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本子看著看著，鄭觀語居然入神了。
鄭觀語接過那兩顆橄欖。
「可以解酒。」明崢道，「你吃兩顆吧。」
李志元笑了笑：「找了一圈，無論是年齡、資歷、長相，只有你合適。」
他們聊了整整一個晚上。楊姝最後是失望而歸的，她勸不動了。
【我哪裡比不上燕茂？】
這個入口太窄了，避無可避要遇到。鄭觀語在心裏嘆了口氣，心說遇到了好像也無話可說，為什麼還要碰上呢。
「不客氣。」
偏偏李志元下一句是：「你倆先來一場吻戲給我看看，試試感覺。」
「那應該是復健沒做好。」明崢道，「找時間再去看看吧，手還是挺重要的。」
明崢到底知不知道燕茂幾歲了？就這麼想紅嗎？？
「你很會演，但這部戲，我不要你演，我想要你變成高小羽。觀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可能會很痛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李志元道，「現在的你拍了太多片子，如果你用演技去演，很可能會不感人，假。好看是好看，但沒辦法直擊人心，我想要你當年第一次演祝林的那種狀態，我要你真誠。」
原來看到了。
他平復了下心情，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睡一覺，忘掉今晚發生的一切，畢竟氣壞身體也沒人心疼。
鄭觀語逼迫自己調整出一個很得體的微笑：「好久不見。」
他暗搓搓地去打聽了燕茂的私生活，但最後居然打聽出來好幾個版本，有的說燕茂在國外風流成性來者不拒……有的說燕茂很多年前有個未婚妻，對方去世以後他就遠赴國外……有的說燕茂為人十分潔身自好，是個痴迷電影對其他都不感興趣的好導演。
「同性片子，我其實還是有
ｍ.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cｏｍ些不敢拍的。」鄭觀語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你這戲尺度還有點大，我真的猶豫了很久。」
鄭觀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
他們都停下了腳步，愣了會兒。
但鄭觀語很清楚，燕茂如果要養明崢這樣的小演員，真的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
他氣得手都開始抖，握著的那杯香檳沒拿穩，開始做自由落體運動——
地點是一個酒店，李志元和他的團隊包了一整層作為臨時場地。
話說得很客氣，也給了自己拒絕的餘地。
那次的宴會結束后，鄭觀語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對明崢死心了。且不說燕茂的人他有沒有膽兒去搶，重要的是這個明崢對自己沒意思，犯不著懟上去自討沒趣。
就這麼看了會兒，鄭觀語看到燕茂和身邊的明崢小聲說了句什麼，接著燕茂又攬住明崢的肩，溫和地笑了笑。
鄭觀語搖頭，目光還是放在燕茂那邊：「……沒事。」
在旁邊的高芝聽見聲音，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看他，問：「喝醉了？我幫你叫助理？」
「謝謝。」
過了很久他才慢悠悠嘆了口氣，從兜里掏了什麼東西走過來遞給他，問：「吃嗎？」
【搶知名大導的小情會不會被封殺？】
鄭觀語笑了笑：「別這麼關心我，我不想自作多情。」
明崢點點頭：「好久不見。」
接著是明崢先開口問：「剛剛怎麼把杯子摔了，你的手還是很不舒服嗎？」
和同性拍鄭觀語倒是無所謂，他本來就是彎的。反正只是演戲，工作而已，儘力而為就好。
「我想想……那場吧ｈｔｔｐs://wｗｗ.ｈetubｏｏk•cｏｍ•cｏm，在高小羽家裡，窗戶邊親到床上那場。」李志元道，「你倆需要溝通一下嗎，還是直接來？」
明崢好奇地回頭看，一下子就撞進了鄭觀語不知所措的視線里。
鄭觀語一開始也沒仔細看，純粹是因為無聊才看的。
鄭觀語打量著明崢——他不懂為什麼這人來這種場合也不知道好好穿一套衣服。那身正裝大了一點，穿他身上鬆鬆垮垮的……好看是好看，但在這種場合，有些過於隨意了。
很久不見，他覺得明崢似乎變了一些。
比較複雜的是燕茂現在不在國內拍片，很多消息都不好打聽。
心裏有口氣上不去下不來。他一杯杯喝著酒，目光就盯著燕茂和他旁邊那個低著頭的人，越想越不高興。
想通后鄭觀語往入口走。有個人正好走出來，面對面地碰上他。
從那個休息室抽完煙出來以後，他沉默地和這群大導回到會場。鄭觀語沒再和他們站在一起，自己跑去一個偏僻的角落喝悶酒。
鄭觀語當時挺奇怪的，打電話給李志元問：「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嗎？」
鄭觀語垂眸看他手心裏的青橄欖，心裏微微一抖。
看自己的目光沒那麼謹慎，也沒那麼溫和了，是有些複雜、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追過的人說他不喜歡男人結果轉頭就跟另外一個老男人好上了，我該怎麼辦？】
高芝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湊近對鄭觀語道：「剛剛在那邊還聽他們說燕導狀態真不錯，但居然好這一口……找的小情兒還這麼年輕夠味兒的，怪不得不結婚。」
等阿麥有些擔心地過去看他怎麼了，發現鄭觀語拿著的那份劇本已經停在最後一頁，他和*圖*書正皺眉打電話道：「我有點想接李志元的新片子，一個同性片子。」
等進到試戲的房間里，鄭觀語看見正坐著跟副導演說著什麼的明崢，頓時傻眼了。
「……」
他到的時候李志元還沒空見他，正在給一個配角試鏡。他和阿麥在外面等了十五分鐘左右李志元才親自出來接他，笑著說：「快進來。」
為什麼選的是明崢？
兩人又聊了聊這部劇的基本情況。
李志元說：「也不是找不到，但覺得你很合適，想給你看看。也別勉強，能接就接，看你的意願。」
明崢聽出鄭觀語那客氣到生疏的語氣，識趣地後退一步：「那……再見。」
沉默了幾秒。
鄭觀語瞥了李志元一眼，失笑道：「李導，我都還沒說我要接，你這就給我講戲了？」
把劇本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后，鄭觀語越來越心動。
鄭觀語感覺自己氣得有點神志不清了。
鄭觀語自覺是個健談的人，可這會兒一時卻不知道開口說什麼。他有點醉了，怕自己說錯話。
鄭觀語：「……」
小花園裡沒什麼人，鄭觀語抱著手臂安安靜靜地抽完一支煙。
明崢看著他，表情複雜地盯了他一會兒，像是想說什麼，但又難以啟齒。
鄭觀語問了一圈，硬是沒聽到什麼可靠的消息。
而關於明崢……能查到的資料就更少了。
鄭觀語感覺自己被那個動作引爆了。
還真是了解自己。鄭觀語嘆了口氣：「我試試吧。」
李志元走過去拍拍明崢的肩：「你的高小羽來了。」
冷靜了會兒，他打算去花園那邊抽支煙清醒清醒，抽完趕緊走人。
鄭觀語沉默了一會兒。
鄭觀語和明崢都沒接他的話，對視兩秒后紛紛偏開了頭，尷尬得一和-圖-書個看左邊一個看右邊。
現在告訴李志元自己不拍還來得及嗎？
表面上看是個很燙手的劇本，可是對現階段很需要突破自己的鄭觀語而言，這是個機遇，他很需要這種劇來成長。
李志元劇本丟給他之後就沒再打擾，像是等他按耐不住找上門似的。這一招對鄭觀語確實管用，他拿著劇本反覆看，越看越心癢，最後一周都沒撐過去，主動打電話約李志元見面。
「怎麼可能，是因為你的演技我最放心。」李志元拍拍他的肩，「不過你可得想清楚啊，我希望你是因為自己想演才來找我的，別勉強。」
又沉默了幾秒。
像鄭觀語這種級別的演員，經紀人能左右的事情其實很少。鄭觀語是很有自己想法的演員，他如果真的決定決定做什麼，高層只會跟他商量行不行，而不是左右他的決定。
明崢仔細看了看他的表情，有些猶豫地問：「你醉了嗎？」
鄭觀語隨著他走進去坐下，把李志元給他寄的劇本往桌上一放，笑著問：「給我這個本子，是知道我肯定會感興趣？」
……
燕茂塞進來的嗎？？
片名叫《邊緣性》，給他的這個角色叫高小羽，是小鎮上的音樂老師。
「同性不是重點，你別這麼狹隘。」李志元笑著寬慰他，「演員都只是故事的載體，是愛情的載體，這樣想想就好。」
李志元站起來：「走吧。」
李志元和他對視了幾秒，笑著問：「難道你不想接嗎？」
李志元道：「你倆見過對吧？那我不給你們介紹了。」
燕茂不買衣服給他穿嗎？
這確實是李志元試戲的風格，上來先試最尷尬最難的那種戲份，直奔主題。畢竟是同性|愛情故事，他需要看看主演之間氣場合不合，有和圖書沒有荷爾蒙碰撞的感覺。如果這都不能接受，那這部戲大概就與你無緣了。
「那你先跟演陳舟的見個面？」李志元道，「你們得試試戲，看感覺對不對。」
鄭觀語開了個玩笑：「是因為我最閑吧！」
半個小時后鄭觀語的經紀人楊姝就殺了過來，苦口婆心地勸了他一晚上。
問題是跟自己演對手戲的是明錚，這要怎麼……
他點頭道：「偶爾會拿不穩東西。」
說罷他們就擦肩而過，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明崢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隨即抬頭道：「合身的，穿著舒服。」
鄭觀語不說話了，就隔著一小段距離，靜靜看著他。
想拍其實是一種直覺。這個角色其實不像他，但可以讓他成長很多。
鄭觀語點頭：「可以。」
良久鄭觀語才問：「你衣服怎麼不太合身？」
「跟著燕茂也挺好的。」鄭觀語認真道，「祝你幸福。」
聲響十分刺耳，不少人看了過來，有侍者急急忙忙地走過來清理。
鄭觀語已經完全不想說話了。
「再見。」
【如何規勸一個誤入歧途的小演員走上正道？】
另一邊，明崢似乎已經平復了心情，他看了看鄭觀語，問李志元：「導演，你要看哪一場？」
鄭觀語嘆了口氣：「我倒是確實很喜歡高小羽這個角色。」
至少鄭觀語能查到的很少，和他所知的沒什麼兩樣，很普通的履歷。比較特別的是……他大學是在國外上的，和燕茂在同一個國家。
杯子碎在腳下。
鄭觀語看這份劇本，一直從下午看到晚上，阿麥叫他吃飯他都沒反應。
有那麼十多分鐘，鄭觀語腦子裡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回家傷感了幾天後，鬱鬱寡歡的鄭觀語意外接到了李志元讓人送來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