酸脹又紅腫的眼睛，指尖上已經隱隱帶著一點濕意，他強迫自己繼續看數據，繼續搞學術。

長時間被壓制已經讓白璁心理上極度不平衡，也無心做研究，就算研究出更好的，那不就是給進階派做嫁衣嗎？怎麼想怎麼窩氣，只有找許一世麻煩能讓他爽快。

來人世間走一遭，本來就不會一帆風順，這就是修行的過程，等到功德圓滿，就可以交差和-圖-書了。但也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想認命，他心有不甘，同樣是科學家，顧子宸能研究出來的東西，他也可以，許一世研究出來的東西，白璁也行，憑什麼進階派的地位就要凌駕于保守派之上？

許一世連忙到往樓里走去，趙長勇走了幾步後站住腳，回頭望了望許一世，面色未變，但隱藏在鏡片下的雙眸卻風起雲湧。

白璁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忍不住嘀咕：「這能怪我嗎？我們是保守派，再怎麼研究又能怎麼樣，我們派系的定義就是人工智慧不能過多利用……往下研究啥？」

直到到了國家研究所，他才能勉強平復心情。門衛在監控室里熱情的跟他打招呼：「許教授，你來啦？」

從前，他和顧子宸，趙長勇都是國家最重視的根正苗紅的好青年，如今趙長勇已經成了管理層，不用成天悶頭研究，動動指揮棒就和-圖-書行，就連出意外發了瘋的顧子宸都比他混的好，領養一個兒子居然是最年輕最成功的科學家……

而他呢，明明年紀已經上去，早就過了最好的學術生涯，卻還要死皮賴臉的在研究院里，明明已經什麼都研究不出來了，為了面子和尊嚴，霸佔著保守派一把手的位置不願離去，他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後說他是個老不死的，說他佔著茅坑不拉屎，可他裝作聽不見，將苟且的生活繼續。

進階派和保守派的鬥爭從上一輩就開始，儘管他還挺喜歡這個和藹的小老頭的，但礙於派系的關係，兩人向來都是面上客套，再無深入交流。

白璁停住腳步：「聽說許一世來研究所了，我……」

白璁被訓斥得低下頭。

趙長勇斜著眼睛看他，說：「進階派要證明他們是對的，無休止的科技革新可以造福人類，同樣，我們也要證明自己是對和圖書的，過度利用會給人來帶來災難，你這點都不懂嗎？」

趙長勇的心臟砰砰砰直跳，氣血翻湧讓他的臉脹紅，過了很久才漸漸平息心中的火氣。

「你又要去找他麻煩？」趙長勇瞪著眼。

趙長勇回到研究所時和走出來的白璁迎面撞上，神色一凜，冷冷的問：「你去哪兒啊？」

「嗯。」許一世故作冷靜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詭異，反倒是讓門衛以為他出了什麼事兒，原本還想殷切的聊兩句，但見他此時的狀態就閉嘴不言。

聽見趙長勇義正言辭的教導，他面上不停點頭，說著我懂了，可心裏卻嘀咕：「這幾十年下來，從來都沒有證明過自己，反倒是進階派一次次被追捧……」他又是沮喪又是不甘心，這種情緒找不到出口。

白璁不說話。

在進政治樓時，許一世和保守派的老科學家趙長勇遇見，他連忙打招呼：「趙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