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侍奉部、援助部與修學旅行
第四十四章 我怕了

準備出門的雪之下雪乃動作一頓,腦子裡不由閃過某人那「正道邪道」的應對方式,皺眉回道:「和那位比企谷菌沒有關係,我既不是被纏上也不是被人莫名其妙脅迫——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姐姐用不著關心,也別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討厭的姐姐上門,處理車禍事件的後續……
「……」
唉……終究還是八幡未能抵達無敵之境嗎?
「當然是擔心雪乃出車禍之後會不會想不開。」女子笑眯眯地招呼道,「來來來,快吃早飯吧,你待會兒還得上學——嗯?」
「我、我先走了……」
「他在門口就在門口,有什麼好怕的?」
在這拐角處,比企谷八幡按著自行車,向外探頭探腦地觀察,他表情凝重,神色緊張,渾身上下散發著強烈的可疑氣息。
由比濱結衣奔跑著,抬起袖子用力按按眼角,抬眼看向校門口。
想要逃離尷尬氛圍的由比濱結衣,任憑她怎麼努力抬腳,腳卻有自己的想法,死死在地上紮根。她想起「女王和女僕」,她想起「上廁所」,她想起那可怕的「痔瘡」……她絕對沒有怕,主要是擔心小白會尷尬。
「呀吼!good morning,雪乃!」
「你確定?」
雪之下雪乃揉揉有些疲倦的眼睛,起床洗漱,換衣服。
「……」
雪之下雪乃很想說自己不怕,自己擁有開闢未來的勇氣。她想起「新世界の卡密雪之下」,想起「不良飆車少女雪之下」,想起「成功的雪之下終將一事無成」……沒別的意思,主要是嗓子不太舒服,說不出話。
和_圖_書嫌疑犯菌在謀划什麼?快說出來給警察聽聽。」
再來一遍——
兩人回頭,看見背著書包的由比濱結衣。
雪之下雪乃下意識停住腳步,多盯兩眼算是看仔細了。
只能用自己的辦法。
清晨的校門人來人往,打開的校門如同瓶口,學生們源源不斷地湧入,有人和好友邊走邊聊天,有人腳步匆匆邊走邊吃東西,有人站在校門旁邊假裝是雕塑……嗯?
由比濱狗狗不敢和比企谷鼠鼠對視,只能努力調節表情,看向雪之下貓貓。
大清早就看到了髒東西,一定是還沒睡醒的緣故。
總把人當小孩子看……來氣,更來氣的地方在於,自己對此越來氣,對方就越來勁。
雪之下雪乃拉開牽制,覺得更加莫名其妙,她邁步走出拐角,目光投向校門口。
「由比濱?」雪之下雪乃喊了聲,「怎麼了?」
「呀吼!good morning,雪乃!」
雪之下雪乃將麵包放下,面無表情地和女子對視幾秒,對方臉上的笑容完全沒有變化,反倒是雪之下雪乃有點扛不住,最後敗給對方似的錯開目光,隨口轉移話題問道:「家裡的事情……商會還是競標?」
雪之下雪乃退回拐角。
雪之下雪乃在餐桌旁坐下,冷淡地重申問題:「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大學也是要上課的吧?」
「莫名其妙。」
雪之下雪乃下定決心,由比濱結衣卻從拐角如閃電般歸來!
雪之下雪乃並沒有看見,她回那番話后,餐桌邊的女子愣了好幾秒,露出古怪的表情。
「知道。」
也?m•hetubook•com.com
雪之下雪乃恰好對上由比濱結衣錯開的失落目光,心頭不由一陣沉重愧疚——都是自己的錯。
雪之下貓貓不敢和由比濱狗狗對視,只能將情緒轉化成殺意,注視比企谷鼠鼠。
比企谷鼠鼠很憂傷,不敢看旁邊的雪之下貓貓,只能努力看著由比濱狗狗。
比企谷八幡一下從自由自在的棕熊變成被蛇盯著的青蛙,弱弱地辯解道:「情、情況真的很嚴重啊,我沒騙你……」
雪之下雪乃走進客廳。
這裏的拐角固然尷尬……
為什麼、為什麼大清早我就要面臨這種酷刑啊!
女子笑容燦爛,一絲不差地復刻招呼。
面對比企谷八幡和由比濱結衣的注視,雪之下雪乃沉默了。
「嗯。」
由比濱結衣率先承受不住壓抑氣氛,埋頭衝出拐角。
「唔,過來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當然已經請過假。」女子托著腮幫子,看著雪之下雪乃拿起麵包。
「嗯——?!」雪之下雪乃眼神一凝,盯著這個讓由比濱傷心的罪魁禍首,發出冷冽似風雪的一個語氣詞。
「啊、啊哈哈……早、早啊……」
雪之下雪乃:「……」
……我被雪乃預判了想法?
客廳沙發上,一個面容與雪之下雪乃有幾分相似,但短髮過耳,胸懷寬闊的女子打著招呼,笑容燦爛。
「啊哈哈……」由比濱結衣還是感到尷尬,渾身像有螞蟻在爬,「我……小白應該不會做什麼過分的怪事吧?那麼多同學進去,也沒出什麼問題……我、我就先走……」
雪之下雪乃認輸般嘆口氣,完全不掩飾嫌棄,問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早,姐姐——你怎麼跑到我這兒來了?」
「你過來看一眼就知……」
等安排好拆遷事宜,就去總武高逛逛,順便見見小靜。
又一次、又一次失去了朋友。
由比濱結衣啪一下拉住她的手腕,結巴道:「小、小雪……小白在門口!」
雪之下雪乃點評了一句,準備從拐角走出。
自己無所謂的……反正還有那個渾身帶戲的傢伙,所以沒關係。
「雪乃呢?回日本還習慣吧?」
「你這是有罪推定,目無法紀,虛構責任。」比企谷八幡反倒是一副很懂由比濱結衣的模樣,他冷哼一聲,後退半步說道,「有本事就出去——我保證你也走不到校門口就會回來。」
由比濱……
「雪乃啊——當時那個出車禍的學生,好像和你是同校?」
「哦。」
比企谷八幡質疑道:「我不信,除非你現在走過去。」
她不太敢看對方失落傷心的表情,目光躲閃著錯開,下意識筆直地刺在比企谷八幡身上,散發出陣陣冷意——都說是我的錯了,你還不趕緊和由比濱和好?!
雪之下雪乃低頭開始吃早餐。
如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直接說出歉意,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呢?
「——!」
雪之下雪乃皺眉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是被白菌傳染到晚期了?」
砰。
沒關係的,至少還有那個惹人生氣的傢伙,所以沒有關係。
雪之下雪乃腳步一頓,看向前方拐角——從那裡拐過去之後就是總武高的校門。
放棄吧,這不是夢。
提及車禍,女子眉頭微微一動,捕捉到自家妹妹臉上閃https://m.hetubook.com.com過的一絲沉鬱。
宛如斗獸棋里互相克制的三人,尷尬了一會兒,發現不能這麼尷尬下去。
比企谷八幡渾身彆扭地打了個招呼,尬笑著看向由比濱結衣,努力無視雪之下雪乃小刀子般的注視——都是我的錯啊,幹什麼救狗的蠢事!
……
雪之下雪乃走在去學校的路上,情緒有點低落。
果然,這就是干蠢事的代價吧?假如不救那條狗……算了,當時完全是下意識沖了上去,沒腦子的。
房門關上。
雪之下雪乃下意識看向比企谷八幡。
「那個、那個、就是……」由比濱結衣似乎陷入凌亂,手舞足蹈,字不成句。
她滿臉迷惑和茫然,還夾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驚恐。
比企谷八幡簡短道:「你怕了。」
「不是啦。」
女子愉快地笑道:「一片早就拿下來的項目最近要開始動工,我就是過來收個尾,代表公司同住戶簽個拆遷協議,大部分事情都是別人乾的,用流行的話來說,我就是刷刷資歷,蹭蹭功勞,學學工作過程啦。」
雪之下雪乃默默把湧上來的情緒壓下去,迅速解決掉早餐,無視絮絮叨叨的姐姐,拎上書包走向門口,充分用行動表現不想和對方交流的態度。
雪之下雪乃揉揉眼睛,退回走廊。
「在學校里遇到麻煩的話,可以找小靜幫幫忙喲。」
「我沒有。」雪之下雪乃說道,「我只是觀察一下什麼情況。」
不管用什麼辦法,讓他們和好就足夠了。
比企谷八幡猛地回頭,看清來人,鬆了口氣,煩躁道:「雪之下!現在情況很嚴重,我沒空和你鬥嘴!」
白影站在校門邊和-圖-書,左手斜舉,拿著個丐版十字架,右手托著一本漆黑封面的厚書,書抵在胸前,從中打開。他身穿漆黑肅穆的神父服,微微抬頭,雙眼閉合,面相莊嚴肅穆,宛如一尊神聖的教堂雕像,散發出魔鬼退避的社死氣場,三米之內沒有學生膽敢經過。
可怕的從來不是社恐,而是社恐跌跌撞撞創過來。
由比濱結衣剛打了個招呼,心中浮現出偶遇朋友的開心情緒,同比企谷八幡目光對接間,她猛地想起如今的狀況和昨天的對話,下意識愧疚失落地錯開目光,開花般的表情迅速凋零——都是自己的錯。
……
「早上好!小雪——小企……?」
她昨晚就已下定決心。
雪之下雪乃放下抬起的手,沒能拉住對方,或者說想要拉住對方,卻猶豫了……拉住由比濱又能怎麼樣?能解決問題嗎?當然不能。
雪之下雪乃走進客廳。
「最近的私塾課程能跟上嗎?覺得吃力的話,這裡有一個金牌姐姐講師噠!」
比企谷八幡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場景,有比企谷弟烏斯,有靈魂的摯友之徹夜哀嚎,他沉痛道:「可能我走過去,假裝雕像的部長會張口來一句『阿門!比企谷喲,你懺悔吧!』,然後逮著我在校門口來一出即興表演……我怕了,我對抗不了部長,我什麼都做不到。」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有趣!有秘密!
都是自己的錯,如果遛狗的時候項圈沒壞,就不會害小企被車撞,所以被討厭也是活該吧……
但前方可是社死之地啊。
今天要和比企谷、由比濱好好談談。
旁邊的餐桌上已經準備好早餐。
總之,迴避也是一種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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