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居然還把合影用手機給拍下來了。」
說起來，陳婕妤對於自己的弟弟陳器，並沒有多少的厭惡。
一頓火鍋吃完，程逐在結賬后聞了聞自己的衣服，嘀咕著：「嘖，一股火鍋味兒。」
今天，陳器旅遊回來了。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挺複雜的，非常複雜。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不小心砸壞了東西，那可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拍好了。」火鍋店內，女服務員出聲道。
「照片給您。」她把照片遞了過來。
她看著程逐擺在自己腦袋後面的那隻比耶的手掌，不知為何，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作為後媽，她雖然平日里和沈卿寧都是以朋友般相處，但也沒有多聊多問，也沒有特地提起程逐。
「嗯，身上都一股氣味。」沈卿寧回答。
「好玩嗎？」她抬頭對陳器突然道。
他也沒急著坐回對面，兩個人就坐在同一張火鍋店的長椅上，看著照片上的畫面一點點浮現。
……
而這個始作俑者，卻在假期里開開心心出去玩了。
現在只有一張照片，該給誰呢？
然後，問題來了。
沈卿寧倒是少了幾分現實中的清冷感。
她的衣帽間很寬敞，用一面牆上一共有二十幾個格子，都是用來放包的。
所以，他肯定還是要操作一下的，把曖昧的氛圍在往上烘一烘。
只是一時之間，她有點犯難，不知道把照片放到哪裡好。
程逐哪會只滿足於此呢？
當然，她心中其實很好奇的。
這會兒她也沒有去深想，自己家裡若是多出了一張和男生的合照，可能還要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才行，不能明目張胆地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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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保時捷卡宴開到家中的停車位后，這對年輕的母女便各自進門回房了。
喔對了，其實在此之前，已經打掉過一個了，墮過一次胎了。
照片里的程逐，看著也有幾分痞氣，畢竟他拍照的時候還在使壞搞怪呢。
因為她有了一份家裡人可以對外炫耀的體面工作。
女孩子在這種家庭成長，其實很可悲。
這位清冷少女低頭看著照片，看著程逐在自己身後搞怪的那隻手，不知為何，竟走到了衣帽間的全身鏡前，模仿他的動作，在自己的腦袋上也比了一個耶。
「打牌。」陳婕妤淡淡地道：「媽去買東西了。」
她記得很清楚，去交生二胎的罰款的時候，父親和爺爺奶奶都是眉開眼笑的，街坊鄰居問起來交了多少錢，父親還笑呵呵地說：「這個錢交的舒服！」
這不，隨著自己年歲漸長，他們就一直在說她老姑娘了，越老越不值錢。
「你在說什麼啊，我確實是不小心撞了人，那個傻逼自己不看路，我有什麼辦法？」
如果她想和自己聊點什麼，那她肯定是願意傾聽，願意去聊的。
她在程逐那裡借了五萬元，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每個月要還他4000塊，自己將在杭城過上無比窘迫的生活，要過得精打細算。
這也是她願意幫他解決那6萬塊錢的主要原因。
「嗯。」
殊不知她根本就沒有動過結婚的念頭，她是個無比堅定的不婚主義者。
「而且就賠了八百多塊錢，也沒有很多，不至於吧？」
另一邊，程逐騎著小電驢回家去了。
她和母親都挨過打，和*圖*書但弟弟卻從來都沒有。
十月二日她回到家中的時候，情緒其實就有了小小的崩潰。
她坐在桌子前，看著自己的新書籤有點走神。
事實上，這幾天時間里，陳婕妤確實經歷了很多。
「嗯？」沈卿寧扭頭看向他，這才反應過來照片只有一張。
二人分別後，沈卿寧坐上了王雨姍的車。
王雨姍一直覺得寧寧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
「那回去洗個頭洗個澡唄。」
笑話，胸大了不起啊，一上來就叫我品鑒一下她設計的新款。
還有就是自己確實長得漂亮，或者說，在他們眼中，這不叫漂亮，而是該叫……精美？
拍完后，她還用很輕的聲音，彷彿怕別桌的人聽見，開口道：「帥哥，美女，您二位是我今天拍過的最上鏡的客人。」
除此之外，她的父親酗酒，且有時候喝多了，會打人。
「傻傻的。」她輕聲吐槽了一句，但臉上卻有著淺淺的笑容。
沈卿寧打開自己還沒看完的那本言情虐文，把裡頭精美的書籤給取了出來，換成了這個簡陋的書籤。
陳婕妤其實挺慶幸他們最終可以如願，母親躲躲藏藏的生二胎，最終生了個弟弟。
……
她也不想自己的人生里多出一段自己被「賣身」的經歷，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卑賤，更沒有自尊。
陳婕妤出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中，她的母親還好一些，她的父親和爺爺奶奶，在這方面都特別嚴重。
「算了給你吧。」程逐直接道。
還好生的是男孩。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這首歌程逐聽過，是那種比較emo的歌，聽著也挺壓抑的。
「這才晚上幾點，就晚和*圖*書抑雲啦？」他小小的吐槽了一下。
這讓沈卿寧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個吹晚風的夜晚。
「她不是說國慶假期要回老家一趟嗎，還答應了我好好罵罵自己的弟弟。」
「她的原生家庭好像是有點問題的，也不知道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這位債主大人在心中想著。
沈卿寧走進了自己的卧室，把手中的包包放到了自己的那一麵包包牆上。
「阿姨說她來接我，她也沒回家，就在這附近忙了點事情。」沈卿寧說。
無疑，沈卿寧暫時還沒有想到這一點。
……
她可以在關鍵時刻幫扶一把，但她絕不可能為他而活！
他們又不是夫妻，也不是同居小情侶，可以把一張照片帶回共同的家中。
「你下午和你阿姨應該是一輛車過來的吧。」他對沈卿寧道。
這代表著她現在沒車了，車被王雨姍開走了。
賠錢貨又糟蹋錢了唄。
「嗯。」她點了點頭。
這家火鍋店可真是小氣啊。
她在十月二日的時候，就回家了。
他閑來無事，刷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圈。
只是在此之前，她第一時間就把那張拍立得的照片給取了出來。
「我？我騎我的小電驢來的呀。」程逐笑了笑。
清冷少女微微愣了愣，不知道他要幹嘛。
你這設計圖老子都有點看不懂。
很明顯，她也覺得這個過程比較有意思。
他對於自己這個姐姐，還是有著基本上的尊重，小時候也喜歡纏著她，自己挨打的時候甚至也會護著她。
但如果對方沒這個打算，她也不會去多問多打聽。
這一切不僅體現在生活上，還體現在精神迫害上。
「姐，爸媽呢？」他問。
世上就是會hｔtps://m•ｈｅtubooｋ•com•ｃoｍ有很多這樣子的夫妻。
然後看到了自己班的輔導員陳婕妤分享了一首英文歌。
自己的情感生活，她應該也是拎得清的。
這樣一來挺好的，他們就不會當著我的面繼續去罵媽媽，指責她生不齣兒子了，側面的讓我感受到他們對我的嫌棄與憎惡。
「謝謝。」程逐接過。
他一回家，就看到了坐在客廳里的陳婕妤。
回到家中后，母親還是老樣子，對自己噓寒問暖，問她一個人在杭城生活的情況。
人性很複雜的，真的。
彷彿並不是照片上的東西在一點點的浮現與擴散，是她的內心世界。
對於一個小地方的人來說，能在杭城這樣的大城市裡在大學里任職，確實很體面了。
慢慢地看著畫面在相片上一點一點浮現，從局部到整體，從模糊再到清晰。
拍立得相機拍出來的照片，不會立刻浮現出畫面，很多人會選擇用手甩幾下照片，好像這樣就會浮現得更快一些。
在她心中，弟弟其實本性並不壞，只是在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家裡人對他的偏愛罷了。
但爺爺奶奶從小給她灌輸的一些觀點，她至今也是都沒有聽進去的。後來她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按照他們說的那樣去活，就是網上所說的那種扶弟魔。
而她，不過是他們眼中的賠錢貨罷了。
「好玩啊！出去玩還是要跟朋友一起去才有意思，跟家裡人去無聊死了！」陳器說著。
如果只是這樣，那就只在及格線上，不過是讓這個女孩的家裡多出了一張與自己的合照罷了。
原因很簡單，她的弟弟陳器不在家，出去玩去了。
他們堅信，自己能找到一戶好人家嫁了，堅信能把自己給好https://ｗww•ｈeｔubooｋ•ｃｏm.com好地推銷出去。
她撕下了一張紙，然後把照片放在紙里，進行摺疊，把它給包了起來。就像是把一封信給放進了信封里。
「吃火鍋了呀？」王雨姍對沈卿寧道。
「撞了人你居然還有心情出去玩？」陳婕妤問：「賠了這麼多錢你心裏沒有負擔是吧，還花錢出去旅遊？」
可隨著她逐漸長大，懂得也越來越多，在網上也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例子后，逐漸明白了一些。
「那行。」
沈卿寧聞言，也抬起手臂微微聞了聞衣服。
只見他拿起手機，飛快地打開相機功能，然後就把她手中捏著的照片，以及她捏著照片的左手，給一併拍了進去。
她很想要這張照片。
做完這些后，他才施施然的起身，坐回到了沈卿寧的對面。
父親則還是老樣子，只不過這次自己幫了家裡大忙，所以態度比往日里要稍好些，飯桌上還主動給自己夾了次菜。
程逐在一旁看著她，在這個時候才慢悠悠地來了一句：「這張照片你拿走還是我拿走？」
在沈卿寧打算把照片收起來放進自己包里的時候，他突然出聲：「等一下！」
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他騎摩托撞了人！
陳婕妤小時候不理解，為什麼他打人，但母親卻不和他離婚。
到家后，他和劉佳妮隨便聊了幾句，就說自己有事要忙了。
她現在就饒有興緻地盯著照片，看著畫面一點點浮現。
程逐一直覺得，用拍立得來拍照，最有意思的環節就是這個。
這幾年，其實陳婕妤的生活要稍微好過了一些。
「拿她當書籤用吧。」她心想。
但寶貝兒子不一樣，他還可以出去旅遊花錢。
甚至看著合照，心中有一點點異樣的情緒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