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憤怒,飛沙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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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奔若及時地一揮手,抑制住了阿木身上散發出的戾氣,嚴厲地對他說,「你不要這樣,她和那些傢伙不是一路人。她很心善的,不要把仇恨放錯了地方!」
「是啊。」阿木微微有些黯然神傷,「的確很不方便。北坡人去得少,可以暫時躲在那裡,但經常有人帶了獵槍來打獵……我倒是沒什麼,只是北坡的黑狐一家好慘……爸爸被打死了,母親和孩子也幾次遇險……我救過它們幾次,只是不知道以後……」說著說著他上的哀傷越來越重,忽然想起了什麼,臉慢慢地樂菲轉過去,眼中忽然閃出碧熒熒的凶光,眼睛忽然向被扯了一樣朝鼻子拉伸,嘴也向兩邊咧開,「呼」的一聲,吐出了一口白氣。
獵人們驚魂未定,又感到一陣強風掠過身體,忽然感到身上一涼,低頭看時,發現自己的衣服都不見了,只剩下一條短褲,其中一人腰間掛著的母狐也不見了蹤影。
上仙?怎麼用這麼生疏的稱呼?難道他們不認識?啊!對了!樂菲忽然想起在她看過的什麼一本書——具體是哪本記不得了,反正為了奔若,前段時間她沒少看書。
樂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天哪,沒想到他平日嬉皮笑臉,一副頑童的樣子,原來還有另一面https://m.hetubook.com.com啊!他現在長輩的神情真是如假包換啊,把他的臉變皺,再加上把鬍子,活生生就是位慈祥的,可以依賴的長者!尤其是他那慈和的眼神,簡直可以把別人的心融化掉。如果她是阿木的話,恐怕就會安心地跟他大哭一場,把所有的煩惱都向他傾訴,然後再在這溫暖的目光中汲取勇氣,重新振作!
「停一下!求求你停一下!」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奔若的身邊陡然噴出一陣狂風,瞬間就和身邊的灰塵融合起來變成一股黑雲,把天空都遮住了,張牙舞爪地朝獵人們撲去,瞬間就把他們吞沒在裏面。
小狐狸們為了生存而激發出了所有的力量,竟拖著受傷的身體在草地上縱躍著,打空的子彈打在地上,「撲撲」地揚起泥土。一隻鮮血淋淋的母狐的母狐被一個獵人用鐵絲栓在腳間,聽到槍聲無力地抬起頭來,看著奔逃的孩子,眼中漫溢著悲憤和絕望的淚光。
阿木露出做錯了事般的慚愧神情,畏畏縮縮地重新低下頭。奔若則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臉色凝重,眉頭深深地皺起。樂菲從奔若的眼中看到了身為「長者」的責任感。他對小輩的痛苦感同身受,願意為他們排憂解難的https://m.hetubook•com.com真正的責任感!
「你別怕,他是來見我的!」奔若趕緊對樂菲解釋,及時制止了一場可能發生的尖叫大賽。他走向那個奇怪的小人,微笑著說,「你可以過來,沒事的。」
樂菲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臉也變得煞白,她清楚地感覺到小人的身上發出了殺氣!她也為它們遭遇到這種慘事而難過,可是,這並不代表她要承擔這些過錯啊!
奔若感到像被人劈面抽了一鞭,全身的血都衝上了頭頂,一個聲音清晰地在他耳邊說:「殺了他們!」
他——姑且說是「他」吧,穿著一身寬袍大袖的衣服,腰間束著閃著金光的腰帶,袖子旁還環繞著細細的飄帶,一點不和袖子接觸,就那樣漂浮著。他的頭上一邊一個圓形的髻子,面龐很是俊秀,但分不清是男是女。他簡直像神話中描述的小仙一樣,可惜卻是一臉愁苦。
「現在這個地方也逐漸被人類侵入了,住在這裏很辛苦吧?」奔若憐惜地問阿木,儼然一副長輩的樣子。
小人看了看樂菲,猶豫著走了過來。樂菲見它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和奔若飛揚跋扈的樣子大不相同,大感奇怪:「它怎麼一副很怕人的樣子?你們妖狐不是很囂張的嗎?」
《太平廣記hetubook.com.com》記載,有一道士一生伏魔無數,晚年卻被一妖狐騙走法器,被群狐捉弄而死。群狐施法時天昏地暗,飛石如蝗,道士身上的骨頭全被打斷,綿軟如破絮……
樂菲站在一旁仔細地看著阿木。
樂菲確認眼前這個「小」人是個妖怪之後,立即本能地發出一聲悶叫,還往後跳了一步。那妖怪也似乎剛發現她是個人,隨即發出一聲小獸般的尖叫,直往後退。
阿木用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朝獵人的槍口一扔。一個獵人只覺得眼前一道黃光閃過,手上一沉,再看槍口時發現裏面已經灌滿了土。其他獵人隨即覺得手上一沉,再看自己的槍口的時候,發現也是這種狀況。
「不必這麼拘束。」奔若蹲下來微笑著拉住阿木小小的手,「其實我在亂糟糟的人類當中能看到同伴很欣慰的。」
那小人怯生生地看著他們拌嘴,此時才敢開口:「小狐阿木,參見上仙。」
「啊!」一個獵人發出了驚恐的叫聲,他們抬頭一看,發現不遠處一個少年正把那隻母狐輕輕地平放在地上,另一隻手邊正是他們的衣服,正冒著藍色的火苗,慢慢燒毀。
奔若和阿木奔到北坡,正看到兩隻小狐狸渾身鮮血地逃命,幾個背著獵槍的人哈哈大笑地朝它們放槍。
阿木明和圖書白了什麼,垂手站在一邊。奔若慢慢地朝他們抬起頭來,他的眸中暴出駭人的綠光,漸漸擴展到整個眼睛,咋一看去他的整隻眼睛似乎都成了綠色。他的眉毛高高地吊起,金髮的頭髮也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牽引一樣在空中亂舞。
樂菲大駭,大呼著朝獵人們衝過去,而那片黑雲並不是只吞沒獵人們就作罷,而是瞬間蔓延到整個落霞坡北坡。樂菲的身邊瞬間變得一片黑暗,接著狂風驟起,耳邊全是「嗖嗖」的聲音,不知有幾千幾百塊石頭朝那些人打了過去。頓時慘叫聲連綿不絕。
樂菲連忙朝那幾個人大喊:「快逃!」那些人看到奔若的變化時已經意識到不妙了,聽到樂菲的呼喊聲后立刻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
樂菲被他堵得滿臉通紅,心裏暗叫冤枉: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全世界的人民又不是我領導的,你幹嗎盡朝我發火?
雖然身邊全是飛石,但樂菲沒有被石頭砸中一下。看來奔若的法術很精準,不想傷她就絕不會傷到她。她聽到那些人的叫聲越來越慘,生怕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要被石頭打死了,情急之下只能閉著眼亂沖,伸出手臂揮舞著擾亂石頭的軌跡。
書里說,小妖怪的確要在大妖怪駕臨的時候出來拜見,甚至還要上供。樂菲頓時有了扳回一道的hetubook.com.com感覺:你把我們人類說得那麼壞,你們也好不了哪去。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等級壓迫……
阿木忽然全身一震,猛得扭過頭朝北坡的方向看去,忽然雙手著地,眼中露出綠光,猛地向前一躥!
樂菲已經趕到,雖然沒有看到剛才的人、妖相鬥,但也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見奔若身邊的小石子像被磁鐵吸引一樣開始顫動,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太平廣記》里看到的故事,不禁大驚失色:難道他要用飛石打人?
樂菲欣賞地眯起眼睛。現在奔若在她的眼中形象變得異常高大,甚至讓她有了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好快!簡直像子彈一樣,奔若也立即跟著他跑了過去,速度也是飛快。樂菲拔腿便追,可奔若和阿木轉眼間就沒影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有股巨大的力量從地上噴湧出來。
她在驚訝之中沒有注意措辭,惹得奔若白了她一眼:「你們不要以為自己有多弱勢!沒有得道的妖怪都是很怕人類的!你們對比自己高等的生物充滿恐懼,一旦發現我們,即使我們不傷害你們,你們也會像毫不手軟地圍攻我們,不把我們整死不罷休!即使是像我這樣的妖怪,在不需要和你們打交道時,也是盡量躲著你們的!可是你們現在拚命地侵佔自然環境,我們也沒多少地方可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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