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麗奈叫我媽媽,所以認為麗奈是我的小孩嗎?」舒荷的笑容里,有著對麗奈深深的愛和一絲驕傲,還有著些許堅強和同病相憐的痛,「不是的,麗奈不是我的小孩。麗奈和我一樣,都是家裡從孤兒院收養的孩子。可能因為太喜歡我的緣故,她不肯叫我姐姐,一直都叫我媽媽。但是,我想守護麗奈的心,和媽媽想守護孩子的心,是一樣的。」
她實在是太不習慣腳上套著滑雪板了,儘管金欒宇的滑雪技術很好,他還是被舒荷腳上笨拙的滑雪板給絆倒了。
可是,事實證明,他們好像又回復了原狀。
金欒宇輕輕地回答「不會」,語氣中完全沒有了平日的淡漠。
金欒宇沒有說話,轉身向身後一個小山丘走去。
原來是這樣!
舒荷學著爸爸的語氣對麗奈說:「麗奈啊,你如果怕的話,就閉上眼睛。」然而她的聲音卻隱約在發抖。
金欒宇微微牽動嘴角,想笑得更溫和些,卻又將目光轉到了別處。
「啊,這樣看星星就舒服多了。」舒荷拍拍身邊的雪地,說,「你要不要試試看,這可是我親自驗證過的哦,保證你不會後悔。」
金欒宇見舒荷尷尬得連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說:「初吻是要留給最喜歡的人的,怎麼可以隨便付出呢。換一個吧。」
「如果大家繼續這樣消沉下去,會更影響我們的創作。」韓美晴敲了敲桌子說,「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吧。」
直到車廂完全沐浴在陽光中,舒荷才停止尖叫。發現自己正抓著金欒宇的手,她有些尷尬,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現場不少人立刻興奮地尖叫起來,大家成群結對地湧向旅館外的冰天雪地。
「真的嗎?你的體力比我和希圖的都好,我都還沒盡興你就累了嗎?」韓美晴用俏皮的眼神打量著金欒宇,想看出他的真正心意。
看著屏幕里怎麼都調整不好表情的兩張臉,舒荷瞪了金欒宇一眼,說:「喂,我欠了你很多錢嗎?」
金欒宇的眼神不經意地掃過舒荷,又看看對旅遊的興緻越來越高昂的社員們,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切!」
什麼?
舒荷趕緊推辭,說:「不用了,不用了。麗奈的事情,我可以拜託炸醬麵店的大嬸,麗奈也很喜歡她。」
「所以,你更需要去冰雪島尋找靈感,寫出令人驚嘆的詩句。然後回來告訴麗奈,說你因為參加比賽獲得了獎金,麗奈一定會很高興的。」
「可是,雪地好像很滑。」舒荷還是缺乏信心。
「舒荷,我們也去滑雪吧!」原希圖帥氣地跑過來,高興地對舒荷說。
金欒宇卻只微微笑了笑,放下麗奈,活動了一下手臂。交了錢之後,金欒宇一口氣打光了十八顆子彈,竟然打中了十八個氣球!
舒荷看了一眼不遠處正興緻高昂地滑著雪的人們,有點擔心地說:「可是怎麼辦,希圖,我一點兒也不會。」
不知道為什麼,金欒宇順口說:「哦,應該還會玩一兩個小時。」其實他並不知道社員們還會玩多久。
韓美晴笑著,看起來很大方地又挽住了金欒宇的手臂。目光從他的身上收回來的時候,卻悄悄帶了一抹失望。
「哥哥好厲害哦。」麗奈跳起來歡呼。
金欒宇淡淡一笑,招手叫舒荷和他一起出去。
遊戲規則很簡單:大家圍坐在一張圓形的桌子前面,桌子中間放一隻酒瓶。轉動酒瓶,如果酒瓶的頭和尾對準哪兩個人,這兩個人就要完成大家所提議的事情。
心中湧現出不服輸的念頭,她嘗試著滑動腳下的滑板,滑了幾步,雖然搖搖晃晃,卻沒摔倒。
舒荷回過頭來,看見金欒宇正轉過去的背影,韓美晴的手,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
她瓷白的臉因為寒冷,凍得有些微紅,果凍般鮮嫩的顏色。
街道兩旁的大樹上,偶爾有枯葉旋落,映著如血的夕陽,一切安靜而美好。
車窗外,有沉船內景,有幽閉的房間,有破敗的容器……突然,車廂滑動的速度慢下來了,慢得幾乎像停在原地,根本感覺不到它的速度。一個尖銳的怪笑聲響了起來,令人汗毛倒立。
看見麗奈那麼開心,舒荷無奈,只好忍氣吞聲地跟上去。誰叫麗奈那麼喜歡這個傢伙,要不然,她一定好好教訓他!
韓美晴很快便發現了金欒宇的分心,她不禁有些氣惱。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改變,還是不能讓他對她專註一點兒嗎?
越是感覺不到他的回應,就會想要付出更多。
像天使的光。
不由自主地,舒荷把自己的手交給了那個溫暖而寬大的手掌。
「為什麼男生害怕不會叫呀?這樣不是很辛苦?」麗奈不解地問。
沉默,繼續在他們之間蔓延。
上去的時候,舒荷見別的人滑得都很暢快。
可是,總是這樣聊天,大家都覺得少了點什麼,於是有人提議說,玩轉轉樂的遊戲。
麗奈皺著眉捂住了耳朵,金欒宇的唇邊卻帶著一點兒笑意。
「嗯,老師說,小仙女是最善良的人。」麗奈閉著眼睛,乖乖地回答。
「嗯?」
「麗奈不怕!」麗奈大聲回答,她好奇地看著經過的一切景物,臉上一直帶著開心的笑容。
「哦?」舒荷從遐想中回過神來,略回想了一下,釋然地笑笑,「哦,那個,沒關係的。其實,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當著大家的面給你潑水,對不起。」
「哦?為什麼這麼說,原教授不是暈倒住院了嗎?」
雪白的帽子、雪白的手套,雪白的雪,越發襯得她的皮膚很白,她就像雪幻化出來的精靈一樣。
韓美晴挽著金欒宇的手臂,笑著看向原希圖。
金欒宇接過來一看,上面的舒荷和自己的表情千奇百怪,沒有一張是「和顏悅色」的。可是,看著大頭貼上鬥氣搞hetubook.com•com怪的兩個人,他的心裏卻湧起一絲絲甜蜜感。
說著,她乾脆脫掉了滑雪板,從地上抓起一團雪球,就往金欒宇那丟過去。金欒宇想不到她的動作可以這麼迅速,那個雪球剛好打中他的額頭。
金欒宇悄悄看了舒荷一眼,看見她略微迷茫的眼眸中,湧現著莫名幸福的光。這種光,直接感染了他的心,讓他的心也跟著幸福了起來、柔軟了起來。
冰雪島不僅有美麗的雪山可供滑雪,還有各色各樣的冰上活動。玩了一整天,晚上聚餐的時候,大家雖然有些疲憊,興緻卻都很高昂。
腳下的積雪,「嘎吱嘎吱」地響著。
他今天穿了一身純白的秋季休閑服,白色的V領休閑毛外套顯得他的脖子更加修長,下巴尖俏,皮膚白皙細膩。修閑褲本來不容易顯腿型,但穿在原希圖身上卻極具線條感。
「哦,希圖,你怎麼也出來了?」舒荷回頭,看著瀟洒俊美的原希圖。
大家就在這樣的奇景中歡呼著,相互追逐嬉戲、擁抱著,用自己的方式,來宣洩發自內心、出於本能的快樂。
當酒瓶指定了兩個人,其他的人就對他們提出千奇百怪的要求,一齊高喊著督促他們去完成。
舒荷側頭看了他一眼,他的側麵線條,在這樣的夜景中更加完美得讓人驚嘆。這樣躺在雪地里,他身上的冷漠彷彿都被雪地吸走了。
人群消失了,世界也消失了。
原希圖激動地站起來大聲反對:「不行!絕對不行!」
韓美晴知道金欒宇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別人勉強。她故作大方地一笑,說:「那好吧,我去找希圖玩。」然後徑直向原希圖和舒荷滑過去,非常帥氣地在他們面前剎住腳。
「不會,不會……」金欒宇的聲音有一絲猶豫,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問,「獨自帶小孩很辛苦吧?不去找回麗奈的爸爸嗎?」
「既然麗奈喜歡,那哥哥就幫麗奈贏回來好不好?」金欒宇又抱著麗奈,向那家打氣球的小店走去。
「啊,我的胳膊!討厭的雪地,為什麼就只有我學不會滑雪呢?」
大家一聽原希圖居然沒有抓住機會,都在噓他。然後,大家不約而同地抓起雪團向他丟去。
舒荷笑了笑,轉身和他並肩向前漫步。
剎那間,夜晚又變得熱鬧起來。
麗奈靠在金欒宇的肩膀上,累得眼皮直打架,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看著雪球在他的額上開花,舒荷哈哈大笑起來。但一聲大笑還沒落音,金欒宇丟回來的雪球差點兒飛進她的嘴裏。
剛下過一場雨,草地還濕濕的,掛著晶瑩瑩的水滴。木芙蓉的花瓣零落了一地,被雨水清洗過的葉子和花瓣看起來清新異常。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舒荷誠懇地說,「是因為爸爸才沒有來,麗奈也會理解的。對了,原教授他還好嗎?」
舒荷不服氣,語重心長地說:「麗奈啊,哥哥是男生,男生無論多害怕都不會叫的,不然的話,會很沒面子。」
由於以前大家沒少玩這種遊戲,所以這個提議一提出來,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是啊,接吻這種事情,絕對不能拿來開玩笑。」韓美晴也極力抗議。
那色彩繽紛的花朵在幽深的夜空中完美盛開,用極致的美麗唱盡了生命的絕唱,讓人感到震撼、驚嘆,甚至因而忽略了滿天星月的光輝。
舒荷也從怔忡中回過神來,懊惱地眨了眨眼睛,說:「喂,金欒宇,你敢往我臉上抹雪,你死定啦!」
她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金欒宇,臉上浮現出吃驚的樣子。
「太好了!」
「真美啊!」舒荷深深呼吸了一下,由衷地感嘆。
原希圖的臉有些漲紅,趕緊解釋說:「不是的,我們只是去放煙火。那個『魔鬼煙火』,你們看見了嗎?那可是我和舒荷一起點燃的,好看吧?」
韓美晴和原希圖同時一愣,兩人一起看了看舒荷,又轉頭看向金欒宇。
「舒荷。」原希圖也跟著她走了出來。
那一刻,韓美晴感到從未有過的慌亂。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頑皮的笑容恰到好處地掩飾了她的不安。她用俏皮的語調說:「禮物!」
有那麼一秒鐘,舒荷的心裏突然有一種宿命感。她彷彿感覺到有什麼事即將要發生,眼神不由自主地投向金欒宇,卻發現他也正看向她。
「對不起,舒荷,沒有信守承諾,陪你去參加麗奈的家庭聚會。」
「冰雪島的風景更美呢。」原希圖問,「你見過雪嗎?厚厚的,埋過膝蓋的雪。幾乎遮住了蒼莽的山林,綿延不絕的雪。」
舒荷瞪大了雙眼——也就是說,要一連打中三十個氣球,才可以拿到娃娃。
舒荷懊惱地蹙起眉,說:「真的不想再玩這樣的遊戲呢,我想,我還是先不要進去了。」
「什麼?」金欒宇心裏正彆扭,被舒荷這麼一問,一頭霧水。
「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做吧。」金欒宇不得不答應了,他不像原希圖,在這種事情上,他只能代表大家不能代表個人。
金欒宇知道小孩子有時候很要強,他怕嚇著麗奈,故意逗她說話:「喔,麗奈,你看!穿白色衣服的那個是什麼?」
「沒有。」原希圖搖頭,說,「為了讓我去接機,他總是用各種各樣的惡作劇把我騙過去。這一次,我竟然又被他騙到了。我沒有一點兒懷疑,趕去醫院,醫院的人卻告訴我,爸爸轉院了,還專門派了一輛車載我去新的醫院。結果,他們把我載到了機場,爸爸的飛機晚點,那時候剛好下飛機。」
韓美晴說:「欒宇說他有點累,想休息一下。希圖,怎麼樣,舒荷應該學會了吧?」
對舒荷,金欒宇心裏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裏的天氣讓人感覺那麼寒hetubook.com.com冷,可是沒有人會真正覺得冷。因為他們的心是火熱的。
這樣美麗的奇景,也徹底吸引了金欒宇的目光。
不過,舒荷以後都不會再揍他了——沒有什麼根據,他只是這樣想而已。
詩社社員們有氣無力地說:「實在沒有什麼靈感,我們就像一群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長了翅膀也不能飛翔。我們的作品,和我們的思想一樣枯燥乏味,沒有內涵。」
越是近距離地看他,就越覺得他是完美的。
「好,為了遊戲的公平,我和舒荷就去照大頭貼……」金欒宇看了舒荷一眼,點頭答應了。
「因為麗奈,麗奈需要有人接送,媽媽上班,沒有空閑的時間。」舒荷別過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眼睛,「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歡旅行這種活動。去到一個地方看一下就走,這樣很無聊。」
煙火綻放的巨響,此起彼伏。
金欒宇遠遠地看了舒荷和原希圖一眼,對韓美晴說:「美晴,我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她很怕黑,爸爸就對她說:「舒荷,如果你怕的話,就閉上眼睛。想想漂亮的花,美麗的春天。」
如果是以前,舒荷會覺得感傷。可是今天,她卻覺得這些落葉很美,美得就像一幅從來不曾出現在她生命里的風景畫。
經過鬼屋的時候,金欒宇和舒荷本來考慮到麗奈還小,怕她嚇到,準備直接忽略去玩水上碰碰船,誰知麗奈堅持非要去鬼屋玩。
「是因為很喜歡創作詩歌這件事情!」原希圖打斷她的話,並故意說了一個和她完全相反的答案。
突然,海面上陽光乍現,光芒萬道。
金欒宇看了看舒荷,夜幕下的她,像雪精靈一樣空靈、純真。
「真的很美,如果這樣的美景也能帶回家,掛在房間里就好了。」舒荷感嘆著,回頭問金欒宇,「那個遊戲會玩很久嗎?」
現在連麗奈都和他是同一陣線的了!
金欒宇抬起頭,剛好看見原希圖牽著舒荷的手回來,連忙把目光投向別處。
似乎他在她面前,總是處於這樣居高臨下的位置。所以她每次看他,心裏都感覺在仰視他。因為這種「仰視」的角度關係,他在她的心裏總是發著光。
「天國?」麗奈的爸爸已經……金欒宇驚訝地看著舒荷,心底隱隱作痛。
他既想讓舒荷知道她在他心裏很特別,又怕被人看出來他對她是特別的。
「真是不懂浪漫的人,這麼美麗的煙火盛會,當然要給最好的朋友準備特別的禮物。難道,你沒有準備禮物給我嗎?」韓美晴裝出尋找的樣子,對金欒宇空空的雙手看了看,說,「算了,我就知道沒有。」
「沒關係,大家都是從不會學會的,我教你。」原希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夜空,果然寧靜異常。
「會長,你要去哪裡?」舒荷站在原地問。
詩社的成員們來到冰雪島,說是要尋找靈感,但一放好行李,就都跑去滑雪了。
「呀,原教授真是個有趣的爸爸!」舒荷驚嘆地捂住嘴巴,笑著說。
金欒宇的心緊張地跳動著,每向前邁出一步,心裏的緊張就增多一分。直到聽見舒荷小跑著追過來的腳步聲,心裏才像放下了一塊石頭,輕鬆了。
遊樂園果然是個奇妙的地方,就連金欒宇這樣不苟言笑的人,也幾乎是陪麗奈玩瘋了。
舒荷下意識地,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五官因為緊張而皺在一起。
「這樣才可以證明,其實你和爸爸之間是彼此深愛著對方的啊。」舒荷安慰他說,「沒關係啦,就算是被爸爸騙而沒有來參加家庭聚會,麗奈也會理解的。」
社員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相比之前的死氣沉沉,情緒似乎高漲了不少。
臨近深夜的時候,社員們還是睡不著。大家圍在一起吃著香辣美味的燒烤,喝著酒,興緻高昂地談天說地。
「不會,我覺得很有個性。」舒荷也仔細地把大頭貼放進口袋裡。
相比旅館里的熱鬧氣氛,照大頭貼的小棚子里實在太安靜。
「那個是長發鬼,是小仙女變出來嚇跑壞人的。」麗奈笑眯眯地回答,舒荷卻已經嚇得閉上了眼睛。
她悄悄地看了金欒宇一眼,他仍然在埋頭閱讀那本雜誌,好像身邊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他的臉上,還是一成不變的淡漠。
在金欒宇一連串的抗議聲中,舒荷開心地宣布:「OK!拍好了!」然後取出兩張印好的大頭貼。
原希圖心裏明白了,他的笑容變得更溫柔了,語調卻高亢了起來:「去冰雪島當然不是為了無聊的旅遊,是為了更有意義的事情!」
熱情,似乎把皚皚的冰雪也要融化了。
金欒宇感覺心裏有一塊沉重的大石頭放下了,心情卻仍然沉甸甸的。
以前美晴問他討厭什麼樣的女生,他說膽小的、動不動就會哭的女生。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有時候膽小的女生也很可愛,讓人有種想保護她的慾望。
冰雪島的地理位置很獨特,一年之中有七八個月都被厚厚的冰雪覆蓋著,它也因此而得名。
煙火盛會後,大家提議打一場雪仗。
金欒宇和舒荷坐在兩邊,兩個人把麗奈緊緊地護在中間。
要去的話,麗奈怎麼辦呢?
一片鵝絨般的小雪花施施然飄落,落在舒荷長長的睫毛上。遠處的燈光剎那間變得耀眼而模糊。
「在這麼美麗的煙火盛會上,還要繼續耍帥嗎?」韓美晴半開玩笑、半是撒嬌地拉著金欒宇往外走,說,「我們也去參加吧!」
韓美晴也歡呼著,拉著金欒宇加入了他們之中。這一刻的她,似乎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和偽裝,回歸了屬於她這個年紀那活潑可愛的本性。
「不用怕,我是男生。」原希圖彎起自己的左臂,用右手拍了拍肱二頭肌的地方, 「看到和*圖*書了嗎,我完全可以保護你哦。」
在麗奈一次高過一次的歡呼聲中,金欒宇輕而易舉地贏得了那隻長耳朵兔娃娃,麗奈高興地摟著娃娃又親又笑。
金欒宇笑了,他順手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抹在舒荷的臉上,快速地撐起自己的身體。
舒荷一愣:「哦?」
這話也讓緊張中的舒荷放心了不少,過了十秒鐘,除了「呀呀」的車輪滾動聲,也沒有什麼其他可怕的聲音,她試探性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像她想象的那麼美好。
原希圖見自己已經在往前滑了,不好意思丟下美晴,對山上的舒荷說:「舒荷,站在那裡不要動,我馬上回來找你。」
說著,舒荷悄悄按下了確定鍵。她一邊用話刺|激金欒宇,一邊抓著他的手擺各種搞怪的造型。
「你一個人,可以嗎?」原希圖不放心,說,「還是不要了。」
舒荷被他認真又滑稽的樣子逗笑了,和他一起去租了滑雪用具。
韓美晴的眼裡卻沒有美麗的煙火,她的眼裡只有比煙火更打動她的金欒宇。
工作人員檢查好他們的安全帶,小車廂就出發了,前面的燈光也陰暗了下來,幽幽地傳來詭異飄渺的音樂。
當酒瓶再一次轉動,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它轉動的身影。
「什麼?討債?」金欒宇看著舒荷的臉,不屑地說,「你的表情才怪吧?笑容那麼僵硬,是臉部肌肉綜合症嗎?」
「啊?」舒荷沒想到他居然會反過來嘲笑自己,生氣地說,「喂,臭小子,竟敢這麼說我?你不知道麗奈愛照大頭貼嗎?我們家貼的,全都是我陪麗奈照的大頭貼。我看你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吧。」
「哦,美晴。」原希圖對不遠處的金欒宇看了看,問,「你們不玩了嗎?」
一個溫柔而溫暖的微笑,不經意地爬上舒荷的嘴角。她收回目光,和他一樣,靜靜地看著滿天的星光。
金欒宇摸摸麗奈的頭,謙遜地笑了笑,又拿起了老闆裝好子彈的槍。
但立刻有社員說:「以前玩轉轉樂的遊戲,也會這樣啊。這樣玩遊戲才更刺|激嘛,社長,快行動啦!」
原希圖抗議似地搖頭:「有趣?編生病這種理由難道不讓人生氣嗎?他從來不考慮會不會嚇倒我。」
舒荷的表情卻瞬間黯淡了下來,她說:「我不打算去冰雪島旅行。」
旅遊,這對她來說是個多麼奢侈的詞。
「那你答應去冰雪島了?」
氣氛不對,地點不對,金欒宇的心裏卻生出了滿滿的溫柔。
「不如,我們去旅遊怎麼樣?」一個社員提議說。
沒有煙火的繽紛絢麗,冰雪島的夜,原來這樣純凈和美麗。
金欒宇幾乎是反射性地後退了一步,怔怔地看著韓美晴,說:「美晴,你在做什麼?」
當聚餐進行得差不多的時候,旅館的老闆更親自現身向大家宣布:「今天剛好是冰雪島每月舉行煙火盛會的日子,大家盡情地去happy吧!」
「去了冰雪島就能見到了,現在的冰雪島一定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世界。」說起冰雪島,原希圖也是一臉嚮往的神色。
舒荷抱怨地說:「我們是在照大頭貼,不是來討債的,你怎麼那種表情?」
「禮物?」金欒宇有點兒懷疑。
「冷嗎?」舒荷問。
金欒宇回頭看著舒荷,她正把羽絨服的帽子戴在頭上,把衣服上的高領拉到下巴。正疑惑她是不是覺得冷,她卻乾乾脆脆地倒在了雪地里。
這次,原希圖和韓美晴都沒有反對。他們知道,也只有這樣,金欒宇和舒荷才能避免被社員們惡整。
原希圖見舒荷站穩了,放開了舒荷,鼓勵她說:「舒荷進步很快,比我當初學滑雪快多了呢!」
「喂,臭小子,這次你真的死定了!」
他們之間的話題好像被清冷的空氣突然凍結了。
「希圖,剛剛放煙火的時候怎麼沒看見你們呢?」韓美晴故意大聲調侃,「你是不是和舒荷……」
「親吻!喝酒!親吻!喝酒……」其他社員一起高呼著,喊得舒荷和金欒宇兩個人心裏都有點兒蒙。
冷月清輝,繁星璀璨。
舒荷穿著淺粉色的羽絨衣,戴著白色的毛線編織的帽子和手套,站在白玉似的雕欄前,眺望著恬靜而廣袤的海面。
「來自白雪的靈感……」
「呵。」舒荷無奈地笑笑,說,「找不回來了,已經去了天國的爸爸,再也找不回來了。」
「對不起。」他說,「那天在餐廳說的話,關於鳳尾草的話,對不起。」
白皚皚的雪,即使在夜裡看起來依然那麼潔白醒目。
此時,天空中綻開了千萬朵被稱為「魔鬼煙火」的紫金色煙火,煙火盛會達到了最後的高潮。人群中的歡呼聲,也高漲到了極致。
原希圖這時也走了出來,一邊向舒荷的方向走去,一邊對他們說:「你們玩得開心點,舒荷交給我好了。」
因為是舒荷先摔倒的關係,金欒宇摔下來后,竟然有半個身子壓在舒荷上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學校每個學期都會從社會各界的募捐款項中抽出一筆錢,分派到各個社團,當做社團的基金。我們詩社有欒宇和美晴在,這筆基金一定特別多,所以獎金也肯定是特別豐厚的!」原希圖半開玩笑地說,「拿到獎金之後,你要請我吃飯哦。」
可她眼眸中的光芒實在太閃耀,像魔法師手裡的光一樣迷惑著他的心,他漸漸失去抵抗的能力,只想跟著她一起沉淪、沉淪……金欒宇也像她一樣收緊了自己的羽絨服,輕輕地躺在她身邊的雪地上。
舒荷的臉「刷」的一下變成了緋紅色。她黑白分明、如星星般閃亮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金欒宇。
「謝謝,這樣我就安心了。」原希圖鬆hetubook.com.com了一口氣。
到了山頂上,一直默默跟在後面的舒荷說:「看來傳說是騙人的,山頂上的星星並不比山腳下的星星大啊。」
「尋找靈感嗎?」舒荷笑,「你也知道,我加入詩社其實是因為……」
社員們繼續起鬨說:「一定要很親密、很親密的那種哦!」
陽光淡淡的,帶著冰涼的溫度,照耀在海面上,反射出細碎的點點波光。
「為什麼?」原希圖立即緊張地問。
「這樣睡在雪地里,會感冒的。」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同時一隻溫暖修長的手伸向了舒荷。
現在的他,只是這樣安靜地躺著,安靜得有點溫柔。
自嘲地牽動一下嘴角,舒荷悄悄退出了熱鬧的詩社。還沒到放學時間,她就在百花林里散步。
過了兩條街,舒荷才糾結著手指,不好意思地說:「一直抱著麗奈很累吧?我來抱一會兒好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這是什麼萬能的手勢,真幼稚!」
金欒宇問老闆要怎樣才可以得到那個娃娃,老闆說:「六顆子彈,要全部打中氣球,如果一連五次都是這樣,就可以拿走那個娃娃。」
「可是,旅行的費用……」舒荷有些心動,可還是很猶豫。
舒荷又睜開了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金欒宇,正凝神看著她。他的眸子像海一樣洶湧,海里的波浪繾綣不休,輕輕地顫抖著,隨風而歌。
「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寫出最壯麗的詩篇!」
金欒宇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可是人太多了,而且大家都在嬉鬧著。找了好久,他都沒發現舒荷和原希圖的影子。
「去冰雪島!那裡的天空像藍色的水晶一樣乾淨透明,還有潔白美麗的雪山。」
金欒宇一頓,被舒荷說中了痛處——沒錯,從小用慣數碼相機和攝像機的他,還真是第一次進拍大頭貼的這種地方。而且,還是和一位女生。
金欒宇見舒荷站在景台邊看海,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韓美晴卻走了出來,挽著他的手臂說:「答應要陪我滑雪的,走吧!」
更讓舒荷感嘆的是原希圖那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他好像註定就是會成為貴族的人,卻沒有一般貴族子弟的那種不易接近,絲毫也不傲慢和自高自大。
旅館外。
舒荷叫喊著,開始和金欒宇打起雪仗來。兩個人你丟我、我打你,又叫又笑的,玩得十分開心。
此時正值秋天,冰雪島上卻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舒荷見金欒宇語塞了,眉開眼笑地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真的是第一次來嗎?那就謙虛一點兒嘛。來,我教你照大頭貼的幾個萬能的手勢,保證拍出來很好看哦!」
原希圖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順勢也拉起了舒荷的手,說:「美晴,欒宇,煙火盛會之後再見吧。現在是……情侶時間!」
只剩下她的愛,她的心。
鬼屋是按地下礦井的規格來建的,進去的人坐在一輛類似於礦車的鋼化玻璃小車廂里。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可是舒荷怎麼學都學不會,儘管原希圖很耐心地教她,她還是連連摔倒。
「我表姐去過一次,她說那裡就像人間天堂一樣,給我描述那裡的風景的時候,都像在吟詩一樣——『那冰涼的風吹拂著衣襟邊的輕絨,顫抖、顫抖,好像看見自己的靈魂在跳舞』。像不像?我表姐可是一個完全沒有藝術細胞的人!」
他是說,他也不喜歡玩那個遊戲,要留在外面等裏面的遊戲結束嗎?金欒宇已經走出去很遠了,舒荷才醒悟過來,一路小跑著跟了上去。
舒荷搖頭:「沒有。」
舒荷的身體開始有些僵直,嘴唇倔犟地抿著,眼睛警惕地四處打量。儘管知道這裏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可這種陰暗的環境,還是讓她有些害怕。
「啊——」舒荷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一把抓緊金欒宇的手,挨著麗奈擠成了一團。要不是安全帶拉扯著,她非把金欒宇當人肉餅壓在車廂壁上。
原希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說:「他好得不能再好了。」
「舒荷媽媽,你真膽小!」麗奈摟著金欒宇的脖子,嘟著小嘴說,「哥哥比你勇敢多了,他一點兒都不怕。」
酒瓶神奇地定住了——頭,對著舒荷;尾,對著金欒宇。
「哇,它好漂亮!」一看見那隻長耳朵兔娃娃,麗奈就喜歡得不得了。
被舒荷和麗奈依賴的感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討厭。她在驚恐時的力氣有點兒大,抓得他的手很疼,但他卻不想抽回手。
金欒宇也嚇了一跳——被她的舉動。
原希圖的臉上,綻放開一朵絕美的笑容。
「這些欒宇和美晴都會負責的,社員只要帶夠衣服過去就可以了。」怕舒荷再打退堂鼓,原希圖又說,「我可以讓家裡的司機接送麗奈兩天。」
無論他有多微小的變化,她都能感覺得到。也許,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神奇之處吧。
「可能是因為最近比較少運動的關係。」金欒宇乾脆坐了下來,喘了一口氣,「如果你還想玩的話,可以去找希圖玩一會兒,我就在這裏等你們。」
冰雪島是旅遊勝地,風景很美,而且這個時候到這裏旅遊的人並不多。來這裏的人,大多都是名門貴族,冰雪島所配備的設施,也都是按貴族享受的標準來配備的。
這也太難了!
舒荷正瞌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們吵醒后聽說了旅遊的事,更有一種與他們格格不入的感覺。
金欒宇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才放鬆了一點兒,抱歉地說:「對不起,美晴。不知道煙火盛會要互送禮物,沒有準備。」
舒荷本能地揉了揉眼睛,看向寂靜的夜空。
出門時,她回頭好像看見了金欒宇剛剛收回去的目光。
她輕輕踮起腳尖,微微抓緊他的衣袖,帶著一顆驛動不已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心,大胆地吻上了金欒宇那完美的面頰。
「聽說在山頂上看星星,星星特別明亮、特別大,好像觸手可及。」金欒宇微微側身,回頭問舒荷,「你要去試試看嗎?」
「對了,剛才我路過一家可以拍大頭貼的地方,要不你們就去拍一套大頭貼回來,要很親密的那種哦。」一個社員提議道。
看著原希圖和韓美晴滑下去的身影,舒荷覺得自己笨極了。
舒荷沮喪地趴在雪地上抱怨,鼻頭凍得紅紅的。
韓美晴看得出來,金欒宇從滑雪回來后,就有些心不在焉。雖然他用他一貫的淡漠掩飾得很好,可還是逃不出她的眼睛。
大家歡呼雀躍起來,前一刻還死氣沉沉的詩社,此時幾乎沸騰了起來。
「啊!」金欒宇摸著額頭上的雪末兒,有點兒傻。
「呀,還不錯呢!」舒荷笑嘻嘻地拿了一張遞給金欒宇,「給你,人生的第一張大頭貼,要好好保存哦,會帶給你幸運的。」
從遊樂園的餐廳出來,太陽已經西斜了。
韓美晴黑亮的眼眸一轉,似乎計上心頭,她碰了碰身邊的金欒宇,問:「你覺得呢,欒宇?旅遊,要去嗎?」
尤其是金欒宇和韓美晴,他們就像一對飛燕一樣,從雪山的坡上瀟洒地滑下來。每次轉彎、每個動作,都配合得那麼完美。看他們滑雪,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見麗奈閉上了眼睛,金欒宇以為她害怕了,又用安慰的語氣說:「原來真的是小仙女變的,她很善良吧,麗奈?」
眼神觸碰,閃避,不過零點零一秒的時間。
「希圖,你去和他們玩一會兒吧,我不學了。」舒荷揉著被摔痛的手肘,懊惱地說。
「哇,聽你們這麼一說,冰雪島真是令人嚮往呢!」
她想起小時候,爸爸帶她去工地上工,晚上回家,勞累了一整天的爸爸還堅持要背著她回家。那時候回家的路上還沒有路燈,在沒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聽見爸爸粗重的喘息聲。
「獎金?」舒荷真不知道參加詩社的比賽還有獎金。
淡淡的、柔柔的、清冷的光。
「也不是很難嘛,舒荷,加油!」她對自己說著鼓勵的話,心裏正竊喜,猛然腳下一飄,整個人就倒在了雪地里,摔得兩眼直冒金星。
「詩社雖然是比較冷門的社團,人數也不多,但因為欒宇你是社長的關係,大家都在默默關注著社團的發展。現在詩社裡的同學,都是對寫詩這件事抱著很大的熱情的。如果在大家情緒低落的時候去旅遊一下,也許會激發大家創作的靈感,寫出讓人刮目相看的作品來。」韓美晴遊說著金欒宇,目光自信而堅定。
他這樣一喊,其他的人不顧原希圖和韓美晴的反對,又跟著一起高喊了起來。
金欒宇看似不經意地把大頭貼放進口袋裡,故意用淡漠和不屑的語氣說:「果然很難看。」
很久,卻沒感覺到安靜以外的事情,壓在上面的金欒宇似乎也沒動。
韓美晴一徵求到金欒宇的同意,馬上對大家宣布說:「既然大家都認為去冰雪島旅行可以讓大家找到靈感,欒宇說可以向學校申請。按照學校的規定,我們應該可以爭取到兩天一夜的假期。」
摔下去的一瞬間,他們的手無意識地緊緊抓緊了對方。
遊戲雖然很簡單,但很容易帶動氣氛。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陪我玩一會兒吧,看誰先到山下!」說完,韓美晴不由分說,拉著原希圖就往前滑去。
經過「長發鬼」的時候,它的手勢很詭異地指了指前方,麗奈笑著對它說:「謝謝!」然後閉上了眼睛。
舒荷往後面一看,一個臉上五顏六色的怪人,穿著破爛的衣衫,正向車廂撲過來!
「那就先欠著吧,以後一定要補回來。你知道,我可是個很認真的人。」
周一詩社的活動辦得並不理想,大家都沒有寫出理想的作品。再加上接下來兩天都是陰雨天氣,大家都悶悶不樂、懶洋洋的。
金欒宇也愣愣地看著舒荷,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以前那麼對待舒荷,那麼去猜測舒荷,他真的很愧疚。現在想起來,舒荷揍過他一拳,潑過他一次水,這些比起他對她的不公平,都不算什麼。
先別說麗奈每天需要接送,就只說去旅遊的這筆錢,可能就夠她們家一個月的開銷了。
「喂,舒荷,你瘋了嗎?」
舒荷本來以為,經過麗奈的家庭聚會後,她和金欒宇的關係會改善一點兒。最起碼,會像朋友一樣在見面的時候打招呼,相互笑一笑。
這傢伙,居然連射擊也這麼厲害!舒荷目瞪口呆!
舒荷點頭:「嗯。」
「喂,你在做什麼?」
「好,謝謝哥哥。」麗奈開心地回答。
可見冰雪島的風景真的很迷人。
金欒宇看著月光和雪色映襯下,她那精緻如玉的臉龐,他在考慮要不要叫她起來,這樣躺在雪地里,可能會感冒。
原希圖一邊用手肘擋著臉,一邊抓雪團回打。到最後,大家都失去了目標,看誰離自己近就打誰,鬧成了一片。
以前美晴提議過,說要和他一起拍大頭貼,但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說謊會教壞小孩子的。」金欒宇的眼神掃過舒荷,嘴角含著淡淡的一點兒笑。他指著不遠處一個打氣球的小店,對麗奈說,「那個大白兔娃娃,麗奈喜歡嗎?」
舒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原希圖拉出了門外。
太陽懶洋洋地掛在遙遠的天空,天空就像一面鏡子,映著小島周圍湛藍的海面。如白絮般鋪開的的白雲,就像海面上被微風吹皺的漣漪。
沒了麗奈的歡笑、吵鬧,金欒宇和舒荷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頓時,歡呼聲消失了,煙火綻放的聲音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