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陰山
第一百八十三章 蠻力攻城

「契丹人也就這點出息!」
「守城的不是漢兒,」郁羽陵部夷離堇,口中嘣出幾個字,「我在城頭上看見了室得峰那個叛逆。」
夷離堇不置可否,當下這名頭人即吩咐幾十名手腳靈巧的手腳的族人,圍著高山堡將外周的鐵箭鏃一併撿回來。
「臂張弩準備!」
舉弓!
「可汗,你這是拿我們家的兒郎去送死!」
契丹人發出狼一般的嚎叫,之後邁出向城頭上猛衝過去。而另外另一部分契丹勇士則拿起刀槍,通過魚梁道殺上城頭。黃昏喋血,契丹人又付出了五六百條人命之後,好容易在守軍城頭上,開出了三條魚梁道,並將昨日的主道加寬到三丈。
「我們不會製作任何攻城武器!」
「論攻城,這草原上也只有突厥人才攻得破漢人的城池。」
將領毫無表情地看著城下一會後,言道:「射!」
各個夷離堇皆是面色一沉,這一年來他們麾下的室得奚以及各族奴隸,紛紛向南逃亡御夷鎮,www.hetubook.com•com若是長此下去,總有一天他們連部族地都會喪失的。
弩手們扣動懸刀。機括響動,空氣中傳來悶悶的箭矢破空聲,契丹護身的皮盾,在勁弩之下如同薄紙。上弦再射!箭矢入肉的聲音,聽得令人耳朵一緊。片刻之後,城下再無一名站著的契丹人。
「殺!」
「不要啰嗦!」大賀咄羅這時出聲言道,「漢人都在這裏築城了,你們想有一天,漢人會將城池都築到烏侯秦水邊上嗎?」
現在土黃色的夯土城上塗滿的血跡,高山堡下層層疊疊,堆壘滿了契丹人的屍體,密密麻麻箭鏃猶如這大草原的荒草一般,長在屍體的上面。
隨即隆隆鼓聲響起,又是三百契丹精壯,一手舉著皮盾,一手扛著羊皮袋子在遠遠排成了數列。這時一聲號角聲吹過,這些契丹精壯們一併發喊,大叫著涉過護城河上的通路,扛著羊皮袋子直奔城下而來。
「我們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鐵盾,擋不住漢人的勁弩!」
一輪大車填河之後,又是上千契丹騎兵聚集,他們再度趨近護城河,將馬背上包著土的羊皮袋子,一併丟入河中,繼續填河,城頭上的漢軍看得皆是嘖嘖稱奇,契丹人這填護城河的手段太過奢侈了,先是戰馬後是羊皮袋子。不過契丹人努力收到回報,僅僅不過半個時辰,城東護城河已被他們鋪出一條百米寬平地,人馬可以馳騁。
眼見三百人盡數沒于城下,攻城的契丹夷離堇似沒有表情一般,再調了三百人齊上,片刻之後,退回不過四五十人,又一波三百人再上守軍箭矢反擊之力稍弱,總算有近百人退回了。而城下才剛剛鋪出一條兩丈寬直達城頭的魚梁道。見之一幕,城東處的青牛白馬大纛一陣騷動。
「是室得峰又如何,我要稟告可汗,漢家郎築城是有備而來,這麼死攻,不是辦法,我看那城內的鐵箭鏃起碼上萬,」說到這裏那頭人和圖書,口中嘖嘖有聲,並露出羡慕的神色言道,「你看那室得峰之前在我們郁羽陵部如狗一般使喚,投了漢兒,結果就有了這麼多鐵箭鏃,要知道我們契丹八部的鐵箭鏃加到一併,也沒這麼多啊。」
於是又是三百名扛著羊皮袋子的站在城頭下,他們看著一條筆直的魚梁道直通向城頭,而下面盡數都是族人的屍體。
大纛之下,大賀咄羅額頭上的青筋個個爆起,手下的夷離堇吵成一片。
射!
「若是羡慕,你也投了漢人?」郁羽陵部夷離堇狹長的眸子掃了一眼。
「漢兒的箭太多了,兒郎們都頂不住!」退下來的郁羽陵部頭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大聲言道。
血戰半日方才結束。拂曉之前,契丹大軍似覺得高山堡甚小,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一戰而下,故而以先聲奪人之勢,對高山堡發動了強襲。
隨著號角聲響起,在城東門這邊契丹人拿出上百輛大車,大車上整齊齊填土,而每輛大車上由兩匹馬匹牽引。他們和圖書將戰馬的眼睛盡數蒙起后,用刀猛刺馬臀。馬吃痛之後,一併嘶鳴牽著大車猛衝而去。
當下城頭之上,上百把弓力兩石的擘張弩一併撐開。
「哪敢,哪敢,」頭人低下頭言道,「我讓孩兒們上前,將鐵箭鏃撿回來一點,你看如何?放心,只撿一些最遠的。」
看著高山堡下,契丹人躲著守軍的弓箭射程,在滿地屍體翻箭鏃時,大宏城中漢家將領都是哈哈大笑。反觀額托等奚族大將,則都是面露尷尬之色,若沒有李重九的支持,換作之前,他們恐怕也是如契丹人一樣,每次戰後,都在滿地撿鐵箭鏃。這還僅僅是打勝之後的情況。這一次李重九從飛狐縣,運來了五萬鐵箭鏃,這都是新的匠坊打造出的。這新箭鏃不僅僅是更新御夷鎮守軍裝備,奚人也分到不少,於是都裝備起來。
第二日,契丹人自信滿滿,準備迎來一日的廝殺,但當他們看向城頭時,卻差一點雙腿一軟坐倒在地。魚梁道通過的城頭上,被守軍連夜用土袋子www.hetubook.com.com,將城牆加高了一丈。
休息一晚,明日破城,契丹人如此說著,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明日驍勇的契丹勇士就可以踏著土袋殺上城頭,那些漢人在近戰中哪裡會是我們驍勇的契丹人對手。
「好了,魚梁道已鋪好了一條,最少還要再鋪兩條並拓寬,再派人登城,我點兩個部落出兵,不將魚梁道鋪好,死再多兒郎,也是要的。把各部的皮盾都拿過來,給沖城的兒郎每人一面。」大賀咄羅聲音如鐵,不容置疑。
這些馬衝到護城河前後,紛紛失蹄墜入河中,並將身後的大車也一併帶入河中。只見馬兒在河中不斷掙扎嘶鳴,想要爬出河面,但因為受大車牽累,最後只能一一沉入河底。
次日清晨,契丹部在碰了釘子之後,對高山堡三面圍困,而將大軍壓倒了大宏城下。
城頭一片弓弦勒緊的聲音,無數人弓似滿月舉向半空,之後崩地一聲,箭矢如暴雨一般朝城下射落。扛著羊皮袋子的契丹人,舉著皮盾左遮右擋,不過箭矢仍如雨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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