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對不起，我來遲了。」秦征喘著氣，白皙的臉上微紅，「市中心堵車。」
「你先送，我才送。」周小琪不二。
根據XX守恆定律，一切的總量是守恆不變的，也就是當什麼東西被帶走的時候，一定會有什麼東西被帶來以此實現守恆。
當然如果是戒指，那就不同了。
在遇到周小琪之後，秦征莫名多了個哥哥，成了秦二少。
秦征頗有些糾結，聽說女生在自己喜歡的男生面前總是比較注意形象的，但這句話在周小琪身上似乎得不到驗證。
周小琪眼睛都直了，眼巴巴地看著到手的禮物又飛了回去。
秦征皺著眉說：「這麼吃沒事嗎？」
「那……你到底喜歡不？」
「你的菊花跟腦門一樣緊緻又空虛，屙不出東西來！」沈楓忍無可忍地握著拳頭，「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褲子都不脫就蹲馬桶的，你到底是想幹什麼啊！」
結果讓她有些喜悅又有些失望。
「誒？」那人愣了愣，隨即笑了，「看不出來你還大我一屆，騙人的吧，不過那也沒關係，一起喝杯咖啡吧。」
「秦……唔……」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著他的前襟，又慢慢攀上他的肩背，從非暴力不合作到積極響應，同流合污……
秦征輕笑一聲，擦乾淨了她的手，才重新拿出精心包裝的禮盒，送到她手中。
「我們中國人是吃著各種毒素長大的，免疫力抗毒力高居全世界第一，這麼點東西，吃不死的。」周小琪對自己的體質信心十足。
周小琪還是有些期待地看著他，怯怯問：「怎麼樣……」
誰讓自己遲到呢，捨命陪她吃了……
周小琪坐在秦征的椅子上，對著一桌混搭食物讚嘆不已，一口燒烤一口煎餅一口餃子地吃過去……
他也喜歡這種又軟又香又甜的方法。
「你去了哪裡啊……」她抽空問了他一句，「怎麼跑到市中心去了。」
「是分校區的學妹吧，你等的人估計不會來了。我還有十五分鐘下班，不如我請你吃晚飯？」長得有些河蟹的猥瑣男人向她搭訕。
他的唇瓣貼著她的，溫軟細膩，輕輕摩擦，曖昧的氣息在唇間縈繞，他說：「所以呢？」說著含住她的下唇，雙臂緩緩收緊。
「你還無視我，用沉默對付我，你果然對我好殘忍好自私，哪怕是一句話也不願意施捨給我唔唔……」
面癱少年：「………………」
秦征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爬上她的後背，把她圈在懷裡，「等我到三十歲。」
他忽地抬起頭，唇瓣掃過她的臉頰。
「嗯。」秦征說，「A市是三線城市，發展空間太小，先在X市就業吧。」
秦征沉默著想了半晌，緩緩說：「那三個字，不是這樣念的。」
「學姐，我下班了，走吧，這裏多冷，去裏面喝杯咖啡吧。」路人學弟就打醬油的態度來說還是比較敬業的。
她屏住了呼吸，顫抖著拆禮物，一邊拆一邊想：怎麼感覺怪怪的，有求婚是讓女方自己拆戒指的嗎？不夠誠意啊……
周小琪一巴掌拍在秦征肩上，漲紅了臉瞪他：「有你這麼求婚的嗎！」
面上表情雖是淡淡地看不出情緒，但是緩緩蜷起的五指顯示了他的失落與空虛……
周小琪同志一直覺得秦征同志覺得，情書是一種很形式主義的東西，高投入低回報，不具有實際可操作性。但是某天當周小琪同志發現秦征同志新一年的願望竟然是「收到情書」，她就震驚了……
和秦征上圖書館，他埋首于格雷厄姆、多德、巴菲特、林奇、蘭伯特的懷抱里，她借口找書離開，撲進了瓊瑤奶奶的世界之中。
一根弦綳斷了，叮的一聲……
周小琪嘿嘿一笑：「我打算給hetubook.com.com秦征寫情書……」
他推高她的胸衣，掌心毫無阻隔地覆住她胸前的柔軟——幸虧，她還是長大了……
熱情蘿莉：「你怎麼那麼挑食呢？難怪你看上去那麼白，原來是營養不良，我媽媽說小孩子不能挑食，你應該多吃肉，才不會一臉菜色……」
秦征抽了兩張紙，拉過她手仔仔細細地擦起來，這不由得讓她懷疑，他是不是要送她戒指求婚了。
沈楓開了門進來，居高臨下冷冷看她，說：「周小琪，你有病。」
面癱少年：「…………」
在遇到周小琪之前，秦征是秦少。
周小琪乖乖趴下了，藉著某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書掩護，偷偷看瓊瑤，嘴上還問：「你怎麼看到睡著了，昨晚沒睡嗎？」
那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X市的氣溫無線趨近於零，處處凍人，浴雪可愛。不過雪都是人造的……
「……」
周小琪凝重地說：「不知道，反正一定很牛逼，因為我都看不懂。泰戈爾的名字聽起來也挺風騷的，他可能也看過。」
沈楓喝得半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唱著歌。
讓他驀地覺得，真是可憐又可笑啊……
不是羞澀，是羞愧欲死啊……
周小琪欣喜點頭：「楓楓，這個可以抄。」
「這邊K歌，叫你過來呢。」
「什麼？」
周小琪一抖，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秦征。
她好像不記得他了，遠不像小時候那麼熱情，找他喝了杯果汁就溜走了，當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也不以為意，沒什麼認親的衝動，也沒有太多的失落。
「他應該不會看泰戈爾吧？」
「不知道誒……他看格雷厄姆、多德、巴菲特、林奇、蘭伯特。」
「那是不是太沒誠意了？」周小琪苦惱地說，「如果被他發現我是抄的怎麼辦？」
「走吧，我也不錯吧。那種讓女人等的男人最沒品了。」學弟繼續打醬油，「我才不會讓女朋友等我這麼久，我比他好多了。」
「誰……」
她的話就像無數的木馬病毒對他的防火牆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轟炸，而關鍵時刻他的防禦系統卻像瑞星小獅子一樣，除了當吉祥物，什麼功能也沒有了。
周小琪別過臉，「沒興趣。」
周小琪僵硬地轉過臉看他，長嘆了口氣，然後抬起頭燦爛一笑，嘿嘿道：「窈窕君子，熟|女好逑。」
面癱少年：「你渴了吧。」
那她也要在X市找工作了……其實她挺想回A市的，骨子裡是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已經可以望見她家庭主婦的未來了。
想起來容易，寫起來很難啊……真的……
對於秦二少為什麼會喜歡周大琪這個問題，對周大琪來說從來不是問題，她對著沈楓臉一揚，哼哼笑道：「姐姐我哪裡不好了，他憑什麼不喜歡我？」
「也就那樣……」秦征表情淡淡。
一個月前和他逛街的時候看上的，因為太貴了，她只是看了兩眼，沒有買。雖然爸媽錢多，但她的零花錢還是跟其他人差不多，四位數的手鏈，相當於她兩三個月的伙食費——她還是吃得比較多的，這種奢侈品，她還是看看就好。
秦征的聲音真有磁性，就像深夜電台的男主播，低音環繞立體聲，清冷低醇。
「這種時候哪裡還能吃到飯啊……」周小琪跺著腳呵著熱氣，縮進秦征懷裡躲風。周小琪看上去圓圓潤潤暖洋洋的，自己卻很怕冷。秦征擋在上風處，打了幾個電話訂不到位子，周小琪放棄了，說：「我們打包回宿舍吃吧。」
一轉眼，他們大四了。她的產出總算和投入成正比了，大一請秦征吃了多少麻辣燙他都千百倍還回來了，回報率高達百分之二百五！想到他陪和*圖*書
著她吃宵夜，輔導她寫作業，她感動之情溢於言表，寫下來就是一封情書了啊！
周小琪手指比劃比劃：「我在你們門后的元旦願望上看到的！」
周小琪：「……」
面癱少年：「……」
當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大腦立刻警鈴大作，電腦屏幕藍屏，只跳出一個單詞——error。她捧著酒杯哀怨又委屈地看著他，下巴尖了一點，身量高了一點，胸部……豐|滿了一點……眼睛掃描了一遍，系統自動生成數據，分析之後得出結論——沒什麼太大變化，木瓜沒白吃。
秦征呼吸一滯，緊張地盯著她。「我知道你等了很久了……」
秦征嘴角勾了勾，沒有說話。
沈楓無奈了。「那你抄瓊瑤，他肯定沒看過。」
本來訂好的位子，因為他遲到自動取消了。
周小琪迅速掃了秦征一眼，說：「晚點吧……」
學校外的商場門口在降著人工雪，周小琪哆哆嗦嗦在寒風中等了許久，傳單收了七八張，奶茶都喝了兩杯了，還不見秦少的身影。
是一條手鏈。
「沈楓說他們家鄉的人都先訂婚的。」她紅著臉委婉提醒他。
上面有各種「求女人」「求人民幣」「求合體」「求逢考避過」，還有顯然是秦征字體的「求情書」……
「秦征，你畢業后想幹嘛……」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啊，真惆悵。
手指從毛衣下擺鑽入，涼意讓她哆嗦了一下，一聲嗚咽，微睜開眼，一雙烏黑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有些委屈有些幽怨。
周小琪哼了一聲，說：「我要走了。」
「不是啊……」周小琪低下頭，垂著眸子撥弄著手鏈，低聲說，「我覺得手指也空空的……」
「喂……」周小琪接起電話。
「早給早超生！」沈楓說了就掛斷電話了。
「你喜歡嗎？」
那一年的冬天，對他來說特別的冷，在人工雪的襯托下，越發蒼涼起來。商場響著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第一次被吃了這麼徹底的豆腐，果然好處不能隨便拿……
面癱少年默默把自己桌上的可樂遞給她，希望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淺淺的呼吸，眼睛微合，右手仍斜斜握著筆，鼻尖在白紙上劃過斷斷續續的一條線。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屏住呼吸悄悄地靠上去，鼻尖幾乎貼到他臉頰上。
後來上了大學，同鄉會上又見到了她，他那WINDOWS98的系統終於經不起她的一再折騰，徹底崩潰了……
「你敷衍我，明明不喜歡又說喜歡，是在欺騙我。」
秦征頓了一下，抬起眼看她，漆黑幽深的瞳孔彷彿瞬間亮了一下，眼角微揚，含著笑意說：「什麼？」
「我是說，留在X市嗎？不回A市嗎？」
秦征詫異問：「我什麼時候說過想要情書？」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覺得腦中幾根神經正處在崩潰邊緣。
——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
秦二少笑而不語地看著自我感覺一年比一年良好的老婆，附和著微微點頭。
「你什麼時候散場？」沈楓在電話那頭吼。
周小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你沒姚明高，沒小貝帥，沒伍茲有錢，也就痘痘比劉翔多你還哪裡好了？」
周小琪掃了他一眼，說：「我大四了。」
周小琪說：「是啊，奶茶都喝了兩杯了，你再不來，我就要找個地方上廁所了。」然後他會找不到她，以為她一氣之下回去了，然後會去女生宿舍找她，找不到就在樓下等，而她則是上完廁所接著回來等……多狗血多凄美啊，瓊瑤什麼的靠邊站！周小琪抽抽鼻子說，帶著些微鼻音說：「我都凍僵了……」
只差一和_圖_書點就碰到他的唇了……
周小琪嚇了一跳，下意識要落荒而逃，卻被秦征揪住了后領，聽到他聲音微微低啞，含笑說：「現行犯。」
事實上，他一直以為只是當時的評委組看在她爸是周易的份上隨便給了她一個安慰獎。小姑娘完全沒有這樣的自覺，頂著一張圓圓粉粉的臉，兩隻圓圓潤潤的眼，看上去像一顆碩大的水蜜桃上面鑲了兩顆葡萄——對於他這個認人不清的輕微臉盲症患者來說，周二琪姑娘就是這副長相。改革開放初期，少男少女們含蓄守禮，就算有同學對秦征芳心大動，基本上也是暗戀而已。因此秦征雖然相貌出眾，但一直沒有作為帥哥的自覺，頭一次遇到周小琪那樣熱情如火的姑娘，他覺得：好麻煩啊……
周小琪收了線，終於想起被遺忘的情書了，在秦征期待的目光里，她緩緩從口袋裡掏出那封皺巴巴的粉色信封，顫抖著遞到秦征眼前，說：「給……給你的……」
周小琪拉高拉鏈，把下巴和嘴巴縮進領子里，只露出一雙烏黑水潤的眼睛，堅定地說：「不要！」
「那你念給我聽吧……」周小琪期待地看著他。
那一邊，秦征面無表情地看完了情書。
熱情蘿莉：「其實太早長高也不好哦，聽說男孩子太早熟以後會長不高。」
果然，讓她閉嘴的方法還是這樣比較直接。
秦征嗯了一聲，說：「寢室太吵。」
這是她谷歌搜索出來的結果，一字不漏全抄，並且可以肯定秦征絕對沒有看過這麼煽情的文字，只是他那副糾結的表情是為什麼啊，念得這麼無力又是為什麼啊……
「哎呀，你真是個好人！」她「欣慰」地接過杯子，「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那你還不起來？」沈楓挑著眉瞪她。
秦征疑惑地挑了下眉，接過情書拆了起來，她趁機調整一下胸衣。
所以說男女平等啊，什麼時候共產主義實現了也就不遠了。
有一種病叫做「臉盲症」，不知道的可以谷歌一下，用周小琪的話來說，就是「對不起啊，我們家秦征認人不清，過目即忘」。回過頭她就嘆息了，嫌棄地看著說：「你看你，連別人的長相都記不住，情商又低，只不過就是長得好看智商高點。我長得也不錯，智商也差強人意，要不是我嫁你你肯定一輩子打光棍了！」
不過很多人說，大四是道坎，也不知道她和他能不能邁過去，可是他們是老鄉，坎應該也比其他人淺一些吧。
「拜馬桶大神，願我靈感如尿崩……」周小琪在馬桶上蹲了二十分鐘了，沈楓在外面踹門，「周小琪你有完沒完，你佔著茅坑不拉屎啊！」
周小琪又開始神遊天外了，直到被秦征一鋼筆敲腦門上，她才回過神來，奮戰于各種肉麻與噁心的海洋之中。
「工作。」
周小琪怒了。「是你說自己新年想要情書我才寫的，我寫得多不容易啊，你就不捧場一下嘛！」
他的掌心是溫暖的，握住她的手塞進自己深深的衣袋裡，說：「請你吃宵夜。」
秦征淡笑不語，抵著她的額頭。
旁邊發傳單的帥哥都可憐她了。「你等了三個小時了吧。」
周小琪乾巴巴說了一聲：「哦，這樣啊。」
她的心中燒著一把火，騰騰地燒著，口袋裡的情書被她揪成了一團……
這也就是為什麼周小琪始終認為馬桶是靈感的源泉，帶走了那麼多XX的馬桶啊，總會帶來點什麼吧……
真是廢話啊……
秦征說：「嗯，就是這樣。」
於是桃子臉葡萄眼的周二琪姑娘喝完可樂后倒下的英姿伴隨著無數的木馬深深植入他的系統深處，成了屏幕保護程序，讓他的大腦常在放鬆休息的時候不m.ｈeｔｕｂｏoｋ•cｏm.ｃｏm期然地浮現出那張臉——痛苦糾結的眉眼，臉色變了變，桃子變成了青綠色，眼角擠出幾滴晶瑩的淚滴……
秦征支吾了一聲含糊過去，從風衣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禮盒，本想放到周小琪掌心，但看著她油膩膩的爪子，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他默默塞了塊蘋果進她嘴裏。有些東西，他自己一個人記得就好了，只是沒想到，原來那種發明竟然也會有其他人欣賞……人類果然是種不可理喻的生物，女人果然始終不可理喻的人類。（如果他知道那玩意是在顧紹的輔導下完成的，估計也不會覺得男人是什麼理性好鳥。）
「……」
「嗯……」濕熱的唇舌讓她說不出話來，出口的話不是化為「嗯」，就是變成「啊」……
他覺得她一直沒長大，還和第一次見到的她一樣，像熟透的桃子，誘惑著旁人咬一口，齒頰余香，滿口生津。
一輛的士倏地在跟前停下，門刷地打開，動靜太大，周小琪轉頭看去，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周小琪斜睨他，抽了抽凍紅的鼻子。
他用那把聲音乾巴巴念著周小琪寫的情書：「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裏的地位是多麼崇高，多麼尊貴？這世上再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如此仰望！我的心中充滿對你的愛慕，憐惜，心痛，和幻想，這些感情簡直要把我撕裂，推向無盡的深淵。見不到你的時候，我能做的，只有想你，想你，想你。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所想的，只有如何愛你，愛你，愛你。可是，你對我好殘忍，好自私，哪怕是一分感情也不願意施捨給我。於是，我想逃，你卻不許我逃。是的，你只是用一個眼神，就讓我無法逃脫，明知是毒酒也甘心情願地喝下。你知不知道，現在的我好痛苦，好無助，好難過。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是的，我是瘋了，那是因為，我好愛你！好愛你啊！」
熱情蘿莉：「你長得真高啊，平時喜歡吃什麼呢？」
沈楓：「！@#￥%……」
他不是個求知慾很強的人，因為先天條件太好，總是能輕而易舉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一切，競賽也好，學習也好，第一名從來如探囊取物，沒有體會過什麼叫做挫敗感，除了那個叫做周小琪的異次元生物。
沈楓送了她一個字：「呸！」
「嘿嘿……」周小琪說，「我腿麻了。」
是夜，兩人解決掉了買來的具有後現代風格的混搭食物，然後在秦征那群室友回來的時候，他送她回了女生宿舍。
「嗯……」秦征斟酌著說，「就那樣……」
什麼元旦禮物，真讓人蛋疼……
秦征的皮膚極好，好得讓她嫉妒，吃完麻辣燙她會長痘，而他不長痘不長斑，皮膚細膩清爽，幾乎看不見毛孔。唇色極淡，但和臉色一樣，也很容易泛紅，咬一下吸一口就紅透了。
「不是『求，情書』，而是『求情，書』……」秦征艱難解釋，「室友打籃球右手骨折，讓我代筆幫他給專業課老師寫期末考求情書……至於是誰剪下來貼上去的，我沒看過，沒注意，不清楚……」
「不去了吧……」周小琪說。
「嗯？我沒有求婚，只是隨口問一下。」
想象秦征那樣跟她說話，她脂肪都抖下來了……於是再一次懷疑向瓊瑤奶奶取經的可行性。
結果元旦的晚餐，是周小琪領著秦征在學校外掃蕩了一圈，光顧了幾家店，買了燒烤、山東煎餅、餃子、炸雞、爆米花、燒仙草、關東煮、章魚丸還有水果慕斯和啤酒……
「你是喜歡啊，還是喜歡啊？」周小琪閃閃發光的一雙眼睛望著他，秦征擋不住了，只有說：「喜歡……」
說好了一起吃晚飯，再等
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去就吃宵夜了……該死的移不動聯不通，她走來走去找不到信號，終於還是放棄了。真是倒霉卡到陰，她決定再等十五分鐘，等不到就走人！
「你不愛我……」她憂傷地說，「我寫得這麼有感情，你念得沒感情。」
周小琪痛苦地蹲在馬桶上哼哼唧唧，大聲喊：「沈楓！靈感來了！靈感來了！趕快筆墨伺候啊！我要寫情書！」
周小琪咬咬牙，拼了，夾著一本瓊瑤聖經，又拿了幾本高深莫測的著作作掩護溜了回去。
秦征第一次遇見周小琪的時候，他還不二，二的只有周小琪一個。他還清楚地記得周小琪的那個破爛發明，女性小便器，就是一條內褲挖了個洞裏面套個軟質漏斗。當時她還很興奮拉著他解釋那個道具的使用方式，他生平頭一次恨自己超強的記憶力，把那個亂七八糟的發明記了一輩子。後來某次陪老婆看《康熙來了》，裏面有個大叔介紹他的那個據說得了國際什麼發明獎的女性小便器時，老婆還一臉糾結地說：「秦征，我怎麼覺得這個那麼眼熟……」
周小琪說：「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周小琪驚嘆地仰視沈楓：「楓楓你真是神醫，望聞問切，你只一看就知道我便秘一個星期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說：「回來，坐下。」
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小腹一緊，將她抵在衣櫥上，細細吻著她的唇舌，右手在她後背上摩挲著，感受掌心的滑膩與溫暖。
熱情蘿莉：「我媽媽總是讓我喝牛奶說是能增高，還要吃木瓜喝豆漿說是豐胸，你也喝牛奶嗎？」
熱情蘿莉：「是啊，你看到可樂在哪裡嗎？」
周小琪突然想起某個學姐和學長搬出去同居的事，就在學校外的學生公寓租了一套，安靜自有的二人世界，多麼讓人嚮往啊……
對於同樣這個問題，秦二少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他說：「我就對她的臉印象深刻……」
雪中凌亂的路人學弟遠遠聽到那個娃娃臉學姐哼哼唧唧說：「上廁所先……」
沈楓抽了抽眼角，又抽了抽嘴角：「是嘛，真難為你了，你為什麼不抄抄泰戈爾的詩集呢？我相信那種不是在馬桶上憋出來的東西一定更美好。」
秦征恍然反應過來，笑意浮上眼底，含蓄而雋永。「你想結婚嗎？」
在沈楓送給她所有的禮物里，這個「呸」字保質期限最長，如果非要加個期限的話，那就是一輩子。
這個二不是排行，是屬性，不是屬性，是病毒，它會傳染。
「那一夜，你傷害了我……」刀郎粗獷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一室的旖旎。
「秦征……」周小琪細細聲地說，「你是不是有禮物要送給我啊？」
「為什麼是三十？你三十歲，我也三十歲了，你三十而立，我恐怕要三十而離了……」周小琪鬱鬱寡歡。
秦征還是說：「就那樣吧……」
沈楓醉醺醺地唱：「你是我滴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
寢室里四張床，一個人搬出去了，另外兩個出去瘋了，還不到九點，他們不可能那麼早回來。
全國普遍大學生守則：女生可以進男生宿舍，男生不能進女生宿舍。欲進女生宿舍，腦袋和JJ留一個。
秦征幫她戴上手鏈，看到她眼底的悵然，愕然道：「你不喜歡嗎？」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隔天就是元旦了！
「還沒……」
「掃興！不就是個裝逼的男人嘛！你情書給了嗎？」
——你才無情，你才冷酷，你才無理取鬧……
秦征看向她的眼睛忽地一亮。
周小琪有氣無力地說：「門沒關……」
秦征左手支著下巴，纖長的睫毛掩住了眼帘，垂著眸看書。周小琪直到坐下來才發現，秦征竟然打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