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順陽一臉不高興:「你是不是去找陳靖回了?」
陳靖回把耳機塞上:「下午再說吧。」
「老闆,有沒有《自知之明》?」
開玩笑,怎麼夠?
「我是想問問你,你有沒有那種特別難的題,就是解一道要用一兩天那種的。」
陳靖回又把耳機戴上了。
閆椿跟他說:「你放心,誰也取代不了你的位置,我死了也把你帶走給我捏腰捶腿。」
她到時,已經錯開放學高潮,菜色也沒那麼讓人有胃口了。
「你們這是要瓮中捉鱉啊?」
校門口是個三岔口,總共三條路,這人倒是精明,堵在他做選擇之前。
趙順陽恍然大悟:「還可以這樣嗎?」
趙順陽齜牙一樂:「走了走了,我請你吃麻辣燙。」
閆東升從民政局出來就讓閆椿去電視台發聲明。
趙順陽為了不讓他們逮著,跑來跑去,沒五分鐘就累趴了,癱在地上。
老闆想不起來:「誰寫的?」
閆椿恍若未聞:「你說,我怎麼快高三了才碰見他呢?真是白瞎我長這麼好看了。」
閆椿找了半天才找到單輕舟說的書店,可見她長這麼大來這種地方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
陳靖回「呵」一聲:「書沒看?你倒是比那裡頭所有不要臉的案例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閆椿掀起眼皮,一對頗為隨性的眸子陡然布滿寒冰。
他很想再問問老闆,有沒有《自知之明》,卻被理智控制住了嘴。
閆椿好心提醒他:「口頭協議須有第三方在場才具備法律效應,不然白搭。」
張釗看她的戲說來就來,眼疼了。
同桌閉上了嘴,他還真列舉不出來。
閆椿頓時來了勁兒:「從哪兒搞?」
即使該教訓,也遠輪不著他們越俎代庖,說起來,還是趙順陽的錯。
項敵是個笑面虎,第一個接茬:「小問題,無傷大雅。」
陳靖回掀起眼皮:「喜歡拿去。」
「嗯,哪個班的不知道,張志新也沒說清楚,下午放學問問他。」
閆椿樂了,拍了拍趙順陽的肩膀:「好兄弟!」
閆椿嘻嘻笑:「老大,我不找你。」
「早知道你這有免費的午餐,我幹嗎還花二十塊錢吃一碗刷鍋水煮的面,她明天還來嗎?」
陳靖回這會兒讓她滾出去也不太現實,就順其自然了:「看見你飽了。」
項敵摘下他左耳朵的耳機:「張志新那事,你管不管?」
驢肉火燒,不就在學校邊上?
還來?陳靖回覺得血壓有點高。
所有人都轉身看過去,陳靖回沒有,他認出了那個聲音是誰的。
趙順陽細細琢磨閆椿給他寫的那句話,不對勁啊。
陳靖回叫停,走過去,蹲下來,單薄的三個字迸出嘴唇?:「服不服?」
閆椿是那種信守承諾的人嗎?
少吃一頓也餓不死,他回答:「不用。」
一眨眼的工夫,趙順陽就不見了,閆椿還以為他被狗叼走了,找了半天,還真是被狗叼走了。
可前後桌就不這麼想了:「看樣子這人就是三分鐘熱度,你沒答應他吧?」
趙順陽想跟她一起去,但一聽她要去書店,瞬間萎了。
祝自漣隔三岔五就要翻一翻垃圾桶,說是裡頭有閆東升出軌的證據。閆椿也懶得管她,都是默默收拾她的戰場。
「不明顯嗎?我就差在臉上寫『我去找陳靖回了』這幾個字了。」
她一樂,快步走到他身邊,自然地鉤住他的胳膊:「早上好啊。」
要說張釗,也是有趣,雖然教一、二班的數學,但他擔任班主任的二班明明有一個榜眼苗子單輕舟,他卻老是使喚陳靖回。
項敵可拿不住這個,閆椿在三中留下的神話,他現在都沒消化過來呢。
陳靖回這下徹底蒙了,他站在書店門口,看著老闆關上門,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過時間不等人,為了高效率完成任務,他很快把疑惑忘掉,穿過兩條街,在另一家書店購到了套題樣本。
閆椿看了一眼趙順陽,真想不通,有人的智商居然是她的萬分之一。
剛出教學樓,她就被趙順陽守株待兔了。
趙順陽那個少螺絲的腦袋都聽懂了。
說完,項敵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陳靖回,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啊,趙順陽是閆椿的人吧?之前上初中就聽說過他,人品一般,闖的禍不少。上了高中,跟閆椿混到一塊兒之後,倒是安生多了,不過這絕對不能當成他『目中無你』的理由。」
陳靖回不想跟她周旋:「我對你過敏,你要是為我好,就跟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說完趕緊走了。
還是趙順陽貼心,看見她就把人截來了。
閆椿把趙順陽攢的簽過字的假條拿過來一張,隨便編個理由出了校門。
「滾。」陳靖回嘴唇微啟。
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同桌實在看不和圖書過去了:「她這麼對你,你幹嗎還死心塌地的啊?」
「願心書店」匾額高懸,進門往右是書架,設計洋氣,書按照類別擺放上去,左邊還有休閑區,一張長書桌,桌上有個縮口花瓶,插著幾支跳舞蘭。
「是嗎?」閆椿眼裡溢了笑意。
趙順陽被噎住,想不出話來反駁。
趙順陽見她拿了條狗鏈子出來,好奇地問:「你要養狗啊?」
趙順陽就知道閆椿關鍵時刻靠不住。
陳靖回早說過別打著他的旗號出去胡作非為,被欺負了就想起他來了,那他開個慈善堂得了,一準對他們有求必應。
「以前給你送東西的,至少還會尊重一下你的意見,你要擺明不要,人也不會死乞白賴的。這個猛,愛要不要,反正是給你了。」
趙順陽就不明白了:「那會兒沈藝茹被大頭逮著,你替她出頭,我還以為你是見義勇為,現在想想,你根本就是利用那件事讓陳靖回注意你。」
春宵苦短,閆椿也不跟他廢話了,轉向陳靖回:「咱們走吧。」
趙順陽是個膽比腦子多的愣貨,明擺著十面埋伏,還是跟他去了。
「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對趙順陽的囑咐?」
趙順陽心情複雜,又是挨罵的一天。
她用她可以秒殺多半歧州學子們的大腦反覆思考,總算是找到個比較靠譜的原因——她對他非常感興趣。
閆椿拉起袖子來聞了聞:「有什麼味道嗎?昨晚用的還是茱莉蔻玫瑰味的沐浴露呢。」
「不服。」
項敵看他讓人肖想得脖子爆出青筋了,哈哈大笑。
閆椿笑:「我去年給你的生日禮物多少錢?」
陳靖回倒是配合,沒再往前走。
趙順陽進門第一件事也是看閆椿的課桌,沒有早餐!剛剛才被傷害過的靈魂瞬間治愈了。
早說是奔著陳靖回來的不就得了,還放什麼狠話啊!
閆椿無心品鑒,走到櫃檯單刀直入:「有高數真題庫嗎?」
項敵笑了:「那怎麼著,你還吃不吃飯了?」
「這麼快吃完了,你那是嘴還是下水道?」
沒人敢上前。
閆椿還真的替他回憶了一下:「他說,我和趙順陽,眼瞎。」
趙順陽以為自己聽錯了,眼瞪得很圓。
父親告女兒,要是案情精彩說不定能成為經典案例。
整體布局大氣,不失格調。
閆椿說:「剛才『欺負』他的,請上前一步。」
項敵嗤笑一聲,除了陳靖回和卓文理,其他人差點沒笑死過去。
閆椿被他推著往外走。
到門口碰上張釗,作為他最恨鐵不成鋼的學生,閆椿當然就被叫住問話了。
「別瞎說,你哪兒能跟太監相提並論?」
第二句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摸夠了嗎?」陳靖回的聲音冷冷清清的。
趙順陽一腳踢在門口的石檯子上,可以說是很難受了。
陳靖回的手肉不多,用老話說就是勞碌命,卻極其符合現代人對手的審美,纖細修長、骨節分明,摸起來也細膩光滑。
閆椿能承認嗎?
他走進書店,「高二鞏固基礎知識」都到了嘴邊,卻還是說:「老闆,有《自知之明》嗎?」
還是得自己打,閆椿想。
老闆開始懷疑他們是在諷刺自己了,不然怎麼前後腳的兩個人都跟他要《自知之明》呢?
陳靖回把隨身聽的耳機塞進耳朵里,拒絕再跟她說話。
陳靖回是去幫張釗選高二鞏固基礎知識的套題。
下了自習,她撐著一雙對教育局失望透頂的眼,飄到了單輕舟跟前,一股可憐勁。
「首先啊,那天我弄你一臉牛奶,是我有錯在先,但態度算是謙遜吧?也道歉了是不是?那哥們當時說什麼,記得嗎?不記得我幫你回憶下。」
陳靖回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字太難看,差評。
陳靖回眉毛要擰成一股了,把她推開?:「你好好站!別往我身上靠!」
「據說就在驢肉火燒他們家,剛要了兩個火燒,對方就過來找碴了。」
她步調輕佻,並不著急,看了看在場的人,陳靖回在,他兩個老搭檔,項敵和卓文理也在,趙順陽好大的面子啊。
陳靖回看都不看一眼她:「關我什麼事!」
「我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這回寫什麼作業?」
項敵看他這態度是不管了。也是,陳靖回護犢子,卻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
她看著他,越看越發愁:「放學不回家,你幹嗎呢?」
閆椿咧嘴一笑,趙順陽多好蒙啊。
「就這兒吧。」閆椿把陳靖回帶到沒人的地方。
陳靖回第二次扳開她的手:「說完了?」
「你答應了卻做不到,我一告一個準。」
項敵鼓掌:「好了,皆大歡喜。散了吧,散了吧。」
陳靖回不吃,看著他:「沒吃飽吧?」
閆東升的臉漲www.hetubook•com•com得通紅,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要不是他好面子,對「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因素耿耿於懷,一定吐一口血出來。
陳靖回他們班還沒放學,給他們上數學課的是張釗,他看見閆椿,本來平和的眉目又扭曲起來,他匆匆收了課本,走過去:「幹什麼呢?」
趙順陽聽見她這麼說,總算放心了。
「你變了。」
在閆椿的熏陶下,趙順陽也潛移默化地學到了她的說話方式。當然,只是皮毛,要在天時地利人和全佔滿的時候,才能發揮出一句。
這個時間,天還沒黑透。陳靖回和項敵提前十分鐘出來,聽張志新交代事情的經過。
單輕舟輕笑:「那已經有一定難度了,你要是還嫌簡單,只有去做高數題了。」
張釗一走,閆椿的腦袋就伸進了一班,跟前桌說:「幫我找下你們班的陳靖回。」
張志新不敢說話了。
趙順陽把手伸到後面,脖子也往邊上縮?:「你別給我戴!我丟不了。」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閆椿以為他有多大能耐呢。
「忘記了。」
閆椿有錢就吃冰激凌了,買什麼書?
牛!顛倒是非黑白的可不就是正妖言惑眾的閆大小姐嗎?
陳靖回煩,他的前桌項敵可不煩,有熱鬧不看是王八蛋:「怎麼回事,後宮沒安撫好就來上學了?」
回到學校,正巧陳靖回要出校門,閆椿一看,不上去打個招呼都辜負了這樣的緣分。
閆椿說:「不能夠,幾頓早餐就能被收買的人太便宜,不符合本人昂貴的自我定位。」
周一開學,閆椿在校門口碰上趙順陽,從他肩膀把書包拿過來。
旁邊的卓文理沉不住氣,氣得吼了起來:「再說一遍!服不服?」
老闆沒聽過,也沒看過,遺憾地搖搖頭。
趙順陽不明白這裏面有什麼玄機?:「所以呢,你不是咱們班的嗎?」
趙順陽還沒來得及膨脹,閆椿就端起餐盤去窗口要包裝盒了。
「逃課!讓我逮著了吧?趕緊堵我的嘴,不然我說你擅自離校,讓大頭喂你吃處分。」
閆椿又攬上去,還朝他拉鏈拉到一半的校服里看了一眼:「沒穿白襯衫啊,怕我看上你?」
閆椿又問:「那你覺得我會花十五塊錢買條繩拴住你嗎?」
「我是那麼心思縝密的人嗎?我就是單純地想跟你說話。」
閆椿跟他們這一幫蠢貨真沒得聊,還是陳靖回聰明,跟她就算不能用勢均力敵來形容,也算是棋逢對手了,她喜歡。
不然幹嗎讓趙順陽跟他要紙條呢?
陳靖回想起來了,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嗎?
閆椿不要臉,笑得花枝亂顫:「我這麼秀色可餐的嗎?」
陳靖回還真不記得了,扭頭看張志新:「你說什麼了?」
趙順陽滿臉汗,撇頭閉緊了嘴巴。
陳靖回不想吃。
六點半,準時放學。
體育課一下課,閆椿就去了教職工超市,趙順陽看她神秘兮兮的,也跟了上去。
閆椿目送他進校門,他的背影有毒,叫人挪不開眼,彷彿他在哪裡,光就在哪裡。
趙順陽啐一口:「少廢話!老子就在這,來啊!」他拿拳頭捶了捶肩窩,當下表明了態度。
「好吧。」
說完,她就跑掉了。
閆椿的餘光看過去:「哪兒輪到你說話了?」
閆椿不跟他說話,看向趙順陽:「道歉。」
「什麼,我道歉?」
到現場一看,嗬,陳靖回、項敵、卓文理,三中的幾位擔當都在,他還給他們找了一個搭得上此情此景的成語。
最後一節課下課,閆椿又耗子上身,第一個溜出了教室,早早等在陳靖回的教室門口。
陳靖回把袋子拎到項敵桌上:「你那是錯覺。」他明白「吃人嘴軟」的道理,尤其對方還是閆椿。
進到班上,桌上沒有早餐了,幸好閆椿得失心沒那麼重,也不在意。
她很成熟,這要感謝祝自漣和閆東升這對跟別人不太一樣的夫妻。她也很理智,還很渾蛋。
「這年頭,自稱王八還理直氣壯的,真是不多了。不過不得不說,你的自我認知倒是挺準確。」
「你要不去問問她啥事,別讓她等到下午上課。」
一眨眼的工夫,教室里只剩下陳靖回一個人,他本來以為只要他不出去,閆椿湊上來的可能性就不大,可他忘了她不是什麼好鳥,他不出去,她沒說不進來。
說完,他就走了。
他剛剛感覺不太好,閆椿就進來了,款步走到他的桌前,大大方方坐在前座的椅子上。
趙順陽看她是認真的,咬著牙,頭也低下去:「對不起。」
頭一次心裏這麼滿當地進入睡眠,閆椿這一宿睡得格外安穩。
老闆作勢轟他?:「出去出去!有這時間多上兩節課,搞什麼惡作劇!」
閆椿捂住心口:「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大,你在傷害我。」
「你要知道,我作為部長,讓你一個普通小老百姓低頭是輕而易舉的事。」
閆椿看他一眼,嫌棄起來:「打個飯都不能做到葷素搭配、營養均衡,你那腦袋裡都是積水嗎?」
直到陳靖回的身影看不見,閆椿才收回視線:「廢話,一成不變的是死人。」
陳靖回把手從她的魔爪里抽出來:「你真以為我說跟你走就是讓你擺布?」
項敵和卓文理見狀,也撤了。他們對陳靖回還是比較放心的,他可不會讓自己吃虧。
「反悔吃屎。」
閆椿一扭頭就看見陳靖回單肩背著包往學校走,旁邊女生只敢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徘徊,是有多怕他?
閆椿細細回味他的話,三米以上?沒問題啊。
閆椿看著天上月亮皎皎,周圍靜悄悄,不做點什麼她還是人嗎?
沒這規矩。
「娘們滾一邊去!傷著你可不給醫藥費!」
「那我去了,用不用我給你帶點啊?」
閆椿也不失落,坐到他同桌的椅子上,把她用心疊了一節課的東西偷偷塞進他手心裏:「我去食堂了,給你打飯。」
「你幹嗎去了?給你發消息也不回。喏,給你打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還有西芹炒百合和松仁玉米。」
「你精,別人也不傻。我跟你過來,是讓他們知道我不會對他們挨欺負袖手旁觀,可我也不會放任他們蠻橫無理地找碴挑事,所以我允許你的行為,但是,僅此一次。」
他跟了她那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只是希望能有個身份,也沒毛病啊。
閆椿只笑不語。
「二十六塊五。」
她想著想著,萬年鐵樹一樣的臉居然有點發燙,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作業本上寫了「陳靖回」三個字的地方也被她畫上了小心心,是情竇初開的模樣沒錯了。
「西芹炒百合和松仁玉米都是清口的,這兩個菜的性質撞了,換個丸子湯合適。」
「走吧,走吧!」
「那你們這是幹嗎呢?」
陳靖回也不知道,只記得以前在祖父的書房看過,文筆詼諧,故事生動。
陳靖回莫名其妙地看著老闆。
閆椿話不說二遍。
陳靖回不是要跟她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嗎?她就買條三米的防丟繩,拴住他,這樣又能滿足他的條件,又能解決自己的需求,兩全其美。
要是三中的,陳靖回還真是好奇。
回到學校,下午的課只剩一節了。
她笑:「哥幾個都在啊?」
「可以恢復我的名譽了吧?」
「我什麼時候說恢復你的名譽了?再說,那東西你有嗎?」
不然幹嗎打聽他反省幾天呢?
趙順陽這才聽清閆椿的聲音,身體里跟注入一股神秘的力量一樣,起身走到閆椿身後。
趙順陽回來看到閆椿已經在了,桌上卻空空如也。
項敵控制不了了,求助陳靖回。
陳靖回說:「你要算你的賬,可以,但我也有應不應的權利。一句話,我替他們。你要接受,我等會兒跟你走。」
閆椿懶得跟他廢話,一路小跑回到教學樓,從一班後門進去,把飯放在陳靖回桌上。
她笑笑:「那來算算我們的賬吧。」
張釗瞥她一眼:「你這個狗屎一樣的人緣,還能交到趙順陽以外的朋友?」
午自習,大家都睡了,只有閆椿在寫卷子,本來她打的是「要有不會寫的直接去問陳靖回」的主意,沒想到現在模擬題都太簡單了,一個多小時的工夫,她寫完了兩套半,一道難題都沒有。
「我要是眼瞎,能把你放在眼裡嗎?到這份上了,我再不教育教育他,你在三中還怎麼混?他們在背後說你顛倒是非黑白,我能讓這種事發生?」
「看好你的人,我也看好我的,再有一次,西南那個廢棄的車間就是你的歸宿。」
反正從小沒人管她,她就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成長了,別人喜不喜歡她不知道,但她自己挺喜歡這樣的自己,當然,也包括對陳靖回心懷不軌的模樣。
閆椿摟住單輕舟的脖子,使勁晃悠了兩下:「好兄弟!」
閆椿還有最後一句:「中午我去找你吃飯吧?今兒周一,二食堂有西芹炒百合,我想吃。」
項敵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順陽笑了:「還賴隊友,你別是個娘們吧?」
「少在這吹牛,上回要不是碰見豬隊友,能讓你佔了上風?」
閆椿收拾好,洗完澡,已經是後半夜了。
「就是一些不要臉的人的案例,應該是。」
合適,反正閆椿也不愛看書,「沒有」是老天對她的成全啊。
「偷走了我的太陽,還取而代之成為我的陽光。」
項敵又朝閆椿的方向看了一眼:「瞅瞅你這魅力,十里八鄉的小姑娘全被你斬獲了,那些庸脂俗粉也就算了,閆椿這朵出淤泥而不染https://m.hetubook.com.com的,怎麼也沒能免俗?」
閆椿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陳靖回!你這是在犯罪你知道嗎?」
閆椿瞧著陳靖回的方向,用力地喊了一聲:「陳靖回!」
她們一直以為給閆椿送早餐的是她的追求者。
想到陳靖回,閆椿又摁不住少女心了,它似乎拼了命地想躁動。
「我!不!服!」
趙順陽回憶了一下:「去年生日,你給了我張賀卡,超市買的,五毛一張,然後寫了一句『生日快樂』,還是用我的圓珠筆寫的。」
「以前你對誰都一樣,我也不給你施加壓力,現在你對陳靖回不一樣了,我也必須要個說法。」
「聽見沒有?還沒完呢!」
閆椿打包好,匆匆朝外走。
陳靖回處事不驚的人設立得住腳,淡漠地收回手:「離我遠點。」
不,怪他自己,好好的人不做,要做條狗。
好在,他不是一個人。
閆椿知道了,從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撕下一張紙來,大筆一揮,寫了幾個字:「閆椿指定總管趙順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然幹嗎舔他呢?
張志新高二才轉來,那時候閆椿已經乖順多了,所以之前她弄陳靖回一臉奶,張志新直接嗆她了,所以他現在又沒管住嘴。
「行了,趕緊去吃飯,別跟個幽靈似的滿世界晃悠。」
陳靖回停住腳,也不顧周圍驚詫的眼神:「你是故意讓別人以為我跟你怎麼著了,是嗎?」
「書店吧,學校門口那個書店應該有賣的。」
閆椿看著他:「你的賬我等會兒再跟你算,放學提前走,害我撲了空,怎麼的?我不好看還是沒身材?讓你這麼避之不及。」
張志新有陳靖回撐腰,現在是底氣Plus(增加),逼近一步,跟他肩膀撞肩膀。
「你說,半個歧州,只要還在上學的,哪個不知道你?不過我倒是欽佩他的勇氣。」
閆椿確認了一遍:「別勉強,你們確定接受他的道歉吧?」
閆椿雖然是剛開始有點小心思,卻也一發不可收拾。
不光他好奇,項敵也好奇。
陳靖回出了校門,朝里看一眼,閆椿已經走了,要是一直有自知之明那他還廢什麼話?
「總管聽起來怎麼那麼像太監?」
閆椿那駭人的往事還歷歷在目,別說跟女人動手沒品,就說動手,他們也不見得打得過她,就紛紛說:「接受,接受。」
眾人越發無奈。
閆椿忙著往前走:「洗洗睡吧。」
閆椿說實話:「咱們那高考模擬測驗我都做兩套了,毫無難度。」
趙順陽問她:「這兩個星期你幹嗎去了?人也找不著。」
青紅皂白?那閆椿要掰扯掰扯了。
閆椿買了一條防丟繩,這東西主要是控制寵物的行動路線,一頭拴住它們的脖子,一頭套在主人手上,想去哪兒都得主人說了算。
陳靖回張開手,一個手工不怎麼樣的粉心,還用黑色中性筆寫了歪歪扭扭的一句話:
這個「請」字用得恰到好處,先禮後兵,給多大的尊重就下多狠的手。
趙順陽梗著脖子,滿頭的汗。
「老張是不讓咱們班往教室裡帶飯。」
「不會……」
陳靖回問他:「咱們學校的?」
閆椿雙手疊在課桌上,下巴墊上去,看著陳靖回:「你不餓啊?」
閆椿用力地點點頭:「好嘞。」
閆東升把協議從包里掏出來,手抖得幾乎看不清楚字。待他反覆確認之後,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所謂的附加款項,閆椿的律師並沒有加到協議里。
她悄悄去摸陳靖回的手,剛摸到,陳靖回就把手收到背後,好在她並不知難而退,左右包抄,總算沒給她練了十多年的手速丟人,穩穩拉住了陳靖回的手。
閆椿哪知道?
張志新忍得住:「回哥找你,你要不怕,就跟我走!」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不錯,孺子可教。」
陳靖回不想吃西芹炒百合:「不吃了。」
陳靖回,這名字真是好聽,以前怎麼沒覺得呢?還有眼不識金鑲玉地管人家叫「憋大」,他一雙大長腿,一張眉清目秀的臉,怎麼就憋大了?
她走到趙順陽跟前,小聲說:「傻子吧你,我把陳靖回帶走,項敵和卓文理也就撤了,剩下的還有誰是你的對手?」
閆椿一下課就去一班門口堵人了,卻被告知陳靖回提前走了。她立馬奔向校門口,猜測這會兒趕過去應該還能撈一個熱乎的。
項敵進門正好看到這一幕,目送閆椿出門,看了一眼陳靖回桌上滿滿當當的四個打包盒,沖他豎起大拇指:「牛。」
閆椿躺在床上,理了理白天發生的事,除了不小心碰到陳靖回的臉的那一下,都沒有值得回味的。
趙順陽瞪他:「你懂什麼?她就是嘴賤,你看她有對我不好過?」
作為一個有基本素質的人,老闆還和圖書是禮貌地回答他:「哪個作者寫的?」
「不能再飽了。」
「你都是這麼夸人的嗎?我好害羞。」
閆椿笑:「咱們之間只有一個贈予協議,並沒有你說的什麼恢複名譽的條約。」
單輕舟看她又過來賣慘,瞭然。
這閆椿,牛啊,先是大庭廣眾之下說喜歡陳靖回這種不要臉的話,現在居然敢找上門來了。
張志新往前邁了一步:「之前你怎麼橫,今天你就得怎麼給我還回來。」
趙順陽反應過來,也覺得丟人,就有點氣急敗壞。
「你惡不噁心,誰願意吃你?」
張志新走上去,其他幾個看陳靖回臉色行事,見他沒喊停,也湊上去。
趙順陽舔舔牙,比他還不友善:「怎麼的?沒完了?」
陳靖回是見過閆椿怎麼毀掉閆東升的婚禮的,對她的手腕可不能說是略有耳聞,自然也知道,她對她要做的事,都賦予了多大的信心。
「今天星期一,閆椿在想陳靖回。」
趙順陽沒聽懂:「你幹嗎呢?」
「我跟你走」這幾個字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閆椿幾乎沒有猶豫?:「你跟我走!」
單輕舟看著她:「你想幹什麼?」
「不要餓肚子,人家會心疼的。」
祝自漣起初還不願意離婚,主要她的精神病犯起來,誰都摁不住。幸虧閆椿吃透了她媽,知道她什麼顧慮,也知道她什麼訴求,僅一句「這婚一離,閆東升人財兩空,咱們是最大的受益者」,就輕輕鬆鬆讓她簽了字,領了小本本。
陳靖回並未掙扎,乖乖地被她帶走。
前桌女生的面部表情很精彩:「你找誰?」
閆東升早見識過她的「勇氣」,也知道她軟硬不吃,可名譽關係到他還能不能繼續擔任這個部長,也事關他能不能成為價值百億集團的乘龍快婿……
閆椿喜歡吃二食堂的飯,據說二食堂掌勺的師傅是新東方出來的,難怪她每次味蕾滿足得跟下館子一樣。
閆椿瞥他一眼,覺得他很無知:「人家這叫防丟繩,用在狗身上叫狗繩,用在人身上就是防丟。」
怪他生了個這麼厲害的女兒嗎?
閆椿付給他錢,又想起陳靖回說的《自知之明》。
他對於讓別人臣服並沒有執念,也沒有癮,更沒有閑心教別人怎麼做人,只是每個人都應該為他所做之事負責。
是他大意了,以為閆椿最多也就是有點膽量,沒想到在算計他這件事上,也顯得那麼專業。
一班還沒去吃飯的同學都露出了精彩的面部表情。
趙順陽先走一步,還沒來得及慶幸他入不了張釗的眼,就被一群人攔住了去路。
老闆再好的脾氣也被撞了個缺口:「有完沒完!啊?」
就這樣,她想了一上午陳靖回,還在新買的作業本上寫滿了陳靖回的名字。
閆椿蹦蹦跳跳地到陳靖回跟前,一靠近他,就沒骨頭了。
閆椿看他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好心地解釋:「沒聽懂?既然你們接受了趙順陽的道歉,那就是你們的賬清了,而我們的賬,我另有演算法。」
「靠吃軟飯當上的部長能有多大含金量,你有能耐去告我啊,我眉頭皺一下算我輸。」
項敵看閆椿那架勢,估計是等不到人不罷休了。
閆椿睨他:「你這語氣是怎麼回事?弄得我對不起你一樣。」
下午第二節課是體育,沒老師占課,二班跟放了羊一樣開開心心去操場上賓士了。
閆椿回到家很晚了,祝自漣已經睡了,客廳的垃圾桶被倒扣在地上,垃圾耀武揚威般地鋪滿了地板。她走進自己的房間,果然,她房裡的垃圾桶也沒能倖免。
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假期就結束了,閆椿在這兩天如願以償,拿回了祝家的四合院。看著房產證上祝自漣的名字,本來半碗飯量的她,直接吃了一碗。
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幽幽揚起。
老闆給她取來,包好。
趙順陽追上去:「老張不是不讓往教室裡帶飯嗎?」
眼看要僵持下去,陳靖回說話了:「我替他們。」
項敵一看,情況不妙啊!他立刻搬出他那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誤會,誤會,一點小摩擦,不至於,消消氣。」
閆東升咬牙,為了把四合院的抵押合同拿回來,他幾乎傾盡所有財產和人脈,就想跟祝家分道揚鑣,好開開心心娶新人,沒想到這一遭竟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久前還「摸」了他一下,雖然是她不小心蹭到的,雖然她也曾對著電視親過哪個明星,但心情完全不一樣。
陳靖回答非所問:「你能不分青紅皂白為趙順陽出頭,我自然也能替他們。」
趙順陽罵罵咧咧地走上來:「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他都讓你滾了你還盯著他看,就那麼耐看?長得也不怎麼樣啊,細胳膊細腿的,就那還吹能打呢?扯淡!」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