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新歲開啟，萬物更生。
「本王覺得乏味，後來就罷了。」
「他也許生病了呀？可能是他心口痛痛。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媽媽柔聲道。
「他暈倒跟這個葯有關係？」余窈窕問。
「妖女—」淮北王別開了臉。
她媽媽看了眼淚眼滂沱的余窈窕，「噓」了聲道：「我們不可以打擾姐姐喲。」拉著小女孩離開了。
「可他有手有腳呀？」小女孩語氣天真。
余窈窕親他一下，笑道：「你做的很好。」
「你放過那老賊了？」余窈窕揚眉。
「喝喜茶么？讓人歡喜的茶？」余窈窕碰碰他。
十五年前，有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婦收養了小清明，後來這對夫婦懷了雙胞胎，就把小清明又送了回去。這對夫婦就是魚婆的小兒子。魚婆心中有愧，就託了京劇名家收了小清明。
余窈窕過去，魚婆幫她把了脈，讓孫女倒了杯白開水給她，緩緩道：「婆子不過混口飯吃，算命看風水還能蒙對幾個，觀神測鬼這種事婆子可沒本事。」
「血月那天婆子會過去幫他催眠，他會看到他想去的地方，他也會安心和圖書的回來。」頓了大半天，魚婆又道：「世人皆有病，都是戲中人。」
「本王七日內准回來。」
淮北王緊攥住她手道：「無論在朝堂還是戰場上，本王從來無所畏懼所向披靡，別人敬我一分，我敬他一分，但倘若他敢算計我，我滅他門。」
「肯定是他不聽話吃糖太多，心裏被蟲子咬了。就像我的蛀牙一樣？」小女孩張著嘴讓媽媽看。
淮北王高仰頭顱，四下觀望，再不與她說話。
「信什麼？」
「沒有。」淮北王搖頭道：「本王殺了他，但沒動他家眷分毫。」
「我聽懂了，你因為我變得慈悲了。」余窈窕看他。
小女孩媽媽不置一詞。小女孩突然扯扯她，壓低聲道：「媽媽，那位漂亮姐姐在哭，她哭得好傷心呀。」
魚婆眯著眼打量她半晌，拄著拐杖到榻前坐下道：「你信他么？」
「太貴。我不配。」淮北王耿耿於懷。
淮北王略感羞赧，指著她身上雪花道：「這雪可真大。」
只見路上一女子拖著一態度倨傲的男子，朝小吃街走去。男子顯傲嬌，不忍女子雪ｍ•ｈeｔuboｏk.cｏm•ｃom天幫他排隊買吃食，過去拖著女子回了暖室，自己站外面排隊。又見女子跑了出去，倆人一面排隊一面唧唧歪歪，男子不自覺地挪動了身子，替女子擋著風口。
余窈窕心狂跳。
「信什麼……」魚婆停頓了片刻，「信他是一縷千年前的魂。」
「那他這幾年傷害過別人么？」小女孩媽媽問。
「哎喲他腦殼壞掉了，他都在這流浪好幾年了。」另一個媽媽插話道：「我聽我婆婆說，好幾年前他兒子就在這被拐了，然後他就瘋掉了。救助站把他拉走，他就偷偷地跑回來，哪也不去就賴這。我雖然也同情他，但時間久了也后怕。咱們這都是小孩子，萬一他犯了病把孩子……反正我覺得不安全。」說完拿出手機打投訴電話。
（完）
「嗯？」余窈窕沒聽清。
「本王想到了你，本王想著如果善待了他們家眷，日後我惹出禍事，他們也能善待你。」
「媽媽我覺得他好可憐，他也一定很餓很冷。」小女孩又ｈｔｔps://wwｗ•ｈeｔubook.com•coｍ輕聲道。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淮北王才醒。他對自己暈倒的事一無所知。醫生也很費解，完全診斷不出什麼。
當天下午余窈窕去找魚婆，魚婆好像並不驚訝。余窈窕問草藥的事，問血月的事，魚婆看看她臉色，答非所問道：「你月經還沒來吧？」
「本王要是楊四郎就好了。」淮北王自嘲道：「至少名留青史。」
余窈窕生平不愛湊熱鬧，繞開了那邊去找淮北王，大半晌，找不見人。直到救護車趕來，余窈窕才撥開人群朝里看，淮北王暈倒在地。
魚婆問得稀里糊塗。
醫生給他做了全套檢查，死活查不出病因。只問最近有吃什麼？余窈窕想起魚婆給的藥草，慌亂地跑回家拿來。醫生打開看了看道：「這是安神定志的藥草，患者睡眠不好？」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就沒有，咱們得防範于未然！」那媽媽擲地有聲道。
「然後呢？」余窈窕很感興趣。
「他可能失去勞動能力了。」媽媽解釋道。
「傻丫頭，他就是他呀，他就是淮北王。你不知道他是誰么？」魚婆反問。
「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他是誰？」余窈窕問的無力。
「丫頭，你信么？」魚婆又問。她滿是褶子的老臉上露出一絲悲憫。
「所以你要好好刷牙，少吃糖果呀。」媽媽捏她鼻子笑道。
今日小寒。
外面雪紛飛，已經落了一下午，余窈窕道：「你要是楊四郎你怎麼選？」
「……」
「他在孤兒院叫小清明，興許是清明節那天送去的。」魚婆回憶道：「他養父覺得這名字不好，改成了陳清和。再後來因為《獐子溝》出名，又改了成了淮北王。」
「哈哈—哈哈」余窈窕大笑。
「本王心大悅，本王把他的家眷都綁起來，本王要當著老賊的面一個個斬殺了他們。本王正準備下殺手，忽然就想到了你。」
余窈窕一愣，忘了自己要說啥。
「沒有。」醫生拿著藥草道：「這隻有一些安神的功效。」
余窈窕憋尿，找了家肯德基上廁所，淮北王排隊買章魚小丸子。回來老遠就看見隊伍散了，幾個人圍成一個圈，好像有人暈倒了。
「我昨夜做了場大夢。」淮北王饒有興緻道：「我回到wｗw.ｈetｕbook•ｃoｍ•ｃom了獐子溝，我識破了呂梁的奸計，我將計就計的反殺了他，我拎著他的首級丟到襄陽王面前，我拿出矛要刺穿他個老賊，他立刻嚇得趴在地上求饒。
「血月是騙他的？」余窈窕昨天就在懷疑。
「這孩子只是入戲太深了，不願意出來。他在戲班裡的處境並不好，性情自閉又木納，師兄弟們無形中就孤立了他。」
「媽媽，那個叔叔為什麼不去工作呢？」小女孩指著蜷縮在角落的流浪漢道：「奶奶說這些人有手有腳不值得同情。」
余窈窕也不知道要去哪，沿著路邊漫無目的地走，走到一處公園裡坐下，旁邊是一個兒童樂園。余窈窕摸了摸肚子，消化著魚婆的話。
「興許是累了。」魚婆道。
「咦～我聽清了。」余窈窕笑得曼麗：「我聽清了。你說七天內准回來～」
魚婆擺擺手道：「你來。」
小寒有三候：一候雁北鄉；二候鵲始巢；三候雉始鴝。三候過後再三候，春將始。
「經過這一劫，本王怕了，本王從不怕死！本王怕的是你們。本王要給你們留條路。」
「本王要喝喜茶。」
淚在眼眶裡打轉，好半晌余窈窕才道：「他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