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沫。」阿沫對櫻的印象很好。對於每個妖魔來說,姓名是她們的命脈,如果一個妖怪願意告訴你她的姓名,那麼就說明這個妖魔信任了你。
阿沫拿出壓縮餅乾的時候看到了之前在古樓搜刮到的靈力樹葉,她拿出樹葉的瞬間,櫻花樹的枝葉瘋狂舞動了起來,漸漸地一陣粉光從櫻花樹上綻放,阿沫立刻丟下壓縮餅乾,往後退了好幾步。但是風勢太大,她哪怕在風的外圍,還是站都站不住。
「你找我是為了了解10年前的事情嗎?」櫻花樹妖皺了皺鼻翼道,「我嗅到了熟悉的氣息,是月卒大人和宴靈的氣息。」
「你想找死嗎?」櫻眼明手快地拉回宴靈,看著不遠處打起來的兩個精靈道,「就算你看也看不懂,還是我跟你解釋吧!現在大人處於劣勢。」
「那個……你好,請問你是什麼鬼?」縮在角落觀察已久的宴靈探出小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
「光妖一族分支光精靈來訪。」標準的三下敲門聲后,光精靈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櫻嚇得立刻就躥到了宴靈身後。兩個人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開門的,光精靈的聲音越來越大,隱隱有吼倒古樓的陣勢。
月卒沒有看少女,而是向宴靈投去疑惑的目光,彷彿在問這個女人是誰。
「月卒沒有要把你交給光精靈的意思。」宴靈以為櫻緊張月卒出賣她,不禁悄聲安慰了起來。
「你……」光精靈一陣氣結。
「大人!他只是個人類。」櫻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對於妖來說,很忌諱和人類相處,而眼前的這位大人不僅和人類相處,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光精靈有些憤怒地說道:「哦?你的意思是要動手嗎?我看得起你叫你一聲大人,否則你以為我會把你當回事兒嗎?」
櫻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垂著頭出去了,宴靈也低著頭離開了,他離開前還把門給順手帶上了。
月卒冷冷地看著光精靈把目標轉移到櫻身上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阿沫這才注意到月卒手腕有一個月牙形的圖案。
阿沫伸了個懶腰,舒服地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之前的疲倦一掃而空。她抬頭看了看眼前的櫻花樹,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棵足有四人合抱粗的櫻花樹,她心裏就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想要一個妖。」光精靈語氣柔和,眼裡帶著假惺惺的笑,「至於是誰大人心裏應該比我清楚吧!」
「你們沒有不讓我偷聽啊!」他撓頭看著眼前端坐的櫻,不敢直視月卒。
「月精靈。」宴靈輕輕念著www.hetubook.com.com月卒的種族名。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要一念起月卒的名字,心裏就會閃過熟悉的感覺。
月卒聽到這句話后臉也一沉,自從他被下派管轄這片區域開始就沒有哪個大妖對他如此不敬過。
女孩點點頭,粉色長發隨之舞動,她輕輕說道:「你是驅魔師的後裔吧!」
飄在角落裡的阿沫不斷咀嚼著月卒的話,災難將至?到底是什麼災難?
阿沫瞅了瞅宴靈,也飄到了樓上。
「你想引起精靈間的戰爭嗎?」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畏一點兒。
「這裏的妖都是自由的,來去自如,不受我控制,想要她,就等她同意。」月卒沒有同意,也沒有否認,一副四兩撥千斤的架勢。
被拉到外面的光精靈臉一沉,雖然這個月精靈一直沒出現,但是他能從這個防禦陣里感受到,這個月精靈的水平遠在自己之上,更何況今天是滿月,即便戰鬥也不適合自己。
櫻乾笑了兩聲后道:「你真是個奇怪的人類。」
光精靈收回翡翠盒,目光冰冷道:「既然這樣的話,大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是……」阿沫指著眼前的女孩,將她和10年前突然闖入古樓的女孩相結合。
被罵的宴靈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說道:「雖然我家除了我都去陰間了,但是說不定他們都投胎轉世了,所以你不可以說我全家都是鬼!」
月卒深深地看了櫻一眼,沒有解釋。
月精靈冰冷冷的一句話讓光精靈沉不住氣了。
「雖然我是鎮壓者,但是我沒有想要保護誰的意願。」他看著眼前漂亮的女孩,將泡好的茶水遞到她面前。
可是她畢竟還不懂得如何騙人,明明一副很怕的樣子,還裝腔作勢,但是她的話還是在一定程度上震懾住了光精靈。就在這時古樓自帶的防禦大陣旋轉起來,一對月牙形的觸角將光精靈硬生生拉出了古樓外,然後觸角化成光點修補好了破損的窗戶。
在光精靈離開許久后,櫻才敢鬆懈下來,她有些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不斷說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憨厚可愛的神態讓人不禁莞爾。
宴靈知道櫻不會說假話,他有些擔心地握起拳頭。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滾出去;二、和我死磕到底。」月卒衣袖颯颯,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
櫻聽著月卒的話愣了愣,結結巴巴道:「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大人說笑了。」光精靈在心裏忍不住咒罵起月卒,表面卻笑臉迎合,他從袖子里像變戲法一樣hetubook.com.com變出了一個盒子。
櫻搖了搖頭,不遠處的兩個人周身漸漸環繞一層飛沙,桌子、茶具晃晃悠悠地發出了「咣噹噹」聲,氣氛如劍出鞘,大有開打的架勢。
得到阿沫的承認后,女孩眼裡閃過了一絲驚愕。早在很久以前驅魔師家族就已經淡出人類和妖魔的眼線了,更有傳言說驅魔師家族已經被滅了,她驚奇歸驚奇,但不會過多詢問,畢竟過多詢問也會引起阿沫的反感。
「要!」櫻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椅子上,只要月卒不在,她就會露出本性。
櫻一聽有人在偷聽,立刻扭頭瞪住了推門而入的宴靈。
「你是妖?」月卒放下牛皮紙袋后對女孩說道,「跟我上樓談吧,這裏不適合說。」
手腕的月牙圖案隨著他輕聲念起的精靈語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細小的光點漸漸集合在月卒身後,形成一個半月彎刀的形狀。
櫻看到光精靈的時候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她周身飄著零落的櫻花花瓣,而宴靈看了看光精靈,又看了看櫻,一臉迷茫。
盒子是木質的,邊緣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這時宴靈端著茶走了過來。他放下茶水後有些好奇地看著盒子,而月卒依舊沉默,一副等光精靈自己開口解釋的樣子。
「原來是個狐假虎威的傢伙。」光精靈幾下試出月卒深淺后,變得猖狂了起來。他停在半空頓了下,猛然加速沖向櫻,完全不再顧忌月卒。
宴靈一聽要交易,他的心猛地揪了起來,雖然不知道光精靈要櫻做什麼,但是他想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有選擇拒絕保護的權利。」月卒淡淡地說道,與櫻的激動形成了鮮明對比。
「狡辯!」櫻想如果不是大人在這裏,她一定會出手教訓這個死人類。
她嫻熟地往一旁飄去,再次轉身時,櫻的面前停下了一個陌生人。那個人宛如太陽般的亮眼,他俯視著所有人,阿沫注意到他掌間印著一個太陽的標記。
「正常人看到我們早就嚇得七魂丟五魂了,而你不僅不害怕,還接受了我們。」櫻笑著說道。
「這個……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一看到你們,我就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準確又說不上來。」他毫無邏輯道,「總之,我對你們產生不起來害怕的感覺。」
光精靈沉默了幾秒后,咬緊牙槽道:「我走!」
「你這個人類,為什麼要偷聽我和大人說話?」本來被月卒拒絕心情就很不爽的櫻,這下發起飆來。
「您不想保護我?」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氣氛像https://m•hetubook•com.com是要凝固一般,櫻幾次張嘴,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月卒放下了茶杯,聲音清冷:「別偷聽了,宴靈。」
「這個人是光精靈。」阿沫嘀咕道。
一連幾日的平靜讓櫻很快忘了之前被光精靈追捕的事情,月卒對櫻的留下沒有表達任何意見,宴靈還是像以往那樣收拾圖書庫,而這天古樓迎來了「客人」,是那個光精靈。
櫻點點頭,她之所以闖入這個古樓,是因為她感覺到這裡有鎮壓者。
櫻看著照片中的兩個人,眉宇間閃過幾分憂傷,她跪坐在阿沫身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后說道:「我相信你沒有惡意。既然你能找到這裏,大概也是天意,我帶你去10年前,就讓你用自己的雙眼來見證當年的一切吧!」
「自古以來妖族就把世界分成了好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強者鎮壓,所謂鎮壓就是為了保護弱小的妖怪,以免被大妖們欺負。」他的聲音娓娓道來,帶著魅惑的韻律。
「歡迎,進來坐吧!」月卒說得客客氣氣,語氣疏遠。
「月精靈!」少女發出了短促的叫聲,當她喊完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低頭說了一聲,「大人。」
「這是上好的千年翡翠,有滋補的效果,我想用它交換那個妖。」光精靈也沒拐彎抹角,談起了交易。
「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我感覺大人的實力有些……弱。」櫻沉吟幾秒后,緩緩說道。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關於你的事情,很抱歉我只能拒絕。」月卒坐在椅子上,下了逐客令。
月卒點點頭,面無表情道:「我是月妖一族中最高等的分支月精靈一族。」
「所以說你奇怪。」櫻嘻嘻哈哈地笑道。
「我是。」櫻花樹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叫櫻。」
他深吸了口氣,狠狠地瞪了櫻一眼道:「你給我記住了!」說完,他扭身離開了。
「居然處於劣勢!」宴靈雖然不理解妖魔鬼怪的世界,但是從平日櫻對月卒的態度來看,他還以為月卒遠比光精靈強大。
宴靈伸了伸脖子,想要努力看清戰況,可怎麼看也看不清。
櫻頓時著急了起來,畢竟目前她除了這裏沒有其他選擇,櫻坐在椅子上,臉色從青變白,而月卒坐在她對面,淡定地舉杯喝茶。
看到宴靈一本正經地回復自己,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因為她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正經地回答這種玩笑話。
「奇怪?」宴靈經常被人說普通、平凡之類的,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說奇怪,而且對方還是個妖https://m.hetubook.com.com怪。
「宴靈、櫻,去泡一壺茶過來。」月卒支開兩個人,目光漠然地看向光精靈,「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正當宴靈擔心害怕月卒會答應的時候,月卒將盒子推還給光精靈,語氣依舊:「她的來去,是她的自由,和我沒有半分關係。」
一聽到月精靈的時候,光精靈臉上閃過幾分猶豫,但是這種猶豫一閃而過,他看著櫻道:「那又如何?這種威脅是無法阻擋我的。」
經過上次靈魂穿越后,阿沫已經對這種靈魂穿越表現得很淡定,她再次出現的地點正是上次消失的地點,與之前10年前的時間點吻合上了。
所有的粉光漸漸凝合在了一起,最後隨著風勢減小,她才敢抬頭。眼前的櫻花樹不知何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少女。少女大概接近兩米高,粉色波浪捲髮,一雙勾人心魄的粉色瞳孔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柔,她穿著低胸墨綠色連衣裙,樣貌精緻。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月精靈在這裏,櫻也不會躲在這裏不出去。
月卒冷冷看著他,光精靈扭身往門口飛,就在他前腳邁出大門時,月卒的臉上露出了鬆懈的表情。他剛準備收起外泄的靈氣時,一個劍聲破空而出,狠狠地從背後插入了他左肩骨。
宴靈看兩個精靈之間的氣氛不對,立即悶聲退到了廚房,而在廚房躲著的櫻則咬著下唇一直關注著月精靈和光精靈。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櫻扭頭叉腰氣道,「我是尊貴的、漂亮的、有身份的妖怪!」
「那個,月卒,你真的是妖嗎?」無視櫻的怒火,宴靈小心翼翼地問道。
「出手了。」正如櫻所說,月卒率先起身,兩個人的身影快到只剩殘影。
伴隨著櫻輕柔的聲音,她的身體漸漸透明,然後粉色的光圈分解成了一個個點,最後「嗖」的一聲沒入阿沫的身體里,接著阿沫的身體應聲倒入了櫻的懷裡。櫻輕輕摸了摸阿沫的腦袋,聲音十分縹緲:「驅魔師的後裔啊,希望你能將月卒大人的意願轉達給宴靈。」
阿沫一屁股坐在草坪上,看著眼前的大美女道:「沒錯,我確實是驅魔師家族的後裔。」
阿沫點點頭,將樹葉和照片一起遞交給了櫻,她道:「我想知道這個故事。我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好奇。最開始我在一家餐廳里看到宴靈的照片,感受到了非同凡響的靈力波動,一路追隨到了這裏。」
就在櫻發獃之際,古樓大門被人推開,是月卒回來了,他抱著一個牛皮紙袋子的麵包,目光冰冷。
「或許從這種角度來說和圖書我是很奇怪。」他也不否認了,兩個人很快就走下了樓梯,「對了,要不要一起吃點兒飯?」
月卒身上散發的濃烈靈力波動讓光精靈不得不停下腳步,他轉身看著月卒冰冷的面龐,心裏打起了退堂鼓。因為此刻的月卒跟之前完全不同,僅僅是站在那裡就給他了很強的壓迫感。
站在窗檯邊的月卒隔著玻璃看著坐在大廳窗邊大快朵頤的宴靈和櫻,不禁眯了眯眼,嘆了一口氣。
「你這個人類蠻能幹的嘛!」櫻拍了拍宴靈的肩膀,小臉立刻從烏雲密布轉變成了晴天。
阿沫搖了搖腦袋,摸了摸肚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幾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得快貼後背了,她從背包里拿出吃的——因為一直四處奔波,阿沫總會給自己準備很多生活必需品,所以她的背包里總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壓縮餅乾。
宴靈看著眼前一步一步挪著走的櫻,心裏不禁有些好笑,他說道:「月卒只是說不幫你,沒說讓你離開。」簡簡單單一句話讓櫻立刻反應了過來。的確,他只是說不幫她,但是沒讓她離開。
「災難將至,躲也躲不掉嗎?」月卒的聲音不大,回蕩在乾淨的房間里。
「字面意思。」
月卒帶著櫻進入了自己的房間,他從茶几上拿起了一包茶葉,動作緩慢地泡起茶來,櫻如坐針氈地坐在月卒對面,一雙粉眸里映出幾分糾結。
宴靈搖了搖頭,要知道他現在也一臉迷茫。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月卒下樓了,他細長的眼眸有意無意地掃過櫻的臉龐,他走上前打開門。
櫻抿緊唇瓣道:「光精靈,這裏可是月精靈的地盤。」
月卒和光精靈碰撞了幾次后,他後退了好幾步,原本白皙的臉龐這下更加蒼白了。而光精靈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月卒會這麼弱。
「哦哦。」櫻點點頭,然後慌慌忙忙地跟在了月卒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完全拋棄了宴靈。
光精靈愣了愣,跟上月卒,一進屋,光精靈就看到了櫻,他陰鷙地瞪了櫻一眼后,坐在了月卒對面。
被拍了一下的宴靈往前踉蹌走了好幾步,他皺著臉摸著自己的肩膀說:「高興歸高興,下次求手下留情點兒。」
光精靈手持幻化成的光劍從空氣里浮現出來,在快速收回劍的同時,一腳踹向月卒的背部,將他從半空踹到地上。
「妖怪還吃東西。」雖然話是這麼說,宴靈還是拿了兩副碗筷。
「你就是10年前出現在古樓的櫻花樹妖吧?」阿沫從地上撿起那兩片靈力樹葉,對眼前的美女說。即使她現在說的是疑問句,但她依然能肯定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