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涌的教室
05

「到底怎麼回事?」聽到她這麼說,我更著急了,什麼被偷|拍?
本來臉色就不好的張可在聽到莫莉的話后,臉「唰」地一下白了。
隨著校長的一聲「解散」,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朝教室走去。不到十分鐘,操場上就走了一大半的人。而剩下的人,有的是要上體育課的,有的則是像我和張可這種準備去買東西的人,當然還有些是沒事找事的。
「不想,可是我沒辦法啊!」張可說著說著竟然開始哭了起來,「如果照片交到教導處是什麼後果,你應該知道吧?我不能讓我外婆來學校把我領回去,我也……我也不能連累楚白,伊沫,如果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會影響楚白的。」
「怎麼回事?」
「哦,看來你的好姐妹還沒把那件事情告訴你啊!」莫莉臉上的笑容讓我覺得噁心,好比吃到了自己最不愛吃的海帶一樣噁心。
張可喜歡楚白那個花|花|公|子我知道,之前她給他買禮物寫情書送便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莫莉突然這麼一弄,倒顯得我這個好朋友一點都不夠格,因為連莫莉都知道的事情,我卻不知道。
我知道,楚白就是張可的那個人,爸爸是媽媽心裏的那個人,而我心裏那個人……
當然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也不需要我回答,畢竟我不是她,所謂的「感同身受」是這個世界上最做作的詞,壓根和圖書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事情不發生到你身上,你永遠不會懂別人的難過和痛苦。
「還有,伊沫,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不要讓事情鬧大。」莫莉又湊到我耳邊說,她這個動作看上去有點曖昧,我嫌惡地退了一步。
當那些沒事找事的人走過來的時候,我看到張可臉色都變了。張可從剛才到現在站在我身邊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她眼裡的擔憂我是看見了的。我以為張可是在為我擔心,為了使她放心,我還給了她個微笑。我是在看她有點不正常的臉色之後才轉身看到此刻正朝著我們走過來的莫莉。
「那你準備怎麼辦?」其實我以前很膩味這句話,尤其是在我心情鬱悶的時候,誰和我說這句話我就和誰急,怎麼辦,什麼叫準備怎麼辦,如果有辦法不就不需要鬱悶了嗎?當然,此刻,我還是問出了自己都很噁心的問題。
我朝張可的方向看過去,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和以前一樣,我親愛的姑娘,你不知道就在剛剛我突然想到了我們相識的畫面,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這個早上也不是那麼地難挨。總之,我還有你,你還有我,我們還有彼此。
「我和楚白被偷|拍了。」張可壓低了聲音。
「什麼?卑鄙!怕她啊,別理她,看她敢交嗎!」不愧是莫莉,夠不要臉,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我聽到www.hetubook.com.com后的第一反應就是別理她,憑什麼讓她牽著鼻子走啊!
我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這就好了。
在我那個反應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的大腦保持已有的速度運行了一圈之後,我才弄明白,剛才聽到的聲音是巴掌聲。
「被偷|拍了。」沒過多久張可跟了上來,她的聲音怯怯的,尾音有點發顫,我以為她哭了。
禪心的話讓我想起了媽媽,我好像也有點理解媽媽的心情了。爸爸是照亮了媽媽生命的那一個人,然而因為我的愚蠢和任性讓爸爸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想到這裏,我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我知道,媽媽是愛爸爸的,愛得那麼深,所以才無法原諒我的過錯。
原本她對於我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莫莉看了我一眼,滿面怒容地指著我身後的張可,聲色俱厲地說:「你要是再糾纏楚白的話,可就不是一個巴掌這麼簡單了。」
「我去找她。」我越想越氣不過。
「我和楚白牽手的照片被莫莉拍到了。」張可的聲音更低了,我費了好大勁才理解了她話里的意思,牽手,被偷|拍。我此刻再去想莫莉剛才的表情才覺得那何止是噁心啊,簡直就是反胃。
「為什麼!眼睜睜看著你被她欺負?」我嘖了一聲,有點煩悶地看著張可,心疼她,卻又不知道究竟怎樣做才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讓她好過。
她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麼樣,我只好點頭表示不去找莫莉,也不去插手管這件事情。
以莫莉的脾氣,我這樣罵她,她肯定也會用更難聽的話回我。莫莉也是我們班的,她和我的出名度不相上下。當然,我們兩個都被貼上了壞學生的標籤,人家不都說人以群分嗎?按理說,我跟莫莉應該是好姐妹,可事實上偏偏我和莫莉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走各自的道路。我知道她很不喜歡我,當然,我也不喜歡她。
楚白?我轉過頭去盯著張可,想從她那張突然變得驚恐的臉上看出點端倪,結果卻只是讓我愈加疑心。來不及細問,我護住張可沖莫莉吼道:「你什麼意思?」
我回頭看著張可,她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臉色更白了,而且,她在發抖。我握緊她的手,對她微微一笑。
「最後再強調一次,不準無故逃課,還鬧什麼離家出走……」教導主任的話把我從記憶里拉了回來。
看著張可的背影,我突然覺得有點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了。其實都一樣,即使韓翊對我的態度總是模稜兩可,我都不忍心不捨得也不會放棄他。
「那就先到此為止!」看到我和張可的樣子,莫莉開心地笑了。她轉身走的時候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眼我和張可。
「莫莉是不是威脅你,要你做什麼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和莫莉雖和-圖-書然互看不順眼,可是對於她的做事風格我還是多少知道點的,威脅人是她的拿手好戲。
「什麼?」
是的,就在剛剛,莫莉走過來給了張可一巴掌。顯然聽到巴掌聲的不只我一個人,那些還在操場上逗留的同學聽到聲音后,紛紛好奇地朝我們這邊望過來。
莫莉就是個瘋子!現在這種狀況我怎麼可能去問張可。我盯著莫莉罵道:「你有病吧!」
就在我們快要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張可突然轉頭看著我。消散了淚痕的她,用少見的認真和堅定問我:「伊沫,如果是你,會怎麼辦?」
我看看張可,最後選擇了沉默。某些事情,就算是好朋友也會有保密的時候。張可要是想說,一定會告訴我。不可否認我心裏很生氣,所以朝教室走去的一路上我都緊繃著臉。
「伊沫,不要去。」張可突然拽住了我的衣角,她的聲音特別輕,「求求你,不要去。」
「告不告訴我跟你沒關係,不需要你多管閑事。」我針鋒相對地回過去,心裏卻因為張可對我有所隱瞞而不是味兒。
「嗯。」張可頓了頓又說,「她讓我和楚白分手,要不然就把那張照片交到教導處。」
「不知道。」張可擦了擦眼淚,然後捏了捏我的手笑了下,「走吧,回教室吧,要不然等下又要被老師說了。」
禪心說她也愛過一個人,當那個人真正離去的時候她幾乎崩潰,她甚至想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離開這個世界,那個時候,女兒的眼淚都無法打動她。可有一天,她翻看著自己和女兒小時候的合影,她流了淚,她想,正是因為她愛那個人,所以她才更要勇敢、堅強。因為只有擺脫懦弱,才可以讓更多她愛的人得到溫暖。禪心還說,從痛苦中走出來是另一件痛苦的事情,但她會努力。
「啪!」
「被打了呀!」
我把張可的事說給禪心聽,禪心說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個人讓你捨不得放棄,捨不得別人傷害他一分一毫。這個世界上也總會有人讓你會為他變得不再懦弱,變得可以勇敢地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大風大雨。
無暇去理操場上那些同學的八卦,我直接站在張可面前,盯著莫莉問:「你幹嗎打她?」
我不喜歡她就是從剛剛開始的,從剛剛她動手打了張可開始。要不是考慮到校長最後說的那句「再給你一次機會,再這樣就回家吧」,我早和她動手了。
「喲,張可,你不會忘記了吧?」莫莉往前走了一步有點陰險地笑了。
「有什麼恩怨……」
「什麼意思?」莫莉盯著張可的眼睛轉到我身上,她指著張可,冷笑道,「問你的好朋友吧!」
「我是不會放棄楚白的。」顯然在張可心中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張可和楚白,我就想到了爸爸媽媽曾經的美好,想到曾經是少女的媽媽。那時候的媽媽,一定也像張可這樣純真美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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